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頭�！改阋郧罢f話不是這樣——」
「隨便，」他用一種冷淡的聲調(diào)打斷她。「分手就沒什么好計較了。」
他一再提分手，瑞恩卻沒辦法一下子接受，她伸手用力擦掉眼淚，試著分析：「我媽去找伯母的事，我跟你道歉，但這跟我們的事有什么關(guān)系？當(dāng)時我們在一起，難道經(jīng)過我媽或伯母同意嗎？」
他看了她一會兒，沒有立刻回答，好像在思考答案。
「很傷腦觔……」
「什么？」他突然那么說，瑞恩不明白。
「想找一個理由跟妳分手，」他冷著眼，慢條斯理說：「妳又不接受，既然這樣，就不必麻煩了�！�
「你在說什么……」
「其責(zé)也沒什么理由，就覺得，應(yīng)該分手了懂嗎？」
瑞恩怔怔地看他。
「不懂？」他沉聲笑了笑，直視她認(rèn)真的眼睛�！钢v這么白其實(shí)很傷人，不過，既然妳不懂，那還是直接說好了�！�
她沒說話，緊抿著唇看他。
「知不知道，我跟學(xué)妹，為什么分手？」他突然問她。
聽到學(xué)妹兩個字，她更沉默。
「老實(shí)說，現(xiàn)在我才知道，我不太喜歡會鬧情緒的女生，安慰也不聽，會讓我覺得很煩�！顾曊{(diào)很慢，沒什么情緒。
「你想說什么？」瑞恩沒有表情地聽。
「她跟妳不一樣，」他往下說：「她不會鬧情緒，不過在一起久了選是會煩，其實(shí)分手也沒什么原因，大概，就是在一起久了，感情淡了�！�
淡了？這兩個字，不知道為什么讓瑞恩想哭，雖然他說的人并不是自己。
「以前，我以為女生鬧情緒還滿可愛的，跟妳交往以后，才知道累」他一慣淡漠的語調(diào)說：「這種感覺，就跟感情淡了一樣，很像�！�
瑞恩臉色更蒼白。
「男人累了就會煩，煩了就想分手，所以，看到妳很自然就把分手這兩個字說出來，就這樣。」
他講話的樣子像是陌生人，瑞恩覺得自己好像從來不認(rèn)識他。
那么冷漠又那么傷人的語調(diào)，如果是騙她的，怎么可以這么完美？
「你是真的，要分手嗎？」她認(rèn)真問他，不再哭了。
他靠在樹邊從口袋拿出煙，第一次在她面前抽煙。「不然？假的？」他哼笑，口氣隨便。
他的隨便跟她的認(rèn)真，成了強(qiáng)烈的對比。
「既然要分手，為什么還要彈吉他？為什么還要彈鋼琴？」她固執(zhí)地問他。
他挾煙的手停在空中。
片刻的沉默，讓她的心揪緊。
「喜歡嗎？」他突然間，吸了口煙。
她不懂，在煙霧中她尋找他的眼睛。
「女生都喜歡這套，妳也不例外吧？」他淡淡問，低笑。
看著他的笑，她的心發(fā)冷。
「就算現(xiàn)在不分手，最近也沒空見面。」他說：「最近剛跟唱片公司簽約有發(fā)片計劃，以后大概沒時間跟妳見面了�！�
本來應(yīng)該為他高興的事卻讓她迷惑：「是因為這樣，所以要分手嗎？」
他想了一想，然后回答她：「原因之一吧！」踩熄煙頭，他問：「怎樣？現(xiàn)在說再見？」
說再見？她心痛，因為他說得太容易。
她沒有辦法說話……
沒有辦法像他一樣，無所謂的說再見。
「以后不太一樣了，沒辦法保證還有時間跟妳在一起，所以，說是因為這個理由分手也可以，也算其中一個原因，」他說，直視她迷蒙的眼睛。
「你的感情，一向是這么隨便的嗎？」她反問，帶著指控的責(zé)備。
「說隨便也可以，」他不在乎，甚至低笑�！笂吀吲d就好�！�
他的態(tài)度，隨便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瑞恩第一次認(rèn)識這樣的他，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隨便得這么殘酷。
「該說的話，應(yīng)該都說清楚了。」他準(zhǔn)備離開，笑著，冷淡地對她說：「不必現(xiàn)在決定也沒關(guān)系，恨我的話，隨時來找我搖狠話好了？我可以承受�！�
她還沒辦法反應(yīng)，他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開。
