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道清脆的嗓音傳來!皢檀蟾,該喝藥了!
他睜開眼,眼底映入何紫沅嬌俏的臉龐。他趕緊坐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紫沅姑娘,這么勞煩你,喬某實在無以回報!”
來到這艘船上已經(jīng)十日,他的身子已經(jīng)恢復(fù)得差不多,但這位名叫何紫沅的姑娘對他的照顧依舊無微不至,實在窩心。
“大哥說什么客氣話?咱們既然以兄妹相稱,我自然得幫助大哥快點養(yǎng)好傷,好讓大哥回家鄉(xiāng)才是。”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因為何紫沅盡心伺候,重義氣的喬縱陽也把她當(dāng)妹子般看待,兩人份外投緣。
聞言,喬縱陽露出靦腆的笑!捌鋵嵨业膫呀(jīng)好得差不多了,如果可以,真的希望能早一點回家鄉(xiāng),早一點見到玉寧。”
此次剿盜功敗垂成,雖有負(fù)圣命,但大難不死讓他想要再見到心愛女子的想望更加強(qiáng)烈。
“玉寧?”
何紫沅是經(jīng)常聽聞喬縱陽想快點養(yǎng)好傷,回京面圣,卻是第一次聽到他說出其他女子的名字,因此感到十分好奇。
“玉寧是恭親王府的格格,我倆情投意合,但礙于我的身分太過卑微,高攀不上格格,所以自薦請命剿盜。可惜……唉!”
想到剿盜未成,領(lǐng)兵出航的水師弟兄們也不知道有幾人存活,他心里便有著說不出的愧疚。
見他意志消沉,何紫沅安慰道:“剿盜也不是一日、兩日可成的事,雖然不知如今鬼盜是死是活,此次一戰(zhàn)也已經(jīng)讓他元氣大傷,海上應(yīng)該會平靜許多,大哥有功,皇上只會賞你,不會罰你的!”
略微一頓,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眸子,笑著說:“這一回,說不定皇上就會賜婚,把格格賞給大哥當(dāng)妻子!
喬縱陽被她的話逗笑了。“希望承妹妹貴言,若真有幸高攀格格,如愿娶玉寧為妻,你一定要來喝大哥的喜酒。”
這杯喜酒她當(dāng)然想喝,但礙于成濤的身分,待喬縱陽回京后,她還是不宜與他有過分密切的往來!殘念!
何紫沅避重就輕的一語帶過,但話還沒有說完,便因為一道猛浪擊來,她一時沒站穩(wěn),便失去重心的往后跌。
“!”
她尖叫出聲,正在船的另一頭理整破舊的風(fēng)帆,準(zhǔn)備將新帆掛上主桅的成濤見狀,趕緊放下手邊的事,飛身去接住她。
確定已將她穩(wěn)穩(wěn)抱在懷里后,成濤沒好氣地敲了敲她的額頭!按诖线@么久了,要是就這么落海,真的會讓人笑掉大牙!
她俏皮地吐了吐舌頭,還來不及開口,忽然聽到喬縱陽發(fā)出一聲厲喝。
“成濤!”
聽到喬縱陽這么喊,成濤心一凜。
自從知道何紫沅與喬縱陽之間的關(guān)系后,成濤便不再制止她服侍喬縱陽,
加上喬縱陽是朝廷命官,他是海賊,官與賊的對立讓他一直避免出現(xiàn)在喬縱陽面前。
未料,方才為了穩(wěn)住何紫沅,他忘了喬縱陽正在她面前,就這么現(xiàn)身。
何紫沅急忙離開成濤的懷抱,刻意露出一臉疑惑的表情!俺蓾钦l?喬大哥你認(rèn)錯人了啦!”
喬縱陽為了能與玉寧格格成親,一心想立功,加上剿鬼盜鐵莫鉉未果,能見到另一個海賊成濤,他心里的激動不言而喻,大聲喝道:“不!我絕不會錯認(rèn)海上這兩大惡賊的模樣,也絕不放過!”
