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曦有話對本宮說嗎?」華欣長公主的口氣聽起來溫和,可是仔細(xì)看她的眼睛,冰冷而嚴(yán)厲,性子膽小的人根本招架不住。
眾人目光紛紛落在林元曦身上,不過她彷佛沒瞧見似的,毫不退縮的迎接對方的注視,不慌不忙地一笑,「沒有。」
「那你為何……」華欣長公主及時收口,努力平靜下來。
「這幾日因為專心繡花,眼睛累了,就喜歡回想過去的事,竟然教我想起許多幾乎遺忘的事,其中也有關(guān)于母親的事!
林元曦看了林老夫人一眼,「祖母,原來繡花也有好處的!
「我以為繡花的好處是你有拿得出手的荷包,不是回想那些不重要的事。」
華欣長公主剛剛緩和下來的情緒又漲高了,「什么關(guān)于我的事?」
林元曦當(dāng)作沒聽見,對著祖母撇嘴道:「祖母,過去很重要,有些遺忘的小事可以解開一直想不透的問題。」
「什么一直想不透的問題?」
林元曦故作神秘的湊到林老夫人耳邊道:「這事我私下再跟祖母說!
「你這丫頭的花樣可真多!
「祖母,我最乖巧最懂事了,哪會玩什么花樣?」話一落,她就聽見訕笑的聲音紛紛響起。
在場眾人都覺得,林家這位三姑娘從越州回來之后越來越活潑好動,不時逗得眾人哈哈大笑,連帶著每日來德宣堂問安的時候,一掃過去的沉悶,不過,若是那位高高在上的華欣長公主能多一點(diǎn)笑容,氣氛會更美好。
林元曦故作委屈的噘著嘴,「祖母,難道我不乖巧不懂事嗎?」
「你很乖很懂事,可是花樣也很多!
眾人的爆笑聲立刻響起,這次可是一點(diǎn)也不客氣。
林元曦很不服氣,可是不敢為自個兒辯解,只能睜著無辜的雙眼東看看西看看。
「好啦,你們都回去了,小曦留下來就好了。」
華欣長公主張開嘴巴又閉上,忍住,過分關(guān)注只會令人起疑,再說了,德宜堂有她的人,不久就可以知道這丫頭在搞什么鬼。
不過一炷香,堂屋只制祖孫兩人,還有德宣堂伺候的丫鬟和婆子。
「說吧,今日你唱的是哪一出戲?」
林元曦轉(zhuǎn)到林老夫人的腳邊坐下,看了伺候的丫鬟和婆子一眼,「祖母,我有重要的事告訴您,可以讓其它的人退下嗎?」
「金嬤嬤留下來伺候,喜珠守門,其它人都退下!
待其它的人退出去,林元曦才迫不及待的道來,「祖母,我并非自個兒懸梁自盡,而是有人闖入我的房間,捂著我的嘴巴,將我送上三尺白綾!
林老夫人緊緊的抓住林元曦的手,「這是真的嗎?」
咦?林元曦稀奇的挑起眉,「祖母好像不覺得驚訝的樣子?」
「你是個好孩子,如何會懸梁自盡教祖母和你爹傷心?」頓了一下,林老夫人細(xì)細(xì)道來當(dāng)時的心情,「你被救下來的那一刻,我和大郎的心都碎了,真是恨透英國公府,是他們將你逼上絕路。
后來你漸漸平靜下來,祖母越想越覺得此事不對勁,為何平日負(fù)責(zé)守夜的夏茗和夏茵同時鬧肚子疼?還有,為何你正巧在她們鬧肚子疼的時候懸梁自盡?
祖母從不相信巧合,這事分明有人作怪,可是祖母想要查清楚也來不及了,除了夏茗和夏茵,春曦閣的丫鬟婆子全被發(fā)賣了,一點(diǎn)蛛絲馬跡也查不到。」
「祖母,雖然對方蒙著臉我無法看清楚,但是我記得眼睛,只要見到了,我絕對可以認(rèn)出來!
