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忘自己身負和親重任,要想讓南國不出兵攻打北國,光靠六王爺恐怕不夠力,和眾大臣套好關(guān)系,日后才好央托他們說情。
“公主,我聽王爺府的家仆說,一刻鐘前六王爺送皇上和皇后離開,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碧m兒邊幫主子梳頭,邊期期艾艾的說道:“他……”
雪清靈漫不經(jīng)心道:“沒回來,難不成被綁架了?”眼下,她才不在乎他在不在,她只在乎自己的肚子和眾大臣。
方才她醒來,蘭兒告訴她他來過,看了她一眼又出去,她想,他沒看到一張?zhí)煜傻哪樋,恐怕很失望吧?br />
“家仆說,六王爺騎馬出去了!碧m兒忍不住說出實情,一副為主子抱不平的模樣,“今天是你們的大喜日子,此刻眾大臣還在府邸作客,他怎可以……”欲言又止,蘭兒不想把更多的實情說出,怕傷了公主的心。
家仆猜測,六王爺肯定上酒樓找第一花魁去了。
相較于蘭兒的氣憤不平,雪清靈倒顯得氣定神閑。
“動作快點,萬一大臣走光了,我就錯失一次和他們攀交情的機會!
“噢!备诠魃磉呥@么久,蘭兒當然知道公主的性情,她向來豁達,但沒想到連終身大事也可以看得這么開,公主為北國人民做如此大的犧牲,真是令人敬佩。
“好了好了,可以了,快走!”雪清靈起身,一馬當先跑了出去。
門外的婢女錯愕怔愣住,連攔都沒攔。
“公主,等我!”放下木梳,蘭兒虎急急追出。
來六王爺府參加婚宴的大臣們見六王爺送皇上和皇后出門后遲遲未歸,縱使氣忿,卻仍是坐定原位,心想萬一六王爺去了折返,見不到他們,許會記恨他們提前離席,沒將他看在眼里,再怎說六王爺是皇上最信任的皇弟,得罪六王爺,前途恐不保。
除了丞相和幾名不怕得罪六王爺?shù)闹爻,因不耐久候,悻悻然提前離席,其余的敢怒不敢言,枯坐之際,忽地見新娘子大剌剌跑出來,嚇得大夥瞠目結(jié)舌。
得知丞相已離席,雪清靈內(nèi)心扼腕不已,早知道她連發(fā)都不梳,早一步出來,說不準能遇著丞相,不過不打緊,早晚有機會見著。
向在場賓客自我介紹一番后,她大方地坐上主桌,開始大吃特吃!澳銈儎e光顧著看,來,大夥一起吃。”
“噢,好,謝王妃!闭吨,大夥訥訥回應(yīng)。
眾臣面面相覷,除了新娘子的舉止令他們駭然,那普通的面貌更是令他們一驚,聽聞北國的大公主和二公主宛若天仙美女、三公主長相平平,原以為是訛傳,未料今日一見,果真不假。
六王爺稱得上是南國美男子,貌似潘安,風(fēng)流倜儻,王妃的相貌竟是這般……平庸,莫怪乎六王爺會在喜宴尚未結(jié)束,就急匆匆趕赴第一花魁艷雙雙的閨房。
前一刻還氣惱六王爺荒唐行徑的大臣們,這會倒是心照不宣,頗能理解。
饒是如此,王妃終究才是正宮,巴結(jié)她準沒錯,腦筋動得快的大臣,馬上端酒過來,笑容滿面祝賀!傲蹂,今日是你和六王爺?shù)拇笙仓,微臣祝你和六王爺百年好合!?br />
“噢,謝謝。”吃得滿嘴油漬的雪清靈,接過蘭兒遞來的繡帕擦擦嘴,端起家仆遞上的水杯回敬,啜了一口,察覺是水,頓時眉一皺,“怎遞茶水給我,我要酒,給我酒!
家仆尚遲疑,蘭兒已先一步替主子倒酒,她們北國人喜慶宴上無酒不歡,個個都是好酒量,三公主更是海量。
雪清靈接過酒杯,一口飲盡,把敬酒的臣子嚇得一臉驚色,嘴角揚起一抹僵硬的笑容。
“六王妃,你、你真是女……女中豪杰!
