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一個七品芝麻官敢盜賣軍械嗎?賺得了這種錢的,絕對與兵部大臣脫不了關(guān)系,甚至可能連皇親貴族也牽扯在里頭。
余瑜貿(mào)然一本奏章遞上去,萬一其中有幾個鳳帝的手足、長輩什么的,國事變成皇家私事,要鳳帝怎么處理?不宣揚,百姓以為皇上偏袒徇私,倘使丑事流傳出去,皇家顏面掃地,說不定余瑜這位舉報的大功臣也要落個凄慘下場。
“瑜兒啊,你聽我說……”
“有事等我回去寫完奏章再說�!背杏腥吮I賣軍械,事關(guān)重大,她非得立刻處理不可。
“不是啦!我……”
“走,你先跟我回去詳細(xì)解釋一下如何分辨各式兵器造成的傷痕,以便我向陛下奏稟此事�!�
“但是……”
“啰啰嗦嗦的干什么?快一點�!辈挥伤终f,她跳起來,就要拖著他回重陽城。
慕容飛云可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莽撞栽進官場黑暗中,想盡奇招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瑜兒,我有一件事……那個……我也不能無名無分跟著你是吧?不如我們先拜堂!”
這話她怎么聽怎么奇怪,通常都是女人跟男人要名分吧,他一個男子漢大丈夫,莫非也重視這等虛名虛份?
“你那么想要拜堂,我們回重陽城,待我寫好奏章,讓傳令官送出去后再拜不遲。”
“不不不……”
“你到底有什么事,拖拖拉拉的�!�
“我……瑜兒,我好愛你,以前不知道你對我感覺如何,只能為你吹奏鳳求凰,現(xiàn)在我們兩情相悅,你想不想聽聽其它的?”
“不能回重陽城再唱嗎?”
“城里人多,我會不好意思……反正,你先聽我唱幾句再說……”他低聲地唱了幾句:“緊打鼓來慢打鑼,停鑼住鼓聽唱歌,諸般閑言也唱歌,聽我唱過十八摸……”
“你你你……”她面色燒紅得快要冒出煙了�!俺氖裁赐嬉鈨�?”
他笑著摟住她的腰,一根手指卷起她頰邊烏發(fā),繼續(xù)唱道:“伸手摸姐面邊絲,烏云飛了半天邊,伸手摸姐腦前邊,天庭飽滿兮癮人……”
“你拿我當(dāng)窯姐兒嗎?”居然唱十八摸給她聽,羞不羞人?
“其實十八摸最早是洞房花燭夜新郎倌唱給新娘子聽,以增添情調(diào)的。”他解釋著說。
“那種淫穢歌詞怎么可能在洞房花燭夜唱?”
“你不信?且聽我繼續(xù)唱來�!彼迩搴韲担殖溃骸吧焓置忝懊珡�,分散外面冒中寬,伸手摸姐小眼兒,黑黑眼睛白白視;伸手摸姐小鼻針,攸攸燒氣往外庵,伸手摸姐小嘴兒,嬰嬰眼睛笑微微……”
他一邊唱,一邊撫向她彎彎柳眉,還不忘低頭偷親一下她紅潤小嘴。
她身子都軟了,這時哪還記得什么叫盜賣軍械,更遑論回重陽城寫奏章了。
他扶著她重新坐回大樹下,低沉磁性的歌聲始終沒斷過。“……伸手摸姐肩膀兒,肩膀同阮一般年,伸手摸姐脅肢彎,脅肢彎彎摟著肩,伸手摸姐小毛兒,賽過豐毛筆一枝,伸手摸姐胸上旁,我胸合了你身中……”
不知不覺,他拉開她的腰帶,撥開她的衣襟,大掌摟住那雪色裸肩。
余瑜整個人都在顫抖,有一點興奮,有一點期待,也有一點害怕。
“……伸手摸姐掌巴中,掌巴彎彎在兩旁,伸手摸姐乳頭上,出籠包子無只樣,伸手摸姐大肚兒,親像一區(qū)栽秧田,伸手摸姐小肚兒,小肚軟軟合兄眼……一大掌一扯,肚兜飛去,無限春光好養(yǎng)眼。
一無遮蔽的玉體上只余一方金鎖,那是慕容飛云周歲時父王所贈,也是他曾為南朝皇室一族的代表。骨子里,那皇室中人的威嚴(yán)就剩這個了,如今就戴在他最心愛的女人身上,豈下令他又感慨、又激動?
