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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愿為后(上) 第3章(1)

  “有刺客!大王殿里發(fā)現(xiàn)刺客!”

  整座大宓王宮里隨著一聲大吼騷動起來,四處人影晃動,保護王宮的護衛(wèi)立即團團圍住大王殿,預(yù)備捉拿刺客。

  “父王,您可有受傷?”漆華聞訊趕來,見菊殷一臉氣憤的坐在殿上,立即出聲詢問。

  “沒有,來者不是刺客,是賊!偷走我打算賜給新任商臣的商符!”

  “偷走這東西要做什么?”漆華訝然。商符象征王家給予的商權(quán),有此符令才能號令在大宓的商人納稅,可這商符要在商臣的手中才有用,一般人拿到此物少了商臣的印信,無法號令商人聽命的。

  “我也覺得奇怪,來人光偷走商符有什么用?不過,既然對方甘冒風(fēng)險的偷走這東西,這事鐵定不單純!”他恨聲說道。

  “啊!父王,還說沒受傷,您手臂上有道傷口!逼崛A眼尖地瞧見他左手臂上有一道滲血細痕。

  因為傷口不大,他不覺得痛所以沒注意到。他咬牙,“該死!是那賊教我發(fā)現(xiàn)時朝我射了一鏢,我以為躲過了,原來還是中了暗算。”

  “大王見到那人的模樣了嗎?”舜蘭也匆匆趕來了。

  菊殷一見到她,先是訝異的皺了眉頭,而后瞪了瞪眼。

  在大巫王宮里,宮女分為五等,穿著自有規(guī)范,舜蘭是一等待女,衣物質(zhì)料上好,可瞧瞧她這會穿什么了?上半身是一等侍女服,下半身居然套著最下等侍女的粗制衣物,這實在不倫不類。

  漆華也看到了,卻只是冷哼了聲。反正這種蠢事怪事舜蘭從小到大也不是第一次做,父王和母后因為她身上別人替代不得的“功效”,對她也是多所容忍,自己早就見怪不怪了。

  舜蘭自己也知曉此刻的穿著有多不宜?墒撬阍诓輩矔r,聽見路過的太監(jiān)交談,說大王殿出事了,連公主都受到驚動的跑來,她這個理應(yīng)隨身貼侍的侍女不跟在公主身邊可不行,恰巧一個掃廊的下等侍女經(jīng)過,她不得已只好要那侍女先將裙子脫下讓她換上,待會她還得帶著衣物去救那侍女脫困。

  都怪那家伙去那么久,他一定在耍她,根本不會回來了,下次見到那個惡質(zhì)的家伙,她絕對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沒有,我沒有見到那兩人的臉,連背影都看不清,對方的身手相當(dāng)了得!

  菊殷沒多追究舜蘭的衣物,還回答了她的問題。

  “有兩人啊……會是什么人偷走大王的商符?目的又是什么?”她低下頭的思考。

  “父王身邊能人多得是,自會處理這事,你懂什么?還不閃到一邊去,讓御醫(yī)先為父王療傷!逼崛A不悅的將她拉至一旁。自己與父王暫時都還想不透的事,憑她一個侍女能想出什么名堂?!

  她推拉得急,讓舜蘭踉蹌了一下,還險些摔跤。

  “漆華,別這么粗魯,要是舜蘭受傷怎么是好,對你可沒半點好處。”菊殷有所微詞的念了一下女兒,她面色登時難看下來。

  “大王,不關(guān)公主的事,是我沒站穩(wěn)才會這樣!彼刺m見公主臉色不佳,馬上說道。

  “哼!”漆華卻不領(lǐng)情,她從小就是大宓的寶,做任何事不管對錯,她都是對的,唯獨與舜蘭有關(guān)的事,她才有機會被父王或母后數(shù)落。

  她曾向父王母后抗議過,說堂堂公主比不上一個小宮女重要?然而母后卻說,他們是因為愛屋及烏,會這么重視舜蘭,還不是因為她這個寶貝女兒的緣故?!就怕舜蘭有一丁點沒必要的損傷,會危及到她的“使用權(quán)”。

  “嗯。”菊殷沒再多說,專心讓御醫(yī)為他包扎傷口。

  舜蘭因為多嘴害公主被罵,這會兒也不敢抬頭多看,只好識相的站到桌邊去,少讓公主再注意到她為妙。

  這時所有人皆專注的瞧著大宓王的傷勢,低著頭的舜蘭不意瞄到覆著桌案、繡工精美的金色繡巾上,候地,她細眉攏起,伸出手指挑起上頭沾粘的一樣?xùn)|西。

  白色帶刺的花種……

  她才剛靠過來,這花種不會是從她身上粘上去的,而大王更不可能沾上只有那片草叢才會生出的花種刺在身上,她看了看自己,果然身上還粘著一些,了不由自主的聯(lián)想到,還有一個人也去過那片草叢……她眉頭越鎖越緊,會是他嗎?!

