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口耳相傳所賜,伊苑成為這帶觀光區(qū)的一個新景點。
她對這種生意興隆的現(xiàn)況沒有太大的喜悅,她很清楚臺灣人一窩蜂跟流行的習(xí)慣,只期待這熱潮能快點退去。
她不求門庭若市,只想做個小本生意,輕輕松松地過生活、交朋友。那種會賺大錢的工作,還是留給那些有能耐的精英吧。
一個月忙下來,伊苑的工作人員都快受不了了。
泰瑞跟她輪流值夜班看店,她已經(jīng)被泰瑞抱怨因為太多次睡眠不足,而大大影響了他的美容品質(zhì)。孟知遠(yuǎn)則是在正職加班之余,必須不定時的隨傳隨到,來店里做電子系統(tǒng)的調(diào)整與管理。連頂樓的那個腐女固定住戶,也被她拖下來照顧保險套店的營運;至于那個正牌老板已經(jīng)被過多的人氣先熏倒了;更別說錢嫂他們那群在背后辛勤維持店內(nèi)雜務(wù)的清潔人員了。
經(jīng)過兵荒馬亂的調(diào)整后,伊苑的營運好不容易發(fā)展出穩(wěn)定的步調(diào),隨著熱潮的降溫,大伙終于可以喘口氣了。
“終于可以準(zhǔn)時回家,接下來的都交給機(jī)器了。我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敷面膜,把之前的都補回來。”泰瑞拉上柜臺的窗簾,將販賣機(jī)調(diào)到全自動化,讓伊苑可以在無人接待下繼續(xù)營業(yè)。
“保險套販賣機(jī)的貨我也補齊了,可以關(guān)門放我回去趕稿了嗎?”白湘凝比平常更委靡的嗓音虛軟地浮在空氣中。
“抱歉,你這么忙還麻煩你。”蘇雅茉對她的友情贊助很過意不去。
“要說道歉或是道謝,也該是那個陰森鬼娃娃來跟我說吧!卑紫婺龘]揮手不很在意。
“她最近白天的工作量突然增多,有些應(yīng)付不來——”
“你不用告訴我這么多,我對女人沒多大的興趣!卑紫婺驍嗪糜焉埔獾恼f辭,事實如何與她無關(guān),她只想知道,“我明天還要下來拋頭露臉嗎?”
“這……”
“你哪里拋頭露臉了?”泰瑞看不慣蘇雅茉為難的神色,開口幫腔!耙活^亂發(fā)不整理整理,蓋頭遮臉的;生意也不好好做,只知道在柜臺畫那些十八禁的鬼畫符。幸好你記得收錢,不然店里多了一個腐女,連空氣都變酸了。”得知白湘凝對他的偏見后,泰瑞也不客氣了,一有機(jī)會就跟她杠上。
看到他們的戰(zhàn)火即將點燃,蘇雅茉不曉得是沒力氣還是放棄了,只是搖搖頭找了張椅子坐下,他們要怎么吵隨他們?nèi)チ恕?br />
太久沒有接觸人群的白湘凝雖然很累,但腐女也是有驕傲的。
一個叉腰,她接招了。
“你這種身材魁梧、長相抱歉的受君,本來就很難找到對象了,再加上心胸狹隘、善妒、嘴賤,這輩子你是注定要一個人扭扭捏捏的過下去了!
“你……”泰瑞被一招攻上罩門,痛得說不出話來。
“我怎樣?我說的不是事實嗎?”吵架一占上風(fēng),連聲音都有精神了。
蘇雅茉無奈地看看時間。如果再讓白湘凝攻擊下去,泰瑞今晚一定會傷心得睡不著覺,而她勢必要擔(dān)起心靈開導(dǎo)的責(zé)任,那晚上她也別想休息了。
為了避免悲劇發(fā)生,蘇雅茉挺起酸疼的腰,介入兩人的戰(zhàn)爭。
“小白,你這次說得太重了。”她用白湘凝指定的名稱喚她,語重心長地?fù)u頭!按蠹蚁嗵庍@么長一段時間,你還不了解泰瑞的優(yōu)點跟弱點嗎?”
