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娟跟我說你最近發(fā)起了一個健檢活動,”柴元升切著牛排道,“由基金會出錢!
柴秋璃聞言,眼神閃了閃,可仍一臉笑意,沒讓父親看出異樣。
“是啊,想做一些對獨居老人有幫助的事情,一些老人家舍不得花錢看病,就讓基金會出錢出力,免費為那些經(jīng)濟不寬裕的老人們健檢……爸爸,你是不是嫌我花太多錢了?”緊瞅著父親的神情,她多多少少察覺到父親并不是因為她發(fā)起的活動要花掉不少錢而不高興!拔矣姓业揭恍┢髽I(yè)贊助……”
“我不是在意這件事,你有心想為社會做事,我很贊成,畢竟社會福利制度并不完善,你這個活動能讓社會負擔減輕不少,我只是覺得有點……好奇,你怎么會找江閎負責這個活動?”
果然,她的預感沒錯,爸爸介意的,是她找了江伯伯監(jiān)督這個活動。
“這算是我們基金會第一個大型、長期的慈善活動,我不想讓民眾覺得我們基金會沽名釣譽,只是想幫大企業(yè)節(jié)稅而已,爸爸,江伯伯雖然在工作上常與你意見相左,但不能否認,江伯伯無論是臨床還是學術研究這一塊,都有他一定的號召力,讓他為基金會的活動掛保證,我覺得再好也不過了,況且江伯伯也愿意,我并沒有強迫他。”
柴秋璃有條有理地解釋,讓柴元升沒有反駁的理由。
見父親不再發(fā)表意見,她再趁勢提起,“既然你都問了,我正好也有事要請你幫忙!闭f完,她像惡作劇得逞的小女孩,竊竊笑著。
“什么忙?”
“爸爸要先答應我才行!”柴秋璃撒嬌著要父親先給她一個承諾。
“我什么時候拒絕過你了?”柴元升搖頭嘆息,拿女兒沒轍。
“Yeah,爸爸最好了!就是啊……下個月活動就要開始了,很多記者媒體都會來采訪,既然副院長都出馬負責這回的慈善健檢,身為院長又是基金會創(chuàng)辦人的你,是不是可以代言一下?”
他皺眉!靶×В阋馑际恰
“當?shù)谝粋接受健檢的人。”她說出了她的要求。
搞這個活動,還讓江閎主導,不與父親討論,因為不用想她也知道,若跟父親討論,父親一定會推舉柯政皓協(xié)助。
她沒有辦法信任柯政皓!
籌備這個活動除了是造福那些獨居、經(jīng)濟條件不好的老人,最重要的是為了父親。
無論今天父親有沒有主動向她提起這件事,她早就想好要找個機會和父親談談。
“我是醫(yī)師,每年都健檢,何況三個月前,政皓才幫我做過檢查,我好得很!
“爸爸,你答應我了!辈袂锪г缇土系礁赣H會排斥,她故意假裝不滿的噘著嘴!拔蚁胍顒愚k得好嘛,除了副院長背書,若是連你都參與,不正好可以堵了那些好事記者們的嘴嗎?省得被人說我辦的活動偷工減料,影響基金會的名譽。”
也對,就當做是為女兒第一次辦大型活動站臺,總要支持一下寶貝女兒。
“好,你說什么都好……”柴元升本就無法拒絕女兒的要求,加上她的分析合情合理,他最終仍是答應了。
即使有十成的把握父親不會拒絕她的要求,但親口聽見父親的首肯,還是讓柴秋璃松了一口氣。
希望爸爸健健康康的,如果真的有問題,也及早發(fā)現(xiàn)才好……
在歐士伊心目中,柴秋璃是個外表柔弱,但個性剛強的女人。
但某個他休假的傍晚,他在小套房內(nèi)與美國的親人越洋視訊,聊著近況以及旅行計劃時,急促的電鈴聲打斷了他。
他火速結束和家人的例行視訊,起身開門,因為他知道來人一定是柴秋璃。
在臺灣生活期間,他只讓她來過他住處,也只讓她一人在他住處過夜。
“秋璃?怎么了?”
一開門,看見沒有笑容、神情慌亂的她,歐士伊的心都擰了,直覺告訴他,肯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士伊……”一看見他,柴秋璃的武裝、堅強,全數(shù)瓦解,她撲向他,環(huán)抱住他的腰,全身顫抖,奔騰的眼淚落下!拔液门隆
歐士伊也回抱住她,將她帶進房內(nèi),關上門,摟著她坐到床沿。
“發(fā)生什么事情?你在怕什么?有誰會傷害你?告訴我!彼吐曊T哄安慰,她熱燙的淚落在胸前,滲透了衣服,燙得他皮膚燒灼,心疼不已。
想到她這么害怕,甚至恐懼得掉下眼淚、渾身發(fā)抖,歐士伊就感到憤怒,想著無論是誰讓她露出這樣的神情,他都會讓對方付出代價!
“爸爸生病了……”柴秋璃沒有辦法克制自己的情緒,哭得慘烈。
父親的肝受到癌細胞的侵襲,需要切除一部分的肝臟。
回憶在腦中盤旋不去,前一世,父親被病痛折磨得痛不欲生,后期甚至嚴重到癌細胞轉移到食道,連食道都得切除,再也不能如正常人一般進食,離世之前,還痛苦的大出血……
柴秋璃沒有辦法再承受一次疼愛她的父親,用那樣的方式離開人間,她好怕!