這是老天給他的機(jī)會,只要緝拿成濤,他便能將功贖罪,也算是為受惡賊所苦的海上百姓們除惡謀福。
平時成濤便對朝廷不分黑白的剿盜行徑萬分厭惡,如今喬縱陽這番話語更是徹底激怒了成濤。
他索性坦承道:“是,我是成濤,也是知曉你是官兵卻救了你的人!彼瓜肟纯,喬縱陽有多大的能耐,是不是真有本事能將他緝捕歸案。
聽到他這么說,何紫沅快要氣暈了,瞪了他一眼后惱氣地道:“大哥,不要以為你被誤為成濤好幾次,就真以為自己是成濤!”
這兩個都是她最重要的人,她不想看見他們互相殘殺呀!
成濤在船上向來是人們敬仰、尊崇的對象,幾時受過連自己是誰都不敢承認(rèn)的悶氣,于是厲聲回道:“我倒要看看,這個被我救的人,在知道我的真實身分后會怎么恩將仇報!”
聞言,喬縱陽面露受辱的厭惡!叭粼缰闶浅蓾,我寧可一死,也不愿被你所救!”
成濤不以為然地冷嗤了聲。“喬大爺這話可真是說得冠冕堂皇,無奈的是,事實便是事實,您不愿意,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今日我就為海上的百姓除去你這個惡人!”
喬縱陽被成濤狂肆的模樣激怒,順手抄起擱在一旁的木桿,俐落地?fù)]舞,朝成濤攻去。
何紫沅見他面罩寒霜,一副準(zhǔn)備與成濤決一死戰(zhàn)的堅定神態(tài),急忙擋在他身前道:“喬大哥,您千萬別沖動,濤哥真的不是大家所以為的那樣,他其實是個好人!”
喬縱陽生性耿直,見近日來待他萬分親切的何紫沅竟與成濤是一丘之貉,痛心地道:“紫沅!枉費大哥如此信任你,你竟然與這樣的人在一起,甚至有心欺瞞大哥?大哥還認(rèn)你這個妹子做什么?”
何紫沅聽見他這么說,簡直要氣炸了。
只是再細(xì)想,來到這個時空后,她知道古代人的想法不比現(xiàn)代人開放,對忠孝節(jié)義看得比生命還重要,喬縱陽會有堅持要輯捕成濤的想法并不意外。但她還是對這一世的老爸如此老古板很難接受呀!
尤其此時面臨的是她最愛的兩個男人的生死關(guān)頭,她當(dāng)然不可能坐視不理。
“喬……”
不讓她再開口,成濤已將她護(hù)在身后。“紫沅,與這種人無須多說,他若有本事,就將我緝拿歸案,前去領(lǐng)功,我成某不怕!”
這兩個都是白癡!
她氣得想沖上前去,卻見喬縱陽將木桿橫掃、擊劈,招式變化之快,讓她根本看不清。
成濤也不是省油的燈,周遭無東西可當(dāng)武器,便赤手空拳迎戰(zhàn),不管喬縱陽的招式多么凌厲,他還是能瞧出破綻,反制他的攻勢。
何紫沅阻止不了他們,只能在一旁觀戰(zhàn),瞧得心驚膽跳,生怕有一方會受傷,不時為兩人急切的吶喊出聲。
“濤哥小心!”
“啊……濤哥,別傷了喬大哥。
見喬縱陽手中的木桿已被成濤剛猛的拳掌劈裂,她急急出聲,成濤聽聞她的急喚,趕忙收勢,幾乎是同時,一陣疾風(fēng)驟然襲來,吹落成濤未整理妥當(dāng)?shù)拇,它結(jié)結(jié)實實的砸向喬縱陽,遮住他的視線。
見狀,何紫沅擔(dān)憂不已,急著想上前幫他,喬縱陽卻在她來到他面前的瞬間揮開船帆,揮桿一擊,木桿就這么剌進(jìn)她的肩窩。
何紫沅痛得捂住肩頭,身子顫晃,有些難以置信地蠕動著唇瓣。“老……喬大哥……”
喬縱陽那一擊純屬直覺,見何紫沅肩上插著他手中已裂開的木桿,冒出鮮血,他猛地收回木桿,錯愕不已地僵在那兒。
“紫沅姑娘……我不是……”
成濤見何紫沅受傷,大吃一驚,心頭怒火狂熾,掄拳便朝喬縱陽的胸口擊去。“你這忘恩負(fù)義的家伙!”
這一拳帶著極大的憤怒,加上拳勢剛猛,喬縱陽一時反應(yīng)不及,整個人往后倒,墜入茫茫大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