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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成妃(下) 第十一章 出其不意的吻(2)

  端泊容顯然是被她嚇了一跳,整個人都怔住了,半晌之后,他僵著的身子才微微動彈了一下,啞聲問道:“王妃這是做什么?”

  “這有什么奇怪嗎?”楚音若若無其事地道,“妾身以為,夫妻之間,這很尋常……”

  話未落音,她忽然被一股蠻力拖入他的懷中,只見他雙臂倏忽收緊,牢牢環(huán)繞著她,她的臉蛋被迫撞到了他的胸膛。

  “夫妻之間,這很尋常?”他反問,帶著諷刺的語氣,又像是在勉強(qiáng)壓抑喜意。

  而后,她都沒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被他托起下巴,灼熱的氣息覆蓋下來,她的唇舌瞬間被他掠奪,不可抗拒……

  說起來,這還是她的初吻呢。

  楚音若本以為自己憑著看過一些色情電影就能駕輕就熟,沒想到,還是輸給了他這個有經(jīng)驗(yàn)的老手。他一下下就反客為主,易守為攻,弄得她措手不及,甘拜下風(fēng)。

  原來,接吻是這個樣子的,這般纏綿旖旎……她那番照本宣科,生搬硬套,終究還是少了技巧,失了情趣。

  “尋常嗎?”他半晌才放開她,在微微的喘息中,輕笑地問道。

  “妾身……”楚音若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變得微弱,“妾身告退!

  “告退?”他眉一擰,一把攔住她,“就這樣?”

  那他還想怎樣?初吻都被他掠奪個精光,再干柴烈火下去,那畫面不敢想象……

  “王爺不是急著要去陪薄姬用晚膳嗎?”楚音若道,“都催了好幾次了,想必,薄姬等急了!

  “其實(shí),”他忽然意味深長地道,眼中似有一片星海,“本王可以不去的!

  “王爺……不怕食言?”她卻退開一步,避開他的目光。

  “就算是食言,有什么所謂?”他反問道。

  天啊,她真不該玩火,勾起了男人的欲望,卻指望能全身而退?她太高估了自己掌控全局的能力,也高估了他的自制力……

  “薄色妹妹還懷著身孕呢,”她胡亂找了塊擋箭牌,“妾身不想刺激她,上次已經(jīng)惹得她小產(chǎn)了,這次再有什么事……妾身可擔(dān)不起這罪名!”

  他沉默,雙眸一直緊盯著她,仿佛要把她看透,讓她即使穿了這么多層衣衫,也像是要被他的目光剝光了似的。

  “這個借口不錯!彼K于道:“今天就暫且由著你,明兒下了早朝,本王再找王妃好好理論理論!

  理論什么?男女之事,有什么好理論的?他這措辭可真是……委婉。

  不過,她該感謝他這片刻的松動,讓她有機(jī)會落荒而逃。

  她那些自以為是的小聰明,惡作劇般的小挑逗,在他的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中顯得這般可笑,不僅下場狼狽,還落得心有余悸。

  她不敢了……再也不敢這樣了……

  一整個晚上,楚音若都不曾入眠,總是情不自禁在回味那個吻……

  她真的太沒出息了,不過一個吻而已,有什么好激動的?

  可那是她的初吻啊,就算多想了一想,也是理所當(dāng)然。

  而她的心為什么跳得這樣厲害,好像心尖落著一只蜜蜂,不停地掮著翅子,要掀起一場颶風(fēng)。

  他的體溫,他的身形,他的胸膛,他親吻她時的氣息……像煙霧一般纏繞著她,結(jié)出一個白色的繭子,將她裹成了無法喘息的蛹。她覺得,自己就要沉淪在這個深淵里,這里花草蔓延,水光瀲灘,縱使明知是幻境,也難以自拔。

  他說,下了早朝,便回來找她“理論”……他是隨便說一說的,還是當(dāng)真的?

  雖然她并不知道有什么可跟他理論的,也沒指望他說的話能算數(shù),但一早起來,梳妝打扮好,心里便一直在盼望。

  “紅珊——”過了晌午,端泊容還未見歸來,楚音若忍不住道:“你到大門口去候著,王爺若回來了,給我報個信。”

  “王妃這是怎么了?”紅珊不由笑問,“什么時候這般關(guān)心王爺了?”

