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好舒服喔……”
清晨,齊千夏深深吸了一口冷例的空氣,空氣新鮮到肺里多年的臟污廢氣好像都被清除干凈了。她張開雙臂,對著濃郁的山木,舒服地伸懶腰,身體前后來回擺動,赤著腳做早操。
那個草綠色的藥真的很有效,搽上沒多久,膝蓋的擦傷就止血了,不會再一扯動就痛得她齜牙咧嘴的,才過了一天她就可以四處趴趴走。
看著這間住了兩個晚上的木屋,這還是她第一次仔細(xì)地看它。
木屋看起來有些簡陋,但四周的風(fēng)景超優(yōu),三面有高大的樹林環(huán)繞,一面則是可以看到云海的懸崖,雖然有矮籬笆圍著,但有懼高癥的她還是決定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自從被看到小褲褲后,她再也不想穿那套不實用又容易曝光的裙裝,所以沒帶換洗衣服上山的她,便自動自發(fā)地從他的衣柜里翻出一件黑色短T恤和短褲,褲子的腰圍太大,只好在衣擺綁一個結(jié),再拿一條繩子捆住褲腰。
唯一的遺憾,是找不到替代的鞋子,但她寧可赤著腳也不要再穿那雙會害她起水泡的卡腳鞋。
腳上又傳來熟悉的濕熱輕舔,她露出大大的笑容,伸出雙手蹲下身,一手環(huán)抱一只大狗,開心地跟它們打招呼。
“小乖、天使,早!”手指輕輕地按摩它們的脖子,讓它們露出舒服的表情。
“嗚……”雖然不滿意這個有點娘的名字,但被叫久了,漸漸可以接受,最重要的是,每當(dāng)她這么喊它們時,都會附送舒服的按摩,它們心甘情愿變成趴趴熊。
“呵呵……你們好可愛喔!”這兩只“面惡心善”的狗,正是它們主人的真實寫照……外表看起來兇惡,其實人還滿好的。
她站起身,轉(zhuǎn)過身看著二十坪不到的小木屋,木屋是臨著崖邊的平地蓋的,三面都是高大的樹林環(huán)繞,每一面墻都裝上大窗戶,能充分欣賞大自然的美景。
卡!卡!
“矣?這是什么聲音?”她好奇地循著奇怪的聲響,繞過小木屋,來到小屋的后院,一眼就看到他打著赤膊,拿著斧頭在劈木頭,健壯的肌肉隨著動作起伏,古銅色的肌膚被汗水浸得發(fā)亮,充滿力與美,不過左手肘到手腕有一條長長的疤,讓她看了好心疼。
不知道為什么,每回看到他高大性感的身影,她的喉嚨都會緊縮,心跳就會加速,只能像個色女般,目不轉(zhuǎn)睛地瞪著他看,就怕漏掉任何一個鏡頭。
這個男人待在山上是對的,如果讓他下山,絕對會造成交通癱瘓。
太帥的男人,絕對是一種罪惡!
她一到,巴那思就感覺到她的存在,停下手邊的工作,等著她發(fā)表高論,但等了整整一分鐘,她還是呆呆地張大嘴巴瞪著他看,讓他哭笑不得。
“口水擦一擦。”就算他很“秀色可餐”,她也不需要用眼光“生吞活剝”吧?