林老夫人揺了揺頭,「此事過去那么久了,參與此事的人只怕都被處理掉了。」
「處理掉的不過是我院子的人,不一定是執(zhí)行這件差事的人,如此隱密之事如何能交給外人,當(dāng)然是交給親信,而我雖然只見到一個人,但執(zhí)行此事至少要兩人以上,若一下子全處理掉,容易引來其它人注意,也會失了人心。所以,我們可以從發(fā)生事情后,離開林家的丫鬟婆子查起。」
略微一想,林老夫人也覺得這是可行之策,可是……
「祖母不想知道誰如此惡毒,想謀害我的性命,卻要英國公府承擔(dān)逼死我的罪名?」她不是不了解如今給華欣長公主定罪的難度,可是真相總要大白。
林老夫人頓時明白了,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你以、為給英國公府洗刷罪名,你爹就會改變心意嗎?」
「不是,我早就說過了,我不嫁也無妨!
「胡鬧!」
「大爺!」
喜珠的聲音剛剛傳進(jìn)來,林敏成已經(jīng)大步走進(jìn)來——
「氣死我了,這個臭小子是不是生來克我的?」
林者夫人看了林元曦一眼,笑問:「今日不是約了京華書院的山長一起登高嗎?」
「出了門就遇到那個臭小子纏著我不放,我還能如何?我只能叫阿山去文先生那兒告罪,下次休沐我?guī)Ч鸹ㄗ淼情T賠罪,陪他老人家下棋。」
林敏成的目光隨即轉(zhuǎn)向林元曦,氣呼呼的跳腳,「那個臭小子竟然口出狂言,說沒人比他更寵愛小曦,更懂得小曦,根本沒將我放在眼里。」
林元曦立刻縮成了鵪鶉,可是心里給何云珞按了一個贊,了不起,夠囂張。
林老夫人顯然也很贊賞他的氣魄,「這不是很好嗎?有人比你更寵愛小曦,以后你也不必?fù)?dān)心自個兒疏忽小曦!
林敏成頓時舌頭打結(jié)了。
「英國公世子也真是費(fèi)心了,日日繞著你打轉(zhuǎn),可見得是有誠意的。」
林敏成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他就會死纏爛打這一招!
「我聽說他給你送了不少好東西,尤其那個御賜的玫瑰紫澄泥硯,你愛不釋手!
林敏成的舌頭又打結(jié)了。
林元曦連忙捂住嘴巴以免笑出聲,祖母太逗了,這簡直是在拆爹爹的臺。
「我以為你操太多心了,小曦是個機(jī)敏聰慧的,沒有人可以教她受氣!
「母親……」
「我知道,這門親事我不會插手,你自個兒決定,總之,別忘了小曦已經(jīng)及笄了,婚事不能拖下去!
林敏成真是郁悶,正因為小曦及笄了,親事要趕緊訂下,可是皇上明顯偏向英國公府,若是英國公府不放手,他也別想為女兒另尋親事。
「小曦,陪你爹到園子走走!沽掷戏蛉溯p輕拍了一下林元曦的手,調(diào)皮的眨了眨眼睛,示意她別再扭扭捏捏,喜歡就說出來,她爹必會應(yīng)了這門親事。
林元曦很樂意陪父親去園子走走,可是無意規(guī)勸他應(yīng)了這門親事,若非打心底認(rèn)同何云珞,就是答應(yīng)了,她爹的態(tài)度也不會多好,所以還是讓何云珞自個兒想法子打動父親的心。
長公主閣。
「什么?老夫人要查三姑娘懸梁自盡一事?」雖然早上在林元曦故弄玄虛之下,華欣長公主已經(jīng)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可還是沒想到竟是她最想埋藏之事。
即使自信老夫人有所察覺,沒有證據(jù)也不能對她如何,然而此事追究下去,若找到了可疑之處,老夫人告訴夫君,夫君因此對她生出嫌隙,這是她無法容忍的。
「麻婆子說,三姑娘記起那夜有人闖進(jìn)房間,她是遭人捂住嘴巴送上三尺白綾。」翠玉覺得很不安。老夫人她們從越州回來之后就沒有一件事情對勁,尤其一開始還低眉順眼的三姑娘更像脫胎換骨似的,主動與其它兩房來往,而且處得很融洽。
如今的三姑娘有一種魅力,雖吸引人注意,卻不會給人壓迫感,所以想、親近她會多于嫉妒她。
華欣長公主緩了口氣,好教自個兒平靜下來,「事情過了那么久了,想查,也無從查起!
