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帶你去哪里,倒是做了一件事!彼旖切睋P,挑眉壞壞一笑。
“去騎馬,對吧?”
她突說出這話,把他嚇了一跳,眉心微蹙起。
他的妻子也真夠大膽、夠直白、夠豪放,那檔事如此大刺刺的形容出來,這樣好嗎?
“你這人怎么這樣,趁人家醉了帶去騎馬,那多危險你知道嗎,萬一害我摔下馬,摔傷是無所謂,摔癱了,我還能不能下床行走!”她眉頭陡地緊皺,疼痛的呻吟了聲,“到底是騎了多久,為何我全身酸痛得不得了,骨頭好像全要散掉似的!”
他瞅著她,察覺她正經(jīng)八百地在談真正騎馬的事,霎時大笑出聲。
“你笑什么?你乘人之危干了那種事,以為我醉了,騎馬就會輸你……”語頓了下,不對,若要論騎馬,她本來就輸給他。
見她頓住,他反消遣道:“敢問六王妃,你有哪一項贏過六王爺?shù)??br />
一顆小頭龥在枕頭上左右輕輕搖晃。“沒、沒有!闭鎽K!遇上他,她樣樣認栽。
“所以嘍,我干啥吃飽沒事干,扛一個‘喝醉’的人去騎馬!彼氐貜娬{喝醉一詞,免得等會有人輸了不認帳。
“那到底……”她頭昏腦脹,一時還真想不起來昨晚發(fā)生什么事。
“昨晚,我們先是喝酒拚輸贏!币娝鄲啦灰眩眯牡亟o她提點。
她點頭,他續(xù)道:“然后,你先‘醉’了,本王情不自禁吻了你!
她一聽,隱約憶起似有這么回事,用說得很害羞,躺在床上的她指著不遠處的桌子,用眼神問:“就在那里,對吧?”
他點頭,既然她想用比手劃腳的方式,他愿意配合。
他指著桌子,又指著自己的嘴,繼而將食指貼上她的唇,她了然的羞點頭,他又再度指著桌子,徐徐地將手指移指著床,隨著他的指引,她慢慢地想起來昨晚發(fā)生的事,她和他一路狂吻到床上……
他的手指又再度在兩人唇上瞬間移動,隨即換在脖子上挪移,接著他的手輕壓上她的胸口,她一怔,他又拉著她的手貼上他壯碩的胸膛,這動作挺熟悉的,昨晚她好像真有做過……
然后,他拉了棉被蓋上,就在他的奸計即將得逞之際,她驚呼了一聲,一把將他推開,怎料動作太大,她只覺下半身傳來一陣扯痛感。
“你昨晚對我做了什么事?”她略顯驚慌的問。
他躺在她身邊,一臉無辜的看著她!拔抑蛔隽艘患蚱揲g該做的事,不只我,你也對我做了那事!
“啥?”
他用手比著自己,手指移至她胸口上方,往下指,意指他在她身上,繼而反過來,先指她,再將手指移至自己胸口上方,往下指,意指她在他身上。
這時她果然又想起昨晚自己似乎真有趴在他身上……
羞得驚呼,她急忙拉起棉被蓋住自己的臉。
“既然你都想起來了,那你得對我負責到底!彼教稍诖采,失笑。
“你才得對我負責!”她露出小頭顱,掄拳捶他一記。
“我負責了,昨晚你醉得不省人事,我怕你著涼,還幫你穿上衣服!
“你還說!”
她羞得想捂住他的嘴,他趁機抓住她的雙手,縱身一翻,精壯身軀騰在她身子上方,將她雙手壓制在她頭的兩旁。
就算她再野再烈,此刻也奈何不了他,他低頭溫柔的吻了她一下,她驚呼,羞地笑睞他一眼,兩朵紅云瞬間貼在臉頰上,嬌羞模樣看得他癡醉。
“昨晚你先喝醉,你輸了,從今以后,你可得乖乖聽我的話。”凝定她,狹長黑陣飽含笑意。
“誰說我輸了,我承認我是先醉了,可我沒輸!彼Ц呦掳,堅定的說道。
他挑了下眉,問:“此話怎講?”
