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個短暫的親吻，可她卻品嘗到了濃烈甘醇和情意綿綿的滋味，也讓昨夜他們經(jīng)歷過的快樂記憶重新復(fù)活，她的胸口熱辣辣的，渴望再次體驗他那溫暖的肌膚，享受他帶給她的極致快樂。
“你恐怕得給馬兒一點指示，不然它不知該往哪里走呢�！�
他的話讓她驀然一驚，立刻從欲火中清醒，看到馬兒正在一個三岔路口前躊躇不前，不由得面紅耳赤，暗罵自己的分心。
“往右走，先去軍墟。”她輕提韁繩，引導(dǎo)坐騎轉(zhuǎn)入正確的路，暗自慶幸自己是背對著他，否則自己漲紅的臉一定會讓他看穿她不久前的胡思亂想。
她迅速調(diào)整好情緒，把注意力集中到他們眼前的事情上。
“你很善騎。”兩人在崎嶇的山里走了一會兒后，她真心地評價道。
“馮家人個個善騎�！彼�，沒告訴她騎馬射箭是馮氏傳家的規(guī)矩，無論男女自幼都得學(xué)�！澳氵�準(zhǔn)備去奔馬關(guān)嗎？”
“今天來不及了�！彼了计毯髥柕溃骸澳悴露茣ツ睦�？”
“一定正緊追著韋檠�！�
“你怎么敢肯定？難道他不會半途改變計劃嗎？”
“不會。”馮君石保證道：“董浩答應(yīng)過的事絕對會做到底。”
百合望著遠(yuǎn)處的山巒�！叭绻沁@樣，我們今夜在奇峰準(zhǔn)能見到他�！�
“是的，只要韋檠真的去那里�！�
“他會去�！�
“你為何如此肯定他不是設(shè)一個騙局將你引開？”
“因為韋檠自尊心強(qiáng)，發(fā)出挑戰(zhàn)卻不敢出戰(zhàn)是最丟人的事，他不會做�！�
馮君石語氣沉重地說：“但愿你是對的。”
他的語氣讓百合一怔�！澳阍趽�(dān)心什么？”
“西江都護(hù)府�！�
她握著他的手臂，回頭對他一笑�！拔覀z想的地方相同。”
他開心地說：“我早說過我們心有靈犀。”
“是的，我也這么想�！卑俸闲Φ溃骸叭绱宋覀兌軗魯∷�。”
隨后他們加快馬速在山道上奔跑。烈日炎炎，風(fēng)沙撲面，他們無法再交談，但他們的身體仍緊密相連，因此即便不說話，那份親密無間的聯(lián)系所產(chǎn)生的情愫仍激蕩在他們心頭，讓他們感覺到甜蜜和興奮。
不久后，山道變得狹窄崎嶇，樹木繁茂、巖石凸起，他們下馬步行。翻過陡峭的山丘，樹木巖石外傳來水流聲和女人的說笑聲。
“太好了�！卑俸峡鞓返卣f：“山下就是河邊，過了河很快就到軍墟了。”
果真是好消息！馮君石心想，率先繞過巖石下山，卻忽然止步返到巖石后。
“怎么了？”見他滿臉通紅，神情困窘，百合好奇地問。
“還有其他的路嗎？河邊有女人……”他狼狽不堪地靠著巖石低聲說。
“有女人怕什么？”百合不解地拉他走，可他執(zhí)意不肯轉(zhuǎn)過身。她探頭往巖石那端看了看，不由“咯咯”她笑了起來�！爸皇沁^河，你怕什么？”
他瞪大眼睛�！芭率裁�？那些女人赤身裸體，你居然還說怕什么？”
百合仍在笑�！胺蚓y道不知道我們這里有裸浴風(fēng)俗嗎？”
“我當(dāng)然知道，可這是另外一回事�！�
“因為有那個習(xí)慣，所以這里的男男女女從不避諱裸體，只要守規(guī)矩，不摸不碰，大家都沒事�！彼钢铀f：“你看看他們就會發(fā)現(xiàn)，每個過河人只是為了不讓衣服濕掉，所以過河前把衣服脫掉舉在頭上，等過河后再穿上，這樣既不會因穿濕衣而染病，也能保持身體的干凈清爽�！�
所有的道理馮君石都明白，可是聽到河邊的說笑聲隨風(fēng)傳來，他仍本能地往巖石后再縮了縮，愁眉苦臉地說：“不行，我可不能脫得像他們一樣……”
百合因他苦惱的模樣笑得樂不可支，拉起他就往山下走，嘴里還愉快地說：“入鄉(xiāng)隨俗，人家大姑娘都能脫，你害什么羞？快脫了過河，我們趕時間呢！”
被她拉出巖石的馮君石看到眼前白條條的人影時，立刻背對河水堅決不走，嘴里急切地說：“使不得！使不得！古人有訓(xùn)：‘非禮勿視’，那個地方我去不得，這身衣服也脫不得啊！”
