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隨便拿個東西就走,然、然后再告訴小……小優(yōu)和小薇,整……整間屋子內(nèi)只……只有一樣?xùn)|……東西就好了!彼龑嵲谑菦]有勇氣再做任何冒險,更別想她再繼續(xù)向前走。
心中下出決定,梁小小伸手轉(zhuǎn)動門把,悄悄打開門。
一樣是空曠又大得嚇人的房間,一張黑色的床、一面黑色的辦公大桌、一個大型黑色的衣柜,落地窗前一張大型又黑色的單人沙發(fā),連墻面也是黑漆漆一片,如果不是黑色的落地窗簾是打開著,如果不是月亮照射進(jìn)房內(nèi),她很肯定房內(nèi)絕對會是暗得伸手不見五指。
“打、打擾了……”她的聲音比螞蟻還小,彎著身子,只睜開半只眼緩緩步入房內(nèi)。
“高級的東西會放在哪?”大床……搬不動;書桌……長度比她的身高還長;沙發(fā)……看起來很重,她放棄;衣柜……連書桌都拿不動了,衣柜更別想;那桌面上那只金光閃閃的東西是什么?
“莫非是價值連城的東西?”梁小小露出發(fā)抖的笑容,朝桌子的方向走去。
“是筆?一枝會發(fā)亮的筆……”不對,這是一枝一看就知道十分昂貴的高級鋼筆,純白色的筆身透過月光的照射,發(fā)出刺眼的亮度,讓人忍不住打從心底喜愛。
“就這枝吧!”梁小小伸出手,十分肯定自己家中那兩個女魔頭若是看到她帶回這枝筆,一定會高興得放她一馬!皩Σ黄疣!這個先給我,反正你也用不著了,我、我先頂著用,等我有錢了,我會再買一枝回來還你的!蹦闷痄摴P對著無人的半空自言自語著。
拿起筆,她轉(zhuǎn)過身,用著驚人的速度打算沖出房間。
“你是誰?!”
突然,一記低沉有如鬼魅般的嗓音在無人的房內(nèi),傳入梁小小的耳中。
“唔?”心一驚,梁小小的身子立刻僵在原地。
是她的幻覺嗎?總覺得自己好像聽到有人在和她說話似的?梁小小疑惑的轉(zhuǎn)過頭,仔細(xì)瞧著寬敞無人的空間!皼]人!”
她確定這里除了她一人以外,沒有其他生命存在!翱磥硎俏业腻e覺!彼赡苁翘o張了,才會出現(xiàn)幻聽。
“我問你是誰……”
可她才松了一口氣,下一秒,又聽見男人深沉嘶啞的嗓音響起。
梁小小抖著身子?xùn)|瞧西看,這里明明只有她一個人,為什么會有說話的聲音?
身子抖得如落葉般,梁小小一臉的惶恐。
既然沒有人在這里,那、那是誰發(fā)出的聲音?!“是……是……是鬼?!”梁小小被腦中浮現(xiàn)的答案給嚇到幾乎要窒息。
原來這世上是真的有鬼,原來鬼是真的存在這個世上!
她、她……“我……我的媽!我不是故意要偷你的筆,真的,我只是借、借……我不借了!我現(xiàn)在還給你,你不要來找我,不要出現(xiàn)在我眼前!”聽說死掉的人看起來都很可怕,她并不想被嚇?biāo)馈?br />
梁小小身子打著冷顫,死命的緊握手上的鋼筆,牙關(guān)忍不住顫動。
聽到她的話,房內(nèi)的男性嗓音發(fā)出低沉的殘忍笑聲,像是一只正在沉睡的獅子因被打擾而深感不滿。
“你這是在和我說話嗎?是你出現(xiàn)在我的領(lǐng)域、站在我的地盤上,現(xiàn)在竟然還敢叫我不準(zhǔn)出現(xiàn)?!”低沉的嗓音含有濃烈的威嚴(yán),單單聽那聲音,就可以感覺出他隱藏的怒火。
“我……我給你磕頭、給你拜拜,初一、十五我會記得帶很多金紙和香燒給你,對……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梁小小咚的一聲腿軟跪在地上,又是膜拜、又是道歉,眼中的淚水一顆顆不停落下。
“過來。”低沉的嗓音聚滿危險,他命令的口吻令人無法拒絕。
“過……過來?!”是要她到哪去?梁小小閉上眼,趴在地上死命的搖頭。
“我叫你過來這里!”暴戾的口氣中夾帶著被激發(fā)的怒氣。
“你……你在招我的魂嗎?”她不要啦~~她才二十二歲,正值青春年華,她還沒有玩夠、還沒有賺大錢、還沒交過男朋友、還沒有結(jié)婚,她才不要年紀(jì)輕輕就死掉!