恨我的話，隨時來找我說狠話好了……
他怎么可以，笑著說出這樣的話？
她不懂，他是真的想分手嗎？如果想分手的話，為什么還對她微笑？如果只是開玩笑，為什么要說那么傷人的話？
瑞恩閉上眼睛，流不出眼淚，但是心很痛。
她不知道要怎么做。
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可以像他一樣……
笑著說再見？
用最初的心情去跟他交往，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如果她不在意，其實(shí)就不會困擾兩人……
是她太認(rèn)真了嗎？
太認(rèn)真，所以沒有看見事實(shí)的真相。
太認(rèn)真，所以根本不了解，男人跟女人真的不一樣。
不然，為什么兩個人的想法會差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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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恩。」李雨欣來到女兒房間。
瑞恩回頭看母親一眼，視線又回到窗外。
對母親，瑞恩沒有怨恨，因為她知道母親是出于保護(hù)她的好意，只是這樣的好意，讓她不能承受。
所以現(xiàn)在，她真的沒有辦法跟母親說話。
「朱阿姨的兒子，小時候你們常一起玩的，妳還記得嗎？」李雨欣主動陪笑臉。
瑞恩搖頭，沒有表情。
「那么久沒見面，妳一定忘了！沒關(guān)系，他上個禮拜剛從紐約回來度假，妳要不要跟他見個面？」
「為什么要跟他見面？」瑞恩的態(tài)度很冷漠。
「因為媽覺得，你們也算是青梅竹馬嘛！他難得從紐約回來，請人家吃一頓飯也是應(yīng)該的，何況，妳應(yīng)該多交幾個朋友，妳爸也是這么說！」
瑞恩轉(zhuǎn)頭凝望母親�！笧槭裁匆慌笥眩磕銈儾皇遣幌矚g我跟男生交朋友嗎？」
李雨欣愣了一下，然后尷尬地笑一聲�！钢彀⒁痰膬鹤樱瑡尭侄己芊判��！�
除了找張騰和他母親談判，李雨欣對自己的女兒，用的是另一種方法。
這是她和丈夫談過后想出來的對策。與其讓瑞恩自己去認(rèn)識朋友，不如由父母來過濾女兒的交友對象，這個方法傅明宣倒很贊成，不再反對瑞恩交男朋友。
瑞恩回頭瞪著被單，不再說話。
自從跟張騰見過面后，她就生病了，這兩天都沒到學(xué)校，不去上課，整天關(guān)在房里，躺在床上。
「多交幾個男的朋友，這樣才會真正了解，什么樣的人適合自己——」
「這樣，可以了解男生心里在想什么嗎？」
瑞恩突然打斷母親的話。
李雨欣愣住�！笂呎f什么？」她有一點(diǎn)驚訝。
「多跟幾個男生交往，就可以知道他們在想什么嗎？」瑞恩再問一適，態(tài)度很認(rèn)真。
一時間，李雨欣顯得有點(diǎn)迷惑�！敢膊皇沁@么說——」
「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就可以了�！谷鸲髦灰鸢�。
李雨欣皺起眉頭。
她本來想否定，但回念一想，現(xiàn)在就算瑞恩的想法不對，她也不應(yīng)該立刻否定，因為她確實(shí)希望女兒跟其它男生交往。
「這樣說，也不能算錯�！狗铖Z固念頭，李雨欣這么回答。
「是嗎？」瑞恩的表情變得麗肅。「既然這樣，一起去吃飯也好�！�
李雨欣睜大眼睛，「真的嗎？那么，媽就約朱阿姨的兒子出來，你們一起出去吃頓飯？」
「好�！谷鸲鼽c(diǎn)頭。
「那么，等媽把時間約好，再告訴妳。」李雨欣不放心，再確認(rèn)一遍。
「嗯。」她別開眼，望向窗外。
沒想到瑞恩竟然會答應(yīng)，李雨欣很高興。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可以肯定，一定有事情發(fā)生了。
應(yīng)該跟她去找張玥伶有關(guān)系吧？她想。
不管怎么樣，這就是她想要的結(jié)果。
