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難怪我沒見過他……這王室,還真是良莠不齊!甭犕牝E王妃的話,夢蘿的小嘴微啟,想說些什么,最后卻又靜靜地閉上。
事到如今,要警告昊桐此人人品不佳也不能了,再說要對付人,也不會聽她的。
她看著丈夫,內(nèi)心為他擔(dān)心不已。
“太子是嗎?”收回冷銳長劍,昊桐微微勾動嘴角,黑不見底的瞳仁里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光亮,那譏誚冷然的口吻,刺耳得令則慶惱羞成怒了起來。
這是什么人?可知道他是誰?他可是尊貴的太子殿下,將來的皇帝老爺。
惱怒地站了起來,他拍拍身上的草屑!澳闶鞘裁礀|西?膽敢打傷本宮?本宮這就命人把你關(guān)進(jìn)天牢,把你囚禁到死……”
駿王清了清喉嚨!翱取拥钕,這位是商府姑爺,夢蘿小姐的夫君,適才您對夢蘿小姐諸多侵犯,應(yīng)該先向小姐道歉!
“商府?”則慶臉色丕變。
他剛剛非禮的竟是堂堂南顯國的——首富千金?
他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噢……老天爺,這件事決不能讓父王知道,否則他就死定了。
可雖然此事不能泄露出去,但要他堂堂太子向一介民女道歉,他怎么也拉不下臉。
“本宮中意她,她應(yīng)該要磕頭謝恩才是吧?”為了扳回顏面,他故意傲慢地說,然后把輕蔑的眼光調(diào)到昊桐身上!爸劣谀悖瑩(jù)本宮所知,你這家伙不過是個吃軟飯的童養(yǎng)夫罷了,剛剛就當(dāng)你不知者無罪,現(xiàn)下知道本宮身份了,還不快過來向本宮叩頭認(rèn)錯?如果誠心誠意,本宮倒是可以考慮饒你一死!
深吸口氣,夢蘿握緊了拳頭,憂心如焚地看著丈夫,眉心深蹙。
昊桐一向沉穩(wěn),但今日遇到的事非比尋常,尤其又與她有關(guān),才更加棘手。
以往,只要是她的事,將她當(dāng)成責(zé)任的昊桐都會格外失控,更何況今日他還親眼目睹太子意圖侵犯她……
她太了解他了,此刻的他,定如一座即將爆發(fā)的火山,恨不得將那太子碎尸萬段。
她暗自祈禱著他不會中計,萬不可以再動手了,否則那個下流太子一定會以攻擊他的名義,命太子禁衛(wèi)隊將他逮捕……
“怎么?認(rèn)錯啊,我說你這個童養(yǎng)夫,還不快向本宮叩首認(rèn)錯!”則慶的語氣及表情都有如市井流氓,讓圍觀的茶會賓客大搖其頭。
看著丈夫那絲毫不受威脅的模樣,夢蘿的心頭不由得開始發(fā)涼。
他決不會認(rèn)錯的,尤其是他根本沒錯的情況之下……
看到他瞇起寒氣逼人的雙眸,她的心不禁狂跳。
昊桐面不改色,厲聲道:“草民在此向太子殿下認(rèn)錯,適才不知道尊駕便是那從未有過戰(zhàn)功,便想直接登基的則慶太子,草民失禮了!
“你……”則慶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卻久久無法回個一言半語。
一旁,奚落的笑聲此起彼落。
國主在即位之前必須要有戰(zhàn)功,如此才能取得子民信服,東方八國皆是如此,然而,當(dāng)今圣上身染怪病已經(jīng)一年有余,隨時都可能駕崩,但則慶卻能躲就躲,遲遲不請愿出征,讓人更加質(zhì)疑他的能力。
夢蘿松了一口氣。
還好,只是小小嘲諷了幾句,而且這件事人盡皆知,不算太過分。
正當(dāng)她放下心之際,昊桐又開口了,他的眼眸閃著冷光,那不尋常的光亮又令她渾身緊繃了起來。
“另外,草民因?yàn)槊衤詣俚钕乱换I,因此得以成為商府的童養(yǎng)夫,在商府享盡榮華富貴,夫妻感情融洽,對于這件事,草民對殿下感念在心,至今沒齒難忘!
此話一出,則慶瞬間氣得整臉發(fā)白。
意思是,他連當(dāng)商府童養(yǎng)夫的命都沒有了?
他真的快慪死,父王當(dāng)年為什么要命他去商府求親?搞得人盡皆知他的命格不如商府一個雜役童養(yǎng)夫,至今這事仍是人們茶余飯后的話題,讓他臉上始終無光。
看到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似乎就要招來禁衛(wèi)隊大做文章,駿王爺沉聲道:“今天的茶會,本王是主人,發(fā)生這種事,本王感到很遺憾,兩位便看在本王的薄面上,當(dāng)做雙方都有過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吧!苯又坏然卮,便又揚(yáng)聲道:“來人,送太子殿下!