白湘凝被說得心虛,垂眼偷偷瞄了一下泰瑞泫然欲泣的小圓眼,罪惡感更深重了。
“好啦,對不起嘛,是我說錯話了。大不了下一次我畫一篇肌肉發(fā)達(dá)的兄貴受的故事,算是賠罪,可以了吧?”她不是很情愿。
“真的嗎?”泰瑞聽了,圓黑的眼睛亮了起來。“可是你知道我的喜好嗎?”
“我只說我要畫兄貴受,又沒說要拿你當(dāng)主角!彼磺樵傅牡袜。
泰瑞自動忽略雜音,興奮地描繪自己的理想情人,“我喜歡那種高高酷酷、神情冷漠、戴著眼鏡的精英型帥哥!
“哦,原來你喜歡鬼畜攻喔!卑紫婺龖岩傻貟吡颂┤鹨谎!安恍欣,鬼畜攻跟你這型的兄貴受根本就不配,你死心吧,我不會畫連自己都覺得可怕的作品!
泰瑞過濾刺耳的噪音,一個勁詳加敘述他的擇偶條件,蘇雅茉越聽越覺得那些特征有種熟悉感。
“最重要的是身材。高是一定要的,還要瘦,但不能單。淮┢鹨路䜩硪Π,脫下衣服要精實有看頭!碧┤鹜蝗蛔兂鲆蛔鹫洳氐牡裣褡鹘庹f,見白湘凝仍是一臉不屑的樣子,氣得甩頭看向大門。
“我知道你這個腐女的腦袋爛掉了,聽不懂我說的話。我想要的,就跟那兩個快要走到門前來的男人差不多:人又高又挺,穿起西裝性感得引人想犯罪。對對對,戴著眼鏡就是要配上那種冷酷的氣質(zhì)。喔!我的天啊……”泰瑞的聲音隨著來人的接近,愈趨沙啞難辨,最后只剩下無意義的呻吟。
他的異狀引來屋內(nèi)另外兩個女人的注意,一看,她們也發(fā)出莫名的驚呼。
“哦!”白湘凝的聲音中夾著驚艷。
“。 碧K雅茉則是伴著驚嚇。
怎么會是他們呢?
直到來人走到面前,蘇雅茉的震愕仍持續(xù)著,甚至還頻頻張望來人的身后與大門。
“阿洛在家里。”戴眼鏡的男人知道她在找什么,先替她回答了。
被這低溫的聲音一冰,蘇雅茉馬上清醒,笑臉盈盈的打招呼。
“真的是貴客光臨。樓大哥你怎么不先通知我呢?至少讓我有點準(zhǔn)備吧!
“你覺得我該跟他一起來這里消費嗎?”他指指靠在他肩上那一具軟趴趴的軀體。
“道理上是不應(yīng)該,不過真有需要時,我絕對不會拒絕樓大哥的!彼v道理也講人情與義氣,只要可以說服她,她一定幫到底。
“永遠(yuǎn)都不勞你費這個心!睒窃收坷溲跃芙^,恨不得跟肩上的敗家子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
看不懂他們的一來一往,泰瑞羞怯地插話,“雅茉,是你朋友嗎?不介紹一下嗎?”
他眨著水亮的熊眼,蘇雅茉可以明顯感受到那兩個小圓洞所發(fā)射出來的粉紅光束。
原來她先前覺得的那股熟悉感,是因為泰瑞的理想情人,根本就是樓允湛的寫照呀。
這個結(jié)論讓她的頭不妙地抽痛著。
她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讓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樓允湛,瀚河企業(yè)的現(xiàn)任負(fù)責(zé)人!彼蚯白吡艘徊,接近那個被樓允湛攙架的男人,很順手地扶住那人的腰身,鼻間嗅到濃濃的酒味。“至于這位無意識的醉漢,是樓大哥的不肖弟弟,我多年的老同學(xué),樓允泱,職業(yè)是獸醫(yī)!
