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浴室后,她坐在梳妝臺前搽著保養(yǎng)品,看著鏡中不自覺揪著眉心的自己,她長嘆了口氣。
今晚的這一餐,著實讓人吃得坐立難安。
上官亞東的話句句帶刺,姜明玉則像是鐵了心似地不去理會。只是,兒子的話有時實在太過刻薄,老人家也難免動起怒來?偨Y(jié)便是,這兩人不開口說話時,氣氛反倒還自然一些。
還有那個成璃璃,一整個晚上都用不友善的目光緊盯著她,害她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樣。
這樣的餐桌氣氛,怎么可能愉快?
幸好,晚上用餐到最后時,所有人的注意力幾乎全都集中在她和喜兒的對話上。喜兒今晚心情不錯,還唱了一首爸爸教她的兒歌。
當(dāng)時,她覺得姜明玉其實快哭了。
她多少清楚上官亞東與姜明玉之間的恩怨,甚至覺得夫人這一趟來訪,為的就是想融化這些年的冰霜。
可惜上官亞東不領(lǐng)情,依然凝肅著一張臉。
可她了解這男人愈多,就愈舍不得多責(zé)難他。畢竟從小到大,都沒人教導(dǎo)過他如何去愛人啊。
乒乓——砰!
李茜被外頭傳來的聲響嚇了一大跳。
她從梳妝臺前的椅子起身,拉緊了浴袍,走出房門。
她看見上官亞東正手拿酒瓶,爬上樓梯。
他晚餐時所穿的黑色休閑衫已換成了一件黑色睡袍,那隨著走動而裸露的胸膛肌肉及修長大腿,讓人清楚地看見他在睡袍之下應(yīng)當(dāng)未著寸縷,或者穿得不多。
李茜倒抽了口氣,很直覺地便退回了門后,快手關(guān)上了門。
他的樣子太野蠻太侵略,而她從來不敢低估這個男人的殺傷力。
李茜背貼著門板,聽見自己的心不停鼓動的聲音。
怦怦——怦怦——
門板忽而被用力地敲打著,嚇得她驚跳起身。
“你別吵醒喜……”李茜揪著眉,連忙開了門。
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她的唇就被他含入唇里,他唇間的酒意一股腦兒地沖進她的嘴里。
“拿著!彼淹考删破糠诺剿掷。
李茜杏眸迷蒙,不解地仰望著他。
她呆呆伸出右手握住酒瓶,整個人旋即便被打橫抱起。
“你要干嘛?”她驚呼出聲,左手掌直覺地揪住他的睡袍前襟,嚇得不敢動。
她長得這么大,還沒人這么抱過她。
她又不是小孩子,現(xiàn)在也不是“亂世佳人”舊片重播,他這樣抱著她,感覺真的太曖昧。
李茜慌亂垂下目光,卻不小心看到他厚實胸膛,只好又別開臉。
上官亞東望著她纖細(xì)頸邊的那抹飛紅,感覺自己血液正在沸騰。
他從不愿和誰靠得太近,可她例外。她的身子就像她的人一樣,有股魔力而且柔軟得不可思議,磁石一樣地吸引著他。
“你真的想聽我說出我想干嘛?”他加快腳步,不客氣地將唇貼在她頰邊那抹為他而紅的溫度上。
他要的就是這種溫暖。
“放我下來,我很重。”李茜踢著腿,掙扎著想下來。
上官亞東奇怪地看她一眼,粗聲說道:“你重個鬼!你這樣剛好,不許給我瘦成外頭那些紙片人的樣子!”
他異于平時的言詞及火紅的眼睛,還有他口中不可忽視的酒氣,讓她知道他今晚真的喝多了。
“我不要和酒鬼親熱!彼摽谡f道。
“我沒醉。”上官亞東的熱唇吮過她耳畔,蓄意地惹得人精神不寧。
李茜驀地低笑出聲,瞥了他一眼!叭澜绲木乒矶颊f他們自己沒醉。”
“我只知道酒后容易亂性!彼臒岽皆谒i窩處找到了他喜歡的百合芬芳,唇齒便不客氣地咬了上去。
李茜身子輕顫了下,想推開他,卻忘了手上還拿著酒瓶。
鏘!