「聽說三姑娘有意從發(fā)生事情后,離開林家的丫鬟婆子查起。」
「張嬤嬤和她孫女不是已經(jīng)回到老家了嗎?」華欣長公主微蹙著眉,看樣子,這個丫頭比她以為的還不簡單。
「是,可是……」
華欣長公主舉起手打斷她,「你認(rèn)為張嬤嬤她們真的會安安分分回老家嗎?」
頓了一下,翠玉很誠實的揺揺頭,她們擔(dān)心長公主派人追殺,當(dāng)然不會回老家。
「如今本宮想找到她們都不容易了,老夫人她們從何找起?」
聞言,翠玉稍稍松了一口氣,「三姑娘的主意是好,但是執(zhí)行起來不易。」
「不過,這個丫頭不能留了!挂郧叭绢^見到她如同老鼠見到貓,怕死了,可是今日她不閃也不躲,看著她的目光深沉寧靜,實在令人心驚。
「殿下……」
「老夫人倒是說對一事,這丫頭花樣太多了,即使不容易追查,她也絕對有本事鬧得天翻地覆!
華欣長公主的眼神轉(zhuǎn)為銳利,「她顯然認(rèn)為她懸梁自盡一事與本宮有關(guān),要不,她不會跟本宮說那些話!
「即便三姑娘懷疑,只要找不到人證,她就無法指控殿下!
「這丫頭聰明得很,難道她不知道如今要找到人證有多困難嗎?」
略微一想,翠玉就明白了,「殿下是說,三姑娘的目的可能不是找到人證指控主子,而是想將此事鬧出來,教眾人對主子生出疑心?」
華欣長公主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個丫頭是個狠角色!
「三姑娘有這樣的本事嗎?」
「今日她不是已經(jīng)讓眾人生出許多聯(lián)想了嗎?」
翠玉仔細(xì)想想當(dāng)時的情況,立刻反應(yīng)過來,「三姑娘明明白白的告訴眾人,她想起有關(guān)主子的事,后來還表示要跟老夫人私下說。只要其它兩房的人在老夫人那兒有眼線,遲早會打聽到今日三姑娘究竟跟老夫人說了什么。」
「正是如此!谷A欣長公主目光一沉,「這是本宮的疏忽,若北本宮太心急了,自個兒跳出來,其它人也不會聯(lián)想到她記起的事與本宮有關(guān)。」
「三姑娘故弄玄虛挖了一個坑給殿下跳。」
「是啊,所以本宮認(rèn)為這丫頭是個狠角色,不能不除掉!
翠玉不安的咬了咬下唇,「可是,如今三姑娘出了事,其它人豈不更深信懸梁自盡一事與殿下有關(guān)?」
幾個月以前,三姑娘不喜歡與人往來,遇到那樣的事,懸梁自盡并無奇怪之處,可是如今三姑娘在府里四處拉擾人心,一旦她出事,其它人的目光必然轉(zhuǎn)到主子身上!赋鲩T在外出了意外,這與本宮有何關(guān)系?」
「三姑娘如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殿下如何讓她在外面出了意外?」
「這事本宮再仔細(xì)琢磨,」華欣長公主恨恨的握緊拳頭!笩o論如何這一次要一勞永逸解決掉她,不容許她再出現(xiàn)在本宮面前。」
翠玉不贊成主子對三姑娘痛下殺手,如今三姑娘不單是駙馬爺?shù)膶氊惻畠海是英國公世子費(fèi)盡心思要娶進(jìn)門的妻子,英國公世子是何等強(qiáng)悍兇狠的一個人,主子得罪他無疑是惹禍上身、自找麻煩,何必呢?