“我知道他,樓允泱就是出錢最多的幕后股東嘛。”泰瑞低嚷著,不一會雙眼又亮晶晶地望向樓允湛!爱(dāng)然,我也久聞樓先生的大名。瀚河企業(yè)經(jīng)營的家具、家飾與精品都是國際知名的品睥,想不到這個大企業(yè)的經(jīng)營者居然這么年輕優(yōu)秀,我真的是太意外了!彼谥,擋不住他夸張的仰慕之情。
樓允湛不動神色地覷了他一眼。“我不認(rèn)識你。”
他的冷漠沒有凍僵泰瑞,反倒是電暈了他,熊樣的身軀著迷地呆在原地。
蘇雅茉頭大的出聲緩和場面,“這位是譚睿,我們都叫他泰瑞,與我同是伊苑的經(jīng)營人。另一位是白小姐,是個漫畫家,這棟公寓的房東,也是五樓的固定住戶!笔盏桨紫婺陌凳,蘇雅茉沒將她的名字曝光,輕描淡寫以符合她低調(diào)的宅女習(xí)性。
樓允湛不是熱絡(luò)的人,淺淺點頭聊表禮貌,只想快一點擺脫手上這團(tuán)爛泥。
他手臂使勁一推,將樓允泱甩到蘇雅茉身上;她反應(yīng)極快地抱住傾斜的身體,順勢在沙發(fā)上倒下。
樓允湛由上往下瞥視兩人交疊的姿勢,冷硬的說:“人交給你了!
說完,不浪費半點時間,旋身就往外走。
“等一下!”蘇雅茉安置好身上的重物,及時叫住他。
樓允湛不耐地轉(zhuǎn)頭瞪向她。
“別想把他丟回來!
收到他的警告,蘇雅茉小小地抖了一下。
“可是……為什么是我?”她很不解、很委屈。
為什么在她工作一整天,全身酸痛、精力榨干后,還得被迫照顧一個醉漢?
“難道是我嗎?”樓允湛的眼神更冷了。
“當(dāng)然不是……”她的聲音微弱,“應(yīng)該有其他人選吧?”
樓允泱不會一個人喝掛的,應(yīng)該有其他賞心悅目、一起享樂歡笑的紅粉知己吧?
聽出她話里的暗示,樓允湛無預(yù)警的笑了。
那笑很美、很冷。
“今天我們家族有一個慶祝酒會,嚴(yán)禁閑雜人等參加!
他話說得很明白了,樓允泱那堆“好朋友”目前都沒有資格進(jìn)樓家的門。
“既然是家族聚會,那……”干嘛不把他留在家里?
她的話還沒說完,樓允湛立刻戳破她的小小希望。
“我們選擇在五星級飯店里舉辦,身為主負(fù)責(zé)人的我必須維持秩序,排除任何搗亂因子!毖韵轮猓菢窃抒筮@個不負(fù)責(zé)任、酒量又差的敗家子是被親哥哥拎出飯店外的。
送他到這里來,已經(jīng)是樓允湛難得的善意了。
蘇雅茉可以理解他辛苦,但不能連累到她呀!
他們家族聚會,樓允泱喝掛,這與她這個陳年老同學(xué)有任何關(guān)系嗎?
看出她眼底的不甘愿,樓允湛給了一個更深更寒的微笑。
“他不是這家店的大股東嗎?你可以隨便給他一間房間,讓他睡到清醒!
“樓大哥……”蘇雅茉為難地蹙起眉頭!澳銘(yīng)該明白允泱對陌生冰冷房間的厭惡。再說,我們現(xiàn)在也沒有空房!
