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意思!”徐代晴看著雜耍者的表演,露出興奮的神情。
一大早沈煜就回避著她,無論她怎么套話就是問不出下文,當(dāng)她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剛好聽說今天有市集,于是她以此為借口,拉著沈煜走出客棧,來街上湊熱鬧。
“這么喜歡?”這不是很常見?沈煜瞥一眼那只挽住他手臂的小手,清了下喉嚨。
昨夜他根本是瘋了,居然對睡著的她上下其手,還欲罷不能!
當(dāng)他回過神時,她雖未醒過來,但臉頰緋紅、雙唇紅腫的媚態(tài),狠狠地撞擊著他的心扉。
過去,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他失控。
他必須好好思考徐代晴對他的意義,可是一面對她,他總是思緒大亂,因此他才會想閃躲她。
然而她不是簡單的人物,總有辦法逼他妥協(xié)。
沈煜嘆了口氣,不懂自己怎會輕易就被她控制住。
徐代晴點(diǎn)點(diǎn)頭,臉上揚(yáng)起淡淡的笑。
“我已經(jīng)好久沒來過市集,也沒有看過這么有趣的表演。”與其說她是喜歡市集,不如說是喜歡和他在一起。
“你好久沒有來過市集?”他訝異地挑眉。
“嗯!背商毂槐浦鴪(zhí)行殺人任務(wù),哪有心思逛市集?她早就失去了活著的樂趣,要不是和他重逢,恐怕仍是具行尸走肉。
沈煜蹙起眉,不想看見她眉宇間的哀傷。
“代晴,你師承何處?”他忽然想到,自己尚未弄清楚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這突來的問話讓她的神情略顯慌張,對上他的雙眸,心中感到一絲愧疚。
“……聽過無南派嗎?”她也不想欺騙他,是不得已的!徐代晴穩(wěn)住紊亂的心思,淡定地開口。
“無南派?”沈煜仔細(xì)思索著,蹙起眉頭。為了多方尋找武林高手,他可是下了一番工夫弄清楚江湖上各大門派的特長,卻從沒聽過這個門派。
“你沒聽說過是正常的,其實(shí)我們的師父早已不涉足江湖,隱居深山數(shù)十年,現(xiàn)今沒有多少人聽過這個門派!彼瓜卵垌,面不改色地說:“代晴是為了見識江湖上的武林高手才會下山,剛踏出師門就遇上煜哥哥,真是榮幸!
“原來如此!币恢弊≡谏钌街,當(dāng)然少有機(jī)會逛市集。沈煜點(diǎn)點(diǎn)頭。
“那么,無南派的拿手功夫是什么?”他好奇地探問。
雖然他們未曾正式過招,但她居然能跟上他的拳法,可見身手不凡,偏偏他一面對她總會面紅耳赤,壓根忘了比武這個目的。
“若先告訴你,咱們對決時可就沒意思了。”徐代晴四兩撥千斤地說。
“你可真會吊人胃口!
“這樣你才會牢牢記住我,不是嗎?”她揚(yáng)起一抹絕美的笑。
沈煜一愣,望著她美艷的小臉,心跳瞬間加快。
“代晴,溪谷里的那一吻純粹是報(bào)酬而已?”他很在意她的想法。
聞言,徐代晴臉一紅。
“我想去買糖葫蘆吃!毕氲阶约耗菚r大膽的行徑,她根本無法再偽裝冷靜,慌張地逃開。
沈煜瞇起俊眸,看出她是害羞,唇角噙著一抹笑。
“真是個別扭的丫頭!彼騺頌⒚,并不會為了一件事而糾結(jié)太久,既然已被她迷得暈頭轉(zhuǎn)向,那他就將她永遠(yuǎn)留在身邊,負(fù)責(zé)到底。
另一頭,徐代晴走出擁擠的人群,很快的便尋到賣糖葫蘆的攤子。
“老板,請給我……”她走上前,話還沒說完,便感覺身后有絲異狀。
有人跟蹤她!她看了還在人群中的沈煜一眼,隨即佯裝沒事般避開人潮,走進(jìn)一條小巷弄中。
“是誰?快出來!”徐代晴大喊一聲,戒備地望著四周。
話才落,殺氣乍現(xiàn),接著四道黑影飛快的欺近她。
她側(cè)過身,避開直接揮來的劍,然后腳步一轉(zhuǎn),以未出鞘的劍化解他們的攻擊。
“為何跟蹤我?”她打量著面前的四名男子,從他們的穿著以及利劍認(rèn)出了他們的身份。
他們分別是玄戶派、儒城和武宗堡的門下弟子。
江湖上的各大門派平時大多各自行事,現(xiàn)下不同門派的弟子竟結(jié)伴而來,可真是詭異。
玄戶派的弟子從袖口拿出一幅畫像!爱嬛械娜丝墒枪媚?”