  她不安起來,猶豫著該不該告訴大王這件事,應(yīng)該要說的,這才能讓大王追回失去的東西……可是萬一誤會了,那個賊不是他的話,那他的下場--

  “舜蘭……舜蘭!父王想歇息了,要咱們都退下,我都叫你好幾聲了,你還不走!”漆華惱怒的提高音量。

  她連忙回過神來。

  “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菊殷看過來的問。

  “我……沒有,我沒有想什么!”自己居然還否認?!她應(yīng)該要說的,可是她怎么沒說出口呢……

  舜蘭有些懊惱。自己這是在庇護某人,而那人先前才剛跟她結(jié)下梁子,她想不懂自己干么不說?

  “走了!”漆華拉下臉道。

  她不敢啰嗦,垂首跟著主子出了大王殿。

  一到殿外,漆華便轉(zhuǎn)身狠瞪了一眼她一身不得體的衣服!扒颇氵@什么模樣?我的臉真讓你丟光了!”

  “對不起……”她自己也覺得丟臉極了。

  “告訴我,你剛才做什么去了?為什么穿成這樣,還弄得一身……這什么東西啊?”漆華拾起一個舜蘭身上沾粘的花種刺,表情嫌惡的問。

  “這是花種……”

  “你是到草地上去滾了嗎?我不是告訴過你,別讓自己的身子碰那些臟東西,你為什么還是這么做?”她生氣的質(zhì)問。

  “我……下次不會了!彼刺m囑疇的說。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還在偷偷搞那些有的沒的嗜好,在鬧出大笑話前,趕快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我收拾掉,不然我有你好看!”漆華明白的警告。

  “是!彼嘀槕(yīng)承下來。

  “還有,以后在父王面前少開口,我不想因為你再讓父王責(zé)備。”交代完,徑自就走。“你別跟來了,我現(xiàn)在看到你就煩……”

  幾個原先跟著漆華過來,后來等在殿外的宮女,無奈的看了舜蘭一眼,趕緊隨后跟上。

  公主的話聲隨著她的身影越離越遠,舜蘭用力嘆口氣,恭送她遠離,直到看不見她的背影,才敢邁步往自己的寢房回去。

  豈知走出大王殿來到游廊,身子才轉(zhuǎn)過來就撞到一堵肉墻。

  “原來你的嗜好連漆華公主都曉得,那些東西你應(yīng)該留不住了吧?!”歌澤在她揉鼻子喊疼前就先笑言道。

  “是你?!”發(fā)現(xiàn)自個撞上的家伙竟是他后,她氣結(jié)地推開他。

  “怎么?在氣我去晚了,沒能讓你及時穿件象樣的裙子,丟臉了?”他嘴邊掛著恣意的笑。

  “你!你還有臉說?!”舜蘭真的氣壞了。這家伙實在很惡劣,欺負了人還敢當(dāng)面奚落!

  “唔,你的!备铦蓪⑹稚系娜棺觼G給她。

  她手忙腳亂的接住!澳悴挥X得太遲了嗎?我現(xiàn)在可以自己回去穿了。”她恨恨的說。真是后悔極了讓這種人去過她的閨房,見識到她一堆寶貝!可惡!

  他聳了聳肩。“我將東西送來給你了,是你自己等不及跑出來的,我可沒對不起你!

  她氣呼呼的斥道:“你真不是個東西!”

  “你罵人?”他邊然失笑,完全沒有被污辱的不悅感,反而覺得從她嘴里聽到罵人的話很有趣。

  舜蘭氣到胸口都快爆了。“你這人--”

  “我這人怎樣?”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欺近她問。

  她大皺眉頭,沒好氣的說:“你一向都這么不正經(jīng)嗎?”

  “嗯?”

  “公主喜歡的是那個穩(wěn)重的年輕商人,如果她知道你的其實面貌是這么輕浮,她不會看上你的!”她正色道。

  歌澤嘴角笑得冷凝!澳憧梢匀ジ嬖V她我的真面目啊,我不介意的。”

  “你不在乎公主對你的觀感嗎?”舜蘭訝異的問。他不是才在大王面前向公主示愛,怎可能愿意讓公主知道他的惡行?

  他越笑越冷。“在乎,當(dāng)然在乎,當(dāng)前贏得公主的芳心是我最在乎的事。”

  “那你為什么--”

  他聳了聳肩,“因為漆華公主對你好像不怎么滿意,你絲毫不討她的歡心,所以你說的話,她可能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吧!”

  她難堪的張了張嘴,好一會才又道:“你怎么知道公主對我的態(tài)度是這樣?”