“有啊,地下室那個太平間,從開幕到現(xiàn)在都沒人指定過,一直都是空的呀!辈粫缘脧暮螘r開始窩到角落涂涂畫畫的白湘凝突然出聲建議。
“太平間,很適合醉鬼!睒窃收侩y得認(rèn)同。
“樓大哥!”蘇雅茉眉間的皺折更深了!斑@是行不通的!
樓允泱平常就抱怨沒人住的屋子冷冰冰,現(xiàn)在要是真讓他在陰森鬼涼的房間醒來,他頭一個不放過的就是當(dāng)老板的她。
“我不明白,那個敗家子有哪里值得你對他呵護(hù)備至的?”樓允湛隨意試探。
“我只是想省麻煩。”她不想今天的快意一丟,造成往后無數(shù)日子里樓允泱的任性抱怨。
天曉得樓允泱這個外表瀟灑的花花公子,嘮叨起來比七十歲的老奶奶還啰唆。
“既然你這么了解他,應(yīng)該很清楚怎樣做最恰當(dāng)!
“我知道了。”她很氣弱的答應(yīng)。
因為她認(rèn)清了事實:對于樓家人,她是沒有說不的權(quán)利。
確定她會接手后,樓允湛勾著唇離開,那抹神秘的笑意又讓泰瑞看傻了好一陣子。
“小茉,你好過分喔,認(rèn)識這么棒的男人,居然都不吭一聲!碧┤鹨酪啦簧岬赝鴺窃收侩x去后留下的車煙。
“你別肖想了!這兩個兄弟保證都是異性戀者,早讓你知道,也是早讓你明白就算你口水泛濫也不會有什么奇跡的!卑紫婺粫缘煤螘r離開角落,一手捧著速寫本、一手用筆桿抬起昏睡王子的下巴。“不過這兩個男人長得真好,型也對,這次來畫個兄弟亂倫的禁忌之戀好了。”
“怎么可以!那我呢?”泰瑞不依的踱到沙發(fā)前,一邊抗議、一邊欣賞那張與夢中情人有八分像的臉蛋。
“會讓你客串一下娘娘腔的花癡崇拜者!卑紫婺s忙在紙上記下泉涌而出的靈感。
“如果你們討論夠了,可以幫我一個忙嗎?”整理好情緒,蘇雅茉終于有力氣面對現(xiàn)實。
“粗重的事我?guī)筒簧厦。”收集好資料,白湘凝只想上樓創(chuàng)作。
蘇雅茉可憐兮兮地望向泰瑞。
“好啦,反正我本來就要送你回家,現(xiàn)在不過是多搬一個人罷了。只是我怕允湛會介意我與另一個男人有太親密的肢體接觸,即使那個人是他的親弟弟!碧┤鸺t著臉,看起來并不為難的樣子。
“你想太多了!卑紫婺x開前不忘欺負(fù)泰瑞,而他的話也讓她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地方。
“小茉,剛剛樓大的意思是要你收留樓二,那表示樓二今晚要睡你那嘍?”她笑得很曖昧。
“真的嗎?”泰瑞跟著起哄,又閃著刺眼的粉紅色光芒。
蘇雅茉見怪不怪,以非常平靜的口吻說:“沒錯,樓允泱今天會借住在我家,他的房子里!
