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在生日派對結束前,勇敢向他告白,讓兩人的關系明朗化,但萬萬沒料到,宴會中場,卻聽到令她如此震愕又措手不及的消息一一
「感謝各位嘉賓參與今晚的宴會,這場生日宴會的主角當然是我的女兒,剛從日本畢業(yè)回國的筱書!沽枞A耀牽起她的手,再一次向賓客介紹她。
面對眾多賓客及媒體閃個不停的鎂光燈,凌筱書盡可能表現(xiàn)得優(yōu)雅從容,臉上始終掛著柔美的微笑。
「不過,今晚其實還有另一件喜訊,想趁現(xiàn)在熱鬧的氣氛,提前宣布!沽枞A耀看向從人群中從容走上前的兩人。
凌筱書驚詫地看著車志鈞親密與堂姐緊握的大手,心頭一窒。
「雅筑是我的侄女,近日將與匯大財團銀行負責人的長子車志鈞共結連理,雅筑的父親是久泰建設的股東之一,他們的結合,可說是久泰建設與匯大財團的一樁美事!姑鎸R大財團的龐大背景,凌華耀迫不及待向商界宣布這項大事。
雖然凌雅筑的父親只占有久泰不到一成的股份,但這樁間接親事,將讓匯大為久泰增光,有了匯大財團這個親家,久泰在建筑業(yè)中的地位便能更加穩(wěn)固。
消息一出,媒體馬上將焦點放在一對準新人身上,現(xiàn)場賓客道賀聲此起彼落,沒有人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凌筱書此刻神情愕然,臉色異常慘白。
她不在意父親借她的生日宴會拉攏政商關系,不在意自己成為配角,她難以忍受的是這個令她措手不及的震撼。
她暗戀這么多年的對象,本以為對方對她也存有情意,才下定決心拋開淑女矜持,打算今晚要向他告白,但怎么也沒料到他竟已有婚配的對象,而且那人還是跟她有血緣關系的堂姐!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舞臺,如何走出這個喧嘩的宴會現(xiàn)場,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跟車圣以到飯店的酒吧喝酒,愈喝愈苦悶,愈喝心愈茫。
「圣以哥……我失戀了……嗚一一我討厭生日,再也不過生日了……」坐在燈光迷蒙的吧臺前,她因為喝了酒,神智有些恍惚,哭訴起來!钢锯x哥有結婚對象,為什么我是最后一個知道的?你為什么都沒有告訴我?」她忍不住怪罪他。
「我希望你回國后再自己察覺!挂娝齻牡魷I,他攏起眉心,神色擔憂。
因為不認為簡單告訴她哥哥有交往對象,她就會輕易放棄,他才決定要讓她親眼看到,卻沒想到她會受到這么大的打擊。
「筱書,我一直很喜歡你,也許現(xiàn)在告白的時機不對,但我會等你整理好心情。再回復我。」
他掏出手帕要為她拭淚,她卻側過身,突地捉住他的手,淚眼迷蒙地望著他,靜默了兩秒。
「我也要結婚,我不是沒人要!顾龥]頭沒尾地道。
「你怎么可能沒人要!」今晚公開亮相的她,肯定已經(jīng)成為社交界的新寵兒,他也許會出現(xiàn)許多競爭者。
「你娶我好了。」她雙手輕拍他臉頰,冷不防這么說道。 「我爸要我選結婚對象,那就選你好了,我要比雅筑堂姐更早披婚紗!
不知她是在說氣話還是醉話,但車圣以聽了,還是忍不住心緒翻騰,驚詫不已。
「我娶你,筱書,我喜歡你很久了,我早就認定你是我未來的伴侶。」驚詫過后,他頓時滿面春風,真誠告白。
對他的告白似乎充耳未聞,她瞬間轉換悲傷的情緒,唇角泛起一抹笑。 「嘻,我們先接吻看看……」她雙手捧住他的臉,直接湊上前。
其實,幾杯調酒下肚,她早就醉了,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言行舉止。
她突然而大膽的舉動,令車圣以再度驚駭,瞪大一雙黑眸,竟難得的緊張莫名。
她掛滿淚痕的粉臉逐漸靠向他,小巧的鼻尖先觸碰到他高挺的鼻梁,而后柔軟的唇 辦,輕貼上他緊抿的薄唇。
突然之間,他覺得無法呼吸,鼻端卻清楚嗅進她身上的馨香與醉人的酒氣。
她只是如羽毛般輕觸他的唇一下,他的一顆心竟被撩撥得麻癢,宛如少年般青澀。
僅是短暫的觸碰,輕易勾起他的欲/望,頓時血脈債張。此刻的他更加確定,他對她的情感欲求,早已渴望許久。
他伸手扣住她的后腦勺,想化被動為主動,怎知才正要與她更貼近,她卻突然一把推開他。
「惡,好想吐!」她蹙著一雙細眉。表情嫌惡。
一瞬間,車圣以宛如從天堂直接重摔到地獄,五官扭曲,面色慘黑,腦袋轟隆作響,難以理解她的反復無常,只能怔忡地望著她。
是她主動向他求婚、獻吻,下一刻卻嫌惡得想吐?她是在尋他開心嗎?還是這是她徹底拒絕他的方式?
