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確定拿下這份異業(yè)結(jié)盟的旅游企劃了!
凌筱鈐以為自己會開心得跳起來歡呼,但是她并沒有。
她只是笑了笑,然后和周以楠一起再次踏入南陽集團(tuán)總公司簽約。
簽約完成之后,她向周以楠請了下午的假,接著打電話給梁語芙,約她在南陽集團(tuán)總公司對面的咖啡館見面。
她必須做出決定。
現(xiàn)實很殘酷,人心很自私,所以,當(dāng)然她也是自私的。
但,可惜的是她不夠自私,做不到完全自私地將雷律留在自己身邊。
她怕,怕將來如果有一天雷律知道自己是有機(jī)會翻身的,但是她卻因為太愛他而阻擋了他,那么他會恨她。
雷律一直都習(xí)慣高高在上的生活了,他天生就是一只站在高處睥睨天下的獅子,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那樣的氣質(zhì)和味道。
她無法想象,將來有一天,這頭威猛霸道的雄獅變成溫馴的家禽,那會是什么景象。
和她在一起的平民日子,他是不是真的能夠過上一輩子都不埋怨?
如果將來有一天他發(fā)現(xiàn)這樣的日子和她都不再是他想要的了,那又該怎么辦才好?
這個想象讓她害怕,她不要將來有一天發(fā)現(xiàn)他們之間的愛已經(jīng)被日子給消磨殆盡。
她很清楚,不管她再怎么努力也沒辦法幫助他重拾往日的風(fēng)光,可是梁語芙可以。
所以,沒有什么怎么辦!
她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照梁語芙說的做,將雷律還給她。
讓雷律回到原本的生活里,讓他們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回到原本的位置,讓他們再一次成為兩條永遠(yuǎn)不會也不該相交的并行線。
“你這么做是對的!绷赫Z芙挑高了秀氣的眉,贊許地道。
凌筱鈐低著頭無言,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只知道現(xiàn)在她能為雷律做的就只有這樣了。
沉默了半晌,她抬頭望向?qū)ψ牧赫Z芙,問道:“你很愛他嗎?”
“當(dāng)然,要不然我也不用這樣費盡心思地想幫助他啊!
“是嗎?那就好……”她低喃著,無意識的起身,然后在梁語芙錯愕的目光下走出咖啡廳。
梁語芙有能力幫助他,那很好。
梁語芙很愛他,那也很好。
至少,她可以很確定,她的離開是有價值的,因為她的離開,他將會因此過得很好、很幸!
推開咖啡館的玻璃門,她的腳步才一踏出去,雨,突地嘩啦啦地落下了。
她抬頭望著灰暗的天際,覺得心情就像天空的顏色那般灰黑而陰郁。
空空的。
決定離開雷律的人生,竟讓她的心有一種被掏空的感覺。
雨很大,她往前一步,失去了屋檐的庇護(hù),雨水在瞬間打濕了她的發(fā)。
她茫然地踏出一步、一步、又一步,任由傾盆的雨水落在她的臉上。
這樣很好,很好,真的很好,她堅定地告訴自己。
她沒有哭,她臉上的是雨水,不是淚……
這場臨時召開的董事會,目的是要解除雷律執(zhí)行總裁的職務(wù)。
除了一個沒有出席、手上握有百分之十一股權(quán)的神秘董事兼股東之外,局面幾乎呈現(xiàn)一面倒的狀況,大家都要雷律下臺以示負(fù)責(zé)。
張董事在召開這場會議之前就都打點好一切了,每個董事、每個股東都已經(jīng)被他收買說服,聯(lián)合起來要拉他下臺,只差那位神秘股東的一票,就有過半數(shù)的股權(quán)都是支持雷律下臺的了。
不過,顯然張董事認(rèn)為少了那百分之十一的股份并不礙事。
“就算少了那一票,你還是應(yīng)該要引咎辭去職務(wù),同時對這起損失負(fù)起賠償責(zé)任!”張董事怒瞪著雷律。
“是嗎?你確定你有搞清楚狀況?”雷律冷冷地笑。
“當(dāng)然!睆埗吕浜,蒼老的臉上信心滿滿。
雷律直勾勾的望著他,忽地挑起眉,唇畔揚起一抹笑。他彈了彈指,站在他身邊的安靖立刻點點頭,給與會的每一位董事各送上一份文件。
大家紛紛拿起文件,然后,不可置信的抽氣聲陸續(xù)在會議室里響起。
一分鐘后,場面逆轉(zhuǎn)。
“該死!張老,你怎么可以掏空公司?!”有人率先發(fā)難。
“張紹光?!張老,別告訴我們,你不知道你兒子這幾間境外公司的帳目情況!”有人跟著拍桌了。
“你好歹也是大股東又是元老,怎么可以搞這種事!”有人氣憤大罵。
“這、這些數(shù)據(jù)是雷律造假的,我沒有做這種事!睆埗碌芍稚系奈募,顫著聲大力反駁。
他沒想到這些事竟然會被挖出來,而且還是在這種時候,他明明交代過兒子,不能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一定要做得天衣無縫,雷律到底是怎么查到的?
對于張董事的指控,雷律沒有響應(yīng),只是繼續(xù)冷眼旁觀。
安靖則是又另外送上一份文件,而且還是圖文并茂的。
張董事一拿到這份文件,當(dāng)下就刷白了臉。
“張董事,原來令公子這幾年的炒股損失,都是南陽的股東們替他買帳啊!
“這、這是什么荒唐的照片,竟然連情婦都是南陽在替你兒子養(yǎng)了!
“張老,這陣子你一直積極拉攏大家聲援你拉雷律下臺,我還以為你是真心為公司著想,哪知道你根本是狼子野心!”