他低頭,親吻一下金鎖,復(fù)從她的胸膛一路吻下那平坦的小腹。
她不只小臉發(fā)燙,整個身子就好像投入熔爐中,燒得快要沸騰了。這哪是什么情調(diào)?簡直是害人,他每唱一句,就照著那歌詞撫過她一處嬌軀,手掌又揉、又按、又搔,讓她一口氣都快喘不過來了。
“我不聽了,我不聽了……你快停……”
早半刻鐘前他也許停得下來,但事情都到這分上了,讓他停,豈不要他命?更快快唱道:“……伸手摸姐大腿兒,好相冬瓜白絲絲,伸手摸姐白膝彎,好相牦牛挽泥塵,伸手摸姐小腿兒,勿得撥來勿得開,伸手摸姐小足兒,小足細(xì)細(xì)上兄肩……”
當(dāng)他的身子覆上她嬌軀時,她紅艷的小嘴吐出一聲悶哼,卻是疼出了汗來。
“對不起、對不起……”他也知道自己是過分了些,賠禮不停。身體契合著她,一動也不敢動。
“唔……”她俏目嗔他一眼,張嘴咬住他肩膀,藕臂也緊摟上他的腰。“你這個壞家伙……”
知道她不氣他了,他眨眨眼,雙眉輕輕地?fù)P起�!爸粚δ闶箟摹!闭f著,他身體緩緩律動起來。
漸漸地,她由最初的悶哼轉(zhuǎn)為甜膩的嬌吟。
他身體的起伏更加劇烈,有一、兩次,他掛在脖子上的玉佩撞上了她胸前的金鎖,發(fā)出鏗鏗金石聲。
她茫然回想起那個月夜,“瑜”字玉佩換他的金鎖,鎮(zhèn)國將軍府內(nèi)定下金石之盟;不管時間流逝,一朝興起一朝亡,她與他終于有緣再續(xù)前情。
她雙手緊抱著這個自己深愛的男人,感覺像擁有了整個世界。
忽然,一個念頭板進她的腦海里,他一直堅持拒絕鳳帝的延攬,除了對故國的忠心外,更大的原因是不是因為他姓慕容?要一個皇家子弟對另一名皇帝屈膝,是否太為難他了?哪怕鳳帝允許他人朝不拜,對他的自尊也是種傷害吧!
可她卻一直在鳳皇朝為官,并且職位越升越高,再繼續(xù)下去,也許她有機會成為鳳皇朝中第一位女王爺。
但那時,她和慕容飛云還怎么公開在一起?第一次,她有了哪怕不擇手段也要離開官場,與他共效于飛的念頭。
“飛云、飛云、飛云……”她不停喚著他的名,心思百轉(zhuǎn)間,興奮也隨著他的律動不停沖擊她的心靈,最終將她送上快樂的巔峰。
一番云雨后,余瑜渾身嬌軟地倚在慕容飛云懷中,纖手把玩著掛在他脖頸上的玉佩;補得真是好啊,渾然天成,不見半絲裂痕。
是誰說破鏡難圓的?讓她說,她以為人定勝天。
“是不是覺得我好厲害,手藝巧奪天工,對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對你的厚臉皮五體投地才是真的�!彼昧Υ亮藥紫滤男靥拧!坝斜臼聦⒛闵砩夏切┛植赖膫潭佳a起來,我就佩服你�!眲偛艃扇诵兄芄Y時,她看到他身體,才真正意識到三年前襄城一戰(zhàn)他傷得有多重。
一些零碎傷痕就不說了,從他胸口直劃到下腹的那條疤,又深又長,那才叫恐怖。
真難為當(dāng)年為他治傷的大夫,得費多少氣力才能將他從鬼門關(guān)口拉回來?難怪他要休養(yǎng)那么多時日,才能再度活蹦亂跳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呃……”摸摸鼻子,他不敢說話了,他再厲害也抹不掉這么多且沉重的傷疤啊!
她用力在他胸膛上擰了一下,立刻又心疼地幫他按摩�!澳氵@人……真是冤家,前輩子欠你的�!�
“互欠、互欠�!彼ばδ樀�?fù)еH。“唉,其實上馬打仗的,誰身上沒一些零碎傷痕,看久就習(xí)慣了,別太介意�!彼砩弦灿邪。〔贿^他完全沒想過要去追究。
“奇怪,你身上這么多傷,怎就這張嘴不傷?”實在是老天無眼��!