“你問我就得回答嗎?”徐代晴冷哼,瞪著畫像。確實(shí)是她沒錯……這些人怎么會有她的畫像?
“是你殺了盟元派的當(dāng)家何掌門?”
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是為此事而來!
“這位大俠,你可別含血噴人,小女子怎么可能殺了盟元派的當(dāng)家呢?”
即使她那時沒有蒙上面巾,但她仔細(xì)察看過周遭,并沒有其它人的蹤影,難道是在執(zhí)行任務(wù)之前和何原東碰面一事被發(fā)現(xiàn)了?徐代晴蹙起眉頭。是她一時失算,才會讓他們抓到把柄。
平時她并不會先去見目標(biāo),是當(dāng)時恰好在路上碰見何原東。
那時的何原東瘋瘋癲癲,說起話還顛三倒四,她是為了確認(rèn)他是不是本人才會假藉理由接近。
沒想到此舉止倒成為他們的線索!
“有人看見你和何掌門碰面,在當(dāng)夜便傳出他被殺害的消息!即使人不是你殺的,也和你脫不了關(guān)系!
這樁命案牽扯上武林秘籍,因此三大門派才會連手,當(dāng)他們前去何府調(diào)查時,從一名下人口中得知何原東曾和一名陌生的年輕姑娘碰過面。
何原東近來行徑詭異,和那位姑娘見過面后便滿嘴都是武林秘籍,因此那名下人才會記得這件事。
他們一聽,立刻請畫匠畫出下人口中的那名女子,就算對方不是兇手,也是個線索,如今果然讓他們找到了人。
“這么一說,倒是挺有可能!毙齑缋湫。既然被抓到把柄,這下恐怕無法輕易擺脫。“話說三大門派可真有正義感,是真心想替何原東報(bào)仇?”
“廢話少說,兇手到底是不是你?”
事到如今,她否認(rèn)也沒用了。徐代晴面無表情地道:“是我又如何?想為他報(bào)仇?可是我聽說各門派看彼此不順眼很久了,我解決了何原東,你們不是該感激我?”
“你殺人的手法極為殘酷,這事令江湖中人難以容忍,你還是快快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然后呢?”她偏過頭,冷著俏臉道:“是想從我的手中搶走武功秘籍對吧?表面上說得好聽,還不是為了江湖上人人欲得到的秘籍。”
四人相互一望,臉色漲紅。一個大門派的當(dāng)家被殺,一有線索理當(dāng)是要交給武林盟主處理,但武林秘籍是極大的誘惑,所以他們才隱瞞情報(bào),直接來抓人。
“四位大俠連手對付小女子,若真讓你們拿到秘籍,可怎么分呢?倒不如你們先行廝殺,最后那個再和我一決高下如何?”徐代晴好心地出主意。
“廢話少說!”他們惱羞成怒,揮劍指著她。“妖女,納命來!”
妖女?徐代晴瞇起眼,跟著拔出長劍。她會讓他們后悔如此稱呼她!
當(dāng)她的劍一出鞘,儒城弟子看見長劍上的記號,立即毛骨悚然!澳闶悄咸扉T的殺手?”
徐代晴不語,僅是冷笑。
“南天門人人得而誅之,咱們快上!”玄戶派弟子大吼,率先攻擊。
劍與劍交鋒,殺氣濃烈。
四人連手對付她,原以為綽綽有余,豈料她劍術(shù)高超,過招幾回后仍傷不了她。
“名門正派不過如此!毙齑缡膿u頭,激起了他們的怒火。
“可惡的妖女!看招!”