他一直知道自己外表出眾,只要下山就會接收到欣賞愛慕的眼光,但沒有一個女人像她這么“光明正大”,她的眼睛只差沒刻上“我想吃你”,老是讓他以為自己是餐桌上的美食。
早知道就忍受胡須的不便,也好過被“生吞活剝”的感覺。
“……口水?”她終于回過神,臉色窘紅地趕緊抹抹嘴,看到是干的,這才放心地反駁!拔夷挠辛骺谒俊
“你在這里干么?”這是他第一次在光線充足的情況下看清楚她的長相,脂粉未施的臉,非常漂亮。
她的五官細(xì)致精巧,微微上勾的鳳眼,帶點古典風(fēng)情。皮膚不是時下流行的白暫膚色,帶著健康的淺金,有如頂級蜂蜜,香甜誘人。就算身上穿著松垮垮的過大衣物,也絲毫掩蓋不住她勻稱的好身材——豐胸、細(xì)腰和一雙修長美腿,看起來反倒別有一番俏皮的性感風(fēng)情,更加誘人。
驀地,他又想起昨晚在寒冷的夜里沖了十幾分鐘的冷水澡,真他馬的不好受,他可不想再來一次。
唯今之計,就是早點將她趕下山,他也可以早點恢復(fù)原本平靜的生活——雖然有些無味,但絕對安全。
“我聽到這里有奇怪的聲音,所以過來查看,原來是你在劈木頭的聲音。”她自然而然地走到最靠近他的位置,好奇地?fù)炱鹨粔K劈好的木頭。“這是做什么用的?你要生營火嗎?”
“你以為燒水煮飯的材火哪來的?”還營火哩!他拿起斧頭繼續(xù)劈材,手一落,木頭一分為二。
“對厚,你的木屋里面沒有電。”她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澳愣际窃谀睦镏箫?”
他指著一個靠近木屋、類似灶的地方。
“洗澡呢?我沒看到浴室!彼呀(jīng)兩天沒洗澡了,渾身難受。
“就在這里洗!
“這里?!”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看空曠的四周!斑@里又沒有遮蔽物,在這里洗澡,不就被看光光了?”她可不干。
“這里只住我一個人,還有誰看?”
“我……”我想看!想到他洗澡的景色,她的腦子自動剝光他的衣物,想著他光裸的身子強健的肌肉線條、誘人的性感曲線,熱血瞬間全涌上頭部,害她差點腦充血。
天啊,光想就很刺激!
“你?”她又在胡思亂想些什么?臉紅得跟柿子一樣。
“我是說……我想也是啦……呵呵……”她尷尬地干笑幾責(zé),在心里暗罵自己:齊千夏,你這個大色女!鎮(zhèn)定,給我矜持一點!
“對了,認(rèn)識這么久,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巴那思。”認(rèn)識?他們算認(rèn)識了嗎?他對于這個字眼抱持懷疑的態(tài)度。
“巴哪思?巴那思、巴那思……”她學(xué)著他的發(fā)音,不是很好念,但她努力記住。“這個名字有什么特別的意思嗎?”
她喜歡聽他說話,有一種奇特的腔調(diào),很像在唱歌。
“那是很久以前一個頭目的名字。”那名頭目曾經(jīng)英勇抵抗清朝軍隊攻打族人而陣亡。
“你是哪一族人?”
“泰雅族!
“難怪人家說泰雅族專出俊男美女!边@個說法再次在他身上得到印證!澳阒绬幔凶泻托烊衄u都有泰雅族血統(tǒng)耶!”
他沒回話。他不知道仔仔是誰,也不知道誰是徐若瑄,他們跟他都沒有關(guān)系。
“對了,你昨天是不是在客廳打地鋪?”她經(jīng)過客廳時有看到一些折迭整齊的寢具,因此納悶地問!胺孔永锩娌皇沁有一間房間嗎?你干么不住那間就好,還在客廳打地鋪?害我超不好意思的!
她起床后自動在屋里溜了一圈,查探環(huán)境,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那間木屋真的是只能用“空曠”來形容,除了客廳和她昨晚睡的那一個房間外,只剩下一個上鎖的房間。
“那個房間是‘禁地’,沒有我的允許,不準(zhǔn)進去,連在門口打探都不行,聽到?jīng)]有?”他的表情嚴(yán)肅得嚇人。
奇怪了,他寧可在客廳打地鋪,也不去那個房間睡,難道說……那個房間鬧鬼?還是藏有寶物?她對“禁地”越來越好奇了。
既然不能談“禁地”,那談“他”總可以了吧?
