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伸手撫摸若柳的臉頰。
他為什么要摸她?
難道是當(dāng)時若柳的臉上有蚊子嗎?那也應(yīng)該是一巴掌拍下去,而不是溫柔緩慢的摸上去啊!而且自己……為何會這么在意?
他覺得困擾極了!不只困擾著太乙摸妻子的事,更讓他感到煩躁的,是自己這輩子還沒有因為課業(yè)或工作以外的事情感到煩心過,然而自從昨晚看見那一幕之后,他就……
莫名其妙的很介意!到底是怎么了?
他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正巧董得諺和梁詠絡(luò)你來我往的斗嘴轉(zhuǎn)移了他的注意,于是他忽然冒出一句話。
“詠絡(luò),原來你喜歡太乙那家伙?”以精明干練著稱的梁詠絡(luò)這會兒也難得地羞紅了臉,“總經(jīng)理,我……”
一旁的董得諺原本還想插嘴說些什么,卻被突然響起的手機(jī)鈴聲打斷!澳阏f什么?總經(jīng)理的太太要求請假提早離開?!”
若柳為什么要請假?和好友對望一眼的黎志誠疑惑地皺了皺眉,忽然想到昨晚的對話。
“哦,我忘了告訴你,她請假是為了——”
“嗄?!”董得諺突然冒出的錯愕低喊登時吸引了其他兩人的注意。
“你說一個叫太乙的男人大刺刺的杵在辦公室門口等她?不用不用,我認(rèn)識太乙,Miss楊你不用請保全上來趕他走,你等我,我馬上過去處理!
才剛結(jié)束電話,粱詠絡(luò)不敢置信的聲音旋即響起。
“太乙為什么會去找吳若柳?”而且還是直接跑去辦公室找她,驚動到員工都想找警街上來趕人?!她與董得諺不約而同的望向黎志誠,只見他的濃眉皺得更緊了。
“是我同意讓若柳陪太乙四處去逛一逛,但是我沒想到……”
董得諺傻眼搶白,“你讓你的老婆去陪另一個男人?!”
“為什么是吳若柳陪太乙?我也可以請假陪他!”
黎志誠的目光調(diào)轉(zhuǎn)到好友的身上,雖然想到那兩人在一起的畫面,心頭又有點悶,但他仍是就是論事的回答,“太乙沒說錯呀,我沒時間陪他閑晃,所以讓若柳代替我,這樣有什么不對?”
這樣有什么不對?居然會有人如此問他?!
董得諺沒轍的揉著額頭,“我知道你一向?qū)Ω星樯俑,對于男女之間微妙的感情變化更是不曉得如何應(yīng)對,只是你這樣也太……款,我現(xiàn)在沒時間跟你討論這個,辦公室那里可能已經(jīng)亂成一團(tuán)了,我先過去處理!”
“我跟你一起去!”梁詠絡(luò)立刻放下手中的卷宗跟上前。
望著兩個沖出辦公室的人影,牛皮椅上的黎志誠遲疑了幾秒,不曉得為什么腦海中又浮現(xiàn)昨晚太乙撫摸若柳的畫面……
啪的一聲,他將手中的鋼筆拍在桌面上,也跟著起身追去。
電梯前,董得諺睨了好友一眼,悄悄隱去嘴角的那抹笑。
“你跟過來干么?”其實他想問的是:你還知道要跟過來嗎?
只見黎志誠雙手插放在長褲口袋里,淡然的視線誰也不瞟。
“沒什么,太乙來了,我去跟他打聲招呼!
。
真想暈倒,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
“你不能在一樓大廳等我嗎?”面對周圍同事不敢置信的皺眉怒瞪,吳若柳幾乎抬不起頭來,她急急忙忙的收拾包包,忍不住稍微仰頭朝著身旁緊緊跟隨的男人蹙眉低語。
“這個建議你剛剛已經(jīng)跟我提過了,但是反正現(xiàn)在我都站在這里了,我們就一起走吧!”
一身輕松休閑打扮的太乙看起來英姿爽颯,活脫脫像是從男性雜志里走出來的模特兒。高挺的鼻梁,英俊的眉眼,加上那一副仿佛對什么
都漫不經(jīng)心的神態(tài)雖然很容易惹惱旁人,但卻又另有一種桀騖自我的風(fēng)采。
“若柳,麻煩你快一點好嗎?”
“你不要再催我了!”越催她越急,反而什么事都弄不好。
高大的身形就這么大刺刺的靠坐在別人的辦公桌上,太乙揮了揮手掌,仿佛是要讓周圍的空氣有些流動。
“待在這種地方我都快要窒息了!搞不懂為什么你們這些人能夠一整天窩在這里?”
