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那男人的笑聲傳進她的耳里,她從窗外望出去,就見到楚希瑜正抱著她的孩子,笑得好不開心。
這個男人做得太多了,他不是她的男人,他做的已經(jīng)超過一個朋友或債主的界線了。
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原本低頭逗著娃兒的男人抬頭看向了她。
他凝盼著她,她的身子恢復(fù)得極快,看來也比以前更美了,粉嫩的臉頰像是可以掐出水來,熠熠發(fā)亮的明眸卻一閃而過一抹落寞。
她的笑容也太過寂寞,應(yīng)該是在等他回來吧?是嗎?是嗎?
穆元煦抱著孩子走近她,她想也沒想的就接手抱過娃兒。
“你在想你的丈夫嗎?”他幾乎是屏息的在問。
倪杏兒抿緊了唇,想起了穆元煦曾說過--我這一世不會再傷害另一個女人,所以,這一世不辜負她,來世我再還你……
這是他對碧云公主--不,是對韓采薇說的話,那么,他為什么沒有回來?
他應(yīng)該知道她正守著這個家、也解決穆府的大半債務(wù)了,為什么不回來?
還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做不到拋下韓采薇,所以無顏面對她,干脆避而不見?
那怎么可以行穆府的一切都是他的,他必定得回來啊,還是說……
“只有我幸福了,他才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她喃喃低語。
“誰的幸福?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他蹙眉問道,她卻一臉不解。
“什么叫只有你幸福了,他才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他’是指你的丈夫嗎?”
他這一說,她才知道自己竟然把心里的話說出來了。
“那是我的事,”她喚了丫鬟,把娃兒交給她,一回房就套上披風(fēng)要出門,但一回身,發(fā)現(xiàn)那男人竟然也跟進房里,倪杏兒嚇了一跳,但臉隨即一沉,“你不要太隨便了,你不在乎你的名聲,我還在乎我的!
“你要去哪里?又要去做什么?”穆元煦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她剛剛眼里閃過的一抹堅定令他害怕,那像極了采薇一口喝下孟婆湯前的眼神。
“那是我的事,走開!
他硬是不讓,“不解釋你剛剛說的那句話,我是絕不會讓你出去的!
她真的受不了他了,“好,我解釋,我講完你最好別再擋我的路,我打算寫封休書把自己給休了,然后再找個男人嫁了,一且我嫁人,過得很幸福的消息傳出后,我的丈夫應(yīng)該就會回來……也許是帶著他的真愛回來,這樣他們就可以在這里好好過日子,而非有家歸不得!
一見她越過自己就要離開,穆元煦簡直快瘋了,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是瘋了?!把自己休了再嫁人?那孩子怎么辦!”
“當(dāng)然歸我!彼砸环N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
“二度帶種逃!你還真夠帶種!”他到底愛上了什么樣的女人?!
她想越過他離開,但他仍然不動如山地擋著,“你擋住我的路了!”
他壓根不理,只是繃著一張俊臉問她,“你心里打算要嫁給誰,孫鵬?”
她一楞,“你怎么知道孫大哥?”
“是他嗎?”他黑眸倏地一沉。
她被問的語塞,事實上,她完全沒想到孫大哥,若真的要找人嫁--倪杏兒突然瞪大眼,因為自己腦海里竟然浮現(xiàn)出現(xiàn)眼前這男人的臉孔!
她瘋了嗎?雖然早聽聞他這個南方大富豪尚未娶妻,但怎么會?
對,他堅定、霸氣又溫柔,在她忐忑不安時,他總是能成為她身后的一個穩(wěn)定的力量,但這是不應(yīng)該的,她的心合該是屬于元煦的,她不該也不可能會再對任何男人感到悸動。
“說不出來?真的是他?!”穆元煦真的吼人了。
“你兇什么。”這一聲雷吼,讓她的耳朵嗡嗡作響。
“好,好!你要再嫁,那就當(dāng)我的妻子!穆府仍欠我的一大筆錢也不用還了,這樣你的丈夫可以過得更幸福不是?”穆一兀煦也不知道自己在吃哪門子的醋,但想到她的做法,他真的是一肚子的妒火。
“不可能!