“巴那思,你的手是怎么受傷的?”他左手肘到手腕的皮膚坑坑疤疤的,有很多縫補的痕跡,肌肉也有一點萎縮的現(xiàn)象,看得她好心疼。“你的臉也是那個時候受傷的嗎?”
她之前就發(fā)現(xiàn)他的左手在使用上有些不順,但他都穿著長袖遮住疤痕,直到現(xiàn)在才看到讓人怵目驚心的傷。
不知道他當(dāng)初是怎么受傷的?這么嚴(yán)重的傷,一定很痛吧?
“車禍!彼挠沂蛛S即習(xí)慣性地握住左手,遮住傷痕,責(zé)音也瞬間冷了好幾度。
“那場車禍一定很嚴(yán)重,能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好什么?我的左手幾乎算報廢了。”那場人為車禍將他從云端拉到地獄,讓他在醫(yī)院整整住了三個月,也讓他看清太多人性的丑陋面。
“人還活著,就是好事!彼龢酚^地說。“活著就有希望!
活著就有希望?是啊,活著才有報復(fù)的希望。
他所受的一切痛苦,都會一筆一筆討回來的。
“你的膝蓋好了嗎?”不想再跟她談起更多過去,他不要她介入他平靜的生活。
“好多了,謝謝!彼鹩夷_,彎下膝蓋踢一踢!澳憧矗椰F(xiàn)在可以彎曲,不會一動就像要我的命似的,你的藥很有效耶!”
“既然沒事,你今天就下山吧!”
“咦?”怎么會這樣?她還沒完成任務(wù),怎么能下山?靈機一動,她突然苦著臉蹲下身,抱著膝蓋故作可憐狀!班浮业南ドw還是會痛,還不能下山!
看到她蹲下,兩只大狗立刻來到她旁邊,安慰地舔著她的臉,害她差點笑出來。
“說謊!”他的臉馬上拉下,嚴(yán)厲地低斥!拔易钣憛捳f謊的人!”
說謊是他的禁忌,一次的背叛已經(jīng)足夠,他再也無法忍受欺瞞和背叛!
“我……我沒有說謊騙你,我的膝蓋真的還沒有完全好,沒辦法走太久的路,我說的是真的啦!”他嚴(yán)厲疏離的神情讓她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抓住他的手臂,就怕他一走了之。
“說謊無效之后,要開始施展美人計了嗎?”他不屑地諷刺。這是他以往從女人身上學(xué)到的經(jīng)驗,說謊和誘惑已成了她們達成目的的手段。
“美人計?”她愣了三秒才反應(yīng)過來,惱火地握緊拳頭為自己辯駁。“你少侮辱人了!我才不會把自己當(dāng)成工具,玩那種低級的手段哩!”
她拒絕接受這種人格侮辱!
之前在銀行當(dāng)理專時,得罪了不少有錢的爛男人,因為那些爛人明擺著跟她說,要做他們的生意得要拿“某些東西”交換,結(jié)果全被她一口回絕了。
她知道有幾個業(yè)績特別好的女同事就是靠這些方式換來的,但是她不要。不是她假清高,而是她不想為了錢出賣自己。
“是嗎?”她的義正辭嚴(yán)緩下了他的怒氣,卻無法完全抹去他的猜疑和不信任,只能說,他之前所受的傷害,讓他失去了對人的信任。
“我騙你干么?我之前的工作就有一些爛人想拿錢利誘我,但全被我打了回票!我如果是那種女人,早就發(fā)了,不會在這里自討苦吃!”
