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瞇起眼,“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小氣鬼!她嘟唇。“不說就算了。哪時候出發(fā)?”
出發(fā)代表要離開客棧,也就是沒辦法再見到她……思及此,他蹙起眉頭。
“還不確定嗎?”她再問。
他看著她的腿,“等你的腿傷好了,我也差不多要離開!
她腿上的燙傷還得等上一陣子才會完全復(fù)原……他必須在這段期間弄清楚對她的異樣情愫,也許是從沒碰過像她這樣古怪的女子,一時無法適應(yīng),等時間一久,他總會習(xí)慣,到時候就不會因為她而困擾。
“喔!”原來如此。她垂下眼瞼,腦子想的全是該如何纏上他。
她得趁這段日子趕緊把酒釀好,一定要讓他答應(yīng)帶她一起去談生意。
“很晚了,早點休息。”他站起身,看了她一眼,才走出房間。
柴明湘想著自己的計畫,沒有察覺他若有所思的眼神。
柴明湘的雙手捧著一個壇子,正是特地為李悅承釀制的月色酒。
“有什么話對我說?”李悅承坐在椅子上,瞧著走入房間后,神色緊張的她。
“明天你不是要出發(fā)了?我想替你餞行!彼呱锨,一屁股坐在他的身旁,聳聳肩膀。
那張白凈的臉龐上的笑容如此燦爛,令他的胸口 一悶。
當(dāng)她素著一張臉進(jìn)來時,他大感安慰,以為她終于愿意在他的面前做回自己,因為他的話對她有影響力而感到沾沾自喜,誰知卻是為了餞行而來。
他要離開,她就這么高興,還要替他餞行?
李悅承臉色一沉,眼底閃過一絲怒意。
原來她巴不得他趕緊離開!
之前還口口聲聲嚷著他是救命恩人,是仰慕的大人物,一得知他要離開客棧,她開心得跟什么一樣,只差沒樂得飛上天了。
柴明湘這丫頭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她果然是生來惹怒他的。
“不用。”他冷淡的回絕。
“啊?”柴明湘察覺他的冷漠,胸口像是被石頭砸中,呼吸困難。
打從她的腿燙傷之后,李悅承待她極好,偶爾還會和她有說有笑,還以為他將她當(dāng)作朋友,豈料現(xiàn)在又用冷淡的態(tài)度對她,她都不曉得如何是好。
仔細(xì)想想,這陣子她太放肆自己沉醉在他的溫柔中,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替她上藥,,聽著他用冷清的嗓音叮嚀她別太累,不知不覺依賴起他,太得寸進(jìn)尺,忘記他是高高在上的人,而自己不過是一名身分卑微的女子。
“我打擾到你了?”她的表情不安,不像以往那般大剌剌的樣子,怯怯的問。
本來想點頭,趕她出去,然而見到她膽怯的模樣,他心一軟!皼]有,我只是心情不太好。”
“不是覺得我煩?”他暗自嘆氣,語氣堅定,“不是!
沒有覺得她煩,只是在氣她少根筋,看不出他討厭提起“離別”兩字,還大動作的想為他餞行。
她的毫不在乎,對比他的過度在意,顯得自己愚蠢。
“那餞行還可以繼續(xù)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隨你!彼姓J(rèn)拒絕不了她可憐兮兮的樣子。
她一聽,笑逐顏開,連忙將手中的酒壇放在桌子上,神秘兮兮的說:“悅承大爺,為了你,我可是特別釀造好酒喔!”
“你會釀酒?”他挑了挑眉頭,沒想到她還有這個才能。
“對!彼泵Υ蜷_壇蓋,一股濃厚的酒香飄散出來,當(dāng)下露出詭異的笑容!坝袥]有很期待?想不想趕快嘗看看?”
“淺嘗幾口倒行!
“少羅唆,這可是特別為你釀的,你不喝光光,太對不起我啦!”他得喝醉,她才有把戲可耍!
“難道這幾天你是為了釀酒才忙得不見蹤影?”
“嘿嘿,沒錯。”
他說等她腿傷一好就會離開,所以她趕在燙傷痊愈前釀好月色酒,決心要利用酒來達(dá)到自己的目的。
“這陣子你不但救我,還幫我好多忙,你不是喜歡酒嗎?我想來想去,當(dāng)然要送你喜歡的東西。”她立刻倒了一杯酒,遞給他。
“今晚盡情喝個痛快!