“我醉了,我最后就是躺在床上,可你最后不也躺在床上,那我們不是全都躺平了嗎?既然這樣,那就是你也沒羸我也沒輸。”
這番話聽來明明就是耍賴、狡辯、強詞奪理,可他卻一心偏袒她,睨她一眼,嘴角弧度緩緩上揚。
“聰明!本王的王妃,真是聰明過人!”
“那可不!”知道他刻意讓她,她的心情好得不得了,眉開眼笑,笑靨如花,身體的不適似乎也沒那么難受了。
凝視她,黑眸流露出款款深情,低下頭,他輕輕地含著她的朱唇,溫柔深情的吻著。
身邊從不乏女人圍繞的他,內(nèi)心從未像此刻如此踏實,躺在他身下的這個女人,是他的妻、他的王妃、他的真愛,更是第一個令他動念想一輩子呵護的女人。
雖然她樣樣輸他,可她卻奪得了他的心,是以,誠如她所言,他沒贏她也沒輸。
接連兩天,南宮曜日和雪清靈這對有名有實的夫妻更是如膠似漆,她走到哪他就跟著,而他出門她也陪在身邊,逢人就夸六王爺是位好王爺,一點也不避嫌。
今兒個他又要進宮去面圣,她一聽連忙拍手叫好,并保證自己絕不會再亂說話,不會要求皇上立約保證,什么都不會,她只是想跟著進宮去玩,可他卻說下次吧,然后帶著西榮就進宮了。
不過,待在府里的她也沒閑著,整天都在批閱有困難的百姓寫給她的求助信,舉凡是想借銀兩度難關的,她都在信上批著“借銀兩,去找王員外”,并簽上自己的名字。
“王妃,這封也是要借銀兩的!睅兔葱诺奶m兒,忍不住替王員外叫屈,“這要再借下去,王員外恐怕會破產(chǎn)!
“也是!毖┣屐`眉心微蹙,“可我有什么辦法,這南安城的富豪人家,我就只認識王員外。”
“王妃,不能來者不拒,倘若每個人都不工作只想要王妃替他們張羅銀兩,那怎么成!”
“呦,蘭兒你變聰明了,你說的有理,這些求助者中有的是真困苦、有的只是想拿銀兩花花。”
雪清靈一說,蘭兒猛點頭,更偷偷暗自松了口氣。
“不看了,今天就到此,坐太久都沒動,也挺累人的。”雪清靈坐在椅子上伸展身子,冷不防道:“蘭兒,你想個法子,排除掉純粹想不勞而獲的人,留下那些真正需要我?guī)椭娜。?br />
“我?”蘭兒一怔,她哪有能耐可以想出什么好辦法,可難得主子賞識,她也想幫忙分擔一些煩憂。
低頭猶豫著該不該接下這重責大任,忽地瞥見手中已攤開的信,下意識一看,眉頭陡地蹙起。
“怎么了,又是借銀兩的?”見蘭兒眉心打起皺折,雪清靈淡問。
“不是借銀兩,是借人……”
“借人?要借我?”唉,百姓都對她頗為愛戴,再這樣下去,她六王妃的聲望不只強過六王爺,說不定還壓過皇上哩。這樣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她想,肯定是不太好,南國的男人都挺愛面子的。
“呃,不,是我……看錯了,是要借銀兩的!碧m兒心虛一笑,忙不迭將信收起,“王妃,你累了吧,我?guī)湍闳嗳嗉!?br />
雪清靈手一伸,掌心朝上,氣定神閑的道:“把信給我。”打小一起長大的丫鬟,她那點心思她眼一瞄,就知道她在騙她。
“王妃,你太累了,休息一下,下午再繼續(xù)看……”
“拿來!彼绞遣唤o她看,她就越該看,肯定有事。
眼見瞞不過,蘭兒只好乖乖把信奉上,雪清靈拿過信一看,信上寫著:“滿腹相思無處寄,欲借情郎解相思”。
看著署名,她眉心一蹙。“這個艷雙雙不就是尋歡樓那個花魁?”
蘭兒愣愣點頭。“王妃,咱別理她!
