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阿布都是在準(zhǔn)備要進餐廳前被她們攔住的,章蓉蓉一開始還看得津津有味,后來因為吵久了,她又聽不懂阿拉伯語,就只能無辜地坐在原地等待他處理完一切。
「妳先進去,跟服務(wù)生說我的名字,他會帶妳到包廂!拱⒉级荚趦擅こ梢粓F時,抽空對她大叫一聲。
章蓉蓉點頭,與服務(wù)生說了幾句話后,跟在他身后步入餐廳。
那她等一下豈不是要跟薩德獨處了?當(dāng)這個念頭閃過章蓉蓉腦子時,她的心臟怦怦亂跳,臉不爭氣地紅了起來。
她只好揚起袖子,拚命搧著風(fēng),希望可以降低一些溫度。
服務(wù)生帶她走進一間以紅色織布裝飾的房間,為她撩起門簾。
她還來不及做好心理準(zhǔn)備,薩德的黑眸便直接對上她的。
他坐在主位,穿了黑色襯衫和陳舊牛仔褲,肩膀更形寬厚,一身氣勢仍讓人喘不過氣。
薩德沒立刻起身,只用目光緩緩地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回,她身穿的阿拉伯傳統(tǒng)服飾擋住所有曲線,卻也讓人有了更多想象空間。
「怎么只有妳?」他懶洋洋地起身,拉開身邊座位。
「阿布都在門口被太太們纏住了。」她小聲地說道,低著頭走到位子坐下。
「小女生對于兩個太太這種事,應(yīng)該不會諒解吧!顾_德喝了一口黑麥汁,幫她開了一瓶礦泉水。
她捧著水瓶,思索了一下后才慢慢地說道:「我只是覺得有些不公平!
「他的妻子們覺得公平就好了!顾_德靠著椅背,鷹隼目光緊盯著她。
「要是公平就不會吵架了!顾芸斓乜此谎郏尥奚ひ衾餃睾偷寐牪怀鋈魏沃肛(zé)意味。
「她們應(yīng)該是在吵阿布都的第三個老婆,應(yīng)該要娶大老婆的表妹,還是二老婆的表妹?」
章蓉蓉瞪大眼,好幾秒的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里……果然是另一個世界!
「所以,你也會娶四個老婆?」她脫口問道。
薩德看透人心的深眸直接鉆入她的心里,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
章蓉蓉臉飛紅,迅速地垂眸而下!副,問了這么失禮的問題!
「妳只是問出了妳內(nèi)心疑問,何來失禮?」薩德緊盯著她的眼,等她抬頭。
她不敢抬頭,因為臉龐正被戳破心事而熱得快冒煙。她剛才那個樣子跟表白有什么不同,她在他面前怎么就是會緊張到不象話?
「我沒想過要娶四個老婆,女人太麻煩。」薩德淡然說道。
「男人才麻煩,娶了四個老婆!拐氯厝剌p聲說道。
薩德低笑出聲,發(fā)現(xiàn)平時不容許被頂撞的自己,因為她說話時不像在評斷的語氣而愿意多聽聽她的意見。
服務(wù)生送入夾著烤肉與青菜的阿拉伯面餅、辣羊肉米飯及一份綠蔬色拉。
「吃飯。」薩德命令道。
「好!顾c頭,舀了離她最近的辣羊肉,吃得脹紅了小臉,卻還是只敢目不斜視地吃著離她最近的這盤食物。
「抬頭,我不會吃掉妳!顾_德命令道。
她很快地?fù)P眸看他一眼,又很快地低下頭。
薩德想笑,因為她聽話的模樣很可愛。原來女人也會讓他覺得有意思嘛……
「怎么會一個人來阿曼?」他問,將色拉遞到她面前。
「跟朋友珊米一起來的。但是,我們喜歡看的東西不一樣,所以決定各走各的!
「倍受寵愛、保護良好的嬌嬌女的初次冒險,感覺如何?」薩德問道。
「你怎么知道我被保護得很好?」她驚呼出聲,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一挑眉,懶得接話。這么一雙澄澈不解世事的眼,一望即知是個被大家捧在手心里疼愛的甜心。不過,他不意外她的家人如此,因為如果是他,他也會這般對待她。
這個念頭讓薩德微乎其微地蹙了下眉,因為他向來只保護屬于他的東西。
「要不要把頭巾放下來?」他想看到更多的她。
「可是阿曼不像杜拜,外國女生可以自由穿著,女生多數(shù)都還是包著頭巾……」她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這里是餐廳的私人包廂,況且,有我在,妳怕什么?」
他盤石般神態(tài)穩(wěn)定了她的疑惑,章蓉蓉迫不及待地拉下從沒習(xí)慣過的頭巾,一頭及腰長發(fā)月光般地流瀉于肩背間。
薩德單手托著下顎,定定地看著她。
軟軟的幾根劉海飄在她雪白額上,深咖啡發(fā)絲包裹著她心形小臉,讓她像塊可口的奶油蛋糕。
「這樣好多了,妳裹著頭巾的樣子太稚氣,會讓我覺得自己有戀童癖。」薩德眼里閃著滿意光芒,雙唇落在她莓般紅唇上。
「啥?」她仰眸以對,看出他眼里的興致盎然。
他……他對她有興趣。
她頭昏了,一股熱意又往臉頰沖去,只好急忙扯了個話題,免得她因為他的注視而喘不過氣。
「你在阿曼住多久了?為什么不像阿布都一樣穿長袍?」
「我在杜拜,那里人口只有三分之一是阿拉伯人,穿長袍反而顯眼!顾蕾p著她為他而局促不安的模樣。
「我后天也要回杜拜,然后下星期就要回臺灣了!顾g著手指,極力鎮(zhèn)定地說道。
「妳現(xiàn)在是在等我邀請妳回杜拜時再共進晚餐?」他傾身向前,覆住她的手。
他的手溫似火,燙得她倒抽一口氣,直覺抽回手摀住狂跳胸口。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眼神不敢對上他的。
「但我有那個意思!顾兆∷南骂,要她仰起細(xì)軟小臉。
「我……」章蓉蓉唇輕顫著,很用力地吸著氣,努力想讓缺氧腦子正常!肝也恢涝撜f什么?」
他低笑著以拇指撫過她的唇瓣,遞過水杯到她手邊!改蔷褪裁炊紕e說,喝水!
