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老板娘余姊從口中徐徐吐出一口煙,不必問也知道于雨若今天來找她的目的!罢f吧,這次又要預支多少?”
雨若搓揉著雙手,漲紅著臉低聲說著,“余姊,我是真的走投無路才厚顏再開這個口,請你再預支我三個月的薪水,好嗎?”
余姐皺著眉頭,“雨若,你前前后后已經(jīng)預支半年的薪水了,這個月還沒做滿,就又來預支三個月的薪水。余姊不是心腸硬的人,但也不是開救濟院的,這回我真的幫不上忙!
雨若急得潸潸淚下,“余姊,求求你再幫我這一次,好嗎?我真的很需要這筆錢!
“別說余姊心腸硬,只是虧本生意我做怕了。老實說吧,我預支給你的薪水到底拿不拿得回來還不曉得呢!你那一大家子的重擔夠壓死你啦。”
余姊說的沒錯,雖然雨若的父親是退役軍官,繼母也是國營事業(yè)的退休員工,但這些年來,父親投資連連失利,再加上繼母沉迷簽賭長達五、六年,把家里所有的錢都敗光了。而她底下還有兩個尚年幼的弟妹,身為長女的她,只好在大學二年級時輟學,四處找工作賺錢養(yǎng)家。
然而任憑她再怎么努力工作,沒有一紙象樣的文憑,所賺的錢也只夠勉強餬口,偏偏現(xiàn)在父親重病住院,需要一筆錢來救急。
想到父親還等著這筆錢救命,雨若顧不得尊嚴,咚的一聲向余姊跪了下去,“余姊,我求求你,我們家真的需要這筆錢來救命,我一定會加倍努力工作來償還你的恩情,拜托你幫我們度過這一關!
余姊連忙要把人拉起來,“你這是干什么,用得著這樣嗎?”
雨若堅持著不肯起來,只是不斷的掉淚。
她擁有靈秀動人的容貌,清純、自然,像個鄰家女孩般親切甜美,現(xiàn)在應該正值揮灑青春、盡情玩樂的年紀,卻落得愁容滿面、為家計奔忙的遭遇。
“好吧、好吧!你待會兒去跟會計拿錢!庇噫⒔K究還是不忍心!安贿^這是最后一次讓你預支薪水!
“謝謝余姊!庇耆魸M懷感激的點頭。
“對了,這個月底,我弟弟的餐廳包辦了一個大型宴會的外燴,還缺幾個人手,我看你就去幫忙端個盤子吧!”
“好,我知道了。”
余姊打量著她,忽然揚起幽幽的微笑,“聽說那個Party邀請的全是政商名流。也許哪位有錢少爺看上了你,你從此也不必再對人低聲下氣的借錢了。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到時候可別忘了余姊。”
雨若沉默著不回答,她知道那些高級人士的宴會,常有想釣金龜婿的影視明星或者是模特兒、空姐等漂亮女孩出入,可是一旦沒有釣成,反而會淪為對方的玩物。
而她,一個沒沒無名、沒有任何優(yōu)勢和條件的平凡女人,拿什么跟人家比?況且她也不愿意成為有錢公子哥的玩伴,她只想做好服務生的工作,盡力還余姊人情而已。
“好了,快起來吧,趁會計還沒下班,你快去領錢吧!
雨若再一次深深的向余姊致謝,這才起身到會計的辦公室。
會計方才已經(jīng)接到余姊打來的內(nèi)線電話,快速的把錢準備好,看到她來了,只嘆了口氣,便把放有三個月薪資的薪水袋交給她。
雨若感激的接過,便趕忙將薪水袋交給店外等候的弟弟,“弟,你先把錢拿回去給媽。我現(xiàn)在必須趕到書店工作,告訴媽,等工作結束,我會立刻趕去醫(yī)院接替她!
“對不起,姊,讓你又受委屈了……等我長大,我一定扛起所有家務,不會再讓你為我們犧牲了!
“傻孩子,說什么對不起!
兩姊弟紅著眼眶相互擁抱了幾秒。
“快去吧,媽等著這筆錢。”
“我知道了!
