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進大廳,電梯前,幾位高級主管已在那兒等著,而黎柏藍這時也到了。
“各位早!崩璋厮{在他們身后說道。
那些高級主管都張大他們的眼睛和嘴巴,“董、董事長早!”
不一會兒,電梯來了,站在電梯前的主管們紛紛側(cè)站,讓黎柏藍先進去,然后他們才跟在他身后走了進去。
她再進去,電梯可能會超重。閔樂琪于是選擇站在電梯外!澳銈兿茸,我搭下一部!
“你們這些男人沒聽過女士優(yōu)先嗎?你,出去;樂琪,你進來!崩璋厮{說道。
一名倒楣被點到名的主管從電梯里走了出來,閔樂琪只好走進電梯,背對大家站著。
在大家面前叫她樂琪,叫的這么親熱,這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愈想愈生氣,所以當電梯里只剩下黎柏藍和她時,她再也忍不住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澳愎室獾!”
“哎呀,衣服要拉壞了!崩璋厮{一臉無辜,“我故意什么?”
“你心里有數(shù)!”她忿忿地說,“下次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你這樣激動,血壓會升高喔。”他的眼中閃著有趣的眼神。
“我是低血壓。”她沒好氣地說。
電梯門打開,閔樂琪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坐入黑色的旋轉(zhuǎn)椅,開始工作。而黎柏藍則走進他的辦公室,暫時不去接近臺風(fēng)尾。
由于黎柏藍還看不懂財務(wù)報表,所以她代為檢查公司每一部門上季的績效。
差不多兩個小時后,黎柏藍突然從辦公室沖出來,“出太陽了!”這幾天冷鋒南下,天氣非常陰冷濕晦。
閔樂琪從圖表上抬起頭,“出太陽有什么好大驚小怪,你沒看過太陽?”
“當然看過。走走走,我?guī)闳ヒ粋地方!
“你要帶我哪里?”
“動物園,偶爾抽空去看看動物也不錯哦!
“現(xiàn)在還在上班!”
“我知道,難得今天好天氣,動物園也不遠,蹺一下班嘛。”他定到她身后,把她椅背上的外套拿走,拉起她的手臂!白,我們?nèi)裉!?br />
他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
當他幫她穿上外套時,她感到他雙手的溫?zé),急忙掙開身,喃喃說聲:“謝謝!
“不客氣。”
她感到頸后一陣灼熱!D(zhuǎn)身,看見他正認真地凝視著她,令她心跳為之加快。
她抓起皮包。“要去就快走吧,我希望下午一點前回來!
***
他們坐計程車來到了動物園。
“你很少曬太陽,對不對?”她的皮膚有些蒼白,一看就知道很少曬太陽。
“嗯!遍h樂琪回答,“從我上班后,幾乎沒有像這樣在戶外……有一、二次公司辦活動,我不得已參加時,腦中唯一想的,就是希望回辦公室工作!
“你跟我爸真像,都是工作狂!彼粗
“我很敬佩你爸爸,他是我的偶像。”
“你知道嗎?你看到我爸的次數(shù)恐怕比我還鄉(xiāng)。我小的時候就很少看到他,他從沒帶我來過動物園,就連我媽的葬禮,他都沒來,他的人生日標只有一個,就是擴充企業(yè),賺進大把鈔票!
閔樂琪不知道該接什么話。
他不再看她,轉(zhuǎn)看天空!皠e人都說我是天之驕子,年紀輕輕就開好幾百萬的跑車,但你真以為生為王子、公主,就一定可以獲得聿?鞓?”
她知道做名人的子女,也是一種壓力,外國很多名人子女因承受不了而吸毒、放浪形骸、夜夜笙歌。而六年前的黎柏藍似乎也屬于這一種。
“我的人生不是我能決定的,我也討厭別人用我是我爸的兒子來看我,不把我當獨立的人……不說這些了,說這些殺風(fēng)景。你知道嗎?為什么人類的始祖是猩猩?”
“長得最像?都有眼睛、鼻子、嘴巴、兩只手、兩條腿!
“不對。從生化學(xué)觀點來看,人類和猩猩都是同一族的成員,因為這兩者之間的去氧核醣核酸極為相近,只有百分之一的差異而已!
“你怎么懂這么稀奇古怪的知識?”她研究似地看著他。
“因為我喜歡動物,我小時候的志愿是做動物園管理員,我爸氣得半死!彼πΓ又p快地說,“走吧,我們?nèi)タ礋o尾熊。”
他們看過無尾熊,又去企鵝館看小企鵝?此坪鯓吩谄渲校械绞譂M意。
從沒蹺過班的閔樂琪發(fā)覺自己并沒罪惡感,反而覺得過去自己一切以工作至上,實在是人生的一大損失。
***
他們回到公司已經(jīng)足下午三點半。
閔樂琪將外套掛在椅背上,迫不及待地開始工作。
卜茜一面走進來,一面咧開嘴笑著!澳愫屠习迦ツ募s會?”
“不是約會,只是去動物園給動物看。”
卜茜翻轉(zhuǎn)著眼珠子。三下天只是去動物園,明天去看電影,后天可能去……”
閔樂琪皺著眉打斷卜茜的話!拔以诠ぷ鞯臅r候,別跟我說話!
“好嘛,我滾出去就是了!
卜茜走了沒多久,門再度打開。進來的是黎柏藍。
“你有什么事?”
“沒事,來看你在做什么?”他走到她身后,往前探出身子,看著螢?zāi)弧?br />
“我還會做什么,不就是在工作!”