“嘴傷了,還怎么親你?”他越發(fā)油嘴滑舌了。
“少來。”她拍開他又開始使壞的手腳。“給你拖了這么長的時間,該老實招了吧?是不是故意拖住我,不讓我回去寫奏章?”
“娘子深明大義�!�
“說重點。”
“嗯……娘子應(yīng)該也猜得到,能盜賣軍火的人,那官位、那勢力……這個……”
“你不必顧忌,就當(dāng)還是南朝大將軍那樣,該說什么就直說,這里又沒人會對你不利�!彼伤谎��!澳阆氚凳臼裁次抑溃瑹o非是盜賣軍械的人,背后勢力必定不小,可能還牽涉到皇親國戚,我這樣奏上去,會對將來的仕途不利�!�
唉,南朝都亡了,他這個大將軍離過街老鼠也不過差一步,哪有膽直話直說?做農(nóng)夫要有農(nóng)夫的樣子,做商人要有商人的手段,他嘛,正在調(diào)適自己成為一個普通人,沒有權(quán)勢,不再擁有高官厚祿、千軍萬馬……過去的一切都要拋掉,他現(xiàn)在要做個守法老百姓。
“除了擔(dān)心你得罪太多人外,我也怕你功高震主,自古良將多無好下場,這是一大主因�!�
“那你覺得這事兒要如何處理?”
“奏章還是要上,不過是暗著送,用辭委婉些,請鳳帝調(diào)查;畢竟,軍械外流還有一種可能性�!�
“哪一種?呃,你該不會以為是我的部屬干的吧,我告訴你,我的部將個個英勇忠心,絕沒有那等貪財誤國之人�!�
他縮縮脖子,不管過多久,仍覺她雌威難犯,不愧鎮(zhèn)國將軍遺孤,卻偏偏吸引住他這個盛京小霸王的心,偶爾也會想,自己是不是有被虐狂,萬千名門千金不要,獨鐘這一朵帶刺的玫瑰。
“所以我一開始就把問題的矛頭指向大都,而非重陽城啊!你領(lǐng)的兵,我怎會信不過?”
“哼!”她瞪他一眼,對于士兵們的忠心是信任的,但他的話提醒了她,得防范她密奏之后,被有心人士倒打一耙。如此一來,對于重陽城中軍械的控管倒要重新審視一遍了。
“娘子,別氣啦!我也就隨口亂說嘛,說不定事情沒那么槽,鳳皇朝和蠻族年年爭戰(zhàn),戰(zhàn)場上難免損耗兵器,也有可能,人家只是偶然撿到幾柄傷亡戰(zhàn)上掉下來的兵器罷了!”
“少來,漠北草原最缺的就是鐵器,有那等戰(zhàn)利品,輪得到一般小兵用嗎?還拿到我朝境內(nèi)張揚?”但念在他特意討好下,她也算了,不計較他對她手下部將的猜疑,轉(zhuǎn)開話題�!澳悄悻F(xiàn)在怎么辦?與我一起回重陽城?”
她心里是萬般不愿和他分開,但也知他身分敏感,一個弄不好,恐害他性命,須得萬事小心。
“當(dāng)然,不和你一塊兒,我上哪兒去?來找你之前,我可是把名下產(chǎn)業(yè)都清干凈了,就剩孤身一人,日后就靠你養(yǎng)了�!�
“你還有產(chǎn)業(yè)?”
“不過幾塊田,沒什么的�!币f慕容氏的子孫沒一點家底,鬼才相信,爛船都有三斤釘呢!但他如今真是兩袖清風(fēng),所有的產(chǎn)業(yè)多在近三年內(nèi)處置干凈了。
他想得很清楚,鳳帝雖愛惜他的才能,也忌憚他太出色,這從鳳帝令立他的衣冠�?梢娨话�,鳳帝是要徹底斷絕他重新再起的可能性。
那他干脆拋卻一切,孑然一身,鳳帝總能放心了吧?這樣對他與余瑜的未來也比較好。
“那就走吧!一起回重陽城,想必趙乙見到你會很高興�!�
“嗯,我要好好嚇趙乙一跳�!蹦饺蒿w云壞笑道。
“沒個正經(jīng)�!彼了谎�,奈何就愛他這模樣,享受人生、人生享受,何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