「嗚……嘔一一」凌筱書直接朝他胸口吐出穢物,吐完,一顆頭便歪倒在吧臺上。
車圣以被她的舉動嚇了好大一跳,低頭看了西裝外套一眼,再望向她,只見她眉頭蹙攏,雙眼緊閉,似乎是醉倒了。
他的嘴角不自覺緩緩上揚,松緩臉部表情與起伏的心情,沒因被她吐了一身而不悅,反被她的醉態(tài)逗笑了。
原來她不是拒絕他才說想吐,而是真的覺得不舒服。
幾秒鐘內,他的心情宛如坐云霄飛車,快速沖刺起落,唯有她,能讓他喪失分辨的理智,輕易被她牽引心神。
這一晚,他送喝醉酒的她回到凌家,同時慎重地向凌父凌母提出一個請求。
「什么?訂婚?」凌筱書聽到父親宣布的大事,感到驚嚇不已。 「爸,你是不是說錯了,昨晚你不是才宣布稚筑堂姐跟志鈞哥的婚事嗎?」為什么才過了一夜,竟突然將她跟圣以哥湊在一起了?
「筱書,昨晚宴會結束后,是圣以帶喝醉的你回來的,你一覺醒來就忘了嗎?」袁碧云笑問,心情難得很愉快。
「……忘了!沽梵銜。
她忘了昨晚是如何回到家的,宿醉的她,起床后仍覺得頭昏腦脹,直到晚上父親回家后,說出這樣的消息,她才完全驚醒。
「圣以向我們提出以結婚為前提跟你交往的請求!沽枞A耀神情也很愉快地說道。
「圣以哥對我……怎么可能?」凌筱書一臉驚詫。
「圣以這孩子我很中意,他有能力繼承我的事業(yè),可以的話,我當然希望他人贅凌家,但以車家的社會背景,即使他不是長子長孫,恐怕也很難說服車家長輩,但他同意將來會把你們的第一個孩子過繼給凌家,這個條件,他也會跟父母據(jù)理力爭!沽枞A耀解釋。如果換作他人,他絕對堅持對方入贅。
「爸,你在說什么?」凌筱書更加愕然。他們何時已經(jīng)談論到孩子的問題了,她跟圣以哥根本不可能結婚。
「圣以雖說想先交往幾年再和你定下來,但我希望你們能先訂婚!箖杉胰裟芟韧∮H結盟,久泰將能得到匯大財團更多的投資參與,這對即將推行的新建案將有很大的助益。
「如果你想現(xiàn)在結婚我們也不反對,圣以雖然還年輕。但是個可以依靠的好男人,你爸也可以放心提早訓練他接棒!乖淘菩老驳馗胶汀
「爸、媽,你們是不是誤會什么了?我跟圣以哥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從小到大,我只把他當哥哥!垢改鸽y得意見相同,還答應得這么爽快,令她更感意外,不禁有些心慌。
「昨晚你喝酒壯膽,向圣以開口求婚,他雖笑說你可能是醉話,但你們相處這么多年,若真的彼此心有所屬,也沒什么好意外的!乖淘茖囀ヒ赃@個女婿很滿意,更欣慰有合適的對象可繼承久泰建設。
「怎么可能?我不可能向圣以哥求婚!」凌筱書連忙否認,即使是喝醉酒開玩笑,她也不相信自己會說出那么荒謬的話來。
「你啊,才在一堆賓客媒體前表現(xiàn)出大家閨秀的風范,下一刻就跟圣以去酒吧喝酒,還大膽向男人開口求婚,實在太不合禮教了!沽枞A耀的語氣帶有些許指責,幸好對象是熟人,沒真壞了她的形象,更幸好那人是車圣以,他對女兒的選擇非常認同。
「那一定是誤會,我真正喜歡的人是志鈞哥!沽梵銜患,脫口而出她多年來暗戀的對象,就算喝醉酒主動求婚,那個人也該是車志鈞才對。
此話一出,原本面帶喜悅的父母,神情一怔。立刻斂去笑容。
「志鈞跟雅筑已是公開的一對,就算是玩笑話。也不能亂說,免得讓報章媒體有機會亂做文章!沽枞A耀的神情頓時變得嚴肅,不希望惹出什么復雜的關系。
「我不是開玩笑,圣以哥一直都知道我喜歡志鈞哥,是男女之間的那種迷戀,但我對圣以哥卻只有親情,」凌筱書再度澄清。
「胡鬧!」凌華耀一口否認。如果車志鈞沒跟侄女交往,他其實不會反對女兒選擇他,但現(xiàn)下的局勢,他不允許她意氣用事。
「筱書,圣以從小待你好,我們都看得出來,他喜歡你,有心想娶你,你還有什么好猶豫的?」袁碧云柔聲勸說,眼前沒有一個對象比車圣以更能匹配女兒,再加上他的背景及專長,當凌家的女婿是再適合不過了。
