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不行,我一定要去洗澡!彼懿涣说厮ο卤鴷,拿起她的布包,將需要用的物品收好,隨即走出營帳。
在營門口沒被守門士兵為難,她步出軍營,走入山里。而雖然一路頻頻回頭注意,但她還是沒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尾隨了一個跟蹤者。
閻羅焰不可思議地?fù)u搖頭,不知道眼前這人到底想去哪兒。既然他從將軍的營帳出來,應(yīng)該是塵無痕身邊的人,但瞧他身子板瘦弱,這樣的人真的能打仗嗎?
混進(jìn)南國軍隊(duì)一整天,閻羅焰一直都沒能見到令他好奇的軍師。可今晚他替一個鬧肚子的士兵守衛(wèi),倒是看到這家伙形跡可疑地離開營地,他就跟了上來。
隨著那人在山路里繞來繞去,他一度懷疑過這是個陷阱。說不定越過這個狹窄的山路,就會跳出一群人來圍捕他。不過后來經(jīng)過他觀察,這個私自出營的家伙若不是武功很低,就是完全不會武功,因?yàn)樗桃夥胖啬_步,對方卻不曾發(fā)現(xiàn)。
想起最近的種種事情,他不禁要失去耐性了。接令來到南疆打仗也一個月了,他竟然連連吃了幾次敗仗。雖然他沒有親自上戰(zhàn)場,但幾個戰(zhàn)略都失敗,讓他頗為懊惱。對方似乎早就猜想到他的策略,總是能在關(guān)鍵時撤退,半點(diǎn)也不著他的道。原本打算一個月內(nèi)要結(jié)束這場戰(zhàn)役,而今看來是不可能了。
這幾次交鋒下來,閻羅焰不得不承認(rèn)對方的軍師是個了得的家伙。據(jù)說軍師叫白塵,極少露面。還有個說法,白塵與南國的將軍塵無痕有著曖昧的關(guān)系。他才不管這家伙是不是有斷袖之癖,他就是想親自會會這人,所以才會不顧屬下的反對,親自混進(jìn)敵營偵查。
正當(dāng)閻羅焰即將失去耐性想擒住那私自溜出營的家伙時,他聽見那家伙冒出一聲驚喜的嘆息,他隨即警覺地躲至大石后面。
“終于到了!”塵無垢開心地低呼一聲,將手里的布包往巖石上一擱,四處看了看確定沒有人煙,她才開始解開長袍的盤扣,緩緩?fù)嗜ネ庖隆?br />
隨著外衣落地,發(fā)辮被解開,一頭絲緞般的長發(fā)披散開來,躲在巖石后的閻羅焰瞳眸驚異地瞠大了。
而當(dāng)白皙的肌膚被露出來,映著那頭如云的秀發(fā)更加美麗時,他的目光根本無法移開。只見她彎身先掬水洗了把臉,從布包拿出一塊皂,在臉上搓洗后,再抬起頭,那張容顏更是讓他舍不得眨眼。
這女子十分吸引人,雖稱不上絕艷,卻是極有靈氣!
她臉上的顏料一洗凈,露出白皙的肌膚,透著玉潤般的光澤。那雙眼眸低垂,暫時掩去了慧黠神采,給人一種溫馴之感。她的鼻梁細(xì)挺,鼻頭小巧圓潤,帶著幾分童稚之氣,但秀鼻下的雙唇撩人遐想,可跟童稚一點(diǎn)關(guān)系也沒有。她的唇瓣不厚不薄,在秀雅的鼻梁下顯得十分貼切,而她抿嘴的模樣更給人一種嬌俏的感覺,同時也讓他懷疑她的性格可能不像外表這般柔和。
那張白皙的臉蛋襯著她的眼眸更為瑩亮、動人,而那頭披散的發(fā)絲,隨著她泡入溫泉池中而浸入水里。她就像個掉落凡間的精靈一樣,宛若不屬于人間。光是這樣望著她,他的心底就燃起了一種熾熱的火焰。
他跨入月色中,角度的移轉(zhuǎn)讓他看見月光映照在她那頭又長又直的發(fā)絲上,輝映出紅色的光澤。
紅發(fā)!
一瞧見她的發(fā)色,他渾身一震。紅色是他的顏色,這女人也該是屬于他的!
“什么人?”塵無垢驚呼,在轉(zhuǎn)頭看到他的同時,第一個反應(yīng)是撲身去拿巖石上的衣物。
然而他的動作更快,腳下一點(diǎn),在她的指尖摸上那衣物前,已先掠奪走那一團(tuán)衣物與布包。
見自己失去先機(jī),她趕緊反身退至一塊突起的巖石后方,試圖遮掩住自己。
“大膽!”她怒喝。
他的反應(yīng)是掀起一邊的濃眉?磥磉@女人真的并不溫馴,即使身無寸縷,說話的模樣還是像個公主,極有威嚴(yán)。
“要說大膽,應(yīng)該沒人比得過你。一個女人混在軍隊(duì)中,還不算大膽嗎?”他的嗓音帶著諷刺的笑意。
“你是哪一營的士兵?我命令你趕緊把衣物還我,否則你難逃軍法。”塵無垢看著他身上穿著南國士兵的衣服,腦袋努力想著該怎么脫身。這下三哥會罵死她了!居然讓身分曝光了。
“軍法?軍法有說女人在你面前脫衣服時,不可以張開眼睛看嗎?”他的聲音含著笑意,聽起來就像在逗弄小老鼠的貓一樣惡劣。
“你……”她氣惱地瞪著這個高大的男人。老實(shí)說他的眸光看起來那般不懷好意,讓她不由得打起冷顫。但她若在此時示弱,那么她就輸了。只要他是南國的士兵,她就還有機(jī)會說服他放她走,然后再找三哥解決這件事。
以后她就算真的臭死也不來洗澡了,要不是自己手腳容易冰冷,而這處溫泉又隱密,她也不會偷偷溜出來。誰想到居然出事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她緊擰著眉頭,怒瞪著他。
他揮了揮手里的衣物!笆紫,你可以穿上這衣服,再跟我說你的名字!