“怎可不理,人家寫信來就是要求我相助。”
蘭兒一驚。“王妃,你不會真要把王爺借給她?”以王妃急公好義的個性,說不準真會這么做。
“我傻呀,王爺可是我的夫婿,哪會有人將夫婿借給別的女人!”她不傻,她瞧得出這是封示威信,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向她借郎,意思是在向她宣示,自己和她丈夫交情匪淺。
蘭兒才松了一口氣,未料又聽到主子說——
“走,咱找她去!”
“找誰?”她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愣愣的問。
“還能找誰,就這個犯相思病的女人。”雪清靈指著放在桌上的信!八热粚懶艁砬笾,我就去幫她解決問題。”人家都踩到她頭上來了,她當然得去和她過兩招!
“這……不好吧!碧m兒想勸阻已來不及,她家說做就做的主子,早已邁大步虎急急的踏出房門,“王妃,慢點,等等我!
眼底冒火的南宮曜日,騎著騰云,手持方天畫戟,單槍匹馬直奔城外,朝袁柯住的那座小山前去。
他的愛妻真是不甘過平靜日子的女人,他一天沒守在她身邊,她就給他惹事端。
一早,他急著進宮面圣,由于事關重大,他不讓她跟,本以為那些困苦百姓的求助信會讓她忙個一整天不得閑,未料,成也信、敗也信,又是信!
他沒料到艷雙雙如此膽大妄為,膽敢寫信對她示威,以她不反擊包準得內(nèi)傷的個性,定是氣沖沖前往。
向管家阻撓不了她,只好帶一隊人馬跟上,她讓眾仆人在尋歡樓門外等,一進入尋歡樓便依他的法子,找艷雙雙拚酒,聲明誰先醉誰就輸,若她輸,日后他想上尋歡樓找誰喝酒,隨喜;若是艷雙雙輸了,日后不許主動來糾纏他。
這場拚酒,不管誰輸誰贏,聽起來他是最大贏家,不過這也像她的作風,拚輸贏往往只是爭一口氣罷了,得不得利倒是其次。
不管她是去找艷雙雙理論或拚酒,他都沒意見,畢竟艷雙雙的舉動已超出他容忍的限度,她該知道自己的身分,此舉大不智,她非但挽不回他的心,還讓他對愛妻更加抱愧。
先前他會在洞房花燭夜拋妻去尋歡樓找她,純粹只因他不知該去哪,且他只是想給和親的妻子難堪,不是因他愛她愛到連新婚妻都不顧。
現(xiàn)在回想起來,當時他的做法是挺幼稚的,內(nèi)心更加倍覺得對不起妻子。
即便今日愛妻不去找艷雙雙,他也會去向她警告,要她日后不得再騷擾他的妻子。另外,百姓的求助信日后一律轉交給衙門,要不,再多幾個袁柯、艷雙雙之流,他不就一天到晚得忙著外出尋找妻子。
倘若今日雪清靈只是去尋歡樓,他也不會如此又氣又急。
他離開皇宮正在回府路上,遇見向管家派來的家仆急報,說她拚酒贏了之后,向管家正要送她回府,突然有一蒙面的黑衣人打退所有保護王妃的隨從,將微醺的王妃劫走,騎快馬直奔城外。
有如此身手,又膽敢在光天化日下把人劫走的,除了袁柯,還會有誰!
更令他心急如焚的是,皇上急召他進宮,談論的就是有關她的事,皇上一直懷疑二皇兄懷有異心,是以,安插幾名下人在二皇兄府皇內(nèi)應,最近收到內(nèi)應回報消息,二皇兄打算派人刺殺雪清靈,只要她一死,北國大王肯定會發(fā)兵攻打南國,到時,二皇兄就乘亂叛變……
這事尚未掌握實際確證,皇上暫時無法定二皇兄的罪,只好萬般叮囑,他務必要確保雪清靈的安全,未料,他連家門都還沒進,她就出事了。
不,她絕不會有事!他會保護她,絕不讓她受一丁點傷!
黑眸迸出銳利目光,倘若清靈真是被袁柯所劫,那就證明他的臆測沒錯,袁柯肯定和二皇兄脫不了干系,他不只盜賣兵器,還和二皇兄連手想叛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