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還是不買!彼麥\笑著搖搖頭。
“不然你剛剛說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余巧宣隨即又露出失望的表情。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立即幫你們還清這筆債務,就當作是我把錢借給你們,不過我不收利息,也不限定還款期限,你們就依照自己的能力慢慢分期還給我就行了。”紀于恒進一步解釋。
“不用利息?這么好?”余巧宣難以置信地遲疑了一下,“就這樣嗎?還有沒有什么其他的附帶條件或代價?”
不是她疑心病重,而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么好的事情,她實在很難相信。
“呵……算你聰明,當然這是有附帶條件的。”紀于恒像寵溺又像贊賞似的捏捏余巧宣的下巴。
“我就知道,說吧!庇嗲尚酱鹱煸捒嗪蚬倥。
“附帶條件……就是你!奔o于恒露出一個老謀深算的笑容。
“我!”余巧宣不解地瞪大了眼睛。
“嗯,我要你回來臺北陪我。”紀于恒一派怡然自得地說,好像他的要求是再理所當然不過。
“回臺北?你的意思是,要我再回去馥樺工作嗎?”真要這樣也是可以啦,只不過飯店有這么缺人手嗎?缺到非要她回去工作不可?
“不是工作,當然啦,你想工作也是可以,我不會反對,但你最主要的任務是陪我,當我專屬的擁有品!奔o于恒的嘴角不自覺地露出微笑,他已經(jīng)忍不住開始想像有她一起生活的美好日子了。
“專屬的擁有品?”這個說法讓余巧宣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柯犉饋砗米屓四樇t心跳喔,所謂“專屬擁有品”不是只有男女朋友之間才會有的約定嗎?難道他的意思是……
看到余巧宣那既期待又羞澀的表情,紀于恒并沒有接著說出她想聽到的話。
余巧宣耍了他那么久,現(xiàn)在也該換他賣一點關子了吧。
“怎么樣?答不答應?”他像是看不懂她的期盼,只一味地逼問她的意愿。
“我……好啦,只要你愿意幫我們家這個忙,什么條件我都答應!奔o于恒的反應讓余巧宣感到有些失望。
“很好,就這么說定了,等事情處理完,你就立刻搬回臺北吧!
“喔,不過你剛剛說要我陪你,但到底是要陪你做什么?”這個說法也太籠統(tǒng)了吧,萬一他是要她陪他一起出差洽公,這種秘書的工作,她可是一竅不通的。
“呵,好問題,要你陪我做什么喔?我想,大概是像這樣的事吧。”語畢,紀于恒輕輕吻上余巧宣,然后將她壓倒在床上。
房間外面的陽光溫暖灑落,而房間里面的旖旎春色也正無邊蔓延。
雖然紀于恒說要她陪他是做“那種事”,不過又好像不只是這樣。
他們達成協(xié)議的那天下午,那群討債的暴力分子又來了,這次有紀于恒當她的靠山,她因此不再像之前那么害怕。
紀于恒當場就先開了兩百萬的支票給對方,并且承諾三天之后,他們可以拿到全部的尾款,這才順利打發(fā)這群人,也徹底解決了小桂坊的危機。
余巧宣花了幾天的時間重新把民宿被破壞的部分整修好,之后又把淑枝阿姨請回來,讓淑枝阿姨在余榮桂回國之前,繼續(xù)幫忙管理民宿。
直到打點完小桂坊所有的事情,余巧宣才跟著紀于恒一起回臺北。
她原本打算住在她以前租的那個小套房,不過紀于恒卻不允許她這么做,剛到臺北的那幾天,他要她跟他一起住在他辦公的那間總統(tǒng)套房,但是幾天之后,他便告訴她,他在新店買了一棟房子,要她跟他一起搬過去。
從那天開始,余巧宣就在這棟房子住了下來。
白天她會待在家里幫紀于恒洗衣打掃,下午有空的時候,就自己一個人去百貨公司逛逛,或到黃昏市場買菜,在紀于恒下班回家之前,她會準備好一桌熱騰騰的豐富菜肴,等著他回來之后跟他一起吃飯。
雖然她這份“工作”沒有薪水,但紀于恒每個月會固定給她一筆家用,另外還辦了一張附卡給她,讓她愛怎么刷就怎么刷,他完全不過問。
總而言之,她現(xiàn)在的身份可以說是介于紀于恒的女傭跟小妻子之間,曖昧不明,模糊難辨,讓她覺得有點悲哀,但又苦澀中帶點甜蜜。
不過最讓她苦惱的還不只是這個。
債務還清沒多久之后,她老爸總算打電話回來聯(lián)絡家里了,一得知紀于恒在不買民宿的情況下,還一口氣連本帶利幫他們還清了所有的債務,他驚訝得立即搭飛機回臺灣。