“那是什么?”他的眼緊盯著螢?zāi)唬哪樈剿梢郧宄乜匆娝暮,聞到他刮胡水的薄荷清香?br />
她強迫自己專注在電腦畫面上,以回答他所拋出的問題!澳鞘菑氖澜绺鞯貋淼霓r(nóng)業(yè)情報,有印度、中國、法國,還有東歐!
“錫蘭茶生產(chǎn)過剩,價格大跌……”黎柏藍念著螢?zāi)簧系挠⑽摹?br />
過了一會兒,螢?zāi)簧铣霈F(xiàn)的不是英文!澳鞘嵌砦,通常我會找人翻譯!
“不用找人了,我做你的翻譯,那是有關(guān)烏拉爾省蜂蜜的情報,大意是今年氣溫很好,開花期很長,所以采收了很多上等蜂蜜!
“你會俄文!?”她好驚訝。
“我呀,和江澤民一樣,會七國語言,中英日法德俄西!彼靡獾恼f,“還會一點點非洲土語!
“跟你行走世界八成不會有問題!
他倏地咧嘴一笑,那張臉變得益發(fā)具有魅力,烏黑的眼睛正閃閃發(fā)光著。“看你什么時候舍得放下工作,我?guī)悱h(huán)游世界八十天!
她一顆心怦然跳到喉頭,并且發(fā)現(xiàn)自己正盯著他的嘴唇……她想起那個吻。
那個吻——并無意義,并且最好忘掉!閔樂琪提醒自己!拔沂菬o法放下工作的!
她話一說完,便低頭假意整理桌上的報表,可她的心跳速度始終末見減緩。
這時,門又再度被打開,她抬頭一看,黎柏藍已經(jīng)走了。進來的是潘衛(wèi)民。潘衛(wèi)民一面走,一面還回過頭望著黎柏藍的背影。
“我表弟很帥、很有魅力,每個女人都會被他吸引……”潘衛(wèi)民說道。
這點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和他走進麥當勞時,每個女人的頭都轉(zhuǎn)過來,包括八歲的小妹妹。
“他好像很喜歡你。我知道這不關(guān)我的事,可是我得警告你,我表弟不是會認真的人,和他在一起只有一個下場,就是受傷!
“謝謝你的警告,我知道黎柏藍的情史!
潘衛(wèi)民偏頭凝視她!拔疫以為你完全不知情!
“很難不知情,有心人早就放出風(fēng)聲!彼掖蛸,關(guān)于黎柏藍那些不好的過去,正是潘衛(wèi)民蓄意散布的。
“你不要把自己的前途賭在他身上!
“我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其他的什么都不管!彼淙坏卣f。
“最好是這樣!彼D(zhuǎn)身離去前,她瞥見他的嘴角有些僵硬。
潘衛(wèi)民走后,閔樂琪摘下眼鏡,揉揉眼睛。
潘街民說的沒錯,即使她這么排拒黎柏藍,也不得不承認,黎柏藍的確有股令人難以抗拒的男性魅力,否則為什么光是一抹笑容便能使她心跳如飛?
他那么有魅力,又快繼承黎氏,女人—定更容易愛上他了。
愛上他實在愚不可及。花花公子就是花花公子,他們絕無法放棄一座森林,安于一株樹,即使現(xiàn)在喜歡你,有一天,他還是會喜歡上別人。
噢!該回到工作上了。她啜了一口咖啡,忍不住對著已冷了的咖啡皺起鼻子。
突然辦公室的門打開了,她嚇了一跳,結(jié)果咖啡潑灑到她桌上散置的紙張,她趕緊抓起面紙,開始擦拭這一團糟。
“哇,對不起,有沒有關(guān)系?”黎柏藍抱歉地說。
“沒關(guān)系,再列印就有了。你有什么事?”
“我是來問你,你還要工作多久?”
她聳聳肩!安恢,搞不好要加班呢!
“不準加班!”他口吻命令地說,“下班就回來,晚上敦我看財報。”
“那……我清理完這堆爛攤子就走!彼钢缸郎狭鑱y的紙張。
“好,我先回去,晚上我等你回來一起吃晚飯,你想吃什么?”
“我很好養(yǎng),隨便你買什么!
黎柏藍走后,她看了一下手表。現(xiàn)在差十五分五點,辦公室外的同事根本無心工作,早巳收拾好辦公桌,準備下班。
剛剛被潑灑到咖啡的資料重新列印出來后,她將電腦關(guān)上,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和公事包要走。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是關(guān)麗敏打來的。
“你再晚一分鐘打來,我就不在了!
“不在?你要去哪里?”關(guān)麗敏問道。
“回家啊!”
“這么早回家……這不像你平常會做的事,要不要去。俊
“沒頭沒腦的,去哪?”
“怎么還要問去哪,難不成你伯我把你賣了?我已經(jīng)約了幼玲,去看魔戒三!彼齻?nèi)艘黄鹂戳四Ы湟弧⒍?br />
“改天吧,今天晚上我有點事!彼е嵛岬。
“什么事?”關(guān)麗敏疑心病又起!霸摬粫呛湍腥思s會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媽媽從高雄上來!彼陔娫掃@頭心虛地吐了吐舌頭。
“哦,幫我向伯母問好!
“會的,拜拜!遍h樂琪掛上電話。
五點正,閔樂琪和大家一起下班,進電梯,包括卜茜在內(nèi),所有的同事都盯著她。她猜得出他們在想什么——她吃錯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