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小心、那里小心,這里不能去、那里有危險……他比之前那些保鑣還更有膽子管她的去處。
“我討厭這樣!毕穆嚨孛俺鲆痪湓拋。
“我哪兒都不能去,一點自由也沒有!”她故意瞪著他,雖然躺在草地上,但眼眸中仍舊殺氣十足!澳惚任野止艿眠要多!
御堯因她的話而有點不自在,側(cè)頭看著她生悶氣的臉。
他臉一沉,沒有開口替自己的工作辯解。
“所以,我討厭你!”夏曼狠狠的瞪著他,唇角的笑意隱去,她斂下原本快意的笑容,目光變得銳利。
“對不起……”御堯的聲音低沉冷酷,似乎沒被這句話給影響,但眸色卻黯淡了幾分。
“我不要聽對不起,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跟著我了!”夏曼對他吼了一聲,再次發(fā)飆,擺出任性的姿態(tài)。
她是個被寵壞的公主,對任何人都這樣,根本不在乎別人的想法。
“對不起。”他能說出口的,還是只有這一句。
像是早知道他會說出這樣的答案,夏曼只是斂容注視著他,兩人四目對峙間,空氣瞬間凝結(jié)。
夏曼的臉色難看至極,但御堯卻一點也沒受到影響。
他勇敢的迎視她無言的指責,水般的美眸綻出怒氣,紅唇緊緊抿起。
他知道她在生氣。其實,他一直都知道她討厭這樣的生活,但是……
在接受訓練的那一年里,他知道公司許多內(nèi)幕,他們與其他幫派有利益沖突,老爺?shù)膶κ痔,誰會撲上來咬人都說不定。
他只能硬著頭皮,不顧她情緒上的反彈重申他的決定。
“我不行!彼麩o法允諾她的要求,無法坐視她可能會發(fā)生的危險。
只是,此話一出,夏曼那水般的美眸一眨,突然蹦出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你、你……哈哈……你實在……”夏曼突然笑得很燦爛,在草地上弓起了身子。
“大家都說你冷漠,但在我看來,你實在是一個冷面笑匠……哈哈……”夏曼還在笑著,很開心、很開心的笑著。
“你知不知道,男人最討厭聽到的一句話就是‘不行’,沒想到,我三兩句就輕易套出你承認自己‘不行’了……哈哈……”夏曼笑得很不淑女,在草地上滾來滾去,一張小臉都漲紅了。
御堯不解地看著笑彎了眼的夏曼,她伸出食指比著他,仿佛他多有趣似的。
說實話,他不愛這種羞窘的感覺,一瞬間自己仿佛成了別人口中的笑話。
不過,聽著清脆的笑聲從那粉嫩的唇瓣逸出,看著她笑得開心的小臉,他的心情似乎也變得愉快了許多。
她正沖著他笑,笑得開懷、笑得美麗,有那么一剎那,他的心有些忐忑,他的人有一瞬的恍惚……
御堯的胸腔莫名一緊,他不曉得是烈陽把自己曬暈了,還是被她那可愛的笑容迷暈了。
好吧,只要她開心就好,他不在乎其他的瑣事。
他不會跟她計較她開的玩笑,御堯隨意拿起書包里的書替她扇起風來。
夏曼的脾氣來去就像一陣風,她接下他給的溫柔,知道他不會把這小玩笑放在心里,很快也就卸下自己執(zhí)拗的脾氣。
在這個午后的偷閑時光,在暖陽的照射下,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太陽好大……”夏曼冒出一句抗議的話,下一秒,竟然拉起覆住她裙下風光的外套,想要遮住被艷陽烘烤的臉蛋。
御堯在她扯起外套時,用最快的速度以大掌壓下她掀起的裙擺,這時,她已經(jīng)成功的蓋住了她的頭、遮去了陽光,他也成功的保全了她的清白,不過……
他的手正貼在她的大腿上,壓得密密實實。
“你吃我豆腐。”外套下的女聲清脆悅耳,雖然話里帶著指控,但聲音卻甜甜的,有著濃濃的笑意。
“小姐……”御堯語帶警示,俊臉上浮上可疑的紅云。
“叫我夏曼!我說過了,我不喜歡讓別人知道我們的身分。”夏曼的語氣有些不高興。
“好,夏曼,你知道現(xiàn)在風很大嗎?”一向寡言的御堯,總會在與夏曼相處的時候,不自覺的多說了些話。
“不知道……”才有鬼!