“想不到小茉也是人家金屋藏的嬌耶!老實說,你們進(jìn)展到什么地步了?”白湘凝撥開妨礙視線的厚劉海,八卦精神讓她神采奕奕。
“就是呀,你居然什么都不說,好小氣喔!”泰瑞把這女性精神發(fā)揚光大。
蘇雅茉依舊不動聲色,彎身架起沙發(fā)上軟癱的身軀。
“錯了,我不是阿嬌,是倒楣的阿嫂。負(fù)責(zé)保持他房子里的人氣,讓他隨性來打擾時,有一個可以欺負(fù)的老同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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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你說你不是阿嬌,可是這屋子真的是金屋!碧┤鸢爰馨胪蠋吞K雅茉把樓允泱抬進(jìn)屋里,一邊喘息換氣、一邊打量室內(nèi)挑高兩層的設(shè)計。
“之前都是把你送到門口從沒進(jìn)來過,今天一看,想不到外表樸實的公寓里,藏著這么頂級的裝潢!睂W(xué)美術(shù)出身的泰瑞,雖然室內(nèi)設(shè)計不是本行,但好歹也在那行業(yè)混過一兩年,不敢說做得有聲有色,可辨別材料的眼光倒是被磨得很尖。
“全是樓二少的主意,我只要有屋頂、有廁所、有床睡就可以了!碧K雅茉總是不太感動,只知道這屋子住起來很舒適,細(xì)節(jié)不是重點。
“這么不識貨會遭天譴的!碧┤饹]好氣的嗔了她一眼。
“是是是,小女子謹(jǐn)記在心。你可以進(jìn)來卸貨了嗎?”她今晚受夠了,能早一點結(jié)束,她也可以早一點輕松。
“樓二雖然沒允湛完美,好歹也是俊男一枚,你把他比喻得這么沒價值,不覺得很過分嗎?”基于愛屋及烏的心理,他決定要替親愛的允湛的弟弟討回公道。
蘇雅茉沒力地垂下肩頭。
難道這群人都不長眼睛,沒看到她已經(jīng)快累癱了嗎?
“人家也是有名有姓的,你們叫他樓二就不過分嗎?”
“我忘了他叫什么,叫樓二明白又好記呀!彼灰涀糁星槿司蛪蛄。
“好好好,你們愛怎么叫他就怎么叫,叫他二樓也可以,F(xiàn)在已經(jīng)凌晨一點了,你是不是該趕回家做保養(yǎng)了?”她擠不出力氣跟他爭執(zhí)瑣碎小事。
“對喔,我都忘了。唉呀,都是允湛害的啦,他一出現(xiàn),我的心都亂了!碧┤饗尚叩囟宥迥_,震得掛在他肩上的身軀搖搖欲墜。
她快步向前,止住樓允泱下滑的趨勢。
“一直扛著一個大男人,你不累嗎?快去房間把人放下來吧!闭f到最后,她幾乎是拜托了。
再跟泰瑞扯下去,天就要亮了。
“我是沒什么感覺啦,不過你要求的話,我只有照做的份。”泰瑞碎碎念地踏進(jìn)屋內(nèi)的紅木地板。
“樓二睡哪?該不會是你床上吧?”他曖昧地眨眨小熊眼。
她回他一記冷白眼。
“他有自己專屬的房間!
“哇!你們算是同居嗎?”他把八婆的神韻掌握得很傳神。
她再送上一記樓允湛式的寒箭。
“是專屬客房。樓二少有怪癖,不喜歡冷僻、公用、沒美感的地方,所以,在他的屋子里,有他專屬的客房。這樣的解釋你滿意嗎?”她眼中透出的兇光警告著泰瑞,若他再叫她多說半個沒建設(shè)性的贅字,她會馬上撤下修養(yǎng),跟他翻臉。
“喔,那他的房間在哪里?”他非常識相,廢話不多說地一把扛起樓允泱。
“樓梯上去,第一個門!彼钢竿ㄍ鶚侵袠堑碾A梯。
“好!
