再次看見他們,卻少了初次的悸動,有的只是對他們的不諒解。
“孩子,你終于來了!快進(jìn)來�!鄙D敢娏怂_心的不得了。
柳之媛走進(jìn)這間總統(tǒng)套虜,徐徐坐下,“爸媽,我來見你們,是希望你們幫我一個忙�!�
“什么忙?你說。”桑源眉心微攏,似乎可以猜出她想說什么。
“既然你們這么有錢,可不可以幫助少楓,讓他將‘韓氏’重新建立起來,我知道他有這樣的能力�!绷抡f明來意。
“如果我?guī)退銜趺醋�?”桑源瞇起眸問。
“我會感激爸爸媽媽一輩子。”‘她激動地說:“你們要我去美國,我就跟你們?nèi)ッ绹�。�?br />
“如果我不幫呢?”
“我……我也不會勉強(qiáng),但我不會跟你們走,或許會去一個你們永遠(yuǎn)找不到的地方�!彼]上眼,心意已決。
“好好,老公,你就答應(yīng)她吧!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女兒。”桑母可急著要帶她走,“而且咱們也該回美國了。”
“嗯……好吧!我答應(yīng)你,你跟我來�!�
柳之媛隨他前往另一個房間,父女倆談了近半個小時,柳之媛才從那房間走出來,對等在外面的母親說:“媽,我再離開一下�!�
“也好,把該處理的一次解決,我去準(zhǔn)備回美國的事,你也不要拖時間,早點兒回來。”柳母叮嚀著。
“我知道。”
靜默的點點頭,柳之嬡快步離開飯店,直驅(qū)韓家。按了電鈴,開門的就是韓少楓。
看見她,他的眉頭不自覺的攏起,“怎么會是你?為什么又來了?”
“協(xié)議書我已蓋了章,但至少得去戶政事務(wù)所辦個手續(xù)吧?”她每說一句話,聲音都帶著顫意,甚至強(qiáng)忍著想哭的沖動!
“說得是,等我一下,我去拿件外套。”韓少楓回到自己的房間,一想起要去辦離婚手續(xù),他便痛苦的掩著臉,忍下亟欲奪眶的淚水,最后他再也受不了地用力擊向桌面,發(fā)出一道巨大聲響。
韓母聽見聲音立刻從房里跑過來,“發(fā)生什么事了?”
“沒事!”手的疼痛讓他咬著唇吼出這兩個字,“我有事出去一下�!�
“之媛呢?怎么一早沒看見她?”韓母又問。
“她……她不會回來了�!眮G下這話,他便沖出大門。
一到外面,他就看見柳之媛站在墻角,面對著墻哭泣著。
他抿緊唇,伸手想轉(zhuǎn)過她,可想了想還是沒這么做,只道:“快走吧!媽如果追出來尷尬的會是你。”
“我……我覺得我還是跟他們說一聲的好。”他們平日待她這么好,她怎么可以說走就走?
“我爸的心臟不好,你要讓他大受打擊嗎?”韓少楓搖搖頭,“算了,我們走吧!”用力握住她纖細(xì)的手腕,他硬是將她拉著走。
這時從大門出來的韓母聽著他們走遠(yuǎn)的腳步聲,忍不住心痛的說:“少楓這孩子到底在想什么,為何不留下她?”
在前往戶政事務(wù)所之前,他們先到一間咖啡廳面對面坐下。柳之嬡將協(xié)議書拿出來擱在桌上,“我已經(jīng)簽名了�!�
“謝謝。”他發(fā)現(xiàn)自己狠心了數(shù)日,直到現(xiàn)在卻連看她表情的勇氣都沒有。
“最后,我有個小小的請求。”她看著他的眼睛,微笑地說。
“什么請求?”
“我如果想你或是想公公婆婆的時候,可不可以回來看你們?”說真的,她現(xiàn)在就好想回去見見他們,告訴他們她有多不孝。
“不必了�!表n少楓緩緩揚起眉,眼眸深似海地望著她,“就當(dāng)我們從不認(rèn)識,你就徹底忘了我吧!”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忘了你,你為什么要這么殘忍?”離開他已是最痛苦的選擇,若不是情非得已,她絕不會和他離婚。
她更相信在未來的日子里她仍會不斷的想念著他。
她并不要求與他復(fù)合,只希望在她回國時還能來看看他而已。
“事情都已經(jīng)變成這樣了,你這不是讓彼此都痛苦?”他趕她走已是他的千般不對,他不希望她到了美國還在牽掛留戀。
“你的意思是……你會忘了我?”她胸口一窒,好痛苦、好痛苦。
“嗯�!表n少楓的心擰扭在一塊,真怕……真怕再繼續(xù)這樣下去,他會完全崩潰。
“真的?也不再愛我了?”她含淚望著他。
“對、是的、沒錯,你到底要我怎么回答才滿意?”他提高音量像是要強(qiáng)調(diào)自己的立場。
她狠狠往椅背一撞,瞠大眸子望著他,就在這瞬間她真的好想去死。
“知道嗎?如果可能的話,我寧可永遠(yuǎn)找不到自己的生父生母,也寧可自己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孤兒,沒有人管我�!比绻沁@樣,就沒有人會去要脅他們了。
他倏然抬起臉看著她,“何必說這種話?”
