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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走的回籠新娘 第5章(2)

  「圣以哥,你今天心情不好?」凌筱書站起身。走向他,以往她沒特別在意過他的情緒,但現(xiàn)在卻敏銳察覺到他細微的表情變化。

  「沒有!管囀ヒ苑裾J,內(nèi)心雖有些窒悶、酸澀,但他不認為她看得出來。

  「最近工作,順利嗎?」

  「沒什么問題。」

  「喔。」她低頭,覺得氣氛有些僵硬。

  以前的他們能很自在地輕松聊天,但乍禍后的這段時間,她總覺得兩人相處時有隔閡、有距離。

  即使她逐漸記起許多事,卻不知怎么再像過去那樣將他當(dāng)哥哥般親昵相處,而他,對她態(tài)度溫和,卻讓她感覺紳士得過了頭。

  「筱書!顾p喚一聲。

  「嗯?」她抬眸,仰望近在眼前的他。

  他看似溫和的黑眸里,感覺浮動一絲侵略性,她心一緊,大膽凝望著,想分析那抹侵略性的真義,下一瞬,他馬上又收斂起目光,讓她忍不住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在她做出逃婚的任性行為后,他對她究竟是什么想法,是否怨懟她,或者,對她仍有執(zhí)著?現(xiàn)在的他,是將她當(dāng)妹妹、鄰居,或放棄的未婚妻?

  不知道為什么,她愈來愈在意他的想法、他的情緒,卻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

  「張姨讓我上來,叫你下去吃晚餐!乖鞠胝f些什么的車圣以,卻說出一句無關(guān)緊要的話。

  「?」她微愣了下。因他無意義的一句話,竟有種莫名的失落,仿佛,她期待他說出口的,是別的什么事。  「就這樣?」見他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地趕忙追問,不認為他特地來她家,只是為了叫地下去吃晚餐。

  「或者,你有什么話想對我說?」他轉(zhuǎn)頭,反問她。

  「沒、沒有!沽梵銜行┣优车剌p搖頭。

  感覺他今天態(tài)度冷冷的,不太尋常。  「圣以哥,你要不要留下來吃晚餐?」她主動開口邀約。

  已經(jīng)走到門外走道的車圣以,聽到她的邀約,再度停步,回頭,有點驚訝地望著她。

  以前到對方家里吃飯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但現(xiàn)在情況不同,她的提議,令他驚喜,一掃方才窒悶的情緒。

  從發(fā)覺她憶起初戀情事,他便覺得心里很不紆坦,原想和她談?wù)撘恍┻^往,頓時完全沒興致開口了。

  現(xiàn)在的他,反而更容易吃哥哥的醋,即使是她單方面暗戀,他似乎也沒有以前那種包容的胸襟,可以微笑以對。

  他更發(fā)覺,只是和她對望,內(nèi)心的情欲便會翻涌澎湃,即使他極力壓抑,仍難真正平靜。

  他想,以后還是別輕易踏進她的房間比較好,獨處的氛圍太危險,也許她對他無思無欲,他卻對她充滿旖旎妄想。

  他想耐心等她恢復(fù)記憶,想好好重新追求她,才發(fā)覺愛情很難理性,很難等待。

  他不想再用感情驚嚇?biāo)λ俅翁优,但他又無法像以前那樣只當(dāng)她的哥哥,默默地陪伴她、守護她,因為他是這么的渴望她。

  內(nèi)心的矛盾,讓他極為困擾,才半個月,就比過去十年還令他更難熬。

  她的邀請,令他多日來迷惘的心,宛若得到一絲曙光。

  輕勾唇角,他欣然留下,在久違的凌家餐廳,難得與她和凌父凌母,一起自在地用餐。

  凌筱書從回憶與情感的迷惘中,逐漸整理出真相。

  周日上午,她前往車家,在庭院遇見正在拉琴的車志鈞。

  他穿著長袖白襯衫、灰長褲,站在一排楓樹下,從容隨興地拉著小提琴,秋風(fēng)吹拂,幾片楓葉自枝頭緩緩飄落,如紅蝶、黃蝶,翩舞輕揚,與他輕輕擦身而過。

  他宛如置身畫中的貴公子,有種不染世俗的美感,虛幻,不真。

  她踩著落葉,緩緩向前,這一剎那,她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迷戀他,但同時也明白,那份迷戀并非她以為的愛情。