“那可不!我可是千杯不醉,北國第一海量!彼靡獾目淇诘馈
眾臣聽她自夸,連忙鼓掌贊佩,紛紛起身一一向她敬酒,這下她可高興了,來者不拒,一一回敬,套交情之余,也讓南國人見識一下北國的女英豪氣勢。
“六王妃,微臣敬你,想不到王妃的酒量如此之好,微臣等甘拜下風(fēng)!
“我就說你們這些人沒一個喝得過我!焙鹊帽M興,穿著嫁衣的雪清靈起身,單腳蹬在椅子上,手往桌上一拍,“再來,下一個!對了,蘭兒,你也喝,讓他們看看我們北國連丫鬟的酒量都是一等一!
雪清靈自覺豪邁的舉止,又再度嚇壞一干大臣,大夥心中暗驚,這六王妃不但相貌平平,連舉止都如此粗野,欸,莫怪六王爺會……
“是,公主,不,王妃。”蘭兒喜孜孜地端起酒先乾了一杯,今日她家主子大婚,她沒喝上一杯慶祝怎行,只是礙于大王特別叮囑過,要她謹遵南國規(guī)矩不可造次,她才會一直乖乖站在一旁。
北國來的主仆倆豪爽的一同乾杯,嚇壞了眾臣和一干家仆。
管家見狀,不得不上前委婉勸阻,“王妃,你喝多了,讓婢女扶你回房休息可好?”
“這位大叔,你誰呀?”雪清靈雖是海量,但一一回酒,三、四十人輪過一回,倒也顯得幾分醉。
一位喝醉的臣子主動出面幫她介紹,“六王妃,這位我認得,他是六王爺府的向管家!
“噢,原來是管家,來,向管家,你也來喝一杯!”雪清靈說著,主動幫他斟酒。
“呃,王妃,小的……不能喝!毕蛄x不知所措,他是來勸酒的,未料反被王妃賜酒。
幾名大臣醉得忘了身分,笑鬧道:“向管家,王妃賜酒,你不喝就是不給王妃面子!”
“是這樣沒錯!”雪清靈認同的點頭,瞇著醉眸環(huán)顧四周,指著候在一旁的仆人婢女,“不只向管家,你們所有人都得喝一杯為我慶祝!
“對對對,大夥都得喝一杯。”喝醉的大臣起哄著。
向義硬著頭皮喝下一杯酒以求脫身,他活到這把年紀,還是頭一回見到新娘子自己出來敬酒,不,拚酒。
他得趕緊去把王爺找回來,否則這失控場面,難以收拾呀!
向義急急忙忙趕到城里第一大青樓“尋歡樓”找當家主子,沒派家仆來,一來是擔心尋歡樓圍事會擋家仆不給進,二來,這事十萬火急,家仆來未必請得回六王爺,是以他得親自來一趟。
“王爺!眮淼狡G雙雙的香閨外,向義杵在門外不敢進。
先前來過是皇上下旨賜婚那回,王爺喚他進入,他一時不察闖入,撞見艷雙雙衣不蔽體,床上兩人不以為意,倒是他這把老骨頭嚇得踉蹌跌跤,還好沒摔傷。
這回他學(xué)乖了,定杵在外頭,不該看的便看不到。
“啥事?”臥在床上,頭枕在第一花魁艷雙雙腿上,邊享受寧靜氣氛邊吃著果子的南宮曜日,聽到管家在門外揚聲,一臉不耐地問:“那其貌不揚的女人在府里哭鬧?”
稍早,聽喜婆說她一進房倒頭就睡,他有些懷疑地進去看她,發(fā)現(xiàn)她當真連嫁衣都沒脫就睡下,還將鳳冠取下,只用紅蓋頭蓋住臉,既然她不講規(guī)矩,他當下就掀了她的紅蓋頭,瞥見她的“尊容”那刻,他還真后悔自己沒事掀她的紅蓋頭干啥!