“太乙,你不要再這樣說話了好嗎?”吳若柳終于忍不住瞪他。
他就是這種態(tài)度才會惹得辦公室里的同事不高興,一個不相干的人無端闖進(jìn)來就已經(jīng)很不應(yīng)該了,還毫不避諱的盡說些讓人惱怒的話,難怪大家會想叫保全來將他攆出去!
而且還拖累了她……
“你對我的部門有什么意見?”忽然冒出的質(zhì)問頗具威嚴(yán),眾人不約而同的轉(zhuǎn)頭望去——
“董經(jīng)理!”吳若柳垮下了肩,暗自叫苦。然而尾隨在董得諺后頭踏人辦公室的熟悉身影,更叫她驚訝。
“總經(jīng)理?!”這、這還是她第一次在自己的部門看到他現(xiàn)身耶!黎志誠的視線首先落在她身上,表情淡然得的讓她感覺不出此刻的他腦子里有什么想法。
瞥視只是一瞬間,他的目光接著轉(zhuǎn)向靠坐在她身旁的太乙。
“你在我的公司鬧什么,搞得人家要叫保全上來?”
吳若柳目不轉(zhuǎn)睛地瞅著丈夫,悄悄蹙眉。
總經(jīng)理是不是不太高興?
雖然他說話的方式和往常一樣,嗓音也與平日同樣的低沉有磁性,但是這句話的語尾口吻卻透露著隱約的凝滯……
置身在這個表明不歡迎他的空間里,太乙依舊雙手環(huán)抱著胸口,不以為意的望著黎志誠,聳了聳肩。“坦白說,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得大家不高興,你也看到啦,每個人都在瞪我……咦,詠絡(luò)是你嗎?”
梁詠絡(luò)的俏臉乍現(xiàn)一抹欣喜,仿佛是為了自己終于得到他的注意而開心。“太乙,好久不見了!”
望了望他們倆,吳若柳有點驚訝原來這兩個人早就認(rèn)識,接著目光又習(xí)慣性的瞟回黎志誠身上,就發(fā)現(xiàn)他也正在看著自己。她朝他抿唇微笑,他卻向她似有若無地努了努下顎。
是要她過去的意思嗎?就但是吧!
她樂于從命,反正她也想待在總經(jīng)理的身邊。從來沒有在這個辦公室里看到他,這種感覺好新奇哦!看著那抹纖細(xì)的身影溫順地來到自己身邊,黎志誠忍不住吸了口氣,滿足挺胸。
為什么會感到滿足?為什么會單純的因為她站在自己身邊,而不是站在太乙的身旁就覺得高興?
這些從未有過的感受與不解困惑在黎忘誠的心頭充塞著,其中的難度和復(fù)雜性,比叫他管理一整個企業(yè)更加棘手。
“總經(jīng)理?”她忽然輕扯他的西裝衣角。他微微低頭,側(cè)耳貼近她,柔聲問:“干么?”
突然拉近的距離讓吳若柳不由得一陣羞澀,然而心頭卻也乏起一絲甜意!澳愦饝(yīng)婆婆今天晚上要帶她去參加何太太舉辦的慈善晚會,別忘了!”黎志誠一怔,他還真的忘了!
只消瞥他一眼,吳若柳就知道這個人根本已經(jīng)徹底忘記這件事。“我已經(jīng)在你的私人日志上貼了提醒,你不要再忘嘍,婆婆可是很期待的!”
“嗯!
“還有,你今天晚上出席晚宴的服裝我也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掛在衣架上了,你回去接婆婆的時候記得換!
“知道了!毕噍^于此刻辦公室的喧嘩吵鬧,他們倆默默依偎在角落里;即使對話并沒有很熱絡(luò),但醞釀出的感覺卻是踏實而恬淡的。
“你會陪太乙很久嗎?”黎志誠忽然沉著嗓音低問。
她皺了皺鼻子,表情無奈!拔乙膊恢腊,他說他有很多地方都想去,其實我很想拒絕,可是婆婆好像很希望我可以幫她好好招待太乙——”
“你不需要事事聽她的話!”他突然低吼。
“總經(jīng)理?!”黎志誠像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的語氣太沖太激動,于是咳了咳,平緩口吻。“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對我媽太好。”
嗄?!
“我孝順婆婆,你還覺得有意見嗎?”吳若柳詫異地望著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忘了、忘了……”
“忘了什么?”忘了你是別人的老婆!
“總經(jīng)理?”
“什么!”那句話他怎么也說不出口,開始生起悶氣,口氣自然有些惡劣。
吳若柳輕輕竊笑,“你該不會是忘了自己要說什么吧?”
黎志誠瞪著她,忽然覺得要他在自己的老婆面前說出心里話,簡直比叫他跟一屋子的老板談生意還要難!
“……我要回去上班了!痹捳f完,他便頭也不回的率先離開。
工作,他游刃有余,還是去做自己擅長的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