  “我有事要與他商量,”楚音若道:“昨兒說好的,也不知他是否忘了……你若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他回來,不要聲張,速回來告訴我便是!

  “奴婢知道了!奔t珊忍不住笑了笑,快步而去。

  雙寧上前替楚音若沏茶,提議道:“王妃可要多添些胭脂水粉?昨兒晚上王妃似乎睡得不太安穩(wěn),眼下青了一圈呢!

  “有嗎?”她連忙照了照鏡子,平時她也不太講究,今天倒格外注重自己的容貌,可惜這古代的化妝品種類太少,連睫毛膏也沒有,再打扮也是有限。

  “奴婢替王妃再添一些吧,”雙寧說著,便打開了脂粉盒子,開始往她臉上涂涂抹抹,“其實(shí)王妃平素的氣色是極好的,那薄姬比王妃略年輕些,看上去,倒像是長了三歲!

  “我記得是差一歲?”楚音若隨口說。

  “說是差一歲,其實(shí)也不過差幾個月而已,她二十有二!彪p寧答道。

  這么說,另一個楚音若今年二十三?怎么這么……老了?

  不對,另一個楚音若不是去年才出嫁的嗎?二十二歲才出閣,這在古代簡直不可思議吧?

  “我也嫁得太晚了!”楚音若忍不住叫道。

  “王妃還說呢,之前太師與郡主總勸王妃快些出閣,王妃都推說年紀(jì)小,”雙寧道,“后來與王爺訂了親,又不情不愿耽誤了好一陣子,否則……現(xiàn)在孩子都該會念詩了!

  哦,原來是她自己作孽,那也怪不得別人。

  電光石火之間,她忽然憶起,原來她和在蕭國的另一個她年紀(jì)其實(shí)是一樣的。果然是平行空間,連年紀(jì)都一模一樣,是上天注定如此。

  所以,她遇見端泊容,也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嗎?假如她一直待在現(xiàn)代,會不會遇見一個長得跟他一模一樣的人?會不會也像他一樣有錢有權(quán)?會不會也像他一樣暗戀著她?

  或許真的遇到了現(xiàn)代的他,情況就截然不同了。或許,會換作是她對他的一場苦戀,來彌補(bǔ)平行空間里,她對他的虧欠。

  所以,此刻的她,如此幸運(yùn),她得好好珍惜。

  “王妃——王妃——”門外傳來紅珊的聲音,沒一會兒,那丫頭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進(jìn)來,“王爺回來了!王爺回來了!”

  “知道了!背羧袅⒖逃行┚o張,“別大呼小叫的!

  “王妃要不要現(xiàn)在去見王爺?”紅珊問。

  去見他?說好了,是他來見她的。這么忙不迭地跑出去,豈不是太不矜持,傷了面子?

  “不必了,”楚音若道,“他若記得,自然會來。你們都去忙別的吧,讓我一個人靜會兒。”

  紅珊與雙寧對視一眼,仿佛明白她害羞的心情,偷偷莞爾,掩門去了。

  楚音若坐在鏡前,端詳了自己半晌,總覺得哪里不太滿意。奇怪,她平時對外貌并不會這樣在乎,也因?yàn)樽约哼算有幾分姿色,頗為自信,但今天總是自慚形穢,恨不得找個地洞藏起來,害怕見人。

  “啟稟王妃,王爺來了——”門外,又傳來紅珊的聲音。

  楚音若心尖一顫,連指尖似乎都有些發(fā)抖。

  “你們都下去吧,本王自個兒進(jìn)去找王妃說說話。”確是端泊容的聲音。

  楚音若站起來,想上前迎他,腳卻似動彈不得,僵在原處,而端泊容已經(jīng)兀自推了門進(jìn)來。

  “王爺!彼坏么鬼叵蛩┒Y道。

  “王妃等我等了很久?”端泊容似笑非笑地瞧著她。

  “王爺何出此言?”楚音若裝傻。

  “方才在大門口,我老遠(yuǎn)便看見紅珊在那兒守著,一見我進(jìn)了垂花門,便飛快往回跑。”端泊容道,“難道不是你吩咐她去的?”