  她只是對他的外表和優(yōu)雅的舉止產(chǎn)生了憧憬,著迷心悸,但對他本人,她其實不算真正認識與了解。

  他們的相處一直是有距離的,她迷戀的目光一直是在畫框之外,未曾真正踏進里面,他的世界。

  「志鈞哥!乖谒曜詈笠粋音符,她輕喚一聲。

  車志鈞抬眸,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  「筱書,午安!顾麚P唇一笑,柔聲問候。

  正準(zhǔn)備收起架在左肩的小提琴,一片楓葉恰好飄落琴面,他小心捏起,自然地遞給她,她接手,微微一笑。

  車志鈞送她的東西,也許只是順手,她卻慎重心喜地收藏。

  但車圣以對她的心意,卻是用心堆棧而成,穩(wěn)固牢靠,但她對他付出的心意巧思,竟輕易遺忘,只因她的目光被另一個幻影所蒙蔽。

  她曾以為車志鈞對她有意,懂她的喜好,所以每年送的生日禮物都是她喜歡的,結(jié)果,今年他親自為她準(zhǔn)備的禮物,竟然只是一對碎鉆耳飾。

  他不知道,她最不喜歡鉆石飾品,因為她父母每年讓人代送的已經(jīng)夠多、夠厭了。

  她問過他,他坦誠過去幾年的生日禮物全是車圣以代送的,他其實不清楚禮物為何。

  她才明白,車圣以不僅每年親自做模型給她,連車志鈞El頭要他代送的禮物,他都慎重費心地為她挑選。

  對于他的細心體貼,她后知后覺,他默默給予的溫情、愛意,一點一滴,慢慢在她心里堆聚,蔓延開來。

  車圣以對她一直不是單純的兄妹情,他所做的一切,早超乎親情,她卻遲鈍地只想當(dāng)他是哥哥,粗神經(jīng)地跟他談?wù)撍祽俚膶ο蟆?br />
  「志鈞哥,你怎么認識雅筑堂姐的?」她想了解車志鈞的愛情觀,順便從中確認自己對愛情的錯誤想法。

  「在美國念書時參加派對認識的,只往來幾次,回國后才又聯(lián)絡(luò)上!顾唵谓淮。

  「是不是幾年后意外重逢,才猛地發(fā)現(xiàn)對方是自己追尋已久的對象?」她徑自幻想所謂成人式的戀情。

  「哪有那么虛幻,看對眼就過夜,就這么簡單!顾p松笑說。

  「。俊顾频L(fēng)輕的回答,卻令凌筱書驚駭住。她瞠大一雙水眸看著他,懷疑剛才那句話不是他說的。

  「有什么不對嗎?」她的訝異,讓車志鈞納悶。

  「你……愛雅筑堂姐嗎?」他的觀念是因性生愛?她難掩震愕。

  「女人很喜歡問這句話,我不會吝惜說出口!

  他勾起溫柔的笑,她卻感覺他的笑容不太真實。

  「志鈞哥,為什么決定跟雅筑堂姐結(jié)婚?」她事后聽母親說,他們才訂婚沒多久,便又準(zhǔn)備要結(jié)婚了。

  「她懷孕了,想留下孩子,我爸認為她的背景跟我們家還算門當(dāng)戶對,便同意這樁婚事了。」他的聲音溫雅平緩,仿佛在述說他人的事。

  凌筱書聽了,更加震愕,眼前的他,竟讓她感覺好陌生。

  「如果,她不想留下孩子,或者你爸不同意,你就不會結(jié)婚嘍?」她狐疑地問著,非常意外他是個沒主見的男人。

  「是這樣沒錯。我討厭麻煩事,之前的女友選擇拿掉孩子,事情更容易處理。」他輕撥一下被風(fēng)吹亂的發(fā),云淡風(fēng)輕的口氣,仿佛只是閑聊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

  凌筱書一雙黑眸瞠得好大,難以置信真正的他,與她心中的完美形象天差地別。

  一瞬間,她聽到一陣碎裂聲,不是心碎,而是美麗畫框碎裂的聲音。

  她果然不該踩進畫框里,也或許她應(yīng)該更早踏進來,就不會迷戀傾心他那么多年了。

  他的從容優(yōu)雅,是因為活在自我的無拘心境;他的聰穎才智,只是方便走他人鋪陳的道路;他的溫柔讓女人感覺無害,輕易愛慕,但所謂的道德、忠貞,對他不具有任何意義,風(fēng)流更不是一種罪惡。

  凌筱書愈聽愈驚愕,他俊美的臉龐雖然始終掛著溫雅淡然的微笑,但她卻覺得他不再是個完美的王子,根本可以算是個……爛男人。

  然而,他外型俊雅、氣質(zhì)超然,即使行為惡劣,卻很難讓女人生恨,一旦愛上他的女人,也許會無限包容他的虛浮不定。

  在驚嘆連連后,她輕吁了口氣。他對她多年來珍藏的完美形象,頃刻幻滅,雖不免失望、失落,卻更加慶幸,她這一刻全然識清。

  「志鈞哥,我可以抱你一下嗎?」她抬眸,朝他淡笑。

  「如果你不是圣以差點訂下的未婚妻,要我送你一個吻,我也非常樂意。」車志鈞溫潤一笑,他可以向任何女人出手,但唯有弟弟喜歡的對象,他有所顧忌。

  他的話明明很輕浮,但從他口中說出,卻只讓人覺得溫柔,若是之前的她,肯定要臉紅心跳了。

  「只要擁抱就好!顾某跷牵艚o真正珍惜她的人。

  車志鈞張臂,將她攬進懷里,不帶男女私情,只是當(dāng)妹妹般地輕輕擁抱。

  「志鈞哥,謝謝你!官丝吭谒男靥,他身上的氣息,沒讓她討厭,卻也毫無任何悸動。

  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可以確定,完完全全從崇拜他的迷戀情結(jié)中畢業(yè)了。

  她退開他的懷抱,抬眸再度朝他釋懷一笑。

  即使知道他的壞性格,她還是無法真正討厭他,但也不可能再迷戀他一絲一毫了。

  秋風(fēng)再度拂起,她感覺心境清涼,豁然開朗。

  放下錯誤的迷戀后,她更清楚內(nèi)心真正在意的對象是準(zhǔn),她可以勇敢地告訴那個人她的心意。

  然而不遠處,一個男人站在一棵楓樹下,將兩人親密擁抱的畫面盡收眼底,他的黑眸頓時燃起一股怒火,胸腔妒意翻騰。

  緊握雙拳,秋風(fēng)刮起他憤怒、嫉妒、沮喪、心碎的混亂心緒,散落一地的落葉,宛如他散落的感情,無法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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