“病了?很嚴重嗎?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歐士伊驚訝不已,立刻詢問細節(jié)。
柴父是肝癌一期,必須切除被癌細胞侵蝕的肝臟,留下三分之二的肝臟運作,術后還得做放射治療,雖然柴元升的體力將會大幅減退,但起碼病情還在控制中。
“秋璃,你父親很幸運。”他態(tài)度堅定,語氣和緩地道。“肝臟是沒有痛覺的器官,通常發(fā)現(xiàn)病灶時,往往已經(jīng)末期,回天乏術了,但你父親現(xiàn)在是初期,而且還有三分之二健康的肝臟,這代表你父親有很大機率可以康復,戰(zhàn)勝癌癥!
這些柴秋璃當然都知道,但是真的遇上了,心里又是五味雜陳,難以接受。
“我怕……”曾經(jīng)失去過,她不確定能不能再承受一次那樣的痛苦。
“你是關心則亂。你想,你父親是院長,擁有一間醫(yī)院,而且照你說的,目前癌細胞沒有轉移的跡象,院里絕對有足夠的資源可以醫(yī)治他,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聽著他篤定的語氣,柴秋璃慢慢冷靜下來。
對啊,她在慌什么?
這一世不一樣了,她不會再讓同樣的事情發(fā)生,爸爸不會因為太晚發(fā)現(xiàn)癌癥而延誤了最佳治療時機,況且,主刀醫(yī)師是極有權威的江閎。
在柴氏基金會辦的慈善健檢中,父親發(fā)現(xiàn)自己的病癥,一般外科醫(yī)師當然不敢隨便接下這種為院長動刀的重責大任,只有江閎有這樣的氣魄。
且她信任這位脾氣暴躁、跟父親不合的長輩,是個有醫(yī)德的好醫(yī)師。
父親絕對會好起來的,她和父親的生活也會很幸?鞓返。
想通了之后,她的心安定了下來,微微抬頭看著從一開始便緊握著她、鼓勵她的歐士伊,內(nèi)心頓時一片柔軟。
她不再落淚,被淚水清洗過的雙眼更為清明,不知為何,他的幾句話就消滅了她心中的擔憂和害怕,只要有他在身邊,彷佛最大的困難都無法打擊到她。
“對了,你父親什么時候手術?”
“安排下周二早。”
“那么接下來你會很忙,你就不用顧慮我,等下周一我再去醫(yī)院探望你父親!睔W士伊主動提起。
方才的陪伴安慰已經(jīng)讓柴秋璃大受感動,他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她把全部的心都交付給了他。
“你……要來看我爸爸?”
柴秋璃前一世便知道歐士伊對自由的向往,不喜被拘束,因此兩人在交往的事,她并沒有讓父親知道,他更是自由直率地認定,兩人的感情,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
這也是前一世她沒有嫁給歐士伊,反而嫁給柯政皓的原因之一,歐士伊對于自由的熱血,勝于一切。
“不方便嗎?”歐士伊緊張得雙手冒汗,意識到自己這樣要求似乎太過唐突了。
“不會,很方便!”柴秋璃立刻回答,想想自己這樣回答好像哪里怪怪的,但是管他的,隨便啦!澳阆雭砜次野职郑液荛_心!
見她露出笑容,沒有半點勉強的樣子,他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對了,你父親喜歡什么?我該帶什么東西過去?我該穿什么才會讓他對我印象好一點?”
如此幸福的感覺,讓柴秋璃覺得胸口都要被漲滿了。
這樣的情形,她連作夢都沒有想過。
歐士伊為了見她的父親,緊張得語無倫次,慎重的模樣讓她相信,他們的愛情……有未來。
她忍不住伸手捧住他的臉,吻住他喋嗓不休的唇。
他因她難得的熱情怔愣住,但隨即奪回主控權,緊擁她入懷,加深吻。
單獨相處,又是在歐士伊的住處,兩人這么的親近,彼此的氣息在鼻尖流竄,聞到的都是對方的氣味,不免有些動情。
柴秋璃被吻得臉頰泛紅,羞澀不已,當歐士伊放開她讓她喘息時,她深深為自己點燃的這把火,感到羞窘不已。
“你……不用想太多!彼囊浑p小手輕輕抵著他的胸膛,微微喘息著!澳憔妥瞿阕约壕秃昧耍钫鎸嵉哪恪蚁胱尠职挚匆娢蚁矚g的人,最真實的樣子!
原本好不容易壓下燥動欲/望、氣息逐漸平穩(wěn)的歐士伊,聽見她這么可愛的宣言,眼神頓時轉黯,喉頭緊繃。
“你這女人……”忍不住化身大色狼,將她放倒在床上,欺身壓上,熱烈的吻強勢來襲,熊熊烈火一發(fā)不可收拾。
越是抱得牢,歐士伊越覺得不夠。
激/情過后,歐士伊凝望著枕在他手臂上安睡的柴秋璃,粗礪的指尖在她光裸的肩頭上來回摸索。
“柴秋璃,你到底有什么魔力?”
他愛極了她這一身吹彈可破的肌膚,不過話說回來,她有哪一點是他不愛的呢?
歐士伊搖頭失笑,看著她沉靜無憂的睡顏,他不禁升起了一股強烈的欲/望——
他要她一直快樂無憂地陪在他身旁。
“糟糕,我原本打算玩到三十歲再考慮老爸的提議,可現(xiàn)在……我不這么想了!
歐士伊認真思考著,看來他的人生計劃得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