“你是要我過去接你嗎?過來!”這次的聲音中夾帶著威脅的意味,梁小小咬著唇,楚楚可憐的抬起頭,突然看到面對落地窗方向的那張單人沙發(fā),有一只手正露出半截對她招了招。
蒼白的手臂看在梁小小的眼里是如此的駭人,她用力閉上眼,口中的嗚咽聲愈來愈大!安挥脕斫游遥∥摇易约哼^去!
梁小小抖著無力的腿,以匍匐前進(jìn)的龜速慢慢爬了過去。
略顯冰冷的手輕輕撫著她顫動的臉龐,冰冷的溫度由梁小小的臉頰蔓延至全身,令她嚇得差點發(fā)出尖叫聲。
“你是誰?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又是誰讓你進(jìn)來的?”這間屋子從頭到尾就只有兩個人,根本沒有任何女性存在,不!事實上,是沒有半個人肯待在這里忍受他的凌虐。
“我、我……”梁小小認(rèn)命的閉上眼,別說出聲了,就連半個字都吭不出來。
再笨的人都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rèn)自己是偷跑進(jìn)來的,因為這就等同于小偷闖空門一樣。
冰冷的大掌撫過她的唇、她的鼻,之后來到她緊閉的雙眼上。
“睜開眼,對人說話時,是誰教你閉上眼的?”他撫著她細(xì)長的雙眼,腦中逐漸浮出她臉上的輪廓。
對人說話?!梁小小搖搖頭,她現(xiàn)在可是在面對一只鬼,而不是人!若是睜開眼的話,她豈不就會看到他可怕的面容了?
她才不想每天作噩夢嚇?biāo)雷约海?br />
“不睜開眼?哼哼!信不信我有數(shù)十種方式能讓你乖乖聽話?”低沉的嗓音再次發(fā)出警告,他的手緩緩移到她的頸部,似乎特別偏好她纖細(xì)的脖子。
他想掐死她!反射性的動作讓梁小小的心一驚,趕緊睜開眼──
霎時,一張慘白的男性臉孔映入梁小小的眼里。
他的肌膚很白,白得幾乎透明;他的雙唇很白,蒼白中似乎又帶了點綠,看起來可以嚇?biāo)廊耍凰拇浇枪雌鹨荒ㄐ皭河謨?yōu)雅的笑意,像極了電視上可怕的大魔頭。
梁小小驚駭?shù)奶а蹖ι纤碾p目,那是一雙空洞、無神,讓人感受不到半絲情緒,連眨也不會眨的幽暗雙眸。
怔了三秒,梁小小放聲大叫,再也承受不住恐懼的累積,她猛地向后退,摔倒在地上,還連滾帶爬的朝房門口的方向逃。
是鬼!果然是鬼──他的眼珠不會動、他的笑容很詭異,就連他的手都是冷冰冰的!
她……她是真的遇上鬼了!
忘了梁小優(yōu)的命令,也不管梁小薇警告了她什么,此刻的梁小小只想趕快離開這里,趕快離開這只可怕的鬼,趕快逃離這間鬼屋!
梁小小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終于爬到房門口,她抬起虛弱的身子轉(zhuǎn)動門把。
倏地,門外浮現(xiàn)一盞昏黃的燈,梁小小發(fā)現(xiàn)眼前有人擋在她面前!
