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外貌與蘇燦有幾分神似，但蘇燦有張眾人一看便打心底喜歡的臉孔，而蘇齊則讓人感覺拘謹(jǐn)、不茍言笑。
這么個(gè)嚴(yán)肅的人，此刻吳慮卻意外地在他臉上發(fā)現(xiàn)友善的淡淡笑意……
她內(nèi)心起了一陣哆嗦，心想這蘇家大少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大少爺，”她有禮地扯出一抹淡笑�！澳煸L寒舍，真是蓬華生輝啊�！�
蘇齊瞧著吳慮的表現(xiàn)，挑眉笑了笑�！澳愀N真像�！�
“大少爺您說笑了�！眳菓]亮著晶眸裝傻�！按笊贍敻贍斒切值�，模樣生得像才說得過去，我怎可能會跟二少爺像呢！”
“我不是說外貌，而是指性子�！碧K齊別具深意地看著她。
吳慮干笑兩聲，不予回應(yīng)，揣想著這家伙來訪到底有啥目的。他是想探問阿燦的行蹤么？如果是要她露口風(fēng)，他是打錯(cuò)算盤啦！
“大少爺今日來是談買賣么？我讓人去請吳極過來�！�
“不，我是有事兒找你商量�！�
果然是來者不善�！按笊贍敚]人微言輕，您有事兒找我商量是太抬舉我了�！彼龜[明了推托。
“偏這事兒跟阿燦有關(guān)，只有你才是唯一人選。”蘇齊先起了個(gè)頭，想引出吳慮的好奇。
“大少爺，您這么說，阿慮可不明白啦！”
“你也知阿燦總是借故推諉，遲遲不愿上京赴考，我們?nèi)盟麤]辦法。我知他鐘情于你，因此希望你能幫忙，勸他參與考試。”蘇齊說明來意。
“這事兒我也勸過他幾次，但阿燦有自己的想法，咱們還是別多事，由他吧�！眳菓]不但不配合，反過來相勸。
蘇齊笑意隱去，正色道：“阿慮，阿燦參與省試如探囊取物，他自己若另有想法，可以待通過省試后再去實(shí)現(xiàn)啊。”
吳慮聽著蘇齊頗為蘇燦著想的一番言語，想著他們兄弟倆的感情有這么親密么？她實(shí)在無法信任他是出自子真心真意。
“大少爺，您言下之意，似乎對阿燦的無所作為頗不認(rèn)同？”
蘇齊有些意外吳慮對他的來訪充滿了防衛(wèi)之心，但又如何呢？對于阿燦成日風(fēng)花雪月的度日他早不耐煩了，爹爹將蘇家的產(chǎn)業(yè)全交給他打理，是因?yàn)樗麤]本事爭仕途，既然阿燦有能耐，那他就該光宗耀祖，為蘇家盡一份心。
“蘇府現(xiàn)在是我當(dāng)家，我的確對阿燦成日無所事事不甚滿意。”他坦白道。
“他自有目標(biāo)，你不該強(qiáng)迫他順著你們的意思。”她想起蘇燦所說的要等待時(shí)機(jī)，趕緊為他說項(xiàng)。
“我知道他一向聰明，在順昌府也頗得百姓敬重，但也是要等他高中，才算實(shí)至名歸。”蘇齊就事論事。
吳慮怒氣升起。好哇，他終于顯露出愛計(jì)較的小人心性啦。
“你是因?yàn)槁斆鞑胖遣蝗绨N所以心生妒忌吧�！彼缚亍！艾F(xiàn)在你當(dāng)家啦，就想逼迫他。你跟那個(gè)曹丕有何不同，曹丕因?yàn)榧刀实艿懿苤驳牟湃A，所以做了皇帝后就壓迫曹植，我瞧你也一樣�！�
蘇齊苦笑。“別把我看得這么壞。對蘇家的子弟面言，我做我該做的部分，阿燦也應(yīng)該盡他該盡的責(zé)任。我何錯(cuò)之有？”
“他沒有不盡他該盡的責(zé)任，只是時(shí)機(jī)未到，你這人怎么就是說不通�！�
蘇齊見兩人沒有共識，干脆說出心里打的主意。“我今兒個(gè)來是想到一個(gè)讓阿燦當(dāng)頭棒喝的法子，但需要你推波助瀾，若這計(jì)謀奏效了，或許他會甘心上京考試也說不定�！�
“啥法子？”吳慮根本不信他會安啥好心眼，但她想知道他打著什么壞主意，屆時(shí)也好做提防。
“你嫁給我。”
“啥？”她懷疑他是不是瘋了。
蘇齊接著道：“我希望你告訴阿燦，若跟了他，最后可能淪落到三餐不繼，不如嫁給我穩(wěn)當(dāng)�！�
“這些話跟他上京考試有何相關(guān)？”
“你是阿燦最舍不得放開的人，他若不想失去你，上京考試求得功名便是他唯一能贏回你的法子，何況你也希望他能有所作為，別只是荒廢度日，不是嗎？”
吳慮靜默無語。
明白他最終的目的也是希望阿燦好，她竟有些被說動了，畢竟求得功名對阿燦而言也是好的，更不是難事……
不過跟他合謀，妥當(dāng)么？
“不要�！彼�是拒絕了。
蘇齊沒想到她會回絕�！盀槭裁矗吭蹅兌际菫榘N好��！”
“那可不。你希望阿燦上京赴考，內(nèi)心里可是含了點(diǎn)計(jì)較的成分，但我卻是真心待阿燦、希望他好，咱們倆的出發(fā)點(diǎn)可不同。再說，你要做曹丕，那是你的事，我可不想讓人誤以為是甄宓。”
“你心眼兒可真細(xì)，”蘇齊訕訕一笑�！翱磥碓蹅儌z的合作是破局了。既然你不愿幫忙，自是無法激阿燦上京考試了。不過，你不妨聽聽我的打算，梓州靠近大理的交界處，咱們蘇府在那兒有座園子，阿燦愛讀書，那兒人煙杳杳，最適合他�！�
吳慮一愣，憤慨地抗議�！澳悴豢梢赃@么做，那兒四處是瘴氣，你這么做不是絕他的生路么？”
“他既然逃避他該盡的責(zé)任，便無權(quán)為自己爭取優(yōu)渥的生活：反正是你舍不得他，我倒是無所謂�！碧K齊無所謂地聳肩�！凹热荒悴辉敢猓敲懊链驍_，告辭�！�
“大少爺……”吳慮跟著追出大廳�！按笊贍敗�
可蘇齊不再給吳慮勸阻的機(jī)會，頭也不回地邁步離開了。
吳慮忿忿不平地咒罵，擔(dān)憂不已。
她心疼蘇燦明明志在他處，偏要被自己的親人逼著去做不喜歡的事，也心焦他大哥若真要對付他，他不愿兄弟鬩墻極可能會默默承受。
吳極見吳慮杵在花園里，正扯著面前灌木上的葉子凌虐。
不得了！那些一品紅可是關(guān)外攜回的名種花卉，待冬日時(shí)那些樹花便會換上紅衫，可是文人墨客冬日賞花時(shí)最受歡迎的花種，每片葉子都是銀子啊！
“……五姐……”吳極小心翼翼地上前“問候”。
“干么？”吳慮眼中冒火，露出兩顆小虎牙，像極了正在找麻煩的瘟神。
吳極一怔�！斑@……沒事……告辭�！彼懔�，失銀事小，老命重要。
“慢著，”吳慮正想消晦氣�！皡菢O，你回來。”
�。繀菢O不由得悔恨自己惹禍上身。“呵呵，五姐，有事吩咐？”
“你嬉笑的模樣真惹人厭。”她冷冷地批評。
“是，我改進(jìn)。”吳極順從地答應(yīng)。
“其實(shí)你根本是扮豬吃老虎的性子，我說得對不對？”
“五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眳菢O裝傻。
“算了，”吳慮煩躁地?cái)[擺手。“這個(gè)家誰機(jī)靈誰老實(shí)，難道我會看不出？你愛隱藏性子那也由得你，我只有件事要你去辦�！�
“是，五姐請吩咐。”吳極只要話題不繞在他身上便成。
“蘇府跟咱們家有生意上的往來么？”
“很少。”
吳慮沉吟。
“五姐？”
“你想個(gè)辦法，暗地里去擾蘇府的生意，最好讓那蘇家大少忙得管不了家里的事兒。”她不想以自己為籌碼，來威脅阿燦妥協(xié)。而如果讓蘇府的生意出了問題，或許蘇家太少會將對付阿燦的事兒先擱在一旁，她也好多出一些時(shí)間幫阿燦想想對策。