她像得到救贖一樣,捧著水杯喝個精光。
薩德發(fā)現(xiàn)因為她像張白紙,什么情緒都寫在臉上,完全沒有他們大家族里的爾虞我詐、存心算計。因此他與她相處時感覺很自在,就像他與阿布都相處一樣。
「我明天會在阿曼,陪妳走走!顾f。
「不用不用,阿布都說過你是大忙人。」她需要喘口氣。
「有些事值得我忙!顾劾飝u\\望更濃。
「我……我去一下洗手間!拐氯厝乜偹阏页鲆粋理由躲開他火熱視線。
她很快地起身,并偷看了他一眼。
他正喝著水,深邃眸光則從酒杯上緣緊盯著她。
她腳步踉蹌了一下,薩德低笑出聲,她則像只受驚小鹿似地逃竄離開包廂。
「慢著!
她僵在原地,在他的沈木香味逼進她的呼吸時,她立定站在原地。
薩德拿起她的頭巾覆上她的發(fā)絲,長指將頭巾塞于她的耳后。當(dāng)他指尖摩擦過她珍珠般的耳郭時,靜電般的觸麻感讓兩人都是一驚。
「這些不許別人看見!顾蕉鷮λf道。
她的耳朵紅到快燒出煙了,只得倉皇逃走免得自己昏倒在他腳邊。
薩德望著她逃走的背影,心情大好地坐回桌前,什么食物吃起來都覺得津津有味,完全不復(fù)這些日子的壞食欲。
鈴鈴……
手機響起,薩德臉上笑意在瞬間消失無蹤。他的臉龐凍上一層薄冰,剛棱五官像掛了張面具似地接起電話。
「喂。」他冷冷地說道。
對方開始報告發(fā)生的事情,一艘載滿高單價漁獲的船在非洲索馬利被劫,海盜要求贖金,家族長老要他回去共商大計。
那處海域的海盜已經(jīng)三番兩次進攻慢速油輪、漁船,他早建議過董事會要避開危險路線。這一回,是他那位自以為英勇的弟弟堅持要走那條航線以節(jié)省時間。
天知道他弟弟是不是已和對方有了掛鉤!
當(dāng)章蓉蓉走回包廂時,看到的正是薩德這副冷厲神態(tài)。
她先是怔愣了一下,繼而看到他握在手里的手機時,馬上猜想到情況。
薩德面無表情地望著她走回他身邊,腦中仍然盤算著公事。
「你如果有事要忙,不用擔(dān)心我!顾f。
她真誠的眼神及話語,換來他一記滿意眼神。
「我臨時有事要趕回杜拜。」薩德起身說道。
「沒關(guān)系,你忙你忙。」她爸媽及哥哥都是大忙人,她很習(xí)慣這種突發(fā)狀況。
「我去讓阿布都進來陪妳吃飯!
「他也在忙,我一個人沒關(guān)系的!顾龘u頭,笑容里滿是包容。
薩德舉起她的手放到唇邊,鎖住她的眸,印下一吻。
「送我出去。」他的話像命令。
她紅著臉點頭,緊握住拳頭,像是要保護那個吻似的。
薩德走出包廂,忽見角落一個眼熟身影閃身而入另一個包廂。
那可疑背影,讓薩德眼色更沈郁,但他沒時間也不想去追究,反正,該他弟弟負(fù)責(zé)的事,他一丁點也不會寬待。
「一切都會沒事!拐氯厝卣f道。
薩德低頭望著她,不知她為何覺得應(yīng)該要安慰他?她以為她能幫上什么忙嗎?
「抱歉,我只是覺得你看起來很憤怒、很緊繃……」她見他一臉嘲諷神色,不自在地低聲說道。
「觀察入微!顾_德說完,與她一同大步走出餐廳,一輛黑色賓利汽車旋即出現(xiàn)在他面前。
章蓉蓉甚至不知道那兩個黑衣壯漢是何時出場的,他們便已經(jīng)站在薩德身后,為他打開車門。
「小心!箤值囊荒ㄩW光讓保鑣立刻彎身,壓低薩德的身子。「快進車子!
章蓉蓉還來不及弄清狀況,就被薩德推進車?yán)铩?br />
砰!
黑衣保鑣之一坐上車,司機很快地將車往前疾沖。
幾聲槍聲響章蓉蓉面無血色地揪住椅子,薩德側(cè)身幫她系好安全帶。
「放心,車子防彈。」薩德看著她,譏諷地勾起唇角!覆贿^,車輪沒有,所以,我們最好還是盡快離開……」
車子呼應(yīng)著他的話,開始用一種飛馳的速度在巷弄里左轉(zhuǎn)右彎。
章蓉蓉望著薩德鎮(zhèn)定深眸,她嚇到說不出話來,只能懷疑自己為什么就算在這種時刻,竟然還不害怕這個有人在追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