「那媽先出去了�！顾焓痔搅颂脚畠旱念~頭�！傅纫幌聥寱型跎┠酶忻八幧蟻�，要記得吃藥，知道嗎？」她關(guān)懷地叮嚀女兒。
瑞恩呆板地點(diǎn)頭。
女兒的反應(yīng)李雨欣看在眼底，但她井不擔(dān)心，反而認(rèn)為這只是一時的現(xiàn)象。
她明白，瑞恩是第一次戀愛。
這種事，總要經(jīng)歷過短暫的痛苦，才能真正放棄。
李雨欣離開房間后，瑞恩坐在床上，繼續(xù)凝望著窗外。
她的視線很遠(yuǎn)、很迷蒙，……
兩天過去了，一個人的時候，她的淚水就會突然冒出來，沒辦法流干……
怎么辦？
好像在做夢一樣。
她一直不相信，兩個人真的就這樣分手了。還是，他們其實(shí)根本沒有在一起過？她開始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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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過去，他沒有再來找過她。
「……我爸媽結(jié)婚的時候才最好笑！因為我爸姓毛，所以喜宴門口就貼了『毛朱』聯(lián)姻，聽起來好像『毛豬』聯(lián)姻，好笑吧？！」毛浚棠一路都在說笑話。
但是瑞恩沒笑，就算微笑，看起來也很勉強(qiáng)。
「我說的笑話不好笑？」毛浚棠在路口停下來，終于忍不住問。
「嗯？」瑞恩回過神。
「妳沒聽見嗎？」他問。
瑞恩愣了一下。「呃，對不起，」她臉紅了�！敢驗�，我剛才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所以……」
「OK！」毛浚棠嘆氣�！敢欢ㄊ俏抑v的笑話，真的很不好笑！」他用他那獨(dú)特的、帶著異國腔調(diào)的國語抱怨。
「不是這樣的，」瑞恩急忙解釋：「是我的錯，我根本沒注意聽……真的很不好意思�！顾恢涝撛趺唇忉專缓镁瞎�。
毛浚棠突然拉住她的手臂。
瑞恩抬頭看他。
「不要鞠躬，我說真的。」他對她笑，那笑容很Man。
下意識的，瑞恩想收回手，可是他卻捉得很緊，她的手臂一時間掙不脫他灼熱的手掌。
毛浚棠的眼眸閃了一下，掠過一抹隱晦的笑意�！溉绻瞎脑�，不如Kiss一下？」咧開嘴，他的聲調(diào)突然變況。
他詭異的聲調(diào)讓瑞恩緊張起來，她后侮，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他每天見面。
雖然她從來沒有忽視過，從紐約回來的他，是一個很有型的男人。
他不但有型，而且幽默、聰明，這樣的男人，又何必一整個月陪她，跟她說冷笑話……
她又做錯什么了嗎？
「妳，好像一直都很不專心？」毛浚棠聲調(diào)變得更低沉。
他的眼神變了，瑞恩忽然覺得自己的手臂被握得太緊，他們的距離好像也太近了……
「這樣，」他對她笑。「可不行。」
他的笑容不太對勁，跟以往很不一樣�！改俏也灰胧虑�，從現(xiàn)在開始專心好了！」她裝傻，想趁機(jī)掙開他的手。
毛浚棠卻不放手。「好呀！」他笑。「親我一下，證明妳現(xiàn)在開始專心�！�
瑞恩呆住。拚命搖頭，被他突然變成另一個人嚇到。
「不好？」他瞇眼，「氏笑。「那，我親妳也可以�！�
話剛說完，他突然壓上來。
瑞恩傻眼，一時間反應(yīng)不過來�；艁y中只來得及轉(zhuǎn)開臉——
然后，她愣住了。
那瞬間，毛浚棠也很快發(fā)現(xiàn)，瑞恩的表情變了。
順著她怔仲的目光，他轉(zhuǎn)頭，看到兩個男人。
李杰瞪大眼睛，嘴巴張得超大，整個無法置信，不知道現(xiàn)在什么狀況。
李杰旁邊，張騰面無表情。
毛浚棠回過眼，犀利的目光開始研究瑞恩，最后確定她的視線強(qiáng)在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臉上……
詭譎的笑意掠過毛浚棠的眼眉，他突然叫她的名字：「瑞恩？」
「嗯？」瑞恩無意識地回頭。
然后，毛浚棠就吻住她的唇——