她當然知道風大,也知道他會有什么反應(yīng),但她就是喜歡看他慌張的樣子,那感覺好有趣。
她從其他人口中得知,他在那一年里受了不少罪,也因而養(yǎng)成他內(nèi)斂的個性,她無法否認,因為她任性的要求,逼得御堯不得不提早長大,所以他的不假辭色、反應(yīng)冷淡,全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一個年輕的男孩,個性卻這么老成,所以她總會想辦法讓他偶爾恢復(fù)一下慌亂的樣子,訓練他臉上的肌肉,要不然,他搞不好連怎么笑都忘了。
不知道她腦袋里轉(zhuǎn)的鬼主意,御堯很認真的開口。
“你會曝光。”御堯掌心貼著她細嫩的大腿進退不得,充滿男子氣概的臉,此時漲得通紅。
“有什么關(guān)系,長針眼的又不會是我!毕穆桓睙o所謂的樣子。
唉!為了訓練他臉上肌肉的運作,她真是做了很大的犧牲,連大腿都讓他摸了一把。
只不過,雖然說是訓練他臉上的肌肉,但她自己臉上的血管,似乎也突然活絡(luò)了起來,溫度瞬間飆高好幾度。
御堯翻了翻白眼。所以,她的意思是說,只要他不怕長針眼,就能“看免驚”嗎?
從接下保護她的任務(wù)兩個月來,他越來越習慣她的驚人之語了。
夏曼從草地上翻坐起身,御堯也在最快的時間里收回他的手,原以為尷尬的第一類接觸已經(jīng)結(jié)束,沒想到夏曼緊接著再上了第二課。
她幾步跪走就來到他的身邊,小臉往他臉前一堆,御堯直覺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做什么?”御堯微挑起眉,心跳漏掉了幾拍,那張小臉離他好近好近,近到他能感覺到她的呼吸正輕輕吹拂著他的臉。
“你的臉上有東西……”夏曼的眸子微瞇,再度逼近二十公分。
“什……什么?”一向冷靜的御堯,遇到夏曼就沒轍,連說話都會吃螺絲,只能繼續(xù)往后退,拉開同等距離以維持他的冷靜。
但夏曼不是個會輕易放棄的角色,在這么一進一退里,夏曼竟成功的將御堯逼躺在草地上,用她的雙手支在他的耳際邊,咧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
“這下,你還想逃到哪里去?”夏曼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容,她就是這么愛逗著他玩。
“你是不是喜歡我啊?你的臉看起來好紅好紅喔!”夏曼露出得意的笑容,她知道自己很美,也知道自己有著優(yōu)勢,她總會在御堯眼里,讀到某種近似于傾慕她的眼光。
對于御堯,她有著復(fù)雜說不清的情緒。
她喜歡他的出現(xiàn),取代那些在她看起來像傻瓜的保鑣;但她又討厭他的出色,讓那些女學生每個都像盯著蜂蜜的熊,對著他垂涎欲滴。
他是她的保鑣,他就應(yīng)該全心全意的注意著她;但是,她又驕傲的認為,他根本配不上她。
其實她喜歡他盯著她,但是她又矛盾的不喜歡他盯著她……
她有著天生的驕傲,她是個被寵壞的千金,她是個……連自己喜歡什么都搞不清楚的女孩,她以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所以從不知道“體貼”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
于是,她總是傷害人,為了自己一時的快意。
“你不會……以為你有什么機會吧?你只是我爸的手下,你只是負責保護我的安全!毕穆羝鹈,話中有話的盯視著被她壓制在身下的御堯,像個女王般的微揚起下巴。
御堯的身子僵了僵,像是被雷擊到一樣,只因他從她的眼里讀到……輕視。
接著,自心口翻涌而上的情緒叫“發(fā)窘”,他覺得他的心情被看穿了,他的奢望被看透了!