“可這蘇大少在生意場子里，根下得很扎實(shí)，要干擾只怕不易。”吳極一臉為難。
“這事兒要是簡單，我需要用到你么？”吳慮瞪了他一眼。
“是，”吳極趕緊答應(yīng)�！拔乙欢ㄏ朕k法擾得他蘇家雞犬不寧�！笨蓯�，不如將五姐尋他晦氣的這筆帳，算封蘇家頭上。
“嗯。”吳慮輕哼，接著喃喃念道：“希望這招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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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完全調(diào)養(yǎng)好了后，吳慮同往常一般時(shí)不時(shí)造訪蘇府，可心中對蘇齊那日來訪吳家時(shí)所說的話仍非常介意。
進(jìn)入書房，蘇燦見她來，歡喜地迎上前。
“阿慮。”他抓起她的手，又是揉又是吻的，像是好不容易終于盼到她出現(xiàn)。
吳慮嗔他。“怎么？這么想我啊。”她不抽開手，順從地讓他握住。
“想啊，怎么不想。”蘇燦大方地承認(rèn)。
吳慮可以感覺出此刻的他是真的開心，但他若知他大哥將怎么對付他，不知會有多心寒。
“阿慮，咱們今兒個(gè)別讀書啦，走，我讓膳房備幾樣小菜，咱們?nèi)セ▓@賞景，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碧K燦拉著她往外走。
吳慮由他拉著，但嘴上可不饒人。“你家的花園有啥看頭？”
蘇燦笑道：“跟你家比當(dāng)然是沒看頭啦，不過好歹蘇府的林園也是經(jīng)過一番巧思設(shè)計(jì)，你就將就點(diǎn)吧。”
蘇燦選在一處仿唐式建筑的多以軒，讓丫頭們布上酒菜。
吳慮倚在木柱旁，欣賞著園林造景，池塘邊楊柳垂掛，幾只大白鵝正悠游自在地滑水�！澳菐字恍笊�，我想吃它們好幾年啦，卻始終沒能如愿�！�
“我還記得你第一次抓鵝，讓大哥逮個(gè)正著，咱們還因此吵了一架呢！”蘇燦遞給她一杯溫?zé)岬木啤?br />
“那次是咱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吵架。”吳慮嘴角含笑，回憶當(dāng)時(shí)的情景。
“是��！”他也是在那時(shí)發(fā)現(xiàn)她原來是女兒身。
“大哥，敬咱們……”吳慮眸帶笑意，嬌羞地說：“相親相愛，永不分離�！�
“那我就吃虧些，依了你吧�！笨粗龐趁牡哪Ｑ麦w，對她的愛意就在他胸口漫流滿溢。
吳慮嗔他，本想回敬他兩句，但因心中另有打算，這次就放過他。
“阿燦……”吳慮聲音有些繃緊。
“嗯？”蘇燦轉(zhuǎn)頭瞧她，見她眼神已失了賞玩的興致，語氣也有些窘迫，關(guān)心地探問：“怎么啦？”
“呃……大少爺前幾日來找過我。”
蘇燦一怔�！拔掖蟾缯夷阕錾叮俊�
“他……要我勸你上京�！�
蘇燦唇角因不悅而緊抿，對于大哥居然想用阿慮來牽制他，全然無法接受�！八疵庖蔡嗍铝耍銊e理他。”
“可……大少爺說，你若再不上京應(yīng)考，他會遣你去梓州靠近大理的那個(gè)莊園……”她沒將話說完，但任誰都明白意思。
“去就去吧�！碧K燦煩躁地隨口應(yīng)道。