“小……小優(yōu)、小薇,真的有鬼!有鬼……”像是大海中取得一塊浮木,梁小小松了一口氣,抓著前方人的身子吃力的站起身。
她還以為是自己的好姊姊終于趕來救她了,抬起頭,正想露出安心的微笑,可當(dāng)她的雙眼對上眼前的救星──一個臉上透露著詭異的光芒,白發(fā)蒼蒼、面容枯竭,不茍言笑的老男人──梁小小霎時僵硬著身子、瞪大了雙眼,口中的聲音全卡在喉嚨里,連呼吸都忘了。
“嗨,小姐,你是誰?”老人以沙啞的嗓音問道,嘴角揚起一抹詭譎的笑絲,他的雙眼微微瞇起,蒼白的臉孔隨著黃色的燈光一閃一閃的,看起來格外嚇人。
梁小小當(dāng)下以著自己有始以來所能發(fā)出最大、最慘烈的尖叫聲,那叫聲響徹屋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之后她閉上眼,全身虛軟的直接昏了過去。
他有這么可怕嗎?!老人拿著手電筒,被手電筒黯淡燈光照耀在臉上的神情充滿了疑惑,總覺得這個小姑娘嚇昏的舉動讓他這個富有同情心、愛心與良心的老好人有點受傷。
“怎么了?”沙發(fā)上的男人口氣不佳、神情不悅。
“少爺,她昏倒了!崩先松焓帜ㄈパ壑辛鞒龅囊坏问軅臏I水,頗為無辜的據(jù)實以告。
“昏倒?!”
“被我嚇昏了!崩先撕苷\實的招認(rèn)。
男人撇撇嘴,發(fā)出不滿的哼聲,難道是他的眼光有問題嗎?總覺得從小看到大的管家擁有世上最和藹可親的慈善面容,怎么這會兒會把人給嚇昏?
老人也是茫然不解,他拿著手電筒對著自己的臉龐一開一關(guān)的,像是玩得不亦樂乎。
沒辦法,最近的日子實在太無聊,無聊到他只能玩著這種拿手電筒照自己臉的事。
“讓她躺在床上吧!地板太冷,會著涼!蹦腥艘廊幻娌桓纳,無焦距的雙眼落在窗外,不茍言笑的表情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死寂,仿佛剛才發(fā)生的事并不嚴(yán)重,只是一段無意義的小插曲。
屋外,一聽見慘烈的哀號聲發(fā)出,梁小優(yōu)和梁小薇立刻怔住,轉(zhuǎn)過頭望著別墅。
“是小小嗎?是她在叫嗎?”梁小優(yōu)不太確定的問著身旁的梁小薇。
“好像是,那聲音聽起來還滿慘的。”梁小薇頗為認(rèn)同的點頭。
“里面真的有鬼嗎?”梁小優(yōu)不確定的吞了口口水,額上冒出冷汗。
“好像是吧!聽說那間房子長年無人居住,說不定里頭還曾發(fā)生過什么兇殺案呢!”梁小薇就事論事的評估。
冷風(fēng)急促的吹過,吹進(jìn)兩人的心房,讓她倆直打冷嗦。
“那……那我們走吧!”反正已經(jīng)確定了里面有鬼,梁小優(yōu)覺得自己算得上是解決一樁懸案。
梁小薇瞄了一眼眼前的大房子!按说卮_實不宜久留!
說不定梁小小在里面不小心打開了什么封印之類的不祥東西,以致讓妖魔鬼怪全部跑出來四處亂竄,而她們兩人就站在大門外,萬一那些鬼影待會兒全跑了出來,她們可就要倒大楣了。
“走吧!”梁小優(yōu)走路的速度有點快,最后兩姊妹甚至可說是以飛奔的方式急速逃離。
至于梁小小……兩個偉大的姊姊同時都在心中替她哀悼。“愿神祝福她,阿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