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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石也會點(diǎn)頭 第5章(2)

  小丁喊道:「小魚,幫伍先生倒茶。」

  這一喊立刻喊醒了思緒正在天馬行空的小魚,「哦!好。」

  「別麻煩,我只是來找你們老板。」接著開始又對小丁開玩笑。「喲~~小了,你變胖了!」

  「去死啦你!臭阿肥,來干嘛?」

  「我怎么知道,你家老板昨天半夜又征召我了,麻煩你告訴他,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失眠的!顾们瞄T,走進(jìn)石曠日的辦公室。

  石曠日慵懶的坐在他的辦公椅上,「你不是都早上睡覺的,什么時候變成晚上睡覺了?」

  「你媽咧!石大爺,并不是每個客人都需要抓奸跟拍的好嗎?我也是個正常人,需要正常的睡眠,并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不、正、常!」伍昊天好看的俊臉上是一臉的不茍同。

  石曠日聳聳肩。

  「找我干嘛?」昨晚十萬火急的Call他,最好是好玩的事,不然他才不鳥石曠日呢!

  「幫我查個人!

  「誰?」

  「上次叫你幫我查車號的那個車主。」

  「不是已經(jīng)幫你查出她的職業(yè)和姓名了,這還不夠喔?」石曠日是當(dāng)他的業(yè)績這么差,一天到晚閑閑沒事,就只能幫忙查這些有的沒的嗎?

  「不夠,我還想知道更多,包括十年前她的資料!

  伍昊天打了個大呵欠,狀似很無聊。

  「你幫我辦好,我就答應(yīng)幫你設(shè)計(jì)你的鳥窩!箒韨對癥下藥。

  「你媽咧!什么鳥窩!

  「在樹上的房子不是鳥窩是什么?」

  「你懂什么,那叫樹屋!固澥瘯缛者是名設(shè)計(jì)師呢!連樹屋都不懂。

  「我不曉得臺北有沒有那么強(qiáng)壯的樹,可以讓你蓋樹屋!顾荒樧I誚。

  「所以我才叫你想辦法幫我呀!不然我免費(fèi)幫你查人,你以為我真的這么閑?」伍昊天又名阿肥,是個某日石曠日無意間在別墅區(qū)所認(rèn)識的怪人,明明住在臺北市的豪宅區(qū),卻每天只幻想能在山區(qū)蓋樹屋。

  會叫阿肥的原因則是因?yàn)樗郧昂芊剩贿^那是國小的事了,這樣的外號居然跟他跟到三十三歲,那是因?yàn)槁牼靡擦?xí)慣了。

  他的職業(yè)是開征信社,因曾有協(xié)助政府辦案的經(jīng)驗(yàn),所以口碑不錯,但卻把他那做律師的老爸給氣得半死。

  事實(shí)上,阿肥也是法律系畢業(yè)的高材生,他的名言是,「做征信社是可以名正言順的八卦行業(yè),而且人家還會給你錢,拜托你提供更多的八卦!惯@么有趣的事干嘛不做?