本來今兒個(gè)約阿慮賞景，便是要告訴她，他已接到京城常挺之大人給他的密函，圣上對于他所提出防敵兵入侵的策略非常贊同，任命他為軍師，輔佐鎮(zhèn)守邊關(guān)的曹將軍共同對抗黨項(xiàng)族，擇日便要起程，他不會如兄長的意。
但此話聽在吳慮的耳中，卻證實(shí)了她當(dāng)初的臆測，他果然為了不與兄長爭執(zhí)，情愿到那蠻荒之地。
“既然你啥都不在意，又何必一定要去那莊園，不如來我家�！彼摽诙觥�
“你說什么？”蘇燦猛然望向她，眸光透著一絲火氣。
吳慮豁出去了，他一點(diǎn)都不體恤她的擔(dān)憂，她又何必再支持他那勞什子的堅(jiān)持？“你從來都只為自己著想，成日哄我說你是有抱負(fù)的，現(xiàn)下大少爺不耐煩你了，找上門威脅我說要趕你出去，要我逼你上京，你說我怎不為你心急？偏偏你又不在意，可你有想過我么？”
“我怎會沒想過？”
自發(fā)現(xiàn)她是女兒身之后，心里就一直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知道爹有意叫他上京趕考，并與孫大人之女婚配，他想盡理由推托，不屈服于家人的安排，即便娘親使了苦肉計(jì)也不為所動；他時(shí)時(shí)刻刻都想與她在一起，唯一的一次參與解式，也是為了保住她繼續(xù)留在蘇家。就算不求取功名，他也想她以他為傲啊！
他留意國事，當(dāng)發(fā)現(xiàn)黨項(xiàng)人蠢蠢欲動時(shí)，他立刻上疏朝廷。而今朝廷采納他的建言，命他為國盡一份心力，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兩人的將來能更好么？
“那你是打算讓我跟你一起去那蠻荒之地？還是要留下我？若要留下我，等著你所謂時(shí)機(jī)，那又要等到何時(shí)，難道真要我等到白發(fā)蒼蒼？若打算要我跟你一起去，那樣蠻荒的地方，萬一我得病死了，你希望這樣？”
“別說這種讓人心驚的話�！彼戎梗徊桓蚁胂笫ニ目赡�。
吳慮眸子染了薄薄淚光�！霸蹅儺�(dāng)初結(jié)拜時(shí)，你不是說要照顧我、讓我幸福么？就算為了我，上京考試不成么？”
看著她淚盈于睫的模樣，蘇燦滿懷心酸與不舍，他輕聲問道：“我就非得上京赴考？難道你對我那么沒信心么？”
他忽然不敢告訴她自己要當(dāng)軍師的事了，此去邊關(guān)，能不能揚(yáng)名立萬、甚至是死是活都無人能擔(dān)保；萬一她阻止他前去，那對他是多大的挫折，就算不阻止，她肯定也會擔(dān)心莫名……
“我不是對你沒信心，我想要的是跟你安穩(wěn)地過一輩子�！眳菓]滑下兩行清淚。
蘇燦正想勸慰她時(shí)，看見蘇齊來了。
“大哥前來有事？”他雙眸炯亮，聲音忽然冷了下來，比雪還冷。
“我聽見你們在爭吵�！�
“大哥也未免管太多了�！碧K燦沒好氣地說。
“我是關(guān)心，畢竟一個(gè)是我兄弟，一個(gè)是我未過門的媳婦兒，我總不希望日后你們叔嫂不合�！�
“你……”蘇燦驚詫地看著吳慮。
“我可沒有答應(yīng)。”吳慮知道他要問啥，立即搖頭否認(rèn)。
“雖然阿慮還沒答應(yīng)，不過也快了。”蘇齊再火上加油。
吳慮見蘇燦眸光一沉，明白他已將方才兩人爭執(zhí)之事與蘇齊說的串在一塊兒，他一定覺得她今兒個(gè)會如此激烈地與他辯駁，肯定是因?yàn)樗c蘇齊之間還有事瞞著他。
“我死也不會答應(yīng)的�！彼鼻械乇ＷC。
“很難說呦！”蘇齊涼涼說道。“畢竟我樣樣比你強(qiáng)，哪家姑娘能不動心？”