“我說過……”不等他說完,她將酒杯湊近他的唇邊。
“看在我辛苦釀制的份上,趕快喝啦!”她眨眨眼,嘟起唇,柔聲撒嬌。
從反見過她如此溫柔,倒是軟化他的堅持,不禁任由她喂著喝酒。
濃烈的香氣竄入鼻腔,液 體溜入喉嚨,他瞇起眼,感到驚艷。
這酒的口感滑順、溫和,不僅味道甘甜,嘴中還殘留一股花香。
“這酒叫什么?”
“月色酒。以黃酒為基底,一邊煮酒一邊加入百花的蜜汁,之后再加入桂肉粉增加香氣!
她微笑,“當(dāng)然,釀制的過程沒有像說的這么簡單,其中的比例得靠經(jīng)驗去調(diào)配,總之,釀制這壇酒可不容易!彼為此燙傷腿呢!
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眸,她頓時心跳加速。
“怎么了?不好喝嗎?”白凈的小臉通紅,急忙別開眼。
她越來越?jīng)]辦法冷靜的面對他,時常因為一個眼神就會緊張,心臟狂跳失序。
“不,好喝,真的很好喝!彼潎@,主動倒了酒,一飲而盡。
她松口氣,又問:“那為什么一臉困惑的看著我?”
“我覺得這酒好像在哪里喝過。”
她皺著眉頭,板起臉。“不可能,這是我全新釀造,酒味也是自行研發(fā),絕對不會有雷同。”
“我的意思不是味道相同,而是感覺很熟悉,很像一個人會釀的酒!币娝粣偟泥僮欤换挪幻Φ陌矒。
“很像誰?”
“一位大娘,她的名字叫做柴玉令,釀得一手好酒,小時候爹親曾經(jīng)向她買過酒,我好奇酒的味道,所以偷喝過。”
他沒注意她的臉色刷白,自顧自的說:“她釀的酒不嗆鼻,入口滑順又好喝,讓我印象深刻。你釀制的月色酒,讓我想起她。你聽過她嗎?”
他挑起眉頭,“真巧,你也姓柴,又會釀酒,難不成……”
“不認(rèn)識!我才不認(rèn)識你口中的柴什么呢!我會釀酒,是以前的老掌柜教的,跟那位大娘扯不上關(guān)系!彼舐暦裾J(rèn),慌張的別開臉。
雖然事情已過十多年 但誰知道官府會不會翻舊帳?萬一她的身分曝光,拿娘親伯事陷害她,怎么辦?
她若想活命,絕對不可以跟柴玉令扯上任何關(guān)系。
“也對,你和她不會有關(guān)系,也不該有關(guān)系!彼︻^,將荒謬的推測拋到腦后。
后來他打聽過柴玉令的下落,才知道她和宦官勾結(jié),犯下滔天大罪,因此被官兵殺了。
他肯定是被這酒迷惑,竟然隨意說出柴明湘和有罪之人有關(guān)系,差點害她遭殃。
她鎮(zhèn)定一下心神,重新展開笑顏!澳阏f是小時候喝的酒,怎么現(xiàn)在還記得這么清楚?”
“別忘了,我有經(jīng)營酒莊。”他噙著自信的笑容。
她慌亂的眨了眨眼,難掩心動。他的笑容好有魅力喔!
“呃……對喔!我差點忘了你是京城第一富商,什么生意都有涉獵,真是厲害!我又要佩服得五體投地!彼恼~媚功力一流。
“每次你露出這種笑容就是在打鬼主意,我真不安。”哎呀!被發(fā)現(xiàn)了。她吐了吐舌頭。
“我哪有打鬼主意?悅承大爺?shù)男臋C(jī)好重喔!”她聳聳肩膀,立刻又幫他斟酒,“快喝、快喝!
“我不能喝太多……”酒杯直接湊近他的唇,才張嘴,酒液又被強迫灌入。
“美好的夜晚,美味的月色酒,拜托悅承大爺別掃興!辈衩飨嬉诧嬃 一杯。
他無奈,語帶警告的說:“見我醉了就快回房,別理我。”
“難道大爺喝醉會變狼?”她嘻笑,不把他的話當(dāng)作一回事。
深邃的瞳眸瞇起,俊顏沒有任何表情!安慌律匣氐氖轮匮荩俊
頓時,她的臉一紅。
“別……別提了!爺救我這么多次,索取一點報酬是應(yīng)該的!彼雷约旱纳矸,不該放在心上。
她看輕自己,所以不跟他追究女人最重要的清白?是他想戲弄她,為何反倒是自己的心情不快?他蹙起眉頭。
待他沉思時,又被她勸了好幾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