  他很怪,卻奇怪的和石曠日很對味,兩人結(jié)為莫逆好友。

  「什么時候給我?」

  「這女的身家清白吧?」如果不是什么污點(diǎn)證人,或是什么難搞的人,最快一天,最慢一個禮拜。

  「一個女人家會有多不清白?」

  「這很難講,能激起你的興趣的,肯定來頭不小。」

  石曠日給他一記冷血?dú)⑹旨壍难凵,讓人不寒而栗?br />
  「OK,我盡快就是了!顾荒樞ξ挠懞檬瘯缛眨改阕罱埖哪莻工讀生怎么一看到我就像是見鬼似的?」

  「可能你長得像鬼吧!」

  「你媽咧!最好是我長得像鬼,還有貴婦想花大錢說要包養(yǎng)我咧~~」

  「那是因?yàn)槟俏惶睦瞎蛔郊樵诖,一時找不到依靠吧?」

  伍昊天懶得理他,涼涼的丟了一句炸彈,「這女人該不會是叫蘇菲吧?」

  「關(guān)、你、屁、事!」石曠日冷冷的說。

  「上次不曉得是誰喝醉,哭天的直喊蘇菲~~蘇菲的。」

  「你再啰唆,小心我抖出你的秘密!」

  伍昊天立刻閉嘴,「我去查案了,拜拜。」

  全世界只有一個人知道,伍昊天小時候的志愿是當(dāng)泰山,所以才會一天到晚只想圓小時候的夢想蓋樹屋,這么幼稚的夢想就只有一個人知道,那個人就是石曠日。他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出這個小小的把柄會被那顆臭石頭給抓住,還三不五時威脅他……唉!真是交友不慎。

 。

  姓名:岳芙

  國籍:美國

  家庭成員:父母、姊姊、還有一只紅貴賓。

  學(xué)歷:畢業(yè)于美國史丹佛大學(xué)醫(yī)學(xué)院。

  十八歲的時候發(fā)生一場重大的車禍,昏迷一個禮拜,醒來記憶完全喪失,接受治療長達(dá)一年。

  備注:她已經(jīng)有一個論及婚嫁的男友,是美國基督教長老的兒子——章培恩,現(xiàn)在在美國當(dāng)牧師,你現(xiàn)在看病的醫(yī)院就是他家開的,還有人家明年就要結(jié)婚了,少惹為妙!

  最后,我的樹屋什么時候開工?

  又過了一個禮拜,石曠日坐在沙發(fā)上表情安詳自若,不像上次的激動。「不好意思,上次麻煩醫(yī)生了!

  「不會、不會,你是病人,照顧你是應(yīng)該的;不過你一直叫我蘇菲,我都在想我是不是該改名了?」她試圖用俏皮的口吻粉飾上次脫序的情況。

  「不好意思,你長得和我一個朋友很像!

  「那就好了,不然我都想打電話問我爸爸是不是有一個失散多年的姊妹了,因?yàn)槲沂钦娴牟徽J(rèn)識你呀!」可說不認(rèn)識,但不知為何,她對他隱隱有著一絲熟稔的感覺,她自己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所以她沒多想。

  輕松的化解了上次的尷尬事件,她開始問診!甘壬岸紡氖率裁催\(yùn)動?」

  「工作。」

  「有沒有什么煩惱一直困擾著你,進(jìn)而影響你的睡眠?」

  「我辜負(fù)過一個女生,她叫蘇菲,這些年來,我一直很想念她!顾⒅矗⒁庵樕系拿總表情。

  她點(diǎn)點(diǎn)頭,請他繼續(xù)講下去。「聽起來你對她也有很深的感情,為什么當(dāng)初不好好珍惜她?」

  「不曉得,我天生就是個不肯安定下來的人,我甚至在和她交往的期間,還有不少偷腥的紀(jì)錄。」現(xiàn)在想起來好懊悔。

  「她知道嗎?」

  「知道,她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那為何她可以忍受?」愛是自私的不是嗎?

  「因?yàn)樗珢畚,這份愛太無私,所以她選擇包容和忍耐!

  「可以談?wù)勀愕耐陠??br />
  「為什么要談?」他有些防備,他從不對任何人傾吐的。

  「你不愿意提也無妨,我只是想了解任何可能造成你失眠的原因,但若是你不想談也無妨!顾噲D放松他的情緒。

  「不,我愿意講!顾粗陧钌畹亩⒅,那種眼神讓人有某種壓迫感。

  她也因?yàn)樗难凵衤晕⒏械骄狡炔话,有太多的病人因(yàn)獒t(yī)療關(guān)系而對她示好,但從沒一個病人的眼神是這么具壓迫感,彷佛要將她吸進(jìn)去的感覺,她稍稍緩了一口氣,心里責(zé)怪著自己的不專業(yè)。

