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黛安從后頭被拍了一下肩膀,有點(diǎn)嚇了一跳。正想看看誰有那么大膽,敢拍她這洪水勐獸肩膀的范黛安,一回頭就看見陸柏熹那張從驚訝轉(zhuǎn)為不悅的臉。
公司的路未免也太窄了……
“果然是你!”陸柏熹橫眉豎目,像找到欠錢不還的債務(wù)人。
原來,“踏破鐵鞋無處,得來全然不必費(fèi)功夫”就是這種感覺。
本來想叫人事處把員工名冊送來找的他,還在想去哪里把她這個罪魁禍?zhǔn)拙境鰜,沒想到她一大早就把自己送到他的眼前來。
說不定,這也叫做冤家路窄!
只要把她揪出來,至少也有個可以抓去跟李慧吟解釋的人。
“我不認(rèn)識你……”本能答了一句,范黛安丟了一句話就想轉(zhuǎn)頭落跑。
她想躲!流言滿天飛的此時(shí),跟他說話不是什么好事。
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大老板只跟經(jīng)理級以上的員工接觸,而她,不過是個副理。
就算因?yàn)樗摹皭好颜谩保瑳]人會把他們聯(lián)想在一起,難保他此舉不會引來新的猜測。
寧愿惡名昭彰,她也不愿受無聊的緋聞所苦。
更何況,那根本不是什么緋聞……
陸柏熹硬生生扯住她的手臂,因?yàn)樗肼渑艿膽B(tài)度更加惱怒,“既然在這家公司上班,你會不認(rèn)識我是誰嗎?”
想裝失憶?門都沒有!
昨晚才見過,想說睡一覺就忘了昨晚發(fā)生的事,也未免太扯了。她想跑又想跟他撇清關(guān)系的態(tài)度,莫名地惹惱了他。
本來就認(rèn)為她是公司員工,如今他更加確定。
她想跑?一樣,門都沒有!
“我現(xiàn)在很忙,沒空跟你說這些……”
她顧左右而言它,只想扯回自己的手。大庭廣眾之下,他是想害她從此不得安寧嗎?自私鬼!
他的名聲爛掉了無所謂,她的名聲可還清白的很。
沒嫁人的打算,她總要努力在工作上找到自己的位置。
無謂的流言蜚語,絕對會毀了她多年賣命的成果。
“你很忙?”陸柏熹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迸出來。他這個大老板都沒說忙,身為員工的她竟敢用“忙”當(dāng)借口?。
這女人未免也太可笑了!
“老板,我很熱愛工作不行嗎?”她很想把手抽回來,偏偏陸柏熹抓得死緊,一點(diǎn)也沒有讓她輕易脫逃的意思。注意到四周聚集愈來愈多“關(guān)愛”的眼光,她真的很氣他引人竊竊私語的舉動。
想算帳,他大可用嘴巴說,干嘛死命抓住她的手。
大庭廣眾之下,這不是存心找她麻煩。
饒了她吧,她可不想因?yàn)樗罄习,成為女廁里被蜚短流長的女主角。
為公司賣她的青春也就罷了,她可不想賣掉她的名聲。
“你還知道我是老板?”他從鼻子哼出氣來,不可一世的模樣,“公司里,老板最大,說什么你們就得做什么,這道理難道你不知道嗎?”
既然她都承認(rèn)是他的員工了,在公司自然他是皇帝,說什么就是什么。
“你到底想怎樣?”她盡量壓低聲音,聲音卻藏不住她的腦火。
廢話,要不是因?yàn)樗抢习,她早賞他一耳巴子!難道他不了,男人隨便抓住女人的手也是很不禮貌的事。
普通人,就算是她的上司,也不敢對她做出輕挑的舉動。
就因?yàn)樗抢习,她才得受這鳥氣。
“是啊,陸大老板,你到底想要人家怎樣?”
他從不知道,陸柏熹的老板派頭這么大。
在一旁看了半天的沈世杰,忍不住在這里打了岔。
說好要陪他去打小白球,陸柏熹卻在半路抓個員工就耗上半天。
杵在旁邊研究半天,他仍然看不出他們彼此的關(guān)系。
“你湊什么熱鬧?”陸柏熹回頭惱了沈世杰一眼,依舊緊緊抓住范黛安的手,深恐一不留神就讓她溜掉。
損友就是損友,湊熱鬧也不看時(shí)機(jī),就會扯他后腿。
“我不想湊熱鬧,倒是你真的很喜歡當(dāng)公眾人物呢,當(dāng)初怎么不棄商從演去?”沈世杰朝四周的人群掃了一圈,提醒他觀眾不少。
老板沒趕人,看熱鬧的怎么會走。
陸柏熹隨著他的眼神一掃,面面相覷的員工立即不吭一聲鳥獸散。趁著人多看熱鬧是沒什么危險(xiǎn),要是被老板特意記起長相就倒楣了。
快快散人去也。
“怎么樣?”陸柏熹挑眉,朝沈世杰挑釁。
觀眾現(xiàn)在都散了。
“不怎么樣,你大老板到底要不要陪我去打小白球?”沈世杰瞥了一眼手腕上的勞力士表,突然覺得陸柏熹很沒誠意,說要陪他去打小白球,還在這里抓著女員工浪費(fèi)時(shí)間。
這女人雖有幾分姿色,但一看她的打扮和充滿武裝的眼神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女人。
外面的花花世界,陸柏熹要怎樣的美女都有,浪費(fèi)這時(shí)間干嘛。
就算跟他去打小白球,也應(yīng)該比跟她大眼瞪小眼有趣吧。
“我有說不去嗎?”
話雖如此,他還是緊抓范黛安的手。
“既然要去,你干嘛還在這里騷擾女員工?”
“誰騷擾女員工了?”
“你說誰看起來比較像呢?”沈世杰瞄瞄他還緊抓人家不放的手,一付“這還要說嗎?”的態(tài)度。
就算是自己的員工,做老板的還是不能隨便對女員工動手動腳的,不然可成了職場性騷擾
他不想看到陸柏熹被告性騷擾,毀了花花公子的一世英名。
“老板,請你放開我,我真的要去工作了……”
沒心情陪他們閑聊的范黛安忍不住打岔,依舊試圖抽回自己的手,想不通他的力氣怎么那么大。
她知道他和沈世杰是好朋友,但沒心情聽他們抬杠。
兩個大老板上班時(shí)間還有空閑相約去打小白球,她們這些小員工可連聽他們瞎扯的空檔都沒有。
一聽到他們要去打小白球,她就想起自己還有一籮筐的工作要做,不趕快回到位置上,今晚又別想回家了。
“我就不放,你能拿我怎么樣?”
像是賭上一口氣,陸柏熹執(zhí)拗了起來,反而將她的手抓得更牢。她冷冰冰的態(tài)度,很明確地惹惱了從不曾被女人如此漠視的人。
他習(xí)慣女人崇拜的眼神,而不是將他視若無物。
范黛安有些訝然,張了口卻不知該如何回答,實(shí)在不知道他在耍什么小孩性子。
就算見報(bào)的事害他跟李慧吟吵架,那也不是她的錯吧,是他老板自己老愛對她亂愛動手動腳,才會惹來無謂的麻煩。
被他這樣惡搞,她想不出名都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