“閉上眼，不用你脫。”她的這句話讓他放心，可還沒來得及有所表示，就被她緊接而來的話弄得哭笑不得。“我會幫你脫�！�
此刻他才注意到她臉上的笑容有多么燦爛，她眼睛里的火花有多么閃亮，這對他是個很大的刺激。他一把將她拉進(jìn)懷里，低聲吼道：“你這個女人真大方，我們成親還不到一日，你就想把我剝光了給眾人看！”
看著他高聳的眉峰和懊惱的雙眼，愉快的笑聲從她口中逸出。
她真的好愛他，有他在，他們今后的生活一定會很有趣。她笑著繼續(xù)逗弄他：“看看又不會有什么損失，為何不可？再說我的夫君如此俊美，不讓人看不是很可惜嗎？”
從她美麗的笑容里，他終于明白她并非真的要他脫，而是想看他出洋相。他決定以牙還牙，雙手很不規(guī)矩地在她腰帶處徘徊，賊賊的說：“那我先幫你脫�！�
她抓住他的手，收起笑警覺地問：“什么意思？”
“入鄉(xiāng)隨俗，婦唱夫隨，既然過河要脫衣，為夫自當(dāng)跟隨夫人啰�！彼靡獾貙⒘怂卉�。
他火熱的眼神讓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得意地說：“我不必脫，因為我能衣裳不濕地過河，可是你不行，所以你必須脫掉衣服。”
“才怪。”他抓住她的肩膀?qū)⑺�，用力親吻她洋洋得意的小嘴�！安还芊蛉巳绾芜^河，我都會緊隨不離�！�
他的吻是如此熾熱和饑渴，立即煽動她的原始沖動，她伸出雙臂抱著他，緊緊依偎在他懷里回以熱辣辣的吻，忘記了不遠(yuǎn)處還有其他過河人。
直到河邊的嬉笑聲傳入馮君石耳內(nèi)，終于提醒了他，這里并不適合做眼下他們正在做的事。他艱難地離開她的嘴，喃喃地說：“你的美麗總讓我情不自禁……”
他拉開她圈在他腰上的手，正經(jīng)地說：“好好聽著，夫人，不管這里的風(fēng)俗如何，你這輩子都別想讓我赤身裸體地出現(xiàn)在其他女人面前，而你，也永遠(yuǎn)不準(zhǔn)像那些女人一樣在其他男人面前脫掉衣服�！�
她含笑點頭，表示服從，這大大地滿足了他初為人夫的虛榮心，立刻威風(fēng)凜凜地下命令：“一定還有別的路可以到達(dá)軍墟，你快帶我去�！�
“你怎么知道有路？”她仰起臉看他。
“猜的�！彼p點她的鼻尖。
她略顯為難地說：“可那是一條很危險的路，甚至不能叫路……”
“不管它叫什么，帶我去�！�
“好吧，可是我們得先走下這座山才行。”
看看前方的河流，他終于一咬牙�！澳蔷拖氯グ��！�
“那夫君必須走過那些沒穿衣服的女人面前喔�！币娝桓眽咽繑嗤蟮耐纯嗌袂�，她促狹地對他擠擠眼。
“你走前面，我們走快點就是了。”他皺著眉頭說。
她又想笑了，但怕傷到他的自尊，只得非常辛苦地忍著笑意，走在他前面。
他低著頭牽馬緊跟在她身后，眼睛緊盯著腳下的路。
看到新婚的酋長夫婦出現(xiàn)在河邊，那些把衣服舉在頭頂準(zhǔn)備過河，或正涉水過河的族人都神色自然地跟他們打招呼。
“百合酋長、馮都老……”
聽到人們用那個尊敬且親切的新稱呼向他問候，馮君石本能地對他們回禮，可目光一接觸到那些赤條條的身軀，便急忙轉(zhuǎn)開，紅著臉咕噥了幾聲，托起百合的腰將她推放到馬背上，然后翻上她身后，策馬離去。
百合只得與族人倉促道別，而她夫君局促的神情引起更多逗趣的笑聲。
直到再也看不見那些渡河人，馮君石才吁了口氣放慢馬速。他摟著她的腰，將她拉靠在胸前，俯身輕咬她的耳垂�！翱吹轿页鲷苣阏娴暮荛_心，是嗎？”
“是的，我很開心�！彼姓J(rèn)。
“為什么？”
“因為你是我一個人的。”
一個簡單而自信的回答，讓馮君石覺得自己是天下最最幸福的男人，他心滿意足地代替她抖動韁繩，騎著雄壯的“魔王”往前跑。
可是當(dāng)他們離開河岸，登上一座險要的山巒時，兩人輕松的神情都變了。這里的樹木多為雜木，林中陰暗潮濕，充滿落葉腐爛的氣味。
走在那遍布石礫、荊棘和青苔的林子里，馮君石承認(rèn)百合沒有夸大其詞，這條“路”根本不能稱為路。林中多有嶙峋巨石和灌木茅草，到處是青藤掛蔓和糾結(jié)相纏的樹木老藤及潮濕的苔蘚，行走起來相當(dāng)困難。