雖然駙馬爺一個月有半個月歇在長公主閣,但也只是不想讓主子為此爭鬧,駙馬爺對主子的態(tài)度只能稱為溫和、敬重,但若主子動了三姑娘,駙馬爺肯定跟主子翻臉,兩人的關(guān)系勢必更糟。
可是,主子性子執(zhí)拗,打定主意的事是不可能改變,只求主子別因為急于解決三姑娘而失了分寸。
「我剛剛明明還占了上風(fēng),為何一轉(zhuǎn)眼就輸了?」張啟華恨不得貼在棋盤上研究個仔細(xì),究競哪兒出了差錯?
「真是奇怪,京華書院的山長可是再三向我保證,如今我的棋藝在京城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
「我屬于西北。」何云珞冷冷的道。
怔愣了下,張啟華懊惱的拍了一下腦袋瓜,「我怎么忘了呢?除了皇上,京城應(yīng)該沒有人可以讓你坐下來下棋!
「岳父可以!
「岳父?」張啟華的腦子實在是反應(yīng)不過來,未成親就有岳父,真是奇了。
「林侍郎!
張著嘴半晌,張啟華重重一嘆,然后搖頭,「你有必要喊得如此著急嗎?」
「這是勢在必得的誠意。」
張啟華唇角一抽,為何他只有一種霸王硬上弓的感覺?罷了,這個家伙自幼生長在粗暴蠻橫的西北,根本不懂「勢在必得」和「誠意」從來不是一家人。
「你那位岳父是文人,你的誠意不見得能討他歡心!
「至少他沒有反對!巩(dāng)然,岳父的臉色比掉進(jìn)茅坑還臭。
「主子,何曜回來了!故绦l(wèi)的聲音傳了進(jìn)門,何曜推開書房的門走進(jìn)來。
「主子,華欣長公主有動作了,這幾日她頻頻接觸樓夫人!购侮罪@得興致勃勃。
何云珞的目光轉(zhuǎn)為銳利,「她想雇用誓血盟殺人!
張啟華瞬間來了興致,「誓血盟不是收攤了嗎?」
何云珞揺了揺頭,「皇上的心眼可多了,絕不會讓誓血盟收攤!
「這星為何?」
「誓血盟若是突然收手不干,那些權(quán)貴會如何猜疑?皇上索性留著一隊人馬繼續(xù)干殺人的勾當(dāng),正好可以借此機(jī)會看看這些權(quán)貴在玩什么!
張啟華可不敢批評皇上,只能不以為然的揺頭,皇上算計權(quán)貴,權(quán)貴算計皇上……這還真是一筆亂七八槽的帳!
何云珞看著何曜,指示道:「華欣長公主與我有過節(jié),誓血盟不會再與華欣長公主做任何買賣,迫不得已,長公主很可能動用自個兒的侍衛(wèi)隊,你要留意長公主侍衛(wèi)隊的動靜。」
「是,可是,誓血盟沒應(yīng)下長公主的差事,我們無法得知長公主的目標(biāo)。」
「無論她的目標(biāo)是誰,你只要暗中派人保護(hù)小曦就可以了。」何云珞對其它人的死活一點(diǎn)興趣都沒有。
「果,主子。」
「還有其它發(fā)現(xiàn)嗎?」
「樓夫人與榮國公夫人關(guān)系密切,聽說她們是同鄉(xiāng)!
張啟華兩眼瞪得好大,「這不是德妃的娘家,三皇子的母族嗎?」
何云珞冷冷瞥了他一眼,這個小子難道不能安靜待著嗎?
張啟華縮了一下脖子,閉上嘴巴當(dāng)個聽眾。
「果然如主子所料,算計英國公府的是榮國公府。」何連憤憤不平的道。
「皇上自會對付榮國公府,這事不必我們操心!够噬洗_實如祖父所料,將誓血盟的權(quán)貴名冊交由他解惑,很快就發(fā)現(xiàn)名冊上的人大部分與榮國公府對立,這說明什么?
榮國公府巧妙利用誓血盟讓敵對的幾個陣營都有了污點(diǎn)。不過,榮國公府實在太低估皇上了,皇上如此聰明之人,豈會看不出其中的玄機(jī)?