塵無垢猶豫地望著他手里的衣物!澳銇G過來給我!彼灰蛔叱鰩r石后方,裸露的身子就會全暴露在他面前了。她可不是笨蛋!
“你都在發(fā)抖了,快點(diǎn)過來吧!如果我丟過去,衣服都濕了,你等一下怎么回營呢?”他勸說著。
塵無垢望進(jìn)他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眸,知道自己被戲弄了。如果她走過去拿衣服,他非但不會把衣物給她,甚至可能更過分地戲弄她。想起這個,她就氣惱。氣惱自己不會武功,像只被困住的獵物般無助。
瞧見他嘴角浮現(xiàn)一抹笑意時,她胸口滿漲的氣憤爆發(fā)開來,順手抓起岸邊的一塊石頭,朝他那抹可惡的笑容扔過去。
閻羅焰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驚愕住,當(dāng)她扔出石頭的剎那,她那白皙的柔軟賁起晃動了下,害他所有欲望都被喚起。若不是他在最后一剎那閃開,恐怕擲來的那顆大石頭就要打得他頭破血流了。
“真的是只兇惡的母獅子啊,哈哈哈!”他狂笑出聲。
那狂放的笑聲教她不知所措地望著他,開始懷疑這人根本不是什么士兵,他的模樣跟神態(tài)都不像一名普通的軍人。首先他太狂妄,他的眼眸太深沉,而他的長相……太俊美。他絕對不是一名普通的士兵!
“你是誰?是北國的細(xì)作吧?”她的臉露出幾分怒意,低斥道。
“我是誰你馬上會知道!彼淖旖且怀叮掷锬弥囊挛,在岸邊一個點(diǎn)踏就朝她靠近。
塵無垢瞪大眼睛看著他在池面行走如同地面般無礙,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完了。不管這家伙是誰,他的武功都太高了,她一點(diǎn)勝算也沒有。加上他又不笨,智取也行不通,難道她就要因?yàn)閻鄹蓛舳烙谶@荒郊野外嗎?
“啊!”閻羅焰痛得低叫,因?yàn)樵谒毂蹞破疬@女人時,她順勢咬了他的下巴。
塵無垢感覺到他的手有力地圈住自己的腰,整個人被他的氣息包圍了。她奮力掙扎般地咬他咬得極深,使出她吃奶之力地痛咬,就算要輸,她也絕對不是不戰(zhàn)而降的人。
“可惡!”他的腳才踏上岸邊巖石,立刻點(diǎn)了她的昏穴,終于將自己的皮肉從她嘴下解救出來。
望著軟倒在他懷里的女人,那一頭紅色的發(fā)絲披散而下。他的眼眸黯了黯,伸手抹了抹自己下巴,在看到手上的血跡時,他笑了
“你這只母獅子,注定是我的人!
。
塵無垢醒來時,覺得腦袋痛得要命。她身手揉了揉后腦勺,然后瞪著天花板的白色紗幔發(fā)呆。
這是什么地方?
她驚詫地坐起身,這動作卻害得她一陣暈眩。她停住了動作,試圖讓這陣暈眩過去。
回想著最后的記憶是她咬住了那惡人的下巴,然后她就失去意識了?磥硭K究是被抓了,只是這地方一點(diǎn)也不像牢房。
終于暈眩感過去,她掀開紗簾下床,發(fā)現(xiàn)這是間很大的寢室。想到自己昏迷前那裸露的狀況,她低喘一聲,趕緊摸摸身上的衣物。
好在她身上有衣物。只是這套白色的衣物是哪來的?這又是哪里?難道三哥及時找到她,救她出來了?而且因?yàn)樗缘纳矸制毓,不得不送她出營嗎?
她走到床邊的大銅鏡前,看著自己的身影。
鏡子里的自己頭發(fā)已經(jīng)盤好發(fā)飾,中間還點(diǎn)綴了數(shù)朵白色的圓形飾品,毛茸茸的,她伸手去摸,是兔毛。她那頭紅色的發(fā)絲披散在身后,白色的兔毛在她頭上還真的讓她有幾分空靈之氣。
低頭檢視自己的衣物,這一襲白色的紗質(zhì)衣裳很漂亮,衣物柔柔地貼著她纖細(xì)的身子,腰間有條金色的鏈子,鏈子作工精細(xì),在胸口下系著一個雕飾繁復(fù)精美的菱形金牌,上面刻印著她沒見過的花紋。
裙擺很長,在她走動時會拖曳在地。她的手臂上方有兩枚飾扣,看起來像是古銅打造的,她解下一個,一邊的袖子因而散開了。她把玩著那枚銅錢般大小的飾扣。
深古銅色的飾扣上也有徽紋,她認(rèn)出了上面的獅子形狀,還有那獅身上的暗紅色澤。
她僵住。
“不……不會是他!”她的心中冉冉升起一抹不祥的預(yù)感。
就在此時,門被打開,那個在溫泉池邊調(diào)戲她的狂徒大踏步走了進(jìn)來,她呼吸一滯。
“你終于醒了!彼哪抗鉂M意地掃過她的打扮,尤其那及腰的紅色長發(fā),配上白色的衣裳,真的很適合她。
“你……是地獄之火?”她在他笑著點(diǎn)頭的同時,覺得自己恍若置身地獄之中。
她不僅被擄,還是被敵軍的主將所俘,這不是地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