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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請自求多福 第4章(2)

  苗羽似乎還覺得不夠,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臥冬打斷,“別提那些了,苗兄是要生火?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最好能讓他幫到順便留下來一起用膳,臥冬打的正是烤羊腿的主意。

  苗羽笑道:“不用了,差不多弄好了,小兄弟,你還沒用餐吧?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等的就是這一句!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羅!”臥冬笑道。

  烤架上的羊腿滴下油,滋滋作響,苗羽突然回過頭來,問著專注盯著羊腿的臥冬,“小兄弟,都忘了問要怎么稱呼你了!”

  被發(fā)現(xiàn)一臉饞樣,臥冬故作鎮(zhèn)定的別開臉,“苗兄,你稱呼我臥冬就可以了!

  “臥冬!泵缬鹁従彽泥钸@兩個字,沒來由的,竟讓臥冬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咳咳,苗兄,不過是個稱呼而已,你別太在意!

  苗羽翻動著羊腿,火光隱約映在他詭譎的笑容上,那是種帶著玩興的笑。

  “臥冬!彼俣染徛哪盍艘淮,仿佛這兩個字有魔力一般,“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

  “人生如冬,不求達(dá)通,能臥且臥,平心樂活。”臥冬一如往常的背出老人送他的箴言,“簡單講就是,日子不好過,能吃能睡開開心心就好,不要去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币贿呎f,一邊認(rèn)真的盯著羊腿。

  苗羽的眼睛在火光下閃爍,“這就是臥冬你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的原因嗎?”

  臥冬沒有察覺異樣,笑道:“或許是吧!”

  “我很想知道,什么事可以壞了你的原則?”苗羽低聲道。

  “什么?”臥冬聽不清楚苗羽嘴里喃喃念了什么。

  “我說羊腿烤好了!”苗羽拿著羊腿轉(zhuǎn)過身來,又是一派親切的笑容。

  臥冬一看到香噴噴肥滋滋的羊腿,剛才的一切全都拋到九霄云外了。

  “臥冬!

  臥冬滿口豐肉的抬起頭來,覺得這苗兄怎么老是不專心吃東西,盯著他吃做什么呢?

  “你打算當(dāng)一輩子先生嗎?”

  怎么突然聊起人生志向來了?臥冬最怕人家和他提這輩子要做什么了,每次浣姨只要拔尖嗓音,大聲問道:“臥冬,你打算要一輩子窩在我這兒混吃等死嗎?明明是個念書的料子,下去考科舉,你打算當(dāng)吃不飽餓不死的先生一輩子嗎?”他就會捂起耳朵,嗯嗯啊啊的應(yīng)付過去。

  “苗兄,我當(dāng)不當(dāng)先生都無所謂,哪天我不當(dāng)先生,這草糧場若有工作幫我安插一下也是不錯的。”教主的性情喜怒無常,那天都可以把他丟到荒郊野外了,萬一哪天革了他的職,他也不意外。

  苗羽不禁失笑,“臥冬,我們這是粗人的工作,你做不來的!

  臥冬不顧滿嘴的羊肉繼續(xù)講:“如果非做不行,做不來也得做啊!”

  “非做不行?臥冬,有事能讓你非做不行嗎?”苗羽不知道為什么,興致勃勃。

  臥冬狐疑的瞅了苗羽一眼,“苗兄,這世上能讓臥冬非做不行的事多的是。”

  “比方?”

  臥冬放下羊肉,輕輕嘆了一口氣,“像我現(xiàn)在在這里和苗兄吃著羊肉!

  苗羽有些愕然,“怎么說?”

  “你瞧,教主一聲令下,我和祈嵐少爺就得來到離教,這是非做不可;教主想要學(xué)寫字,我不能不教他,這是非做不可;你救了我一命,又烤得一手好羊腿,來向你道謝和吃羊腿都是非做不可。 

  苗羽被他嚴(yán)肅的語氣逗得大笑,“我都不知道你是非道謝不可還是羊腿非吃不可了!”

  “缺一不可!”

  “哈哈哈!”

 。

  緋紅色的羽毛織毯上,教主斜支著身子倚在小幾上,百無聊賴。

  藻僵硬的站在距離織毯五尺之外,忍著沖上前去把這個無理取鬧的教主面具上的羽毛拔光的怒意,必恭必敬地問:“啟稟教主,藻私以為既然中原已如教主所愿交出陸少爺,教主您應(yīng)當(dāng)信守諾言,歸還各大派信物,勿再生事端。”

  教主似乎對藻這種敢怒不敢言,總是冷冷的態(tài)度,相當(dāng)感興趣,他無關(guān)痛癢的笑道:“藻,你什么時候變成各大派的說客了?再說,信物我不是都?xì)w還了,怎能說再生事端?”

  藻隱忍住頭疼,是歸還了沒錯,卻不是“都”歸還,也不是好好的歸還,把少林寺的還給武當(dāng),把武當(dāng)?shù)倪給峨眉,張冠李戴,擺明挑起中原大亂,各大派現(xiàn)在正在為怎么交換信物而不被其他門派所盜傷透腦筋,對離教更是又怕又氣。這一切統(tǒng)統(tǒng)是眼前這個接管離教不過幾年的麻煩人物造成的!