這個好字脫口不到三分鐘,泰瑞便完成所有動作,駕車離去。
關(guān)上門的蘇雅茉忍不住在心里抱怨幾句。
她的這群好友,老愛沒事找事做,十分鐘的工作,可以拖成一小時,他們嫌時間多,也不想想別人需要睡覺。
送走登記二號的麻煩,還有那個天字一號的大麻煩待處理。
蘇雅茉已經(jīng)做好縮減睡眠的打算了。
她腳步沉重地踏上二樓,靜靜走到樓允泱床邊,居高臨下盯著那張酣眠的俊臉。
少了清醒時飛揚的氣勢,睡著的樓允泱有種天真的男孩特質(zhì)。
看得她的手好癢……
壓不住滿心的煩悶,她伸出雙手掐住那張好看的臉皮。
“你倒好,又吃又喝又睡的,都不曉得清醒的人的辛苦?蓯!”她極盡凌虐之能事,把他的臉用力擠壓變形,最好掐出淤青,破他的風(fēng)流相。
似乎是感受到那股怨恨,樓允泱恍惚地睜開了眼。
她見狀,立刻用手指將他睜開的眼縫撐得更大。
“雅茉?”他視野中有一個模糊的人影。
“很抱歉,就是我。不是艷光四射的影視明星,也不是清甜嬌羞的女主播,是你那個倒楣一輩子的老同學(xué),蘇雅茉!彼鄣弥皇1灸,只知道生氣需要發(fā)泄。
他這個禍?zhǔn)妆仨毘袚?dān)責(zé)任。
“真好,是你。”蒙朧的影像慢慢清晰,他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
“不好,今天我過得很不好!彼滩蛔”г。
“怎么了?”他吃力地抬起手搭在她的肩上,酒精的威力讓他的思緒不清晰,動作變得遲緩。
“都是你害的,不然今天本來是個好日子!彼>氲刈诖策,開始數(shù)落他。
他昏鈍的腦袋裝不進(jìn)太多訊息,只能斷斷續(xù)續(xù)地應(yīng)聲,眼皮半閉半張。
看出他的勉強,蘇雅茉心軟地嘆了口氣。
“算了,你睡吧,要算帳也得等你清醒!彼龑⑺频乖诖采。
一沾上柔軟的枕頭,他滿足的咕噥一聲。
蘇雅茉替他拉上棉被,大功告成正準(zhǔn)備離開時,衣角卻被一只手指鉤住。
“你又怎么了?”她瞪著那雙半瞇的長眼。
他酒醉迷茫的樣子散發(fā)出一股自然誘人的味道,但對抗不了她需要睡眠的渴求。
現(xiàn)在在她眼中除了床,其它都是空氣。
“我不喜歡穿著衣服睡覺。”樓允泱用睡眠中低啞的嗓音說著引人犯罪的字眼。
“不喜歡就自己脫掉!币呀(jīng)聽到免疫的她,毫不考慮的拒絕。
“我脫不掉!彼t鈍的手指只會拉扯布料,忘了怎么解鈕扣。
如果在床上的是一個美艷的女人、在床邊的是一個功能正常的男人,那接下來會是限制級的火辣鏡頭。
但,現(xiàn)實是,床上是一個惹人厭的醉漢、床邊是一個為了睡覺可以背叛人性的苦命女。
那接下來的就是保護(hù)級的暴力鏡頭了。
蘇雅茉氣壞地沖上前去,一把揪住樓允泱的領(lǐng)口,將他上半身拉起。
“你到底可以過分到什么程度啊!”她邊說邊幫他把襯衫褪下,再用力將他丟回床上。
因為動作太大,她呼吸不順靠在床邊換氣。
已經(jīng)醉到不會察言觀色的他笑得很開心!拔沂堑谝淮伪慌嗣撘卵坂。”
“這種榮幸我寧愿丟去資源回收!彼稽c都不希罕,說完甩頭就走。
用力的步伐卻敵不過醉鬼的糾纏。
蘇雅茉咬牙盯住手腕上那只不屬于她的大手。
“你——還——想——怎——樣?”