“既然是自討苦吃,那你現(xiàn)在就下山,沒人攔你!彼黠@的憤慨讓他相信她話中的真實性,但是那句“自討苦吃”,聽起來就很刺耳,讓他忍不住反諷回去。
“我不要!”她的牛脾氣也來了,雙手插腰跟他對峙。
***
巴那思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她怒氣沖沖,氣得眼睛都要冒出火來,一眨一眨的,帶著憤怒,兩只小拳頭挑戰(zhàn)似地叉在腰間,握得指節(jié)都變白了,鳳眼大膽地跟他對看,一點兒也不怕他。
就算是大男人也沒有幾個敢跟他正面沖突的,而這個嬌滴滴的女人居然敢當(dāng)面頂撞他,倒是難得一見的新鮮事。
他冷漠的嘴角不由得現(xiàn)出一絲微笑。
“你在笑什么?”齊千夏察覺出了他唇畔的變化,更加的生氣。
她已經(jīng)快被他氣死了,他竟然還敢取笑她!
“我笑你自不量力!彼铄涞钠梁陧W爍著許久不見的愉悅光彩!澳悻F(xiàn)在站在我的地盤上,居然還敢對我大小聲?你就不怕我一手宰了你,毀尸滅跡嗎?”
“你才不會做這種事咧!”對他,她有著莫名的信任。
“你又知道了?你之前不是還當(dāng)我是吃人的熊?還有什么鬼的?”她語氣中對自己全然的信任,讓他冷硬的心開始軟化,但仍嘴里不饒人。
“哎呀……那是我一時頭昏眼花,胡言亂語啦!”她尷尬地低嚷,臉頰浮上迷人的酡紅。
她臉上乍現(xiàn)的嬌羞模樣,迷亂了他的心神,有好幾秒鐘的時間,他只能癡望著她,看著她嘴唇誘人的開開合合,卻聽不見她在說什么。
“……喂!”她有些惱地拍拍他的手臂!拔覄倓傉f的,你有沒有聽到?”
閃神是她的習(xí)慣,他怎么也被傳染啦?
“什么?”他刻意擺出面無表情的樣子,但是心里卻暗暗吃驚,驚訝自己的意志力居然那么薄弱,也訝異她對自己的影響力。
她根本不需要做出任何誘惑的舉動,他就被迷失了心魂,再不趕快將她送下山,他早晚會舉雙手投降。
“我說我不要下山,你不能強迫我下山。”
“這里是我的土地,我當(dāng)然有權(quán)要你下山!
“你能不能講理一點?這座山這么大,多我一個人又不會怎么樣!”
“講理?哼,在我的土地上,我說的話就是理!”他雙手環(huán)胸,聲勢迫人地睨著她。
“好啊,你有本事就將我趕下山呀!”她學(xué)他雙手抱胸壯聲勢,大無畏地站在他面前跟他對瞪,完全沒在怕他。
“你……”可惡!
他當(dāng)然可以強迫她下山,但他不想傷了她,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他都不想讓她受傷,結(jié)果反而讓自己綁手綁腳的,威脅的話聽起來軟弱無力。
“你趕啊!”自認(rèn)為占到上風(fēng),她得意地?fù)P起小巧的下巴,臉上有小人得逞的奸笑。
“你真以為我不能拿你怎么樣?”她小人得志的反應(yīng),讓他好氣又好笑。
“你又不能吃了我!”她沒有半點危機意識地跟他嗆聲。
“在這荒郊野外,我們孤男寡女兩個人,我如果想非禮你,你能怎么辦?報警抓我嗎?”真不知道要說她天真還是愚蠢,竟然沒考慮到自身的安全。
“你你你……你不會!”她的下巴收回來,音量也弱了一些。
“喔?你怎么知道?”他放下斧頭,慢慢往她靠近,逼得她一步步往后退,退到背抵上一棵樹才停下,但他仍然繼續(xù)逼近,直到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十公分才停住。
緊張而曖昧的氣息在兩人之間蔓延,齊千夏意識到她和這個寬肩膀的男人中間,只隔著不到一步的距離,他肌膚散發(fā)出來的熱氣烘熱她的臉,一股陌生又熟悉、好聞的男性氣味,隨著呼吸流竄到她的胸腔里,席卷全身,幾乎讓她癱瘓。
她并不害怕他的靠近,只是對于他所引發(fā)的強烈的身體反應(yīng)感到慌亂,她不曾經(jīng)歷過類似的情潮,所以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
她欲拒還迎的誘人表情、眼中流露的閃閃眸光,讓他的自制潰堤,帶繭的指摸上她滑嫩的臉頰,情不自禁地低下頭,想要攫取那粉嫩多汁的唇瓣……
不行!