  他嘆口氣,仿佛那是多么沉重的往事,「童年」對他來講不是很有印象,那是一段慘淡的歲月,因?yàn)椴辉谝猓运x擇遺忘。

  和大家一樣,他有爸爸也有媽媽,只不過他的爸爸、媽媽只大他十五歲,是兩個蹺家的中輟生。

  他對爸爸不是很有印象,依稀記得爸爸長得很高,總是抽根煙,算是滿好看的,但他對父親的印象就只到五歲,之后的印象都是媽媽和婆婆。

  長大一點(diǎn),他才知道他的爸爸因?yàn)閰⒓訋团尚刀罚蝗嘶罨钣瞄_山刀砍死,那時他的小媽媽才剛滿二十,正是青春美好的年紀(jì)。

  童年他算是婆婆一手帶大的,印象中,婆婆總是駝著背,帶他沿路拾荒,他知道婆婆并不是他真正的奶奶或是任何親威,因?yàn)樗龑?shí)在是太老了,他不認(rèn)為以他父母這么小的年紀(jì),他會有年紀(jì)這么大的外婆或奶奶。

  他的母親自從國中蹺家就再也沒有回過家,所以他的生命中就只有婆婆和媽媽;父親那邊的親戚,他的印象更模糊。喪禮時只來了幾位穿著黑衣的人士來拈香,父親那邊的親戚則一個也沒有出現(xiàn)。

  他的母親白天在一家鞋店當(dāng)門市小姐,晚上通常流連于舞廳跳舞,等她回家時,小小的曠日已經(jīng)睡了。

  他不怪他母親不關(guān)心他,她的年紀(jì)太小,小小的年紀(jì)就要背負(fù)丈夫去世,小孩的生計(jì)問題,更何況她正值青春,她仍想揮灑。

  后來他才知道他母親也是生長在一個不幸福的家庭,父親再婚,她每天被繼母挑三撿四的打罵,父親長年在海外,于是她蹺家了,從此一去不回,一直到死都沒再和娘家的人有任何聯(lián)絡(luò)。

  他們住在平矮的紅瓦屋,婆婆是他們的鄰居,他的母親一個月給婆婆五千元當(dāng)作保母費(fèi),五千塊一點(diǎn)也供不起石曠日的生活費(fèi),但婆婆還是心地善良的接受了,獨(dú)居又無子孫的婆婆是真心把他當(dāng)成自己的孫子疼愛。

  石曠日十五歲那年,他母親認(rèn)識了一個男人,她留給婆婆十萬元便一走了之,從此音訊全無。

  十八歲那年,和他相依為命的婆婆因病去世,和他完全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婆婆遺留給他一筆保險(xiǎn)費(fèi),足足有五十萬之多,他將婆婆的后事辦完,從此就真的一個人生活,再沒有任何人幫他,他獨(dú)自一人走過人生最青澀的歲月。

  他做過許多工作,無論是油漆工、酒店的圍事、飯店的廚師助理……最后半工半讀的完成學(xué)業(yè),二十歲那年,他在報(bào)上發(fā)現(xiàn)母親的行蹤——她和同居人吵架,引爆瓦斯自殺身亡,從那天起,在這個地球上,他真的只剩一個人了。

  故事講完,寂靜的氣氛籠罩著兩人。

  岳芙深深吸了一口氣,企圖撫平自己的情緒,老天呀!因?yàn)椴∪藢?shí)在太可憐,她快忍不住難受的情緒;但在病人面前掉眼淚,她還有什么專業(yè)可言?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濕了眼眶……

  糟了,還是不小心滴下一滴眼淚,「不好意思,我不該這么不專業(yè)。」

  「不,你不是不專業(yè),你是有那份同理心,打從心底疼惜病人,我有你這樣的醫(yī)生是我的福氣。」

  老天爺,他真會講話,好吧!那她接受了。

  「你和蘇菲真的很像!

  「嗯?」

  「你們的眼淚都很多!顾荒樜⑿Φ恼f。

  岳芙一臉尷尬,被病人這樣形容好像不太好,有誰能來救救她?她的專業(yè)形象被自己毀了,她又要被主任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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