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堅強(qiáng),沒有我,你一樣過得很好,可是她不一樣,沒有我,她根本無法活下去�!惫ㄖ疽荒樏C穆,像是萬不得已要自我犧牲一般。
男人,為什么一點創(chuàng)意也沒有?為什么分手的說詞總是如此乏善可陳?
“是嗎?那我真懷疑她認(rèn)識你之前是怎么活的,靠維生系統(tǒng)嗎?”蕭靖筠嘲弄地回應(yīng)。
“就因為你老是這么強(qiáng)悍,根本不需要我,我才找不到自己和你繼續(xù)下去的意義,你不能怪任何人,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需要他?他不要老是讓她收拾他的爛攤子,她就謝天謝地了,還需要他?
當(dāng)初礙于是上司牽線,加上她除了公事之外,其他事只要不麻煩她便無所謂的個性,所以才答應(yīng)和他交往。
剛開始偶爾吃個飯,約個會,應(yīng)付一下上司的關(guān)心,都勉強(qiáng)還在她可忍受“麻煩”的范圍內(nèi),但是漸漸的,他的要求越來越多,“麻煩”的感覺理所當(dāng)然的也越來越嚴(yán)重,最后,她變得寧愿幫他寫企畫,也懶得和他出門約會了。
之所以沒有主動提出分手,也是因為不想應(yīng)付上司的關(guān)心,反正只要他不來煩她,他也算是個不錯的擋箭牌。
“怎么我聽到的是她說要上床,就得先和我分手?”蕭靖筠嘲諷地說。他以為她是聾子還是瞎子�。吭谵k公室亂搞還指望不會傳出流言嗎?
“胡……胡說八道!”郭定志漲紅著臉狡辯。
“無所謂�!笔捑阁蘼柭柤�。反正是他劈腿要分手,上司會“關(guān)切”的,應(yīng)該不是她這個“受害者”才對,所以省了麻煩就OK啦!“希望下次你工作上又出問題時,她有能力幫你度過,畢竟你沒什么能力可以處理�!辈贿^恐怕很難啦,那工讀生妹妹連自己分內(nèi)的事都做不好呢!
“你少瞧不起人了,誰說我沒有能力處理?年底的人事異動,我可是企畫部最被看好的下任經(jīng)理人選!哼,你以為自己有多行啊!你們跑業(yè)務(wù)的,不過是出一張嘴,可不像我們做企畫的,靠的是腦袋和創(chuàng)意!”郭定志羞惱不已。
蕭靖筠嘲諷地笑。他似乎忘了那幾個讓他被上頭重視看好進(jìn)而升官的企畫,是出自誰的手了。
“有能力就好,那么寶捷建設(shè)集團(tuán)的企畫,你應(yīng)該沒問題才對�!�
“咦?”郭定志一愣,隨即閃過驚慌。他竟然忘了這件事!
看見他的表情,她就猜到,他只急著想上那個工讀生妹妹,根本忘了還有這件事的存在。
“靖筠,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企畫寫好了吧!”他搓著手,涎著臉說。
“我相信我沒記錯,那是‘你的’案子,我可是業(yè)務(wù)部的人,是靠一張嘴吃飯混日子的業(yè)務(wù),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嗎?”蕭靖筠一臉無辜。
“呃……”郭定志急了,努力思索要如何力挽狂瀾�!熬阁蓿懵犖艺f,做人要公私分明,我們的私事和公事無關(guān)……”
“你說的對�!彼翢o異議的點頭,看見他欣喜的表情:山頭冷笑。“我以前幫你寫多生、偉如、盈順、和裕、恒益的企畫,是因為我和你在交往,不過這樣確實不對,以后我不會再做這種事,就像你說的,要公私分明�!�
他一聽變了臉。“你不可以這樣!”
“為什么不可以?是你說要公私分明的不是嗎?”蕭靖筠嘲弄地一笑。
“我不是這個意思!”
“要不然呢?”她倒想聽聽他敢做什么要求。
“至少這次你還是要把寶捷的企畫給我,等我年底升上經(jīng)理之后,自己做企畫的機(jī)會就比較少,到時候可以再看情形……”
實在很難置信,怎么會有人這么的無恥!甚至還說“到時候再看情形”,而不是到時候就不用了!
“郭定志,你的意思是說,你劈腿、和我分手,卻還指望我?guī)湍銓懫螽�,好讓你年底升官?”她嘲諷地笑�!澳阕鲏舭∧�!”
“你看你,就是這樣,男人才會受不了你,這能怪我嗎?都是你的問題!”郭定志惱羞成怒。
“對,都是我的問題,所以你要分手,我非常的愿意,那請問你還在這里做什么?”蕭靖筠雙手環(huán)胸。
“既然你都知道是你的錯,就要補(bǔ)償我,把寶捷的企畫給我�。 彼耦伒恼f。“反正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寫好了,留著也沒用,把它給我,等我升上經(jīng)理,我或許遺愿意偶爾陪你約個會,怎樣,你應(yīng)該覺得賺到了吧?”