百合勒住“魔王”對他說：“前面是懸崖，我們得下馬�！�
“你說得對，這樣的路況就算飛鳥也難通行。”他翻身下馬后將她抱下，彷佛她是個不會騎馬的弱女子。
百合對他的細(xì)心呵護(hù)已漸成習(xí)慣，不僅不生氣，反而有種甜蜜的感覺，她沒有掙脫被他緊緊握著的手，平靜地說：“這條山道非常難走，恐怕你的馬并沒有行走這種路的經(jīng)驗，由我來牽馬，你跟著我們就好�！�
“你是在說我不能掌握‘魔王’嗎？”他故作驚訝地問。
她俏皮地瞟他一眼。“事實上，走這種路你也是個……新手�！�
他低嗄地笑了一聲，不再與她爭辯，但也沒有如她所說的“緊跟”在她后面，而是握著她的手走在前面，設(shè)法為她和馬“開路”。
可惜爬滿路面的苔蘚和濕滑的腐葉讓他很難展現(xiàn)大丈夫氣概，不僅走得極不穩(wěn)當(dāng)，而且不會擇路，害他們不時步入泥淖或坑洞間。最后，他緊握著百合的手成了他的指引，和每次當(dāng)他滑倒或遇到危險時有力的救援。
蹣跚地攀過山巒，當(dāng)看到一條宛如銀色緞帶的河流蜿蜓于谷底時，百合如釋重負(fù)的吁了口氣。雖然她因有武功底子并不感覺特別累，但看到馮君石和“魔王”汗流浹背的樣子，她知道走過這段山路對他們真是一大考驗。
她抓著馮君石，讓他不穩(wěn)的身軀靠向自己，由衷地說：“大人，你做到了！”
“喔，我真高興聽到這話�！彼脑捠顾嘈潘麄冸x目的地不遠(yuǎn)了，不由得開心地看著她，深情地說：“如果你喊我的名字，我會更有成就感�！�
她臉紅了，默然無語。
他托起她低垂的臉，看到她嬌羞的模樣，不由得心頭一熱，啞聲問：“叫我‘君石’很困難嗎？”
“不……只是不習(xí)慣……”她羞澀地說。
他吃吃一笑�！澳蔷土�(xí)慣它，從現(xiàn)在開始，喊一聲試試�！�
她檀口緊閉，可看到他焦慮等待的眼神時，終于小聲開口：“君石——”
想不到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她口中柔柔逸出，會帶給他如此巨大的震撼，他覺得雙膝發(fā)軟，一把將她摟進(jìn)懷里嘆息地說：“很好，這樣親切多了�！�
“君石……君石……”她依偎在他胸前輕聲呼喚，馮君石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由她嘴里逸出，竟帶給了他無窮的暖意。
他用嘴將她的呼喚封住，直到兩人都需要空氣呼吸時才放開了她。他抵著她的額頭看著她說：“夫人，我雖然欠缺登山過河的傲人能耐，可是我愛你，希望你不會后悔嫁給了我�！�
“永遠(yuǎn)不會�！彼哪曇蝗缢前銓Ｗ⒍钋�，她抬起手為他擦拭額頭的汗水。“我很幸運能做你的夫人，因為我也好愛你�！�
他的雙頰出現(xiàn)激動的紅暈，他的雙目綻放出耀眼的光芒，但他仍克制地抓過她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地說：“我希望能有更美的詞語表達(dá)我是多么高興成為你的夫君，我希望此刻我們不是在這個又濕又滑的地方，而是在舒服的床上，我希望我能用行動證明給你看……”
她試著保持冷靜，可是當(dāng)他對她傾訴著充滿激情的話語時，當(dāng)他用帶著豐富感情的目光凝望著她時，她只想融化在他懷里。
“不要再說了，雖然你的希望也是我的希望，可現(xiàn)在不是實現(xiàn)它們的時機(jī)。”她用手蓋住他的嘴，喃喃地說。
她希望他閉上嘴巴——在她被融化之前。
他繼續(xù)凝視著她嬌艷的面龐，嘴唇輾轉(zhuǎn)于她的手心，沙啞的說：“我有好多希望，可現(xiàn)在，我最希望的是親吻你誘人的唇。”
“不，最好不要�！彼氖州p輕蓋住他的嘴。
“為什么？”他拉開她的手端詳著她。
“因為……現(xiàn)在不合適�！币驗槟切┯H昵的言語會讓她變得虛弱無力，讓她失去理智，讓她產(chǎn)生更多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