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鈐鈐,沒想到你真的來參加我的婚禮!”
雷律聞聲望去,看見一個朗眉俊目、唇紅齒白的男人。
以男人的眼光來看,這家伙勉勉強強算得上好看,不過他那一頭挑染過的棕發(fā)以及眼神,卻掩不住他渾身流里流氣的痞態(tài)。
很明顯地,這男人就是凌筱鈐的前男友,也就是今天的新郎。
雷律的目光很快速地上下掃視完眼前的男人,然后得到了一個結(jié)論,那就是——凌筱鈐果然是個眼光很有問題的笨女人!
凌筱鈐的視線一對上丁盛文,臉色便明顯地僵了下,唇邊的笑容也更尷尬了。
六年了,她以為自己調(diào)適得很好了,卻沒想到在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竟然還是會有不自在的感覺。
凌筱鈐看著眼前這個她曾經(jīng)深愛過卻也痛恨過的男人,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下意識地更偎近了雷律一些。
她和丁盛文從大三下學(xué)期開始交往,兩人在一起一直到大學(xué)畢業(yè)一年后的一個七夕情人節(jié),那一天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還有其它的女朋友,在情人節(jié)抓到男朋友劈腿,這已經(jīng)夠慘了,偏偏還有更慘的,原來丁盛文不只是劈腿而已,還同時腳踏三條船!
而被她抓包的丁盛文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說這是男人的天性,男人天生就是掠奪者,全世界的動物為了物種繁衍,只要是雄性生物哪個不是身旁充滿了許多的雌性生物,而人類也是動物的一種,所以當(dāng)然也不例外,因此,她不應(yīng)該怪他!
靠,還物種繁衍咧,這種爛理由他都可以拿出來說,還說得理直氣壯,他根本連當(dāng)動物的資格都沒有,根本是禽獸!
沒想到自己竟然被這樣的男人騙了這么久,傻傻的相信他對她是真愛,她覺得自己真是蠢得沒藥醫(yī)。
再次看見這個男人,就彷佛是在提醒她有多么笨一樣。
突地,她感覺到雷律更用力地緊緊握住她的手,她終于回過神,將視線從丁盛文臉上移開,轉(zhuǎn)到雷律身上。
雷律微笑望著她,長指輕輕地滑過她的面頰,將她頰邊的幾綹發(fā)絲勾到她的耳后,動作溫柔又自然,就像他們真是一對親密的情侶一樣。
莫名地,明明他什么話都沒說,但是那凝視著她的雙眼就是大大地穩(wěn)定了她的心。
“鈐鈐,這位是?”丁盛文留意到兩人的互動,問道。
“這位是我男朋友,雷律!痹僖淮无D(zhuǎn)頭面對丁盛文,她的面容已掛上恬淡的笑容,再也看不見任何的尷尬。
“是真的男朋友嗎?”高采瑜語氣略帶譏諷地?fù)P聲問。
這個叫做雷律的男人,樣貌根本是得天獨厚的俊帥,五官精致深刻得如同刀鑿似的,時下韓流美形男的眉眼都沒有他這般有魅力,可若說他是走陰柔路線的美形男卻又不妥,因為那剛毅的臉形和偉岸高大的身材,都讓他全身上下皆散發(fā)出濃烈的男性魅力。
雖然方才她故意問他是不是臨時演員,但她心知肚明這個男人不是,因為他身上的氣質(zhì)明顯就不像是那樣的小角色,他的態(tài)度從容淡定,即便面對她們的質(zhì)疑也沒變過臉色,如果沒有一定的自信是無法做到這樣的。
然而,凌筱鈐并不是特別美或特別有魅力的女人,她絕不相信這樣的男人會看上凌筱鈐。
“我們……”凌筱鈐咬著下唇,努力思索著說詞,在她還沒想到之前,雷律開口了。
“我們的確是男女朋友,事實上,鈐鈐一直到昨天才正式答應(yīng)和我交往!崩茁晒粗剑统梁寐牭纳ひ衾飵е崆。
雷律淡然的目光在眼前的幾個人身上流轉(zhuǎn)了一圈之后,回到凌筱鈐的臉上,望著她的長眸里盈滿了寵溺,而這樣的眼神讓已經(jīng)習(xí)慣被他用鄙視目光注視的凌筱鈐一不小心就看呆了。
“昨天?”高采瑜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這么剛好?”劉佳佳也一樣不信,挑高了眉頭瞅著兩人。
“這可不是剛好,你們都不知道鈐鈐有多難追,我可是花了很多心思和時間才終于讓她點頭的!崩茁蓳P起濃眉,用半是抱怨的語氣說著。
天啊,這是她所知道的那個雷律嗎?凌筱鈐微笑著,偷偷覷了眼身旁的男人,手臂上的雞皮瘩疙都站起來了。
“哦,是嗎?”高采瑜半信半疑的瞄著他,目光在凌筱鈐和雷律身上來來回回地看了好幾回,最后直接落在雷律身上,揚笑問道:“雷先生,我想鈐鈐一定給了你不少好處吧?你究竟是收了多少錢來演這一場戲?不如我給你兩倍,你老實的告訴我們吧!”
