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恩姊不開心,連包出來的作品都顯得灰色,陰暗的包裝材搭配深色系的花朵,嚇到了訂花的客人,美美都要趕緊換包裝,才能免除被退貨的窘境。
花店有問題,更不用提咖啡店有多慘了。小哲的咖啡不具市場競爭力,客人會來問今天是誰煮咖啡,如果答案是小哲,客人一定馬上掉頭走人。
“咖啡與花”陷入經(jīng)營危機(jī)。
目前支撐著單日營業(yè)額的商品,只剩徐媽媽的甜點,預(yù)約電話仍舊不斷。
再這樣下去,“咖啡與花”很有可能轉(zhuǎn)型成“徐媽媽甜點屋”。
“我們會不會沒工作?”美美趴在吧臺。兩邊都沒訂單,她和小哲憂心忡忡。
“要有心理準(zhǔn)備!毙≌茈y得地意見一致。
她哭喪著臉,連聲嘆氣。“唉,我只喜歡在這里打工,大家感情就像一家人一樣……厚,都是她害的,如果我們不要接那個大案子就好!
小哲也是一臉遺憾。他將一個咖啡杯擱在吧臺上!扒Ы痣y買早知道啦!來,試試看,我打電話問過聶大哥了,有重新調(diào)整過咖啡豆的比例!
“還要試喔?!”美美哇哇叫!拔乙呀(jīng)試到拉肚子了!”
小哲啜了口,自顧自地贊美!班牛诲e,有進(jìn)步。美美,你也要下海包包花,現(xiàn)在能救這家店的人,只剩我和你了!
“這么慘?!”
“你說咧?”
美美真的快哭了!澳悄愦螂娫捊o聶大哥時,有沒有順道探聽一下那邊的情況?”
小哲邊喝邊寫檢討筆記!坝邪。矣袉柊,情況沒那么慘啦,那個愛什么琳的根本沒自殺,只是意圖自殺而已。她在醫(yī)院耶,難道要把點滴瓶打破,拿碎玻璃割脖子?還是拿點滴線勒脖子?呿,對于這種高危險的病患,醫(yī)院都有一些防范措施,就算她真的自殺成功,還是會把她救起來的啦!”
小哲果然是沒神經(jīng)的人……
“你在說笑話嗎?”美美嘆氣搖頭!笆裁唇袥]那么慘?我才不管那個愛什么琳的有沒有自殘成功,我只關(guān)心我們的聶大哥何時脫困?我們何時可以重拾過去快樂幸福的生活?”
小哲很無辜。“這個我沒問耶!
“想也知道,厚,會被你給氣死!”
小哲還是很無辜,美美氣翻了,丟下他的咖啡,走回花店的工作臺,趴在臺上不理他。
“要不然……”小哲用力思索要怎么做,才能讓美美開心。兩個不開心的老板已經(jīng)讓店里烏煙瘴氣了,他不能讓他最后一名工作伙伴也不開心。
“!我想到了,向恩姊下星期生日,我們干脆擴(kuò)大舉行慶生會,沖沖喜,把最近不好的運(yùn)全部沖掉!”
有人把過生日當(dāng)作沖喜嗎?不過,小哲的意見倒是很有建設(shè)性。
“對,我們可以提前發(fā)放傳單,公告店長生日大放送,全店消費(fèi)八折大優(yōu)惠,再拜托徐媽媽多做點小點心,生日當(dāng)天免費(fèi)送給來店里買花、買咖啡的忠實客人!”
美美愈想點子就愈多!耙部梢猿脵C(jī)把聶大哥給叫回來,我們可以犧牲去陪那個瘋子,反正向恩姊生日那晚,管它什么迷藥、春藥,我們一定要把她送到聶大哥的床上就對了!”
小哲瞇起眼!吧字蟪墒祜,瘋子就沒轍了?”
“沒錯!”
“嘿嘿嘿……”
美美、小哲曖昧地賊笑,年輕人的腦袋里構(gòu)思著好多好多計劃……
。
千金難買早知道。
慶生會當(dāng)天,年輕人將場子搞得又大又熱鬧,還趁中午上班族休息時間,辦了個感人肺腑的“母難日之壽星該打屁股”的活動,一整天“咖啡與花”人潮川流不息,徐媽媽推出從未出現(xiàn)過的可愛小甜點果然轟動武林、驚動萬教,所有人都愛死了,這一天可能是最近以來,“咖啡與花”最熱鬧的一天。
一切都很好,所有活動按照計劃進(jìn)行,除了——
聶大哥沒回來。
“笨小哲,你有通知聶大哥嗎?”
“廢話,我前三天就通知了,人家他根本記得向恩柹的生日好不好?我只是告訴他,今天店里有活動!
“那人呢?”
“誰知道?”
“你有再call他嗎?”
“有啊!”
“那人咧?”美美火大了。
“我、不、知、道!”