“我真的是這么想�!蓖∫萑缱虻哪橗�,如今已覆上一層被現(xiàn)實打壓的憔悴,“我走了之后,你打算怎么過?”
“我會看著辦,這點不用你操心。”韓少楓閉上眼。
“這個拿去吧!”她從皮包拿出她向老爸索來的支票,“雖然要求我爸給多點,但他卻只能給這些,但至少可以讓你應(yīng)急一下。”
他瞪著支票,“你這是做什么?”
“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
“拿回去�!辈坏人f完,韓少楓便冷冷回道。
“什么?”她的心頓時碎了。
“我說拿回去,我不需要你的接濟(jì),放心吧!我不會餓死我爸媽的�!本退闶亲龃只�,他也會撐下去。
“你為什么要這么堅持?”她實在不懂,他為何總是要拒絕她的好意呢?
“就算沒有錢,我還是有自尊的,請你不要把我的自尊也賣給你父母�!彼捻馔晦D(zhuǎn)犀利,“我再說一次,拿回去�!�
她被他沉斂的眼神一嚇,只好難過的將支票放回皮包,“難道我們以后連一點兒連系都不能有嗎?”
“我想不必了,就當(dāng)是我們都走錯了路,現(xiàn)在繞回正路,已成了平行線。”他薄薄的唇抿起一抹諷笑,“我想到了美國,你也不是想回來就能回來的。”
“只要你愿意見我,就算再遠(yuǎn)我都會回來�!绷潞苷J(rèn)真地說。
“行了,不要再跟我說這些,你看過天底下哪兩條平行線有交集的,所以不要自欺欺人了。”韓少楓抬頭望著她,那對闐黑精銳的黑眸已不見半絲柔情,這又一次讓柳之媛心碎了。
殊不知,這樣無情的表態(tài)可耗費了他多少氣力才筑構(gòu)而成?
“我們是人不是線。”她仍據(jù)理力爭著。
“你以前不是這么喜歡辯駁的呀!現(xiàn)在怎么了?莫非是因為身價不同,所以大小姐的脾氣與性格已表露出來了?”他故意譏諷道。
“韓少楓!”她氣憤的站了起來。
“怎么了?難道連讓人說幾句也受不了了?”想要逼她快點兒離開這里,他只好繼續(xù)諷言冷語。
“你以為說這些話就可以得到解脫,就可以發(fā)泄你心底的不滿?好,沒關(guān)系,你繼續(xù)吼呀……繼續(xù)呀!”她雙手扶在桌緣,兩只藕臂隱隱顫抖著。
他卻揚起一道久違的笑容,“請問,現(xiàn)在是你在吼?還是我呀?”
“我……”她左右看看,每個人訝異的眼光都是瞟向她,她尷尬的坐了下來。
“現(xiàn)在可以走了吧?還是你要繼續(xù)留在這里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不過,我可不想奉陪,我去戶政事務(wù)所等你。”說著,他便先去結(jié)帳,然后走出去。
柳之媛看著窗外那道決絕的背影,心底僅存的一絲絲希望頓時已消失無蹤,只能拖著疲累的腳步跟著出去。
同一天晚上,柳之媛打了一通電話給江梅,約她出來道別。
“真難得,終于讓你請客了�!苯返搅瞬蛷d,見柳之媛已經(jīng)在里面等著她,笑意盎然地坐了下來。
“你說的沒錯,認(rèn)識你這么久,我還是頭一次有能力請你吃頓飯。”請好友大吃一頓曾是她的心愿之一,現(xiàn)在雖然實現(xiàn)了,可她心底卻沒有絲毫的開心,只覺得自己好低俗,就跟她以前看不起的有錢人一樣,只會砸錢充面子。
“干嘛說話這么酸呢?”江梅怎會聽不出來,她現(xiàn)在這么不高興,肯定是因為韓少楓的關(guān)系。
“我是酸自己�!彼p哼,“我們今晚還可以叫瓶好酒,反正都是記在我爸的帳上�!�
“你又不會喝酒,別鬧了�!苯穼⑺f給她,“喝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