雷律微微一笑,道:“好處當(dāng)然是有的,只不過恐怕你付不起就是了!
話一落下,凌筱鈐刷地立刻轉(zhuǎn)頭緊張地瞪向他,他這話是什么意思?該不會是想在這個時候拆她的臺吧?
“我好歹也是高氏集團的千金,我想應(yīng)該沒有我付不起的價碼!备卟设さ靡獾靥鹆讼掳汀
她就說嘛,這款優(yōu)質(zhì)型男怎么可能看得上凌筱鈐這個中等姿色的女人,她就知道一定是凌筱鈐花錢請他來演戲的。
她才說要比她多出兩倍價,這男人就聰明的倒戈了。
雷律似笑非笑地瞅了高采瑜一眼,看得她登時心跳加速還情不自禁地紅了臉,接著便轉(zhuǎn)頭望向身旁那一臉緊張的小女人,拉高了薄唇的弧度。
凌筱鈐瞠大眼看著雷律,被他那滿臉溫柔繾綣的笑意給看得頭皮發(fā)麻,從他的眼瞳里,她實在看不出他究竟想做什么,她困難地咽了咽口水,緊張得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他不會真的是要拆穿她吧?這個家伙不會這么沒道義吧……
正當(dāng)她在心底腹誹他時,他的大掌突地探向她的腰,一個使勁便將她整個人帶進了懷里,她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他已經(jīng)低頭覆上她的唇。
她瞠大了眼,下意識的想抵抗,而他則是在感覺到她想反抗的意圖時,索性將她摟得更緊,讓她動彈不得。
他的黑眸微微瞇起望進她那雙怔愣驚愕的眼瞳,彷佛在警告她別壞事,否則后果自負(fù)!
兩人四目相對,雙唇緊貼,肢體更是沒有一點空隙,他的大掌在她的背上游移,除了可以清楚看見他危險眸光的凌筱鈐,其它人都只感覺得到他們之間的親密。
他戀戀不舍地結(jié)束了這個吻,以拇指輕撫著她櫻紅的唇,動作是無盡的眷戀,而深情的目光則是在她的臉上流連。
“本來我的確是沒空陪她出席今天這場婚宴,不過鈐鈐給了我一個吻,又終于肯讓我當(dāng)她名正言順的男朋友!彼砷_了鎖在她腰肢上的大掌,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張呆愕的臉龐后,微笑道:“這樣甜美的好處,可是我盼了好久才盼到的呢!”
眼角余光瞥見身旁小女人的表情也和其它人一樣呈現(xiàn)驚愕狀,雷律轉(zhuǎn)頭再賞她一記深情的微笑。
啪嗞!
凌筱鈐從他的眸光中接收到無限電力,雞皮瘩疙瞬間爬滿了全身,她覺得全身彷佛像被電流給貫 穿似的,直從腳底酥麻到背脊上。
她想,被他這樣的男人專注而深情的注視著,如果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不被他所迷倒,那么這個女人若不是瞎子鐵定是同性戀吧?
婚禮已經(jīng)進行到一半,始終還是不相信雷律真是凌筱鈐男友的高采瑜,目光從頭到尾幾乎都鎖定在他們兩人身上,而不是臺上的新人身上,她很努力地想從他們之間找出破綻或蛛絲馬跡。
“雷先生在哪里高就?”高采瑜挑高了眉問著。
凌筱鈐有些緊張地轉(zhuǎn)頭看雷律,而雷律則是一臉淡定的揚笑,有問必答地開口回道:“我為南陽集團做事。”
“南陽集團?”劉佳佳語調(diào)微揚,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樣。
高采瑜瞟她一眼,劉佳佳敏感地皺起了柳眉,不甚確定地道:“如果我沒記錯,南陽集團的現(xiàn)任總裁也姓雷。”
“是嗎?哈,雷先生總不會那么剛好就是南陽集團的總裁吧?”高采瑜很故意地問道。
昨天他們兩人就這么巧地決定要開始交往,而這個男人在南陽集團做事,剛好姓雷,就這么巧地剛好又是南陽集團的總裁!
最好所有事情都可以這么巧,她絕對不相信!
