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這兒嗎?”
“喜歡!”
“那你慢慢欣賞!
不待小歡回神,蔚凌云硬是放開了手,小歡急忙伸手抓住一旁的樹枝,怎料公子竟已提氣運力,縱身下樹了。
“什么?”小歡驚呼!肮,你怎么就這樣下去了?那我呢?”
“你慢慢欣賞美景。 蔽盗柙茽縼砹捡x。
“你、你、你……你要去哪里?”
“你說呢?”
“喂!等等!你等等。
“那些美人們已經(jīng)等很久了。”
蔚凌云橫上馬背,喝令一聲,馬兒揚蹄而去,令小歡錯愕不已。
原來公子把她帶上這樹梢,竟是暗藏心機,想把她獨自留在這兒,自己好去風(fēng)流尋歡!
“可惡!竟然這樣騙人!”小歡氣得在樹梢咒罵,但無計可施的她,只能瞪大眼眸看著公子一步步遠離,卻什么辦法也使不上。
蔚凌云策馬遠走,呼嘯進城,沒一會他便醉臥溫柔鄉(xiāng),在這里該忘的會忘,小歡不該給的感情也別給他吧。
酒樓的姑娘家殷勤地勸著酒,他來者不拒,蔚凌云在酒坊直待到天色暗下。
“蔚公子,今天怎么都不說話?”婉兒挨近了他。
“是嗎?”蔚凌云不太在意她問了什么,又拿起一壺酒豪飲。
他還是擔(dān)心著那獨自一人留在城外的小姑娘。
就算要整她,這樣的方法會不會太不近人情了?蔚凌云瞧了瞧昏暗的天色,放下酒壺,準(zhǔn)備動身回府。
畢竟她是個小姑娘,留她一人在城外,會不會出什么事呀?蔚凌云帶著些許擔(dān)憂,回府第一件事便是到小歡房門外察看。
“點上燭火了?”
他看見小歡房里已亮起火光,寬下了心,想來她已自己回府了。這丫頭倔強,這點小事難不了她,只希望她就此死了改變他的心。
蔚凌云獨自走向酒窖,找著了他的劍南燒春,捧了兩壺便往房里去。
這酒不宜豪飲,得悠閑地慢慢品嘗,他拎起一壺,含笑徐徐入喉。和那些急著攀上他的姑娘比起來,其實小歡那丫頭就像這酒,甘醇幽香,只可惜他不想害她,寧可在這兒對月獨飲,也不愿和她并肩賞景。
“好酒……”
他又開了一壺,想起那丫頭又牽了牽嘴角,雙眸微醺,迷迷蒙蒙!叭绻磉呌袀這樣的丫頭,其實也……”蔚凌云臉色一變。“咳!咳、咳!”陡然他呸出口中美酒。“咳!這什么東西?!”
蔚凌云整張臉漲紅,舌根發(fā)燙,喉如火燒,扔下酒壺四處忙找水。
“這丫頭……”他欲罵出聲,但因喉似火燒而作罷,忙著找茶水狂飲。
小歡在另一壺酒里加了重辣,已微醉的蔚凌云不察,一口飲下后,不嗜辣的他嗆得眼冒金星,直冒汗珠。
“這丫頭竟……這樣整主子……咳!”
一臉火燙的蔚凌云體會到這壺好酒的“后勁”原來這么強,今天不過將她獨自留在樹上,沒想到回來后她便一聲不響地想法子整他……
蔚凌云才想到這,肚腹便一陣隱隱作痛。
“這茶該不會也……”
他瞪大眼,用力放下了杯子,眉心揪成一團。
沒想到小歡把一切都計算好,先讓他好好喝了壺酒,接著就是不留情的報復(fù),現(xiàn)在他的肚腹一陣絞痛。
原來小歡沒輕易放過這不聽勸,還惡意將她支開好往酒家去的惡劣公子,找著路回府后,她便開始想法子好好“回報”蔚凌云。
酒里放了辣油,茶水也加了瀉藥,不管公子怎么想,她就是要讓他知道,她小歡雖是個丫鬟,但可沒那么好捉弄。
這一整夜,蔚凌云便這樣虛脫地癱在床上,哪兒都沒力氣去。
從沒一個丫鬟這般大膽,敢這樣“放肆”地惡整他,他躺著思忖兩人相處的種種,想著想著,卻毫無怒意,反倒泛起一抹笑容。
話說回來,不是自己先辜負(fù)她的一番好意嗎?練劍不練劍,將她一個人獨留在樹梢,還跑到酒坊風(fēng)流去。
“不知當(dāng)時的她是什么神情?驚訝、錯愕還是氣急敗壞?”
蔚凌云靜靜想著,此時他的房門被悄悄推開。
是小歡的腳步聲,她躡手躡腳地步入他房中。
蔚凌云合上了眼假裝熟睡,想再瞧瞧這丫頭還有什么鬼主意,不料卻察覺靠近他的小歡輕輕幫他蓋上被褥,然后在一旁站了許久,好似在思考些什么,才怯生生地伸出了小手。
“公子,您要怎樣才肯聽小歡的話呢?”
她在床邊囁嚅私語,手指輕輕劃過他額前,輕撥開了他額上的發(fā)絲。
這溫軟的小手讓蔚凌云額前一陣暖和,小歡的關(guān)懷順著指尖,流入了他心間。
這丫頭……
他能察覺小歡微微的呼吸聲,還有她似在猶疑的小手,雖然躺在床上,合著眼睛,但小歡心口隱約的跳動聲,還是傳進他耳中。
兩人折騰了一天,在這夜半三更,她卻沒有安然就寢,還悄悄溜進他房里,心中依然掛念著他。
小歡看著熟睡的蔚凌云,不知他吞了那么多不該吃的東西,身體是否安好,雖說他惡習(xí)不改,依舊往那些風(fēng)月場所尋歡去,但在她心中,他仍然是那個當(dāng)她流落街頭時,讓她飽餐一頓的善心公子。
“小歡一直相信,公子不是平日所見的那種人。”
她輕輕低語,隱隱含情,伸手又替蔚凌云拉整被褥,瞧他鼻息均勻,胸膛起伏規(guī)律,想必是睡熟了,這才寬心離去。
她腦海里映著蔚凌云灑脫的俊顏,矯健的身手,心想公子氣宇非凡,她只求他展露原本的善性,認(rèn)真度日,哪怕只有一時半刻,她都會替他高興不已。
小歡輕啟房門離去后,蔚凌云睜開了眼。是什么樣的丫鬟可以對他這般企盼期望,執(zhí)著不退縮,她到底用了多少真心,在他這個放蕩公子身上?
小歡的身影從門外消失,只是并非往她自個兒的廂房走去,蔚凌云掀起棉被,披上外衣,從后頭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