他一走出海關,就立刻打電話給她,逼問她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余巧宣有口難言,她總不能直接告訴余榮桂,說她賣身救父吧?要是真的這么說,他可能不只是再去地下錢莊借錢還給紀于恒這么簡單,說不定還會帶著掃帚沖上臺北,直接亂棒打死紀于恒。
況且就算她不知道紀于恒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至少她可以確定,自己好像是真的喜歡上他了,會答應用這種曖昧不明的身份跟他同居,她其實是心甘情愿的,所以她不能讓她老爸誤以為他女兒受到了欺負。
因此在多方考慮之下,余巧宣只好騙余榮桂說,她在馥樺工作的這段時間,已經(jīng)不知不覺跟紀于恒變成了死忠兼換帖的,所以紀于恒才會一聽到他們家的處境,便二話不說決定情義相挺。
雖然這個說法聽起來有點牽強,但又不完全沒有道理,加上她騙余榮桂說她仍然在馥樺里面工作,并且還高升要職,因此更加增添了幾分可信度。
只不過現(xiàn)在余榮桂經(jīng)常就吵著要上來看看她的工作環(huán)境跟住處,讓她每次都為了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拒絕他而想破了頭。
“嗯……衣服曬得好香。 毕挛缛c,余巧宣將陽臺上正在晾曬的衣服收了進來,她把臉貼在紀于恒的襯衫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鼻腔里滿是太陽烘烤的味道,與紀于恒殘留的淡淡體香。
今天的家務差不多都完成了,接著她也該開始準備晚餐了。
連續(xù)好幾天,她都親自幫紀于恒做晚飯,做到今天,突然覺得有點沒靈感,不知道還能煮什么他沒吃過的菜色,稍微思索了一下,她最后決定去一間紀于恒很喜歡的高級中式餐館買他們的招牌紅燒獅子頭來當作今天的主菜。
走出家門,搭了趟捷運,沒多久,余巧宣就來到這間精致的中式餐廳。
她到柜臺點了一份紅燒獅子頭外帶,才拿起一本雜志,準備在等候區(qū)坐下來時,她突然看到紀于恒坐在餐廳里面。
咦?他怎么會在這里?
余巧宣放下雜志,有點遲疑地走上前去確認。
紀于恒的位置被一個屏風擋住了,因此余巧宣一開始只看得到紀于恒,但看不到與他同桌的人是誰,不過隨著她走近,被屏風遮蔽住的部分也漸漸露了出來。
她看到坐在紀于恒對面的,是一個身材姣好的長發(fā)美女。
發(fā)現(xiàn)美女身影的那一刻,余巧宣的腳步頓住了。
她是誰?
余巧宣感覺到自己左半邊的胸口,突然緊緊地揪了一下。
她不自覺地撫著疼痛的胸口,隨即在心里要自己一定得先冷靜下來,不要隨便妄加猜測。
說不定她只是一個普通的朋友,或者是商場上的合作對象啊,余巧宣,你要定下心來,絕對不能單憑這個場面就開始胡思亂想。
余巧宣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后堅定地點了一下頭,決定上前去跟紀于恒打招呼。
她要相信自己的判斷,這個美女和紀于恒一定沒什么的,所以她不但不能逃避,反而還要大大方方地上前去打招呼才對。
正當余巧宣準備邁開步伐,重新往前走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于恒,其實我很開心這次的相親對象是你,現(xiàn)在我有點慶幸,還好那時候沒有拒絕我姑姑的好意。”長發(fā)氣質(zhì)美女略顯羞澀地說。
“呃,嗯,對啊,我也很開心!奔o于恒客套地響應她,語氣顯得有點僵硬。
這兩句對話對余巧宣而言,簡直就像青天霹靂一樣,她感覺到自己的耳際嗡嗡作響,腦袋也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他們剛剛說什么?相親?
紀于恒已經(jīng)跟她同居了,卻還背著她跟別的女人相親?
這是什么意思?這是不是代表,跟他住在一起,每天幫他洗衣做飯的她,充其量就真的只是個女傭,或者是他的玩物?但不管怎樣,都不會是讓他想認真對待的女人,更不可能是他要攜手共度一生的人選?
余巧宣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讓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淚水掉下來。
她在他心中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