“為什么?”
“我拿自己來抵債,他會不安,會愧疚一生!
他想吐血了,“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擔(dān)心他?你的男人一直沒回來,對外雖然說是為了找你而浪跡天涯,還丟了句你回來,他就回來的話,”他愈說愈火冒三丈,“但結(jié)果就是他沒回來!而外面?zhèn)鞯梅蟹袚P揚說他極可能已移情別戀,與某個女人躲到另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去,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隱居生活!
“他不是那樣的人,至少他會把穆府的人還有他爹娘都安頓好才會離開!彪m然她也曾這樣想過,但再細想,她就覺得不可能,所以她才猜測他不回來的原因可能是出在自己身上。
他沒好氣的再問:“你就對他這么有信心?”
“對,他就是那樣的人!
“即使他背叛了你的愛?”
“他沒有背叛我的愛,他只是忠于他原來深愛的人,而那個人比我更早出現(xiàn)在他的生命里!
他蹙眉,“你不怨?”
“不怨,他一定要幸福,我才能感受到幸福!
“你就這一世深愛著他?”
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我祈求上蒼別再棒打鴛鴦了,他是好男人,值得擁有幸福,而他要的幸福我給不了,就算舍不得也該放手!
“那你的呢?你兒子的呢?”
“我會愛他,傾盡所有的來珍愛他,”一想到兒子,她眼神就變得更溫柔了,“因為他是元煦留給我最大的幸福!
“你這個笨蛋!”他突然一把將她擁入懷里,像在懲罰她、又像是為她心疼般的猛地嗆住她的唇,狠狠的晚吻。
這是一個充滿著激情與憤怒的吻,卻太突然了。
倪杏兒整個人怔住,腦袋亂烘烘的,完全無法思考。
直到她看到眼前這張不同于丈夫的臉,她頓時倒抽了口涼氣,“放……唔……放開我!”
她想掙扎,但他抱得更緊,她掙脫不了,只能咬破他的舌。
“噢,該死的!”
他低咒一聲,真的氣昏頭了,但在看到她要奪門而出時,他又快步的上前拉住她,嚇得她拚命打他、踹他。
原來杏兒有當(dāng)潑婦的本錢!“夠了!別打、別踢了,是我、是我,杏兒!”他只能快快撕下臉上那“楚希瑜”的人皮面具,免得被補得身子太好的妻子打到吐血。
倪木口兒毫無預(yù)警的見到穆元煦那張熟悉的俊顏,登時呆了、傻了!
“怎、怎么會?!”
“噢……疼啊,痛痛痛……”
房間里,穆元煦乖乖坐在床上讓親親愛妻拿著藥這里涂涂、那里抹抹的,其實不怎么痛的,但誰教她想三度帶種逃,他就是要她愧疚。
倪杏兒是真的很抱歉,但怪得了她嗎?他沒事搞一張人皮面具陪在她身邊干啥?
“還不相信我愛你嗎?即使只能靜靜守候,我也選擇留在你身邊,你在我生命中的意義絕對是無人可以取代的。”抹完了藥,他將她抱在懷里,再也不肯放了。
“可是,我不希望你是因為責(zé)任……”
“你對自己有信心一點,你是我最在乎的人啊,”他看她仍不信的皺著柳眉,簡直快瘋了,“該死的,你孩子都生完了,能把你的理智找回來了吧?不是說只有懷孕的女人才會胡思亂想嗎?”
她苦笑,“我只是希望你快樂,所以就算心很痛很痛,仍一退再退……”
“別再退了,我追得很辛苦。”
“你是因為愧疚才自欺欺人吧?”她強忍住淚水,“雖然我生了孩子,但我可以自己教養(yǎng)他,你跟公主在一起我才能心安理得,我不要也不能獨占別人的幸福!