就在距離不到一公分時,他的理智驀地回籠,倉卒而狼狽的打住,急忙甩頭,轉(zhuǎn)過身去。
“如果不想被非禮,就快滾!”欲望無法抒發(fā),讓他的火氣很旺。
他原來只是想要整整她,讓她知難而退的,誰知一靠近她,竟會被她迷得亂了心魂,真是該死!
“我……”她伸手撫摸他手指碰過的地方,酥酥麻麻的感覺還在。
“還不快滾!”
“我不下山!”強烈又奇妙的氣息隨著他的遠離而慢慢散去,也讓她的神魂歸位,她清柔但堅定地說出自己的主張。“而且,我相信你不會非禮我。如果……如果我們之間真的發(fā)生了什么,那也不是非禮!
如果她是心甘情愿的,怎能叫非禮呢?
看她帶著兩只“見色忘主”的大狗離開,巴那思拿起斧頭,用盡全身的力氣砍在木頭上,發(fā)泄挫敗和欲火。
“該死……”不叫非禮,難道是兩情相悅嗎?
她的確是這幾年夾一吸引他目光和注意力的女人,也是唯一勾起他欲望的女人,但是……他不可能喜歡她!
更正確的說法是——他不可能會再喜歡上任何女人。
絕不!
朗朗晴空,煙霧彌漫。
“咳、咳咳咳……咳……”齊千夏被煙嗆得猛咳,眼淚狂噴,雙手用力揮,著不了火的木頭只生了一堆濃煙。
“你在干么?生火?還是嗆死人?”用力揮開濃煙,巴那思的性格俊臉出現(xiàn),只是臉色不怎么好看。
被迫收了一個厚臉皮的食客,他這三天的臉色當(dāng)然很難看。
為了怕三天前的沖動重演,他對她是能避則避,就算避不開,也不給好臉色看,就是要她知難而下山。但她不知道是神經(jīng)太大條,還是臉皮太厚,竟全然不將他的臭臉看在眼里,老是對他涎著大大的笑臉,讓他覺得自己度量狹小得不像個男人。
“我想幫忙嘛……”死皮賴臉地留下來,白吃白喝人家好幾天,還霸占唯一的床位,害主人只能在客廳打地鋪,她總得要增加自己存在的價值呀,要不然哪有臉繼續(xù)留下來?
雖然三天前他差點親了她,不過她很清楚那是惡作劇嚇?biāo)某煞志佣啵楦袩o關(guān),但是只要一見到他,她的眼睛就會自動發(fā)亮,臉頰也會自動泛紅,心臟像小鹿亂撞,整個人就像是吃了亢奮劑似的,精神全來了,就算他老是擺一張臭臉給她看,仍澆不熄她的熱切。
他全身最吸引人的是他的眼睛,充滿防備又神秘,深深吸引著她;五官突出又性格,是非常有個性的一張臉;雖然老是不修邊幅,看起來杰驁不馴,但是卻性感得要命。
她以前也談過兩、三次戀愛,當(dāng)然也真心喜歡那些交往過的對象,否則不會跟他們交往,但,感覺都沒有巴那思來得深刻和強烈。
不見他時,她會扶命找尋他的身影;只要在他身旁,她的心就會忍不住想高歌。這種感覺,甚至比喜歡還復(fù)雜,是她不曾有過的心情。
“越幫越忙!”他沒好氣地接過生火的工作,三兩下就將爐火點起來,把昨晚沒吃完的白飯放進鍋內(nèi)加水,放在灶上悶煮成稀飯,小心看著爐火的火勢。
雖然這三天相安無事,但是他很清楚這只是表面上的冷靜,他只是盡量保持距離并維持臉上的冷漠,否則那天擦槍走火的事件絕對會重演。
“別這么說嘛,我這個房客還是有點用處的!”這個人講話真毒耶!她有點困窘地替自己說話。
“什么用處?”