聶大哥沒回來,卻來了個雪花球先生。
雪花球先生就是情人節(jié)那天,送了向恩一個音樂雪花球的追求者,聽到心上人生日的消息,他專程前來表達(dá)祝福之意。
人家雖然沒有聶大哥的帥氣,也沒有模特兒般的身材,不過人家心美、單純、態(tài)度好,重點是能讓向恩姊有笑容。
這點很重要,她已經(jīng)很久沒看到向恩姊笑了,雖然那個笑容很公式化啦,但至少是在笑。
雪花球先生今天送來的禮物是一個大眼蛙布偶,是向恩姊的最愛喔,這人夠細(xì)心,肯定是從向恩姊的圍裙找到靈感,嗯,很好。
“早知道,當(dāng)初就把向恩姊和雪花球先生送作堆!”美美很感慨。
小哲瞪大了眼。“你瘋啦,向恩姊又不喜歡他!”
她唉聲嘆氣。“喜歡有用嗎?還不是惹得一身傷!
時間愈晚,小哲和美美就愈心灰意冷?腿硕甲吡,徐媽媽也回家了,沒想到這個時候,聶大哥的休旅車出現(xiàn)了。不過,也慘了,因為雪花球先生還沒走,人家他還把筆記型電腦拿出來,讓向恩姊發(fā)揮電機(jī)系才女的實力,幫他處理電腦中毒的問題。
兩個人的距離雖然很近,雖然有說有笑,但感覺很和諧,曖昧也還好,只是看在情人眼中,這就是根凝眼的刺。
美美想提醒徐向恩,但聶遠(yuǎn)已經(jīng)走進(jìn)店里,看到這幅畫面——
他沖上前,氣憤地揪起雪花球先生的衣領(lǐng),把人家給用力“抓”了起來。
“你是誰?!”聶遠(yuǎn)怒氣沖沖地問。
徐向恩驚訝于他的怒氣之后,也回過神來,起身捉住聶遠(yuǎn)的手臂!澳惴攀郑思抑皇强腿!”
聶遠(yuǎn)放下他,怒不可遏地對向恩吼道:“只是客人,你有必要跟他這么親密嗎?!”
第一次承受聶遠(yuǎn)怒火的向恩怔住了,她眨著眼,淚泛在眼眶里。
然后,她輕輕綻開笑,對著雪花球先生說:“Alex,不好意思,有機(jī)會我再幫你看看怎么處理你的電腦。現(xiàn)在,可以請你先離開嗎?改天你一定要再來,我請你喝咖啡。”
雪花球先生完全能體諒現(xiàn)在的狀況,他收拾東西,然后在聶遠(yuǎn)的怒視下離開“咖啡與花”。
徐向恩不理會聶遠(yuǎn)的怒氣,開始收拾東西,準(zhǔn)備打烊。
“他是誰?我不相信你跟他第一天認(rèn)識,你不可能幫一個素昧平生的客人修電腦!”
她不回話。
“你還要請他喝咖啡?你當(dāng)我這么大方嗎?咖啡可以隨便送給陌生人喝?!”
她還是不回話。
聶遠(yuǎn)氣炸了。“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是怎樣?你沒跟他說,你有男朋友嗎?”
這下,徐向恩再也忍不住了,她用力丟下手上的抹布,悲傷地怒吼:“我有男朋友嗎?你怎么會認(rèn)為我有男朋友?!我生日,我的男朋友卻在陪伴他瘋掉的前女友,你覺得我有男朋友嗎?!”
聶遠(yuǎn)的目光瞬間黯然!跋蚨,別把話說得這么難聽!
徐向恩冷冷一笑!澳阈耐戳?你舍不得了?你連我說她是個瘋子,都聽不下去,你還敢說你跟她只是在演戲?!夠了,我退出,讓你們破鏡重圓,我不在乎了,你要怎么做都隨便你!這總可以了吧!”
“我要的人是你!
“你要我怎么相信?”她抹去臉頰上奔流的淚水!跋胍幌,聶遠(yuǎn),人家對我好,你會發(fā)飆生氣,那我呢?難道你對她好,我就能無動于衷嗎?告訴你,我不在乎了!”
“向恩,別說氣話!
她吸著鼻子,哽咽地幾乎無法言語!斑@不是氣話。情人節(jié)那天晚上,我媽和你說的話……我有聽到,你不用因為我喜歡你,所以同情我,才喜歡我,才試著和我交往看看,你可以不用這樣做……還好,才剛開始,愛琳學(xué)姊就回來了,原來你才是和我在演戲,現(xiàn)在戲落幕了,你可以和你喜歡的人結(jié)婚共度一生,我恭喜你。”
沉默。
聶遠(yuǎn)的表情陰森幽闇得可怕。
“你懷疑我愛你只是在演戲?”
“對。”
“你不相信我要的人是你?”
“對!
“你不信任我?”
“對!
聶遠(yuǎn)深吸一口氣,像是極力壓抑著什么。
“好,如果我給你的愛情那么痛苦,讓你無法信任的話,那我們分手好了。”
徐向恩筆直地望著他!半S便你!
兩人對視,之間的氣流悲傷得讓人心顫。
聶遠(yuǎn)低咒,轉(zhuǎn)身離開“咖啡與花”,接著,休旅車瘋狂駛離。
徐向恩拿起抹布,擦著桌椅。她的肩膀猛烈顫抖著,淚水一串接著一串、一串接著一串落在桌上,沾濕桌子,擦干,沾濕桌子,再擦干,濕了又擦,擦了又濕——
美美握住她的手。“夠了!
徐向恩六神無主,虛軟地跌坐在椅子上,她無力地趴在桌上,緊繃的情緒在此時徹底崩潰,她悲傷地放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