夢蘿知道太子雖沒有實(shí)權(quán),但他畢竟是太子,還是未來的國主,得罪他沒有好處。
看到他被王府侍衛(wèi)扶起,悻悻然地走了,夢蘿才走過去抓了丈夫的手,可想到適才的驚魂記,還余悸猶存。
算了,還能怎么辦呢?民不與官斗,也只能忍氣吞聲了。
★☆★
一輪圓月升了起來,淡黃的月光灑在偌大的商府里。
回府之后,昊桐命下人備了熱水和酒,在水里放了幾片寧神的香草,先試過水溫后,才輕輕將夢蘿抱進(jìn)蒸氣騰騰的浴桶中,在房里親自為她慢慢擦洗身子。
他先在她雪肩上抹散花油,用雙手按摩許久,之后舀熱的水,不厭其煩、一下下地往她纖弱的雙肩潑淋,房里盡煙霧蒸發(fā)的水氣。
夢蘿看得出他極力在壓下怒意,尤其是看到她臉上的五指掌印后。
那掌印是如此明顯,足見被掌刮時的力道有多強(qiáng)勁,連她爹都怒極地在廳里來來回回走了三十趟之多,更何況一直將她捧在手心里護(hù)著的昊桐了,他從不會讓她受一丁點(diǎn)傷。
“喝一點(diǎn)酒,比較好入眠! 昊桐執(zhí)著酒杯靠近她唇緣,青銅雕花的方壺里,散發(fā)出濃烈芳醇的酒味,那是商家酒莊自釀的美酒。
眨動著充滿靈氣的雙眸,她啜了幾口酒,放松地打量著他。
打從回府至今,他瞇起的雙眼便冷得可以殺人,這怒氣決不是為他自己,而是為她。
然而,比起自己在太子那里受到的屈辱與他受的,她更在意他的感受,也更不容許旁人輕視他。
她從來沒問過他身為她童養(yǎng)夫的感受,天真地以為只要自己敬重他如天如地,如日月星辰,如空氣和太陽,那么旁人也會同樣敬重他。
然而,今天看那淫賊太子出口狂言,她才知道自己太過天真。出身高低是不能抹滅的,這么多年來,他在旁人那里是否也受到同樣的奚落,而他卻從來都沒說呢?
“昊桐,你在想什么?”她嬌媚地圈住他的頸子,黑發(fā)如絲緞般流散在水面。
“什么也沒想。”他的聲音很溫和,與他的眼神不協(xié)調(diào)。
夢蘿深知這代表他在想的事情太多了,對于今日在駿王府發(fā)生的事,沒那么容易過去。
只是不過去又能如何?對方是太子啊,即便再無能,身上還是流著皇室的血,也是皇上冊封的東宮太子、未來會登基的主君,難道氣不過能殺了他不成?
“那人畢竟是太子啊,你就……釋懷吧,好嗎?”她深深嘆息,交纏在他頸后的一雙小手自責(zé)地卷起麻花!岸脊治液臀业绻(dāng)年我爹把我許配給你,而不是強(qiáng)迫你成為我的童養(yǎng)夫就好了,如今就不會遭人奚落。”
這些年,她爹已完全將商家的生意交給他管理,他是當(dāng)家主人,人人知曉,至于他是童養(yǎng)夫這件事,仿佛不是那么重要了。
只是不重要,仍存在啊,今日她就親耳聽見麟王妃與淫賊太子提起,憑她一己之力,又怎么杜他人之口?
“我沒怪過你和丈人! 收斂了眼中的怒焰,他一臉緊繃,并不是因?yàn)樗崞鸬年惸昱f事。
夢蘿不知道她對他的影響力有多深,僅僅只是這樣摩挲他的后頸,便已點(diǎn)燃了他的欲望。
“我們怪自己。”夢蘿嘆息!暗舱f過,是他考慮的欠周詳,當(dāng)年一心為我保命,沒顧到日后之事,才會釀成今日之禍,若我們能防微杜漸,或許就不會有今日之事了!
他不想再與她說下去,她現(xiàn)在不會明白,童養(yǎng)夫的身份之于他根本無足輕重,他從未看在眼里。
“水冷了,我抱你起來。”
夢蘿眼眸閃閃發(fā)亮,興致勃勃地說道:“不如加些熱水,我來替你洗……”
“我不想你替我洗,我想你取悅我!彼煨斓氐皖^吻她,雙唇滑下,貼著她的耳畔!暗酱采先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