  這倘若統(tǒng)統(tǒng)歸還就算了,偏偏教主對其中一樣?xùn)|西情有獨鍾,說什么都不想還,雖然對方不是威名顯赫的大派,但以使毒聞名,乃中原一大毒宗,教主歸還了毒籍,卻扣留了乾玉門的鎮(zhèn)教之寶。目前乾玉門還在跟鐵線幫情商互換信物之事,一旦發(fā)現(xiàn)鐵線幫手中的信物竟不是他們的鎮(zhèn)教之寶,以乾玉門的行事作風(fēng),恐怕鐵線幫難有活口,而殲滅鐵線幫之后,倘若仍無鎮(zhèn)教之寶的下落,找上離教是遲早的事。

  教主雖足以自保,但他身為護(hù)法,不能不考慮其他教徒的安危,說什么都要勸教主歸還乾玉門的鎮(zhèn)教之寶,只是,他心知要勸教主改變主意比登天還難!

  “屬下指的是乾玉門一事。”

  教主撫了撫面具上的羽毛,輕輕一笑,“乾玉門啊!這個小門派,我可沒把它列在中原各大派內(nèi)啊!”

  “乾玉門的本事更勝中原許多大門派,只是行事隱密,絕少露面而已,這事應(yīng)該不需要屬下提醒!

  “藻啊藻!苯讨鞴笮Γ拔艺f你怎么年紀(jì)愈大膽子愈小呢?”他一邊大笑,身形一晃,藻還來不及閃避,紅色的織毯便向他卷來。

  果然!藻啐了一口,還好他站離五尺之外。

  藻將綠袍一震,揮劍劃開織毯,就要往后一躍,沒想到教主的動作更快,還沒來得及著地,便察覺身后的陰影。

  藻眼一瞇,以劍支地,身形一翻,往前縱去,身后的人哈哈大笑,被劃成兩半的織毯卷住藻持劍的手:藻使勁一扯,織毯頓時發(fā)出撕裂聲,教主隨著他的手勁扯去,使得藻身形一個不穩(wěn),撞倒在幾上,被教主順勢壓在身上。

  看似撲倒,但教主的手腳卻能準(zhǔn)確的壓制在藻四肢的各大要穴上,可以輕易震得對手全身經(jīng)脈逆沖,昏死過去。

  “藻啊藻,你不但膽子小,還退步了呢!”

  是誰退步?是這渾小子進(jìn)步得沒天理吧!藻越想越火,但只要想起前任教主,也就是他師父的諄諄告誡,他知道絕不可以在這渾小子面前發(fā)火。

  藻,你師弟的才能是你的十倍,脾氣卻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好,所以師父希望你能夠輔佐他包容他,讓離教更加興盛……

  他不想辜負(fù)師父的期望,就算他這個名義上的師弟總是以捉弄他為樂。

  他知道自己的才能的確不如教主,但他也不甚在乎,只要這個混帳家伙不要老是在比武時做出令人看了會誤會的事情就好。他練的武功確實會讓他看起來像童男,但沒道理看起來像童男就是教主的禁臠啊!

  忍,是為師父忍,為離教忍,這家伙已經(jīng)足以讓天下大亂,他絕不能亂了方寸順了他的意!

  而這一幕,好巧不巧的落入正要進(jìn)來上課的臥冬師徒眼中。

  教主絕對是故意的!

  墨藻惡狠狠的瞪了教主一眼。

  “能看到師兄發(fā)怒,今天也算是值得了!”教主在藻耳邊悄聲講,模樣更形曖昧。

  每每只要藻被他激得失控,他就會改稱他師兄,藻越是敬他是個教主,他就越愛惹得他不把他當(dāng)教主看。

  臥冬和陸祈嵐互視一眼,沒想到教主和護(hù)法大人竟然是這種關(guān)系,傳聞果然有幾分真實,教主竟然有這種興趣,不知道是戀童多一點呢?還是斷袖多一點呢?不管哪一種都很不安全,真是太可怕了!

  教主轉(zhuǎn)頭睨了他倆一眼,仿佛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存在似的,笑著道:“哦!原來是臥冬先生和小娃兒,要上課了嗎?我都忘了呢!”嘴里說著,絲毫沒有放開身下怒火中燒的藻的意思。

  臥冬連忙說:“沒關(guān)系,課可以改天再上,您……您繼續(xù)。”說著連忙要掩上門離開這危險之地。

  藻當(dāng)下決定以后這個書生被教主怎么處置,他絕對不會伸出援手!

  臥冬還沒來得及掩上房門,教主突然起身,飛快的站在門前,一手扣住房門,讓臥冬怎么拉都關(guān)不起來。

  “呵呵!”臥冬干笑中有些喘氣,關(guān)門太過用力,逃跑的意圖明顯。

  相較于臥冬的緊張,教主顯得氣定神閑,“怎么可以改天再上課呢?臥冬先生都來了,怎么可以讓您白跑一趟?”說著,就將臥冬拉進(jìn)屋內(nèi),陸祈嵐馬上乖乖的跟了進(jìn)來。

  “你說是不是?藻!苯讨魑P的尾音故作親昵。

  “當(dāng)然不能讓先生白跑一趟!痹鍓阂值恼Z氣可見怒意還在。

  陸祈嵐在心里搖搖頭,知道自己理想中最可靠的戰(zhàn)友護(hù)法藻大人,恐怕已離他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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