“我也不喜歡穿西裝褲睡覺!彼透鼏〉卣f。
她聽了只想殺人。
二話不說,她跳上床,坐在他的胸腹上,兩手環(huán)在他的頸邊。
“你給我再說一遍!彼t著眼睛,已經(jīng)分不清是因為生氣還是缺乏睡眠了。
“寶貝,今天不行,我沒力氣了!睒窃抒筮z憾的說,笑容放出高伏特的電力。
這下她可以肯定,殺了他,她絕不會后悔。
“你說什么鬼話!我才沒不幸到遭你毒手咧!”她賞他兩記五爪掐面指,氣呼呼地跳下床去。
再待下去只會為了這只禽獸壞了一生的清譽,她還是好好珍惜所剩不多的睡眠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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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的第一個冷鋒,在清晨伴著綿綿細(xì)雨竄進(jìn)香暖的被窩里。
蘇雅茉畏寒地縮成蝦球,依舊抵擋不了寒流的侵襲,下意識往溫暖的方向靠去。
臉頰碰上一團(tuán)暖熱的物體,她微翹起唇,一臉幸福。
“小蝶……你好溫暖……”
那團(tuán)熱源在聽到聲音后,更往她身上靠攏。
不只是她的臉頰,她的身體、一雙腿也被烘得暖呼呼。
“嗯……謝謝……”她很感恩地微笑道謝。
“不客氣。”
晚了十秒,這三個字才爬進(jìn)她的大腦里,在第一時間內(nèi),她張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小麥色、平坦中帶著起伏的蛋白質(zhì)組織。
她手一撐,將那片結(jié)實的胸肌推離自己一尺,雙腿一縮,掙開被夾纏的姿勢,俐落地裹著棉被跳下床。
她毫無驚嚇的在自己床上看到一具半裸的男體,而那唯一有遮蔽效果的褲子,也在扣子打開、拉鏈半褪下,顯得極端危險。
是誰說自己不會脫褲子的?
一大早被氣醒,蘇雅茉很難找回自制的冷靜。
“好冷!贝采系娜司茮]全醒,身體先冷醒了。
樓允泱一睜眼,看到的是比寒流還冷的一張臉。
“怎么了?”他擔(dān)憂地起身靠近她。
她板著臉閃開他的關(guān)心。
“閣下昨晚不是醉得不省人事,連脫衣服的能力都沒了嗎?那么請問,你是怎么下樓來侵占我的床呢?”她笑,笑得冷靜、笑得冷酷。
昨天已經(jīng)被他亂了一晚,不要今天一早又來搞破壞,好嗎?
“別問我,我現(xiàn)在頭脹得快炸開了!彼纯嗟臄D著臉,不知是真的宿醉還是為了脫罪。
“不問你,問鬼嗎?”她口氣很沖。
“你可以問小蝶!
仿佛知道有人提到它,睡夢中的小動物咕嚕一聲當(dāng)作回應(yīng)。
蘇雅茉瞥了一眼寵物,再睨向他。
“你以為依小蝶過了十二點就睡死的習(xí)慣,它會知道什么、能說什么嗎?”她聽到理智片片飛走的聲音,覺得今天應(yīng)該是為民除害的好日子。
“你今天脾氣很差,很少看你這樣!彼欢膩淼呐。
“你先反省自己昨天做了什么好事,就會了解自己討人厭的原因。”她火到不想跟他說話,干脆棉被一拋,走進(jìn)浴室。
“不過是跟你分半張床睡,又不是第一次了,有必要氣成這樣嗎?”他納悶嘀咕。
“那不是主因!倍獾乃谠∈依锟棺h。
“不然呢?”
“你可以去請教樓大哥!彼驹谠∈议T前,咬字異常清楚!叭缓,我們可以先算清主帳,再來慢慢討論你夢游到別人房間的壞習(xí)慣。”
“等我頭痛好了再說吧。”聽到自家哥哥的名諱,樓允泱很自然地閃過兇兆,加上蘇雅茉的反應(yīng),他決定不去深究,讓事情就此過去。
太熟悉他耍賴的本事,她也不點破。
看清他浮腫的兩頰,她心中的怒火已經(jīng)熄了大半。
反正現(xiàn)在睡飽了,用不著計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