望著才念國二的小弟,雨若心中有無限感慨,曾幾何時,小弟的眼神中已經(jīng)透出不屬于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滄桑,因為環(huán)境,小弟也被迫一瞬間長大了。
古老莊嚴的教堂回蕩著圣潔的結婚進行曲,美得令人贊嘆的新娘一步步走向她的將來,雖然這對新人的外貌極不相配,但美麗的新娘知道她不起眼的丈夫,可以讓她快樂幸福。
觀禮的賓客懷著祝福的心等著見證這對新人的愛情,門外卻闖入一個不受歡迎的人。他的出現(xiàn),讓認識他的人幾乎都滲出一身冷汗,尤其是高貴美麗的新娘子——沈曼宜。
沈曼宜隔著白紗,依稀看見尹奇?zhèn)ヒ徊讲较蛩邅。整間禮堂頓時鴉雀無聲,只剩他沉重的腳步聲和她緊張的呼吸聲。
她忍不住在心里大叫別過來、別再靠近,眼神慌亂的直盯著愈走愈近的他,身子不由自主的向新郎身上靠,感覺到新郎的身體也是僵硬的。
這是他的婚禮,參加的賓客全是有頭有臉的顯赫人士,最重要的是他身邊這位貌美如仙的妻子,如果尹奇?zhèn)ツ懜矣胁痪吹呐e動,他絕對會讓他走不出去。
立于新郎身側的伴郎也在等待新郎的指示,只要尹奇?zhèn)プ龀鲇饩氐男袨,冒犯了這神圣的殿堂,他們絕對不會客氣。
在場的人都屏息等待著尹奇?zhèn)サ南乱徊絼幼,但他卻展開了一個笑容,對著他曾經(jīng)心愛的女人笑著。她今天好亮眼,絕對是眾人之中最閃亮的那顆星,只是卻不是因為他而綻放光芒。
不久前曼宜毫無預警的在他面前丟下一張紅帖、給一臉錯愕的他一個深情的吻后,以一種好像不曾相愛過的冷漠表情對他說:“偉,對不起,我選擇了他!
“為什么?你根本不愛他!”
“愛情不是我生命的全部!
他不甘心,更不相信真愛如此脆弱、不堪一擊,而眼前的一切代表了什么?披上白紗的女人姣好的面容下是否存有真愛?他愛得如此深切的女人,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他以為他懂她,但事實上他根本不懂!
曾經(jīng)只屬于他的曼宜,純潔得像個天使,只需要伸出手就能拉住她,她便飛不出他的懷抱了,可如今……
沈曼宜退了兩步,嘴里喃喃念著,“不,奇?zhèn)ィ灰?br />
尹奇?zhèn)ツ目粗,全場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到,大家都怕禮堂里即將上演一場新娘前男友失控記。伴郎們握緊拳頭,準備上前架住這個不受歡迎的人物。
“恭喜你們!”尹奇?zhèn)コ值男吕缮斐鍪帧?br />
新郎先是一愣,接著才慢慢伸出遲疑的手與他相握。“謝謝!”
“祝你們幸福快樂!币?zhèn)D出最后的笑容,轉身一步一步走向教堂大門。
大伙兒提上來的一口氣終于吐出來了,之后婚禮在歡樂情緒中照常進行,沒有人注意到尹奇?zhèn)サ氖种戈P節(jié)因為緊緊握拳而泛白。
“好了,別再喝了!都過了這么久了,你還忘不了那個負心的女人”
自沈曼宜結婚后,奇?zhèn)ヌ焯熨I醉來麻痹自己。
喝著酒的尹奇?zhèn)コ聊徽Z。他會忘記曼宜的,只要給他一點時間和一些酒精。
奇?zhèn)サ暮糜研∮葒@了口氣,“阿偉對她用情太深,恐怕一顆心碎到無法再拼湊了。”
另一個好友康子拍拍尹奇?zhèn)サ募绨,“我們今天帶你來參加這個派對,就是要你多瞧瞧別的女人,你看這里來來往往的美女們,哪一個比不上沈曼宜?憑你尹奇?zhèn)サ拈L相和背景,要明星有明星、要主播有主播、要名模有名模,你別再這么死心眼了!
“沈曼宜已經(jīng)不值得我留戀,這是我最后一次為她喝醉,以后我的心會堅固得像鋼鐵一樣,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再傷得了我!
“說得好!大家敬你一杯!”三人舉杯一飲而盡。
康子對著吧臺后方的酒保搖搖空杯,酒保立刻會意,很快的再送上三杯龍舌蘭。
“阿偉,再干了這杯,你就此展開新的人生。注意一下你的四周,別浪費這群盛開斗艷、花朵般各展風姿的美女們!毙∮鹊哪抗庖呀(jīng)鎖定一位長發(fā)女孩。
“外面的龍蝦拼盤快點補上……香檳酒不要斷,快點端出去!睂φ昭鐣䦶d的衣香鬢影、賓客如織,僅隔一扇門的廚房里,卻像是戰(zhàn)場。
“新來的,你動作快一點!”負責此次外燴的經(jīng)理,對著雨若大吼。
“知道了!庇耆舳似鸫笸斜P,把十二人份的香檳酒杯放置好。
今天的宴會賓客云集,光是來來回回補菜和送酒的工作,已經(jīng)讓她累得全身疲憊,更何況腳下那雙臨時借來的三吋細跟高跟鞋,箍得她雙腿腫脹疼痛,現(xiàn)在全是靠意志力在支撐自己。
“你是怎么搞的,到底會不會做事?不能再放多一些嗎?這樣出去繞個半圈就不夠賓客喝了!”雨若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經(jīng)理,讓他不斷挑著她的毛病。
“好,我會再多補幾杯!庇耆糁荒苣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