“你真是無恥到了極點!”蕭靖筠算是開了眼界,也對自己竟然會因為討厭麻煩而委屈自己和這種人交往覺得羞恥。“沒錯,企畫我是已經(jīng)寫好了,原本打算今天晚上再審查一次,明天就交給你,怪只怪你精蟲沖腦,連這么重要的事都可以忘得一干二凈�!�
“你是想公報私仇,報復(fù)我對不對?!”
“公報私仇?哈!什么時候幫你寫企畫變成公事了?難道你敢讓同事、上司知道這件事嗎?”他嘲諷。“與其在這里向我乞討,我勸你還是快點回去趕個工吧!
“我們業(yè)務(wù)部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才讓寶捷穆總點頭,先交一份企畫書參加比稿,只要篩選通過就能參與這次的競標(biāo),老板可是非常重視,企畫部若搞砸了,我看老板不會輕易放過負(fù)責(zé)的人,不要說升遷無望,恐怕連飯碗都保不住嘍!”
寶捷可是個超級大客戶,想像一下寶捷建設(shè)有多少建案正在進(jìn)行中,落成之后會需要多少各類電子產(chǎn)品,公司只要能取得寶捷這次的合作,就可以蹺著二郎腿吃兩年了。
“你!”郭定志氣極�!澳氵@種女人,絕對不會有男人受得了你的!”明明提出分手的是他,本以為能看到這個女人求他的模樣,沒想到結(jié)果還是被這個女人給羞辱了一番!
想到寶捷的企畫他就背脊發(fā)涼,企畫若成功,便是他年底升遷的跳板,反之,則是被打下來的障礙。當(dāng)初他毫不猶豫的接下這個沒人敢接的案子,就是因為仗著有她在,丟給她就行了,誰知道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該死,他根本把這件事給忘了,否則,他一定會等她將企畫交給他之后才提分手的!
她的企畫鐵定已經(jīng)寫好了,他得想個辦法拿到手才行!
“關(guān)于這點,就不勞你費(fèi)心了,你往后該操心的,是你的肩膀連自己的問題都扛不起來了,該如何扛起柔弱、需要你的女朋友的問題�!彼鹕�,拿起包包和帳單�!拔艺埧�,反正是最后一次了�!�
說完,蕭靖筠轉(zhuǎn)身走向柜臺結(jié)帳,瀟灑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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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固定周末下午兩點十五分左右出現(xiàn),帶著筆記型電腦,坐在最后方靠窗的位子,點一杯卡布其諾和招牌小蛋糕,到了六點,她會點一客簡餐當(dāng)晚餐,八點左右會再點一壺花茶,然后到十點打烊離去。
他們私底下都叫她“兩點一刻”小姐。
但是今天不是周末,也不到午后兩點一刻,兩點一刻小姐卻意外的出現(xiàn),而且,不只她一個,還有一位外貌頗為出眾的男人。
梅鴻杰的心,在那一瞬間有些悶。
她沒有坐在她的老位子,而是跟著那男人坐在靠近柜臺,以室內(nèi)盆栽當(dāng)隔間的另一邊。
兩點一刻小姐的表情冷凝且?guī)е唤z嘲諷,這吸引了他的興趣,開始仔細(xì)聽著兩人的談話內(nèi)容,一會兒,他的心重新活躍了起來。
這樣的感覺,讓他決定不再猶豫遲疑,他要追求兩點一刻小姐。
梅鴻杰笑笑地將錄影存檔,收起手機(jī),目送兩點一刻小姐離去,才上前收走她的咖啡杯,嘴角勾著淺笑。方才她和這個男人的談判過程,他全都聽得一清二楚,也都錄下來了。
本來他只是想錄下她的身影,卻沒想到會錄到那樣的對話。
這個男人簡直是丟盡全天下男人的臉,讓他很想將錄影傳給他們公司的大頭,甚至每個員工,再PO上網(wǎng)供大家“瞻仰”。
嘖!希望兩點一刻小姐不會認(rèn)為天下男人都是這種貨色就好了。
“你在笑什么?!”郭定志惱羞成怒,懷疑這個服務(wù)生是在嘲笑他!
“先生,本店正提倡微笑服務(wù)票選活動,如果先生覺得本店哪位服務(wù)生的微笑讓您倍覺親切溫暖,請投下您神圣的一票�!泵辐櫧懿患膊恍斓恼f,眼角瞥見兩點一刻小姐座位上有支手機(jī),他彎身拾起,沒讓男人看見。
禮貌的一鞠躬,他轉(zhuǎn)身離去,回到柜臺,看見方才兩點一刻小姐的信用卡簽單。
以前她都付現(xiàn)的,今天怎么刷卡了呢?