  “原來紅珊是去等王爺回府了?”楚音若只怕面子上掛不住,抵死也不想承認(rèn),“妾身還說呢,這丫頭大晌午的到哪兒去了!

  “怎么,原來是她自作主張?”他挑挑眉,顯然不相信她的話。

  “那丫頭……一向忠心得很,”楚音若支吾道:“看到王爺最近一回府就往薄色妹妹那兒去,她大概是心里著急。王爺也知道,主子若不得寵,底下的丫頭在府里的日子也不好過!

  “哦,原來如此。”端泊容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王妃知道我今日來你房中,所為何事?”

  “何……何事?”他每挪動一步,她就覺得像有巨大的壓力向她逼近,逼得她臉紅心慌,不能自已。

  “王妃不知?”他故意反問。

  “妾身……”她抿了抿唇,“還望王爺明示……”

  他在她面前站定,低頭盯著她,昨日那種感覺再度來襲,他的呼吸、體香溫度,籠在她四周,云纏霧繞,將她層層包覆,無路可逃。

  “今日早朝,”他忽然道,“父皇忽然說起踏春之事,特許宮中嬪妃、皇室女眷于春分隨駕前往楓丘觀賞京郊美景,命我負(fù)責(zé)此行之防務(wù)!

  楓丘?怎么又是這個名字?楚音若蹙了蹙眉。

  那日端泊鳶才約她到楓丘一見,今天蕭皇就說要去楓丘踏春,這其中,不會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吧?

  “聽說,此次踏春是泊鳶向父皇提議的!倍瞬慈菀馕渡铋L地道,“看來,泊鳶很懷念那個地方啊。”

  “楓丘什么模樣,妾身都不太記得了!背羧暨B忙掩飾道,“也就在御學(xué)堂的時候去過。”

  “對啊,那次想必令王妃終生難忘吧?”端泊容的目光如箭,仿佛要扎進(jìn)她的心底。

  他在吃醋嗎?陳芝麻爛谷子的事,虧了他斤斤計較。

  “王爺不提,妾身都快記不起來了!背羧籼撧蔚匦Φ。

  “此次去楓丘故地重游,王妃自然什么都能想起來!倍瞬慈菝加铋g有著隱隱的慍色。

  “話說楓丘為什么要叫楓丘?”楚音若只得岔開話題,以免他糾結(jié)于此,“有很多楓樹嗎?”

  “楓樹不得見多,倒是有許多梨樹!倍瞬慈萏ы浦,“春天,正是梨花繽紛之時,王妃想必很期盼那番美景吧?”

  好吧,她想起來了,她跟端泊鳶在什么梨樹林里過了夜,第二天被他撞個正著……這樣說來,好像被他捉奸在床似的……其實(shí)應(yīng)該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依古代人那保守的性格,另一個楚音若又是大家閨秀,能跟端泊鳶牽牽手、親一親,就已經(jīng)不得了了。

  “過兩日就動身去楓丘了,王妃好好準(zhǔn)備準(zhǔn)備。”他似乎不愿再談及過去,冷冷道,“本王先去薄姬房中瞧瞧她!

  “薄色妹妹想必是不能同行的,要獨(dú)自留在府中,難為她冷清!背羧羿榇降。

  “所以,本王更該去寬慰她。”端泊容答道,轉(zhuǎn)身要離去。

  所以,他就這樣走了?她盼了他半日,本來還指望能繼續(xù)昨日的纏綿旖旎……但他就這樣三言兩語,把這番對話了結(jié)了?

  楚音若一顆心頓時冷了下來,昨日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是午后輕灑的一場春雨,太陽一出來,便蒸發(fā)殆盡。

  “恭送王爺!彼鬼,屈膝施禮道。

  他亦沒有再說什么,一陣沉默之后,她聽到推門而去的聲音。雖然只是門“砰”的一下,但她的心尖卻像被什么狠狠撞到了似的,不由得一陣疼痛。

  她真不該在這場游戲里付諸什么真情,越是憧憬,越是灰心,只是走到了這一步,她卻已泥足深陷,再也無法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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