  “我說的沒錯吧?!”歌澤笑了笑,沒回答她的問題,反倒提問:“不如你告訴我,為什么漆華對你好像特別隱忍,而你在宮里的地位也不低,甚至連大宓王對你都有幾分客氣。你到底是什么身份?”這是他這段時間的觀察,他總覺得大宓王及王后對待她和氣得過份,像是怕惹到她有什么不快似的。

  “我是公主身旁的侍女啊,哪有什么特別的身份……”大王他們對她客氣,這當(dāng)然是有原因的,也是大宓王宮里一個最大的秘密,為避免麻煩風(fēng)險,她被特別囑咐過,這種事千萬別向人亂說,尤其是像歌澤這樣一個外人。

  “是嗎?”他冷眼腕著她。

  “當(dāng)然!”她反瞪他一眼,可惜這眼神一點殺傷力也沒有,這男人根本沒在怕的。

  歌澤卻只是盯著她看了好半晌,這才又勾起嘴角笑意說道:“你的事不急,慢慢的我該知道的就會知道,況且今天我也發(fā)掘你不少秘密了。怎么樣,你房里那些寶貝被命令得處理掉,要我?guī)兔?”他自告奮勇的問她,連他都不知自己原來是……這么熱心的一個人呢。

  “幫忙?”舜蘭驚恐的看著他。“不敢!边@人心眼壞透了,難保不會假借幫忙之名,又來害她。

  他也不以為件,“我是誠心要出點力的,你不愿意就算了。”

  “哼。”她繞過他,徑自想走,可驀然間又像想起什么,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他,在他身上不住打量。

  “怎么?想拜托我?guī)兔α藛?”他戲譚道。

  舜蘭眼神定在他衣物上面一個花種刺上,拾起后伸到他眼前,嚴肅的問:“是你對不對?”

  歌澤眼一瞇,面色轉(zhuǎn)沉。“什么?”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瞬間摟住她的手腕,語氣也變得陰鷺!澳阆虼笪淄跽f了?”

  她用力掙脫他的箍制。“沒有,我才沒說!”

  凝眉注視著掙脫他后,她拚命揉著發(fā)紅手腕的模樣!盀槭裁床徽f?”這可是一個能讓大宓王將他拿下的罪名,她為什么放過他?

  “我……我不確定的事,當(dāng)然不敢向大王隨便亂說。”舜蘭垂下頭,一神色間頗有些懊惱。

  歌澤松了口氣,“你剛才質(zhì)問我的口氣,可不像是不確定才說出的話。總之,你沒說我便欠你一個人情!彼蹘徱暤耐琅f神情氣惱的她。

  “我不用你欠我人情,我只要知道你偷走商符想做什么?”她追問道。他如果打算做出會危害大宓的事,她絕對不能姑息。

  “放心,我只是借來看看,過兩天就會還回去的!

  她撇了撇嘴,根本不信。“若只是看看,需要這么大費周章的去偷,還傷了大王?然后還說會還回去,你的話我能信嗎?!”她雖天真但不傻,這家伙休想騙她!“是真的!

  “不行,我要回去跟大王說去!”她已后悔沒有揪出他了,氣急敗壞的想趕回大王殿去告密。

  “我說的是真的,不然我將東西交給你,讓你放回去!彼∷,從懷中掏出一顆拳頭大的商符,塞進她手中。

  舜蘭一楞,直瞪著手中的東西。

  “我說過只是瞧瞧,現(xiàn)在瞧過了,可以還回去了,既然你不信,我就將東西直接交給你,這總成了吧?”歌澤的口氣好像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懷疑地睨著他,這人當(dāng)真只是想看看商符就干出這種事?他的膽子到底是什么做的,怎能如此膽大妄為?

  “東西交給你了,你可以別再追究這件事嗎?”他表情一換,變得一臉懇求的表情。

  她緊緊握著商符,覺得這男人實在是讓人猜不透。

  慘了,她偏偏就最喜歡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而對“奇怪”的人產(chǎn)生興趣,他好像是第一個……

  “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肯幫這個忙了--對了,我見到有個侍女穿著單薄的襯裙在草叢那邊,她是在等你吧?你不快去救她嗎?”他轉(zhuǎn)了話題,笑著問道。她忽然瞪大了眼,這才想起這事,低呼一聲后,拔腿趕快解救對方去。

  望著舜蘭十萬火急的飛奔背影,他嘴角不由得揚高。

  “王子,您該殺她滅口,這才是最萬全的做法。”張白石從廊柱后現(xiàn)身提醒。

  歌澤的笑容逐漸消逝!霸瓌t上應(yīng)該是這樣做沒錯!

  “那您怎么還將商符交給她?”

  “因為原則之外的是,我并不想要她死。”

  “王子,您……”

  “反正那商符也要再放回去的,就由她代勞也無妨,不是嗎?”他的笑容又回到臉上,只是卻顯得陰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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