更何況,堂堂的南陽集團總裁怎么可能會是凌筱鈐的男朋友,若要說是同名同姓那還比較有可能。
雷律笑了笑,沒有否認(rèn)地繼續(xù)吃著餐點。
同桌的另一名女人突然瞪大了眼,視線緊盯著雷律,驚叫道:“天啊,好像真的是雷總裁?!”
雷律臉色不變,目光淡淡地望了對方一眼,很確定自己并不認(rèn)識她。
“對了,你不是也在南陽集團做事嗎?”高采瑜看向驚叫的女人,她同樣也是當(dāng)年大學(xué)和她們同班的同學(xué),叫做莊巧茵。
“咦,對啊,巧茵,我記得你在南陽集團的研發(fā)部工作!眲⒓鸭押闷娴哪抗馔断蚯f巧茵。
“對,不過我只有在今年年初的集團年會上,遠遠地看過雷總裁一眼而已,而這位雷先生……”莊巧茵的眼眸閃閃發(fā)光,一股興奮在黑瞳中跳躍。
雖然身為南陽集團的員工,但是總裁出了名的低調(diào),公司的內(nèi)部網(wǎng)頁雖然有總裁的數(shù)據(jù)介紹,但是偏偏就只有文字介紹,連張照片都沒有。
雷律不接受采訪、不出席公開場合、花邊新聞甚少,就算以前曾經(jīng)有雜志登過他的照片,那也都是遠距離的側(cè)臉模糊照,甚至連集團內(nèi)部里,也只有總經(jīng)理級以上的少數(shù)高層才有機會見到他。
不過愈是神秘,大家就對他愈是好奇,所以雖然沒有總裁明顯清晰的照片,但是公司女同事之間還是流傳著好幾張歷年來的年會偷拍照。
然而,眼前的這個雷姓男子……真是愈看愈像呀!
無視于大家的興奮與好奇,雷律還是沒有回答,只是將目光轉(zhuǎn)向身旁正喝著雞湯的凌筱鈐,又是一臉溫柔的笑。
“咳!”凌筱鈐留意到雷律緊黏著自己的視線,再次感到頭皮發(fā)麻,差一點就被剛?cè)肟诘碾u湯給嗆到。
老實說,雷律不鄙視她時的眼神,真是溫柔得幾乎可以化成水了,那含情脈脈的樣子演得還真像那回事,活像他真的愛死了她似的,讓她渾身不由得泛起雞皮疙磨。
“雷總裁,那你和鈐鈐是怎么認(rèn)識的?”有人好奇的問。
“其實是因為我奶奶的關(guān)系,才讓我有機會認(rèn)識鈐鈐,鈐鈐和我奶奶是登山同好,我奶奶非常喜歡她,堅持介紹我們兩人認(rèn)識!彼钌畹乜戳松砼缘男∨艘谎郏⑻羝鹈,繼續(xù)說道:“也幸好有我奶奶的堅持,這才沒讓我錯過鈐鈐這么好的女人!
凌筱鈐微笑與雷律對望,隱隱地感覺到自己的嘴角正微微地抽搐著,因為這樣的甜言蜜語,她聽起來都覺得好心虛,怎么雷律可以說得這么自然呢?
嗯,看來這家伙鬼扯的能力真的很厲害!
“不知道雷總裁是覺得鈐鈐哪里好?這一點還真讓人好奇,鈐鈐既不是美女也不聰明,硬要挑出優(yōu)點的話,頂多就是個性還算溫和、沒什么脾氣而已,更何況,她的身分和您差距很大,您貴為南陽集團的總裁,怎么就看上這么一個不起眼的女人呢?”
高采瑜輕蔑的語氣讓雷律聽了覺得有些刺耳,不過他仍是維持著臉上的淺笑,溫和地回道:“在我眼里鈐鈐哪里都好,我就喜歡她的平凡,更喜歡她的沒心眼,我要的是能陪我過一輩子的女人,女人長得再美又如何,每個人還不都一樣會變老變丑,對我來說,女人重要的是要有一顆美麗善良的心,因為外表會老會丑,可是心不會!
話落,他帶著笑意的眼眸望向高采瑜,目光停駐在她美麗的臉上幾秒,然后揚眉轉(zhuǎn)開視線。
他這不是明擺著說她就是心腸黑嗎?
這是挑釁!
“你!”高采瑜從那雙帶笑的長眸里,完全解讀出這個訊息,氣得牙癢癢。
“噗!”凌筱鈐看見高采瑜那像吃了大便的難看臉色,忍不住噴笑。
她和高采瑜這群人從大學(xué)一年級起就不對盤,而且從那時開始,每次只要有爭執(zhí),輸?shù)目偸撬,因為她反?yīng)不夠快,講話也不夠毒,但是今天雷律竟然幫她扳回一城,真是意外的收獲。
果然,拜托雷律假扮她的一日男友這個決定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