“我……我……我有幫忙洗碗、洗菜、端菜,還有……還有溜狗……”她“我”了老半天,終于想到自己的貢獻,但說完以后,不禁尷尬地干笑幾聲!昂俸佟孟駴]什么幫助喔!
不是她不幫忙,而是巧婦難為無“工具”之炊呀!
都市長大的她,習(xí)慣了用電器用品和瓦斯?fàn)t,但是山上只有最原始的爐灶,沒生過火的她只會制造煙霧,就連炒菜也因為爐灶的火候不會掌控,所以不是沒煮熟,就是煮太爛,搞到最后,都得勞駕他出馬收拾殘局。
她很努力想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但效果卻很慘,多做多錯,唉……
“知道就好!”很不給面子地附和。
“我很認(rèn)真在學(xué)呀!你等著,再過幾天,我就可以自己生火煮菜了!”
“等你煮給我吃,我已經(jīng)餓成人干了。”
“講這樣……”不想被人瞧不起,繼續(xù)割地賠款,誰叫她身在人家的屋檐下呢!“這樣好了,我?guī)湍阆匆路,總可以了吧??br />
“這還差不多。”他稍稍滿意地點了個頭。“對了,要洗衣服到河邊洗,別再用水缸的水了,那是我提回來給廚房用的!
她這幾天都在后院洗衣服,用水又不懂得節(jié)制,原本兩天提一次水的水缸,不到半天就被她用完了。
“YES SIR!”她俏皮地立正行舉手禮,卻換來一個白眼。
這個男人,真是一板一眼呢!
“拿著,別又笨手笨腳地燙到了!卑湍撬加沂謮|著布,將煮好的飯鍋拿起來交給她,不放心地叮囑著。
“是!”
前天她端湯時一個不小心,灑出來燙到了手,還好馬上浸到冷水里,才沒造成傷害,只留下一個淡淡的紅印。
看到她安全地將湯鍋放在矮桌上,他才繼續(xù)利落地下鍋炒菜,沒幾分鐘,便炒好了兩盤青菜。
他的關(guān)心都藏在粗魯?shù)脑捳Z里,但她都收到了,一字一句都放在心上。
這個男人不會說好聽話,正確的說法是——他說的話都很毒辣,可是溫柔的行為卻跟他粗獷的外表完全不符。
明明要趕她下山,卻背著走不動的她上山。
明明要趕她下山,卻替她的膝蓋搽藥,還擔(dān)心地大呼小叫。
明明要趕她下山,卻還讓她霸住他的房間,自己在客廳打地鋪。
明明要趕她下山,卻在看到她的手燙傷時,捧來一大盆水讓她浸泡。
明明要趕她下山,卻在簡陋的廁所加裝一塊腳踏板,讓她如廁時不再膽戰(zhàn)心驚。
他就是這么一個面惡心善的人,讓她,很難不心動。
她也交往過幾個條件不錯的男人,但就算他們使盡追求之術(shù),也無法撥動她心底的那根弦,只有他,做到了。
他只需要站著,什么都不用說也不用做,就可以讓她心神不寧、臉紅心跳。
她不得不承認(rèn),她被愛神的箭,射中了。
是什么時候被射中的呢?
是他背她上山的時候嗎?
還是他替她搽藥的時候?
抑或是看到他俊帥真面目的時候?
……難不成是看到他性感身材的時候?
唉呀,管她的心是什么時候被射中的,反正她喜歡上他就是了!
“喂……你干么端著菜罰站?被太陽曬昏頭啦?”