傳聞果然是真的,她真的相貌平平,無一點令人驚艷。
當下,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南國兵力雖比北國強盛太多,但南國四周有太多蠻荒邦國,若執(zhí)意進攻北國,恐無多余兵力防范那些蠻荒小國趁機作亂,尤其宮中似有重臣盜賣兵器給那些小國,此事他受皇兄之托,尚在暗中調(diào)查,狀況未明,是以目前仍不宜大舉進攻。
既然北國主動提和親,南國當然欣然應(yīng)允,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娶北國三公主的倒楣鬼會是他。
“不,王妃她沒哭,”向義頓了下,含蓄道:“是有……鬧一點!
“要哭要鬧隨她去!”南宮曜日不耐煩道。他愿意將她娶回府里供著,那是她上輩子燒好香,該懂得知足惜福,他已盡責,任務(wù)完成,他累了、困了,只想醉臥美人膝。
女人,遇著不順心之事,就只會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事早在他預(yù)料中,她想鬧就讓她鬧吧,砸?guī)讉盤子泄憤就是。
之所以在喜宴沒結(jié)束就來艷雙雙這兒,一來是他真累了,懶得招呼那些想巴結(jié)他的大臣,且新娘子姿色平庸,那喜酒他還真喝不下,來此枕著美人膝喝著花酒,心情暢快多了;二來,他干的荒唐事又多一件,他的皇兄才會更安心,不會猜忌他和其他兄弟一般有竄位之疑。
照他說,他的幾個兄弟們還真笨,皇兄交代的正事就拿出真本事認真去做,沒事可做,就盡量玩樂,皇兄雖然表面斥責,但內(nèi)心可高興了,要討皇兄歡心,就這么簡單。
“王爺,吃葡萄。”艷雙雙剝了顆葡萄往他嘴里送,不忘送上嬌媚秋波。今日六王爺大婚,他卻將北國公主丟在家,跑來她這兒窩著,看這情況,日后他娶她當妾室的可能性頗大,想著她就歡心。
“何必費事剝葡萄,你胸前就有兩顆……”南宮曜日邪壞一笑,將她半裸的身子壓下,張嘴湊上袒露酥胸,狠狠吸吮。
艷雙雙先是驚叫了聲,隨即發(fā)出放蕩淫笑,在門外的向義聽得是一臉尷尬。
“王爺……”
聞聲,南宮曜日停住了動作!跋蚬芗以踹不走?一個女人哭鬧,你都處理不了?”
“不,王爺,王妃沒有哭鬧,她是……”知道再拖拉會惹主子不耐,向義索性直言,“她正和賓客們喝酒,且喝了好一會,喝得頗多……”
南宮曜日一怔,坐起身,狐疑問道:“你說她沒待在喜房,反而出來向賓客敬酒?”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他本想,那些藉慶賀想巴結(jié)他的大臣若見他遲遲未歸,半個時辰內(nèi)肯定會自動鳥獸散,而喜房內(nèi)大概會被三公主砸了個面目全非,未料……
“是!
“還有哪些大臣留在府里?”越想越覺不妥,南宮曜日起身穿衣。
“除了丞相和幾名已先離席的大臣,其余的全未走!毕蛄x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答,想到那場面,他就忍不住擰皺了眉。
“全未走”南宮曜日倏地開門。
向義一臉驚愕,是被他突然開門的動作嚇著,更是被身后那……酥胸半露的艷雙雙給驚駭住。
向義別過臉去!笆。”
“王爺,你這么緊張干啥,我和其他酒客喝酒,也沒見你這么替我著急過!逼G雙雙噘著紅唇,纖纖玉手緊圈著他的腰不放。
“那可不一樣!蹦蠈m曜日回頭挑眉一笑,不怕傷美人心,直言道:“她是我的王妃,你不是!闭f完,他拉開纏在腰上的手,一臉肅穆地大步邁出香閨,心急火燎離去。
他在喜宴中離席來到尋歡樓就已夠荒唐了,未料那女人竟做出比他更荒唐之事。
六王妃沒乖乖待在喜房,反而跑出來和眾大臣喝酒……這,想圖他皇兄安心的荒唐事,他來做就好,她湊什么熱鬧,何況,需要搞這么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