說不定誓血盟手上有權(quán)貴名冊一事會傳出來,從一開始就是榮國公府針對皇上設(shè)下的計謀,想借此引皇上上勾。
只是榮國公府忘了一件事,別人都有污點(diǎn),你卻太過白凈,這可不是好事,至少看在皇上眼中,這種沒有污點(diǎn)的人更可怕,因為一個人沒有污點(diǎn),若不是真的正直無偽,就是你很懂得拿別人當(dāng)槍使,讓別人擋在你前頭,而榮國公絕不是前者,那就是后者,所以,皇上對榮國公的防范只會更多。
「我看榮國公膽子很小,怎敢算計你這只狐貍?」張啟華實在管不住嘴巴。
何云珞嘲弄的挑了挑眉,「你如何知道他膽子。俊
「這不是人人皆知嗎?」
「有些人善于戴著面具過日子,而榮國公正是個中高手。」
張啟華嗤之以鼻,「你不在京城混,如何知道他非膽小之輩?」
「你認(rèn)為太后是什么樣的人?」
「我沒見過太后,不清楚太后,可是我爹唯一夸過的女人就是太后!
「士后是個厲害的女人,而太后從娘家千挑萬選指名德妃進(jìn)宮,當(dāng)然不會因為德妃是榮國公的女兒,更重要的是榮國公有本事跟她同心同力。若榮國公是個笨的傻的,如何能成為太后的助力?」
恍然一悟,張啟華點(diǎn)了點(diǎn)頭,「莫怪我爹總是慶幸我是么兒,武陽侯府的門第不必靠我支撐,除了醫(yī)術(shù)精湛,我什么都不行!
「醫(yī)術(shù)精湛可是好事,誰得罪你,你就神不知鬼不覺將人治死了,多省事!
張啟華惡狠狠一瞪,「醫(yī)術(shù)是用來救人,不是用來弄死人!
「真可惜,要不,憑你的醫(yī)術(shù)可以在京城橫行無阻!
「我若敢橫著走,我爸第一個打死我。」
「那你就繼續(xù)當(dāng)個懸壺濟(jì)世的好大夫!
張啟華沒好氣的撇撇嘴,「有時候我真的想不明白,小曦明明很善良,為何會看上你這個滿肚子壞水的狐貍?」
「你的腦子只適合用來鉆研醫(yī)術(shù),這種事還是別費(fèi)神了!购卧歧筠D(zhuǎn)向何曜,再一次提醒,「小曦那兒的人一定要盯緊。」
「是,還有,石朝東想見主子。」
「他要離開京城了?」
「是,他與皇上已經(jīng)達(dá)成協(xié)議,近日就會離開京城,商隊一旦成立,他就只能聽命于皇上,不好再與主子往來!
「見面不必了,你叫他好好保重,還有記住,當(dāng)他與皇上達(dá)成協(xié)議,他就是皇上的人,凡事以皇上為重,專心為皇上辦差事,皇上必不會待他!勾藭r皇上肯定派人暗中盯著石朝東,石朝東因為感謝他的引見想要見面致謝,這情有可原,但他應(yīng)了,就變成他有意拉攏皇上的密探,皇上恐怕不會喜歡。
何曜領(lǐng)命退了出去。
張啟華撫著下巴瞅著何云珞,見何云珞對他揚(yáng)起眉,他由衷生出敬意的道:「難怪我爹老是讓我多向你學(xué)習(xí),明明垂手可得的好處,你看也不看一眼,懂得分寸,皇上看你自然順眼。」
這世上沒有垂手可得的好處,只是要付代價的時候遲了點(diǎn)。何云珞看著棋盤道:「你想再下一局嗎?」
「當(dāng)然,今日總要跟你下一次和局!箯垎⑷A這個人雖然好奇心旺盛,但心思也轉(zhuǎn)得快,不會在一件事情上頭糾纏不清,除了醫(yī)術(shù)之外。
何云珞見他斗志高昂,不忍潑他冷水,決定接下來以和局收場,可是一和局,某人更來勁,何云珞索性打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