「我下午已經(jīng)拜會過圣以的父親,他贊同兩家聯(lián)姻,但不接受圣以入贅,至于將來第一個孩子是姓車或姓凌,日后可再商議。車家同意投資并大額借貸資金給久泰的新建案,你跟匯大財團二少的聯(lián)姻,可是比雅筑跟車志鈞結婚,對久泰更有助益!沽枞A耀理性分析商機,正因為如此,他才希望雙方盡快訂下來。
「爸,你為了公司的新建案,迫不及待要出賣我的婚姻?」凌筱書難以置信地瞪大眼。
她知道父親近期著手一筆豪宅建案,招商及資金方面似乎有些問題,才會在得知堂姐的好事后,急著利用她的生日宴會向政商界發(fā)布消息,好拉攏匯大財團這個姻親,如今一知道車圣以對她有意思,更迫不及待想把握這直接的聯(lián)姻關系。
「注意你的用詞,什么叫出賣你的婚姻?公司的一切,最后還不是都要傳給你!」她的態(tài)度令凌華耀明顯不悅。
「我對你的事業(yè)從來就沒興趣,你要傳給誰都行,不要用我去做利益交換!沽梵銜鴮Ω改竿蝗坏谋苹樾纳鷱娏也粷M。她會產(chǎn)生這么大的反彈,是因為才剛失戀,父母為了利益就急著將她推送給另一個男人。
「筱書!」袁碧云斥喝一聲,板起臉。 「你爸的事業(yè)當然是要傳給你和你未來的丈夫、孩子!顾龢O力維護自己及女兒的地位。
「不管怎樣,我都不會答應跟圣以哥交往或結婚!顾龝䴓O力反對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對她來說,車圣以是比父母還關懷呵護她的親人兄長,她不愿意破壞兩人的美好關系。
「我送你去日本是要你學著怎么當一個溫順賢德的女人,怎么才回國幾天就全忘光了!」凌華耀臉色更加難看,這是女兒第一次反抗他,令他感到既陌生又難以認同。
「我一直很聽話地照你的意思去做,可最后我得到了什么?如果早知道你送我去日本。只是要訓練我成為傀儡娃娃,乖乖當顆棋子幫你聯(lián)姻,我當初就不該這么聽話!」凌筱書一雙美眸明顯有著怒意與怨懟。
過去她總說服自己,即使父親沒放什么心思在這個家里,卻仍愛著她這個女兒,然而此刻,她卻感覺心寒與不堪。
「你!」她的嚴詞反駁令凌華耀惱怒,緊握雙拳,情緒激動。 「在你心里只認為我把你當棋子?我如果需要棋子,不需要犧牲你!」她的話令他心寒,憤然轉身,踏出家門。
「筱書,你怎么可以這樣跟你爸說話?」見丈夫氣沖沖離家,袁碧云難掩驚惶。
「我才剛畢業(yè),為什么急著要我結婚?爸賺的錢已經(jīng)夠多了,為什么還要拿我做他投資事業(yè)的籌碼?」凌筱書咬咬唇 辦,第一次對父親心生反抗與叛逆。
「你爸不是隨便把你嫁給什么財大氣粗的陌生男人,而是年輕有為的圣以,你為什么反彈這么大?」女兒的情緒化令她非常意外。
「圣以哥就像我的親人,我怎么可能嫁給自己的哥哥!」她無法接受兩人關系的改變。
「你跟他沒有血緣關系,你只是錯把他的關懷當親情,圣以對你有情有意,你們的婚姻不只是商業(yè)結盟。你爸會這么快做決定,是因為考慮到你的終身幸福,他從小就很疼你,怎么可能把你當做棋子,你的話太令他心痛了!乖淘普Z重心長地洲誨。
「如果他真為我好,就不該現(xiàn)在逼我接受圣以哥,不管你們如何認定我跟他的關系,在我心里,他永遠只是哥哥,不是伴侶!顾龍猿旨阂姡芙^到底。
「像圣以這么好的對象,你還有什么好挑剔的?他的家世對你爸的事業(yè)有利,他的所學更能繼承你爸的事業(yè)!乖淘瓶嗫谄判,試圖說服。
「我知道圣以哥好,我也很喜歡他,但我不愛他。∧銈兪窃谔嫖疫x丈夫,還是在選個能夠繼承家業(yè)的女婿?」她覺得父母更重視的是家業(yè)要傳給誰。
「你爸認同他,想栽培他,難道你要你爸將來把辛苦一輩子的事業(yè),全都留給外人嗎?」女兒堅決拒絕的態(tài)度,令袁碧云心急,不得不透露內心的隱憂。
凌筱書驚詫愕然地望著母親,久久無法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