四人連番攻擊,不讓她有喘息的機(jī)會。
原先輕松對付的她,忽然頭一暈眩,差點(diǎn)被刺中,趕緊集中精神?蓯!
她心中低咒,痛恨體內(nèi)不時發(fā)作的毒性。
徐代晴想快速解決那些人,正要揮劍時,一道熟悉的嗓音傳來。
“丫頭,你在哪里?”
是沈煜!可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她的身份啊!這下她不禁慌了,劍招變得凌亂,剛好讓他們有機(jī)可乘,一劍揮向她的背。
這一劍又深又重,徐代晴單膝跪在地上,咬牙忍住痛楚,再次使出全力將劍揮向那四個人。
凄慘的痛呼聲響起。
“走,快走!”他們皆被她利落的劍法所傷,只能狼狽地逃離。
“代晴?”
她聽見沈煜逐漸接近的腳步聲,趕緊將劍收起,艱難地站起身。
“煜哥哥,我在這里。”她使勁的喊,眼前剎那變得模糊。
“代晴!鄙蜢弦蛔哌M(jìn)巷子,看到她臉色蒼白,接著見到地上的血跡,心猛地一震!霸趺椿厥?”
“我……”徐代晴才啟唇,便全身無力的倒下。
沈煜急忙摟住她。
“代晴!”他發(fā)覺自己的手沾滿了濕黏的熱液,定睛一看,她的背后竟是一片血紅!澳恪彼纳ひ舨唤澏。
“我好累,煜哥哥……”她虛弱地說出這句話,隨即閉上眼。
“代晴--”一種像是失去重要寶物的感覺襲上心頭,令沈煜極為害怕,心慌意亂的大吼出聲。
***
由于此處已遠(yuǎn)離客棧,沈煜為了先行替徐代晴止血、上藥,便決定直接將她帶往附近的一間破廟。
他抱著她走進(jìn)破廟里,讓她趴在干草堆上,替她點(diǎn)穴止血。
“你怎么會受傷?”他皺起眉,眼里充滿擔(dān)憂。
“唔……”徐代晴無意識的低吟出聲,神情痛苦。
“我立刻替你上藥,乖。”沈煜安撫著她,但大手停在她的衣衫上,有些難為情。
須臾,他才深吸口氣,接著拉下她的衣衫,露出雪白的纖背。
他屏息,隨即看見那道怵目驚心的傷,胸口一緊。
“該死,到底是誰傷了她!”沈煜低咒,心像被用力扯住,十分難受。
他從袖袋里拿出一個小瓷瓶。行走江湖難免受傷,他有位友人是個大夫,給了他一瓶名為“百草膏”的藥,能夠醫(yī)治所有傷口,效果極佳。
沈煜倒出黑色的膏藥,輕柔地替她上藥,瞧見她神情難受,跟著皺起眉。
“很疼嗎?忍著點(diǎn),上完藥會好受很多。”他的嗓音極為溫柔。
徐代晴似乎聽見了他的話,舒展眉頭輕喃:“清哥哥……”
聞言,沈煜的心情極為復(fù)雜,緩緩地收回手。
“還想著他嗎?”他啞聲問,又道,“傻瓜,人都已經(jīng)死了,干嘛還念念不忘?”
他的語氣充滿嫉妒,一股酸澀涌上喉嚨,對自己怪異的反應(yīng)感到不解。
“清哥哥……清哥哥……”昏迷的徐代晴伸出手,不斷的喊著這個名字。
“丫頭,我是沈……唉,算了,清哥哥就清哥哥吧,在這一刻我當(dāng)你的清哥哥!彼兆∷氖,心軟地說。
徐代晴一臉滿足,緊握著他的大手不肯放。
“真是個壞丫頭!睂λ,他只是替身!沈煜越想越不是滋味,偏偏拿她無可奈何。
替她上完藥穿好衣衫之后,他靜靜看著她,嘆了口氣,俊臉上難掩失落。
“你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