“我就奇怪,日本齊田公司那邊也沒有公開證實合作破局的事,你卻說得像是真的一樣,其實你根本是因為雷律已經(jīng)掌握了這些犯罪證據(jù),所以才急著想拉他下臺吧!”
聲聲撻伐不斷在耳邊響起,張董事抓著文件的手顫巍巍地抖著,指節(jié)都因過度用力而泛白了。
他沒想到事情到最后竟會功虧一簣,更沒想到雷律會這樣反將他一軍。
“這些資料在今天一早也已經(jīng)送交檢調(diào)單位了,不論是企圖掏空公司、挪用公款,還是非法與地下錢莊勾結(jié),我想每一條罪名應(yīng)該都可以判個幾年吧!崩茁衫湫Φ卣f著。
張董事聞言,臉色更僵硬了,他瞠大了老眼,瞪著雷律,怒道:“雷律,好歹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你進(jìn)公司學(xué)習(xí)時我也教了你不少,就算紹光做錯了什么,你也該看在我這個長輩的面子上來處理,怎么可以直接就送交檢調(diào)?”這不是擺明了要他張家傾家蕩產(chǎn),要他們?nèi)コ悦忮X飯嗎?
雷律哼笑,“如果不是看在你是長輩的分上,這些事情我也不會忍那么多年,張紹光在公司坐領(lǐng)干薪這一點我就不計較了,但是其它這些違法的事情,我?guī)追惆凳,你也不知道收手。張紹光是什么樣的貨色,大家都心知肚明,沒有你暗中授意和教導(dǎo),他也是成不了這些事的。我今天這么做也是為了公司的永續(xù)經(jīng)營,你老人家應(yīng)該了解才是。”
張董事氣到發(fā)抖,臉色鐵青地拍桌而起,此時,會議室大門被人打開——
“我們是臺北地檢署警員,接獲消息懷疑張武董事涉嫌掏空南陽集團(tuán),請張武和我們回去協(xié)助調(diào)查!
張武被帶走后,事情順利結(jié)束,雷律還是南陽集團(tuán)的總裁兼最大股東,同時他也終于拔除了張家父子這兩顆寄生在南陽多年的毒瘤。
他這么做算狠嗎?不,他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夠仁慈了!
如果張家父子肯安分,不要對公司動歪腦筋,看在張董事也曾經(jīng)是南陽集團(tuán)功臣的分上,那他或許還不會對他們出手,就算出手也會手下留情。
可是,是他們先起了歹念,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得不做得比他們更狠厲無情了,因為,對敵人仁慈就是自找死路。
而且身為公司最高決策者和執(zhí)行者,他更要為股東和員工們負(fù)責(zé),所以,別怪他無情,要怪只能怪他們自己。
張武被檢方拘提離開后,雷律一一送走其它董事,然后才從會議室里離開,在走回總裁辦公室的路上,安靖忍不住開口,問著走在他前方只有一步之遙的雷律。
“總裁,事情也都告一段落了,你可以回來上班了吧?”安靖很努力不要讓自己的臉上露出太期待的表情,可是,他真的很期待,期待雷律快點回到工作崗位上,不然他真的會過勞死。
雷律笑瞥身后的安靖一眼,伸手推開辦公室大門,正要回答他,卻看見一個不該出現(xiàn)的身影坐在他辦公室內(nèi)的沙發(fā)上。
“你怎么會在這里?”雷律瞪著沙發(fā)上的女人。
“阿律,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梁語芙一看見他,便開心地起身迎了上去。
雷律往后退一步,避開她的碰觸,再一次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他對她口中的好消息一點興趣也沒有。
不過,梁語芙不管他有沒有興趣,都要告訴他。
“我跟你說,我都已經(jīng)想好了,我等一下就回去叫我爸不管怎么樣都要支持你繼續(xù)當(dāng)總裁,只要把雷家和梁家的股份加起來就過半數(shù)了!這樣一來,就算我跟著你也不用過苦日子了,不是嗎?”
“剛才已經(jīng)開過董事會,我依然是南陽集團(tuán)的現(xiàn)任總裁,所以這件事不必你擔(dān)心,你到底又來干什么?”他以為他跟她說得很清楚了。
“啊?開完會了?”她訝異驚呼。
“對,你到底來做什么?如果沒事的話就請你離開!崩茁砷_始失去耐性了,一句話要他問那么多次是怎樣!
“你為什么每次都要這么兇,阿律,我已經(jīng)很努力跟你示好了,你就不能也對我溫柔一點嗎?你明明就對我還有感覺,為什么就是不肯承認(rèn)?這次雖然我沒幫到你的忙,可是這幾天我真的花了很多心思在替你想辦法啊,你不可以這樣忽視我的心意!”
“你到底有完沒完?”雷律瞪著她,“我都告訴你我有女朋友了,也告訴你我已經(jīng)不愛你了,到底要怎么說你才聽得懂?”
天啊,他以前怎么會覺得眼前的女人很可愛?
難道他和鈐鈐一樣,眼光都很有問題?!
“你那個女朋友根本不是真心愛你的!我隨便跟她說幾句話,威脅她一下,她就答應(yīng)離開你了,如果她真的愛你的話,才不會這么輕易答應(yīng)離開呢!”
“什么?!你威脅她,還叫她離開我?!”雷律怒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大聲質(zhì)問。
“我……”梁語芙被他的怒氣嚇了好大一跳。
“把話說清楚!”他怒瞪著她。
“說清楚就說清楚,就在一個小時前,凌筱鈐親口答應(yīng)我要離開你,要把你還給我!
什么?!
她竟敢私自決定要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