“大少爺！你別再瞎攪和了，可以么？”吳慮出聲制止。
“阿慮，我是為你的幸福著想，空有抱負(fù)是不能拿來當(dāng)飯吃的啊！”蘇齊意有所指。
蘇燦聽得心頭一震。
“別再說了！”吳慮怒道：“你是太閑了還是怎的？難道這陣子外頭的買賣都沒出問題？”果真如此，那吳極死定了。
蘇齊乍然明白。他怒道；“我一直不明白最近為何老是麻煩不斷，原來是你搞的鬼�！�
蘇燦聽出兩人話里的意思，看來阿慮為了護(hù)著他，似乎對蘇家的買賣做了手腳，一股受辱的感覺涌上心頭。
他竟要靠她來保護(hù)！這對他而言是多么的諷刺，他不由地憤慨不已。
但，他憑什么憤慨？是他無法給她信心的啊！
他一直清楚她的美麗、聰明，沒有哪個(gè)男人能抗拒得了，但他從沒有想過有一天大哥會成為自己的對手……該死的對手。
他唯一慶幸的是，縱使他無法給她大哥所擁有的條件，她還是選擇愛他。
而他是如此愛她，在他還不懂得情為何物時(shí)，就全心的呵護(hù)到心生憐惜到舍下得放手，他對她的感情已放得比他所想的還要濃烈。
對于眼前的景況，他感到莫可奈何，不想被拿來跟大哥比較，又不想說出自己就要當(dāng)軍師到邊關(guān)去了，他躁亂不安，又無法排解眼前的這一切，這教他失卻冷靜了！他需要靜一靜，以找回那個(gè)冷靜自持的自己。
沒有多作解釋，他倉皇地離開多以軒。
“阿燦……”吳慮欲隨后追去。
蘇齊攔阻了她。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下哪盤棋�！眳菓]怒斥�！笆俏业米锪四悖窟�是阿燦？為什么非得介入我跟他之間不可？”
蘇齊態(tài)度一變，拱手為禮，語帶真誠地說：“吳姑娘，方才冒犯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吳慮一愣。打量他一臉誠意的神情，想起他之前假婚約的主意�！澳闶枪室獾�？”
“為了激起阿燦的斗志，我不得不出此下策，這是我最后的法子了�！彼嘈�。
“你的意思是？”
“我從小就明白，論才情、聰敏，我遠(yuǎn)遠(yuǎn)不及阿燦。先前你指責(zé)得沒錯(cuò)，有時(shí)候我難免妒忌，但我畢竟也是蘇家子弟，還是希望他能有出息，他雖與家人不太親近，但全族的親友仍認(rèn)定他是光耀門楣的希望。”
“你為了顧及蘇家族人的希望，卻忽略阿燦的意愿，未免太迂腐固執(zhí)�！眳菓]語帶譴責(zé)。
蘇齊辯道：“我做我能力所能做的，他也應(yīng)該如此。今日趁此時(shí)機(jī)，我便一意孤行了！”他再打揖�！懊胺钢�，再次請罪。”
吳慮聽他真誠解釋，看他真心賠罪，覺得原來他不是惡人，也不是毫無手足之情，只是他以傳承蘇家的榮耀為己任，這種人是很難說得通的。
“你認(rèn)為這樣做有效么？”她語帶懷疑。
“方才他不是亂了心神了么？”蘇齊反問。
吳慮愕然，無言以對。蘇齊說得對，阿燦是亂了心神了！因?yàn)樗麖牟辉痪湓捯矝]交代，便獨(dú)自撇下她離去。而這一切全是她造成的。
她頹然懊喪地想——
是她不愿再支持他、不愿再對他有信心；是她強(qiáng)迫他在她與他的理想抱負(fù)之間做決定；是她狡猾地用他對她的情威脅他向現(xiàn)實(shí)就范。
她突然覺得一切都被毀壞了，好像他與她之間最美好的部分被惡意地污染了，而破壞者正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