那一刻，瑞恩整個嚇傻了。
雖然毛浚棠很快就離開她的唇，她已經(jīng)整個呆住，沒辦法反應(yīng)，只能用錯愕的眼神死死瞪住毛浚棠，完全沒辦法相信，他竟然愉襲自己……
等到瑞恩回神，慌忙回頭望向原來那個方向張騰已經(jīng)不在了。
剛才，是錯覺嗎？
她不知道……
只能絕望的希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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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杰沒想到，會在唱片公司附近遇到張騰的女朋友，還看到那讓人心臟差點(diǎn)麻痹的一幕。
進(jìn)公司前，李杰的眼睛還是瞪得很大，在電梯里他終于忍不住吼：「喂，你到底裝什么酷�。俊�
張騰沒吭聲。
「她跟別人在一起耶！還被別的男人親耶！現(xiàn)在裝酷很威嗎？！」
張騰看他一眼，眼色很冷。
「你不在乎喔？」李杰追問。
他不說話。
「欽欽，我說你是不是氣瘋了？」李杰開始擔(dān)心。
電梯升到公司那一層，張騰跨出電梯就直接走進(jìn)公司，好像根本沒聽到李杰說話。
李杰急忙跟進(jìn)去。
跟公司的人打過一輪招呼后，進(jìn)錄音室前李杰又追問：「干嘛？不爽你就打嘴炮啊！不然我會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她！」
「你說呢？」張騰隨口反問。
「啊咧？」他傻眼�！肝以趺粗馈�
「我們分手了�！箯堯v突然說。
李杰愣住了……
「分手？！」三秒后，李杰一出定就開始鬼叫：「現(xiàn)在什么狀況？你們?yōu)槭裁磿蝗环质?！」
「要跟你報告？」
「喂，好歹我是你經(jīng)紀(jì)人，這件事我應(yīng)該知道一下吧！」
張騰吟笑一聲。
看他那不在意的模樣，李杰起疑：「真的分了？」
張騰看他一眼。
李杰不死心又追問。「喂，我問你是不是『真的』分了？」
「她媽來找過我。」張騰突然說。
「她？」李杰挫到�！杆龐屨夷愀陕�？」
張騰在錄音室門口找把椅子坐下，拿出煙�！附形腋呐畠悍质职�！」他點(diǎn)煙，吸了一口。
李杰把他手上的煙拿走�！肝�，你等下要試唱！」搶過來自己抽。
張騰癱在椅子上，臉色冷淡。
「她媽來找你，然后呢？」
「什么然后？」
「然后啊，你怎么說？」李杰問。
「既然這樣，還有什么好說？」張騰答得很干脆。
李杰愣住�！赴。恳驗檫@樣，所以你就跟她分手了？」
「不然？」張騰的態(tài)度很冷漠�！改阋仓溃遗侣闊��！�
麻煩？李杰皺眉頭。
「以前我不是就提醒過你，她很麻煩？」李杰煮他。
張騰看他一眼�！钢栏囘^是兩件事。」
李杰「瞎」一聲�！覆粫�！你試過？」
張騰懶得理他，站起來走進(jìn)錄音室。
李杰追到音控室，上上下下把張騰看一次，然后才說：「喂！我發(fā)現(xiàn)你很怕他！分手還可以 這么冷靜，連眉毛都不皺一下！你心什么做的喔？」
張騰瞪他一眼。
「矣，雖然以前的我知道，你把妹很高段，分手也很干脆啦！以前幾個就不說了，可是這個不大一樣，剛才還臉色發(fā)白咧！我看以后你真的紅了，能比現(xiàn)在還沒人性——」
「閉嘴，」張騰冷冷打斷他�！脯F(xiàn)在我沒心情講這個�！�
「喂喂，我有講錯嗎？現(xiàn)在沒心情，那什么時候有心情——」
張騰直接走進(jìn)錄音間，拿起耳機(jī)，態(tài)度開始認(rèn)真起來。
李杰這才發(fā)現(xiàn)，張騰指的是工作。
他傻眼。
工作，比女人重要嗎？
好像大概是她……
從以前開始張騰就是這樣，他怎么忘了？
李杰皺起眉頭。
大概因為，有一段時間，張騰剛跟那個瑞恩美眉在一起的時候好像有改變，只不過那段時間很短就是了……
到底有多短？
站在音控室，李杰瞪著錄音間里的張騰，抱著胸認(rèn)真想很久……
短到，竟然連他也記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