然后,終結(jié)眼前一切的情緒叫“發(fā)怒”。
十幾歲的男孩跟女孩,臉皮薄得就像紙一樣,禁不起任何刺探,一戳就破了。
御堯拉下臉,直坐起身后,將她輕推坐在草地上,雖然臉色難看,但他還是沒有忘記他的責任就是保護她。
“小姐你放心,我知道我自己的身分,我不會以為自己有什么機會,因為我只是個保鑣。關(guān)于這一點,我不會忘記!庇鶊蛭兆∷募绨,等她坐穩(wěn)之后,墨瞳直看入她眼睛深處,看她的眼神里再也沒有一絲欽慕的情緒。
夏曼微張櫻唇,忽然不知該說些什么,她被他的轉(zhuǎn)變嚇壞了。
她在他的眼眸里看到傷害,看到自衛(wèi)與防守,她知道,她的話傷了他。
一股涌上的歉意讓她想開口道歉,但她一直是驕傲的,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她拉不下身段,只能怔怔的望著他。
御堯迎視著她的目光,清楚看見她眸底有隱隱閃動的不安,但他被她傷害了,所以他并不想先行示好。
氣氛在兩人間僵凝著,連周身的空氣也沉重了起來。
夏曼突然覺得好氣好氣,從來沒有人敢用這么兇狠的眼神瞪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天大的錯事一樣。
哼!就算她罵他又怎樣?她連老爸都敢罵了,老爸還不是順從著她,那御堯憑什么這么生氣的瞪著她?
夏曼漂亮的紅唇抿著,下顎緊繃,透露出她的倔強,一副唯我獨尊的姿態(tài)。
但,那只是表相。
當她迎視著御堯那冷冽直視的雙眼,她的心忐忑難安,在沉默的時間里,她幾乎能聽見自己不安的心跳。
但首先放棄對峙,不再僵持下去的人是御堯。
他從草地上站起身,不愿再直視那雙美麗卻傷人的眼睛。
“為了不讓小姐以為御堯有什么不該有的奢望,今后獨處的時間里,御堯不會再直呼小姐的名字了!庇鶊蚶淅涞拈_口。
夏曼很確定他生氣了,因為他的態(tài)度跟以往的確有些不同。
不過,該生氣的人是她吧?!
她是個從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寶貝,再說,她剛才問的話有哪一句不對?
光是他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她就能在老爸面前告上他一狀,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可是,她卻一句話也不敢說,只因那冷冽的眼神,看得她有些心虛。
“小姐,快到上鋼琴課的時間了,你也該回去了!庇鶊蛉允侵币暻胺剑米鹁吹恼Z氣開口說道。
那一剎那,夏曼知道他刻意拉開了彼此的距離,某種心慌突地攫住了她。
她驚慌的朝著他走了過去,伸手想碰觸他時,御堯卻像被火燙著般往后退了兩步,他不讓她碰他,只是用一雙黝暗的眼神緊鎖著她。
他雖然沒有開口罵她,但那樣的目光卻讓她無法忍受!
夏曼喉中一哽,眼里閃著復(fù)雜的情緒,淚水在眼眶里閃爍著,小手輕捂著嘴,想說些什么卻說不出口。
看著她激動的情緒,御堯一動也不動,只是一臉漠然看著她,仿佛她的情緒,再也與他無關(guān)。
夏曼無法忍受他對她的態(tài)度,腳跟一旋,倉皇急奔離開,沒發(fā)現(xiàn)御堯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掙扎。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御堯僵立在原地,他無法讓自己不因她的情緒而波動,目光隨著她遠去的身影,添了一抹痛苦。
只是,當他看到不遠處幾個跟在夏曼身后的背影,御堯心一驚,加緊腳步追了上去,卻已經(jīng)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