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羽欣痛苦的眼神,他的心就好難受,他還是很愛她,卻不得不放手。
他想保護她、想將她用力地摟在懷中安慰,可他卻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是這么地微不足道。
當年放棄她,為的就是希望她有更好的未來,想讓自己變得更強悍,足以保護她,然而再度重逢,她卻將自己保護得那么徹底,對他小心翼翼地防備,這樣的她還會給他接近的機會嗎?
機會……
他憑什么向羽欣要求給他機會,畢竟背棄承諾的人是他,雖然她說過不懂得如何去恨一個人,可他卻那么真切地在她的眼中讀出明顯的恨意。
她的恨讓他好痛!
“該死的!”拳頭用力擊向桌面,身體的痛卻比不上心痛的感覺。“真的太遲了嗎……”
再灌口烈酒,思緒慢慢地遠揚,腦海里唯一清晰的,就只有她那美麗的身影。
“羽欣、羽欣……”他閉上眼,喃喃地叫喚。
*
“奇怪,他不是一向很準時,都十一點了怎么還沒來?昨天怒氣沖沖地拿著車鑰匙沖出去,該不會在路上發(fā)生什么意外吧?”羽欣看著表擔憂地自言自語。
平常宮軒圣總是比她還早到辦公室,但今天他不僅比她晚到,甚至還遲到,讓她忍不住猜想各種可能性。
一想到宮軒圣也許發(fā)生什么意外,她的心就不安了起來,雖然跟自己說過不該想他、為他擔心,但心里頭就是放不下。
嘟~~嘟~~
內(nèi)線電話突然響起,她立刻接起電話。
“貝小姐,總經(jīng)理今天會到公司嗎?開發(fā)部經(jīng)理跟總經(jīng)理約下午一點要去看一塊地!焙蚊貢弥鴾厝岬纳ひ粼儐。
“我不知道耶,總經(jīng)理到現(xiàn)在還沒進辦公室,也沒有打電話講來,不知道是不是睡過頭?”羽欣翻開登記行程的小本子,他今天確實跟開發(fā)部經(jīng)理有約。
“那請貝小姐打電話一問問他好嗎?”雖然她自己是宮軒圣的秘書,但總經(jīng)理需要處理的事情一向都是先發(fā)給羽欣,除非是很重要的事,否則他鮮少與她當面談。
“這樣啊……好吧!彪m然羽欣答應了,卻覺得有點別扭,她竟然得打電話給宮軒圣,這是她非常不愿意做的事。
掛上電話后,羽欣翻出被壓在一大迭文件下的名片,找到他的手機號碼。
熟悉的號碼勾起她的回憶,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他都沒有更換……
手機鈴聲響了許久,然后轉(zhuǎn)入語音信箱,羽欣又重撥一次,她告訴自己,如果他再不接她就要掛電話。
就在她如此想之時,話筒另一端傳來宮軒圣飽含睡意的嗓音。
“喂……”
被手機鈴聲吵醒,宮軒圣張開眼接聽電話,看了下表,發(fā)現(xiàn)居然過了上班時間。“該死的!”他啐了一聲,覺得頭痛欲裂。他平常鮮少喝酒,像昨天那樣醉倒還是生平第一次。
“……”聽見他罵了一聲,羽欣怔愣了一下。“總經(jīng)理嗎?很抱歉,打擾到你睡覺,不過我得提醒你已經(jīng)是上班時間了,而且你今天下午和開發(fā)部經(jīng)理有約。”她以公事化的語氣交代。
“抱歉,我忘了,而且……”聽到她的聲音,宮軒圣的精神總算好了一點。
“而且什么?”
“我昨晚喝了點酒,現(xiàn)在頭很痛!逼鋵嵅皇且稽c而已,是一瓶,他把那瓶威士忌喝得精光,一滴也不剩。
“真搞不懂,怎么會有人明知道隔天會宿醉頭痛還要喝酒?”
聽到羽欣不停地碎碎念,宮軒圣露出了苦澀的笑容,他可以把這當成她是在關心他嗎?
“總經(jīng)理你今天會到公司嗎?今天的行程要延后,還是要取消?”羽欣維持有禮客套的態(tài)度詢問。
“取消吧,我現(xiàn)在很不舒服!辈粌H頭痛到像要裂開一樣,還全身發(fā)冷。
“好的,我會再通知下去?偨(jīng)理……如果真的不舒服就要去看醫(yī)生,別讓別人為你擔心!庇鹦廊滩蛔《搸拙,說完之后卻覺得有些懊惱,她似乎太過關心宮軒圣了,這不是她該有的情緒表現(xiàn),她與他的交集應該僅止于公事才對!
“擔心我的人……那也包括你嗎?”他苦澀地問。
羽欣因為他的問題而愣住,一時答不上來。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他需要她來關心他嗎?他希望她關心他嗎?可能嗎……
她的沉默讓他失望,不敢再追問下去,只好岔開話題。“我好像發(fā)燒了,額頭有點熱燙!
羽欣心一驚,被他的話嚇到!鞍l(fā)燒?會不會很嚴重?你家應該有人吧?管家呢?”以前和他交往的時候,他有向她提過他家里頭的成員,她記得他有一位管家,那位管家很疼他。
“我回臺灣后自己一個人住,沒和家人同住。”
“這樣啊……”看來他跟家人的關系好像不是很好,不然談及家人時的口氣不會如此冷漠!澳悄阋粋人怎么辦?”她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管太多了,這完全不關她的事,但她卻一直為他擔心。
“再說吧,說不定我會像獨居老人一樣,死了許久才被人發(fā)現(xiàn)。”他玩笑似地自嘲。
這句話揪痛了她的心。她怎么這么沒用?他發(fā)高燒也不關她的事,為什么她就是放心不下他?
難道她對宮軒圣還有感情嗎?她很想否認,可她知道那是自欺欺人,她就算騙得了別人也騙不了自己。
羽欣恨自己仍然這么輕易就被他動搖,她好厭惡這樣的自己。
“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擾你,總經(jīng)理再見。”她強迫自己以滿不在乎的語氣說話,唯有這樣,她才能克制想關心他的那股沖動。
“嗯,再見!睂m軒圣掛上電話,她好聽的嗓音卻好像還在耳邊縈繞。他感覺得到她剛剛的態(tài)度少了一點火藥味,多了一點關心,就算她只是看在他生病的分上,他也因此感到無限的滿足。
他這趟回來是想找回屬于他倆的幸福,雖然她對他百般防備、不給他任何機會,但能夠看著她、聽著她的聲音,這樣也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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