“但我不快樂!”他發(fā)覺他不能說得太復(fù)雜,他得冷靜,才能讓她的腦袋清醒止了因為她太愧疚了,以為是自己的存在阻礙了他的幸福。
“你要快樂,你追了兩世的摯愛終于找到了,只要去求皇上--”
“我不快樂,是因為你不在!
她淚眼迷濛,“你要的不是我。”
“是你!我的心告訴我,你不在,再多的美好也不在,快樂也一并被抹煞了,我是如此的愛你,就算碧云公主以采薇的身份出現(xiàn)時,我也只有愧疚,但對你的愛卻不曾動搖過分毫,我的心就是如此告訴我的,而事實上,碧云公主也不是采薇轉(zhuǎn)世!彼麑⑹虑榈膩睚埲ッ}說給她聽。
“但不是她,也可能不是我……”她對兩人的愛情沒有自信,畢竟他是看到她手腕上的胎記才開始愛她的。
“對,所以我不找了,因為我許了你一生一世,曾經(jīng)的困惑、怨懟、氣憤及種種磨難都讓我看明白了,我要的就只是你,讓我真心深愛的你而己!
知道她仍有太多的不信,他繼續(xù)給她洗腦,“我對采薇的愛可以埋藏在心里很深很深的地方,但對你的不可以,你義無反顧的愛我、為我付出,我不想讓你受委屈、不想讓你孤獨一個人,但那與采薇無關(guān),那都只是因為我真的很愛你!
他長長的嘆了一聲,“聽著,我也不想再自以為是,”他握著她的手,直到她愿意直視自己火熱而赤裸裸的深情眼眸,接著,他見到她眼眶的淚水滾落臉頰,不忍地伸手為好拭去。
“這一次,我將選擇權(quán)交給你,但我拒當(dāng)下堂夫,你只有兩條路,一個就是讓我以穆元煦的身份留在你跟孩子的身邊,另一個就是戴上面具成為楚希瑜,靜靜的守護你跟孩子!
她咬著下唇,喉頭哽咽。
“我不在乎等待,你可以不用現(xiàn)在給我答案,我等了兩世才等到了你,所以我不介意繼續(xù)等下去,只要你能在我的視線內(nèi),這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即使很煎熬,不能抱、不能親,只能看著……任由下腹的灼熱繼續(xù)焚燒,任由想擁抱她的雙手握拳再握拳,他都會咬牙忍下。
他的一字一句全都敲進她的心坎里去了,她聽明白了,他不要盼來世,他只要這一世,所以,他苦苦壓抑不想逼她,只想靜靜守候。
但這一切都只因為她太患得患失,她對他們之間的愛情太沒有自信,而她也不夠勇敢,才迫得他不得不這樣小心翼翼。
這是不對的,她愛他啊,她不要愛到生死相許、不要愛到再求來世,那太辛苦了,在尋尋覓覓中,也浪費了太多的真情與時間,所以,她不貪心,她只求今生。
而他,已用了多大的耐心來等待她的回眸?這幾個月,他過得很辛苦吧?
她的眼中盈滿了感動的熱淚,然后搖搖頭!澳愕鹊脡蚓昧,我不要你再等,我也舍不得你等如果說,你曾經(jīng)自以為是做了最好的決定而錯過了一生的摯愛,那我比你幸運的是,我也自以為是做了對你最好的安排,”她哽咽一笑,“但你愿意給我另一次機會,讓我可以再擁抱幸福,而我怎么會笨得把幸福往外推呢?”
他心弦一動,終于放心的笑了。
他輕柔的吻著、廝磨著久違的紅唇,再往下吻著她細嫩的脖頸,好久,好久了……天啊,他是如此的渴望她。
點燃的情欲如煉原的野火,在兩人的四肢百骸間流竄,他溫柔的讓她躺在床上,再褪去了衣物與她相擁,愛戀的黑眸凝視著她的,兩人的體溫熨燙著,他終于可以愛她,一寸一寸的回味,用他的手、他的唇,再親密深入的糾纏。
她輕喘呻吟,跟隨著他,如法炮制他的激情,與他纏綿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