“我……喔!”她愣了一下,趕緊將菜盤都端到大樹下的矮桌上放。好天氣時,他們都在外面的樹下用餐。
回到鍋爐旁,趁他不注意時,她偷偷丟了幾顆地瓜到未熄的爐灶里烤,晚一點就有烤番薯可吃了,那可是她和“黑白無!苯裉斓牧闶衬兀
先替兩人盛好稀飯放涼,等他禱告完后,她才舉起筷子開心地進食。
“好好吃喔……”雖然在偏僻的山上,但菜色還挺豐富的,除了現(xiàn)炒的兩道自種的青菜,還有一盤花生和一盤醬菜,比她以前吃的三明治早餐還豐盛呢!
山上物資缺乏,巴那思在后院開墾了近十坪的土地種植青菜,完全有機栽培,不灑農(nóng)藥、不破壞環(huán)境。
這三天,她學(xué)會了澆水、除草、抓菜蟲,都是她不曾有過的初體驗。還好她不怕蟲,否則又要被他虧了。
說實話,她還滿喜歡山上的生活,雖然有些不方便,她卻很能適應(yīng),只是,有兩個小煩惱,那就是沒有貼身衣褲和鞋子。
每天提水到房間洗澡時,她必須順手清洗內(nèi)衣褲,放在房里陰干,隔天早上再穿上還透著點涼濕的內(nèi)衣和小褲褲,這也表示她晚上睡覺時只穿著他的T恤,讓她別扭得要命,超沒安全感的。
另外,由于不想再穿著會卡腳的鞋子,所以她這幾天都是打赤腳,細(xì)嫩的腳底板被折磨得很徹底,雖然不至于皮破血流,但每天多幾道刮痕是免不了的紀(jì)念品。
如果她還要繼續(xù)待在山上找尋穆豐,這兩個小煩惱是目前迫切需要解決的。
巴那思還是默不吭聲,但視線卻不自覺地追著她,臉上有著好幾年不曾見過的溫柔神情,帶著寵溺,連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
雖說自己是被迫收留她的,但是越來越習(xí)慣她的存在,卻是不爭的事實,尤其是她無所不在的聒噪。
真難想象之前沒有她的日子,是多么的安靜和……死寂。
“巴那思,你在想什么?”他漂亮的眼總是藏著復(fù)雜的情緒,讓她看不透,也勾起她濃濃的好奇心。
“想念沒有你之前的日子。”他壞心地?fù)p她。
“你真的很討厭我嗎?真的那么想把我逼下山嗎?”她的表情很脆弱,雙眼擔(dān)心地看著他。
她知道自己是死皮賴臉才能留下來,他是被迫收留她的,因為就連平常說話肘,他也毫不掩飾他的不甘愿,但……就算她再堅強,聽久了也是會受傷的。
兩人雖然才相處沒幾天,但她知道自己對他非常有好感,甚至喜歡上他了,否則不會在乎他的想法,想要討好他,甚至忍不住想要親近他。
但是,他顯然沒有同樣的感覺,否則不會動不動就要趕她下山。
被喜歡的人討厭,心好難受。
“我……”明明只要說一個肯定的答案,就能讓她下山了,但她脆弱的眼神,卻讓他的心隱隱揪著,尤其想到?jīng)]有她的孤寂,他更是說不出口。
“如果你真的很討厭我在這里,我就下山。”如果她的存在造成了他的困擾,她愿意離開,雖然她會很難過。
喜歡一個人,應(yīng)該讓他快樂,而不是造成他的困擾。
“等一下吃完飯,你就去河邊洗衣服吧。”他避而不答,轉(zhuǎn)移話題。
“你沒要我下山?意思是說……我可以繼續(xù)留下來嗎?”她擔(dān)心自己誤解了他的話,期期艾艾地看著他,眼睛晶瑩閃亮。
“你如果敢把我的衣服洗丟了,我就把你踹下河去!”他表情兇惡地撂下狠話。
“遵命!”她笑得好開心,因為他沒說要她下山。
喔耶……她可以留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