他拿起簽單,看著上頭的簽名,原來兩點一刻小姐叫做蕭靖筠啊!
一個亦剛亦柔的名字,從方才兩人對話,想必也是個亦柔亦剛的女人,否則也不會甘為男人作嫁。
她遺落的手機(jī),是上帝賜給他的機(jī)會!
“Aaron,我出去一下。”梅鴻杰脫掉圍裙,對另一個服務(wù)生交代了聲,沒等對方回應(yīng),即轉(zhuǎn)身飛快的跑了。
“咦?阿杰,等……”Aaron沒來得及說完,玻璃門叮鈐鈴一陣響,人已經(jīng)跑出店里,他只能搖頭目送那飛也似的高大背影左右張望了下,便往右邊跑去,眨眼便不見蹤影。
梅鴻杰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她剛好打開停在路邊停車格里的車子,正準(zhǔn)備上車。
“蕭靖筠!”他揚(yáng)聲喊,加快腳步。
聽聞有人叫她,蕭靖筠循聲望了過去,看見一個男人朝她跑來,還不時的朝她揮揮手,不禁眉頭微蹙。她認(rèn)識他嗎?
知道她對他沒印象,因為她每次來,從沒正視過咖啡店里的任何一個人,所以他拿出她的手機(jī)揮了揮。
“你的手機(jī)掉了。”
蕭靖筠一愣,下意識的摸摸口袋。果然不見了!可是他怎么會知道她的姓名?雖然有人會在手機(jī)螢?zāi)簧巷@示名字,可是她并沒有這么做。
走上人行道,他也正好跑到她面前。
“雖然是老掉牙的詞,不過我還是得說,我不是壞人�!泵辐櫧荛_玩笑,并且自我介紹,“我叫梅鴻杰,梅花的梅,江鳥鴻,上木下火杰,是咖啡店的人,之所以知道你的名字,是因為你信用卡簽單上的簽名�!�
她放松了戒心,漾出禮貌的微笑。
“謝謝你,沒有手機(jī)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呢�!彼f的是實話,所有客戶的通訊資料全在手機(jī)里,若突然不見了,她會很傷腦筋的。
“所以你欠我一個人情,對吧!”梅鴻杰笑說。
蕭靖筠笑容一斂。意思是口頭上道謝是不夠了,是嗎?
她直接拿出皮夾�!拔倚枰抖嗌馘X才能還你這個人情?”其實她本來想說,要多少才能贖回她的手機(jī)。
他微挑眉,不過還是笑笑地?fù)u頭�!爸灰臀壹s會一次就行了。”
蕭靖筠愣住,詫異地望著他陽光般的笑容,突然覺得自己好市儈,好像渾身豎著尖刺的刺猬,對于方才自己說的話很羞愧。
“我……”才想開口道歉,突然一陣緊急煞車聲響起,一輛黑色豪華轎車在她車后停下。
兩人都反射性的望了過去,梅鴻杰眉頭立即皺了以來,當(dāng)機(jī)立斷地?fù)屵^她手上的車鑰匙,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將她塞了進(jìn)去。
她受驚,沒來得及反應(yīng),他已經(jīng)身手俐落的滑過引擎蓋,直接鉆進(jìn)駕駛座,發(fā)動車子急馳而去,隱約間還聽見后面有人大喊著“鴻杰”的聲音。
“停車!你想干什么?!”蕭靖筠冷聲命令。
厲害!梅鴻杰在心里贊嘆。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能這么冷靜。
“抱歉,情勢緊急,我是不得已的�!彼麤]停車反而油門一踩,加快了速度,俐落的操控方向盤,一邊注意后視鏡,一邊對她解釋,“請不用擔(dān)心,我絕對沒有惡意,只要甩掉后面那輛黑色賓士,我立刻停車�!�
蕭靖筠蹙眉,回頭望了一眼車后,果然看見一輛黑色加長賓士在他們連彎了幾個街口后,依然跟著他們。
“車上的人是什么來路?”她可不想惹上什么黑道人物。
“你放心,不是什么危險人物�!彼坪醪煊X她的顧慮,他保證。
“以你正在逃命的狀況下,你憑什么要我相信你?”如果沒有危險性,他干么見車就逃?
“好吧!我就老實說了,那輛車是某富豪的老婆的座車,她一直纏著我,不管我躲到哪里,她就是有本事找到我�!泵辐櫧苷f。
“她纏著你做什么?”蕭靖筠疑惑。
“要我接受她的安排,不管我想做什么她都能提供金援,還有房有車,說我不必那么辛苦,巴啦巴啦的�!闭f完,他聳聳肩。因為懶得聽,所以他看見就逃,也沒聽完全,反正他又不可能接受。
她訝異的望向他。“你是說……她想包養(yǎng)你?”
包養(yǎng)?梅鴻杰明顯的一愣,不過須臾便扯了扯嘴角。
“也可以這么說啦!”只不過他付出的代價不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