厚厚玻璃酒瓶砸向他的眉骨。
上官亞東倒抽了口氣,痛得縮了下身子。
“對不起!崩钴邕B忙把兇器酒瓶放回懷里,內(nèi)疚地伸手撫著他紅腫的眉頭。
上官亞東沒接話,冷哼了一聲,一腳踹開自己的房門,在李茜還沒來得及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之前,她便被放到了一張大床上,而她手里的酒瓶也已被他取走。
他取下眼鏡,將她壓制在身下,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的每一寸表情。
她覺得自己像個祭品,而他是個正盤算著要如何處置她的巫師,那對黑眸正不懷好意地閃動著要燃燒她的火光……
“現(xiàn)在你可以盡情表達(dá)你的歉意了。”他就著酒瓶喝了一口酒,低頭吮住她的唇,徐徐地注入酒液。
李茜被濃冽的酒氣嗆得驀縮起了身子。
他拍撫著她的后背,大掌趁勢探入她浴袍內(nèi)的一身玉膚。
“你別……”她才開口,他帶著威士忌味道的呼吸便吐在她唇間。
原就不諳酒性的她,頓時覺得有些昏沉,而他也沒好心地讓她有機會清醒。
他的吻從她的唇一路蔓延而下,經(jīng)過他鐘愛的鎖骨,滑過她敏感的美麗雙峰,攀下她雪白得足以讓人犯罪的雪腹、探入她動情的女性……
在她忍不住拱身呻吟時,他與她結(jié)合在一起。
激烈地與她纏綿,每一回的沖刺都像是要永遠(yuǎn)結(jié)合彼此一般。
李茜受傷的左臂被他高舉在頭頂,被拉直的身軀更敏感地感受到他的每一寸火熱。此時,除了那股侵蝕腦門的快感之外,她再也沒法子思考,只能揪著他手臂,盡可能地跟上他的節(jié)奏。
可他太狂、她的右手只能無力地揪住身邊的枕頭,啜泣出聲……
于是,就在她輾轉(zhuǎn)達(dá)到了幾回顛峰,連呻吟都成了嬌喘之后,他釋放了自己。
而她早已眼眸半瞇,不勝柔弱地蜷在他身側(cè),連呼吸都仍然細(xì)碎著。
上官亞東望著她,眼里閃過一陣愛戀。他真喜歡她這種嬰孩般依附的姿態(tài)。
俯身攬過她的身子,親吻她的發(fā)絲,讓她窩偎在他懷里,陪著她慢慢地平撫她紊亂的氣息。
她回過神,仰頭看著他。
“怎么這么煩躁?”李茜撫著他僵硬的臉頰,低聲問道。
“有不順眼的人來訪,我當(dāng)然會煩躁!
“你母親年紀(jì)大了……”她的話沒說完,因為他應(yīng)該懂。
“所以開始渴望親情?”上官亞東不以為然地冷笑了一聲。“她只不過是因為自己的繼承人只剩下我一個人,所以才會紆尊降貴地來找我回去,完全無關(guān)于親情,那只是一種繼承權(quán)的考量!
“經(jīng)歷了兒子、媳婦的去世,我不相信有人會無動于衷!崩钴鐡嶂氖直郏宄馗惺艿剿呐豢梢。
“那是因為她不在乎!”上官亞東眼火了,驀然推開她在一臂之外,大吼出聲!拔移邭q的時候,他們兩人離婚。一直到我上大學(xué)之前,她來看我的次數(shù),十根手指頭都數(shù)得完。她不想有家人的牽絆,只想汲汲營營于她的事業(yè),那么就讓她的工作陪她度過晚……”
上官亞東的咆哮戛然而止,因為當(dāng)他說出那些話時,他的腦子里浮現(xiàn)的人——
是他自己。
一陣寒顫竄過他的身子,上官亞東額間青筋暴突,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李茜不知道他為什么沒把話說完,但她卻感覺到了他的難受。
她坐起身,摟著他的手臂,柔聲地問道:“人是會改變的,她主動來求和了,不是嗎?”
“她來求和,我就該原諒她?這是誰定的游戲規(guī)則?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干預(yù)!”上官亞東怒眼瞪著她,黯深黑眸燃燒著怒焰,字句冷得像是冰風(fēng)刮人。
李茜看著他,心如刀割。她強壓住喉嚨的哽咽,故意漠然地說道:“我懂了!
她側(cè)身走下床,失去了他的體溫,怕冷的她身子輕顫了下,可她傲然地挺直背脊,拾起浴袍穿上。
無所謂的,不過是一場男歡女愛罷了,誰規(guī)定一定要推心置腹呢?
他不要關(guān)心,她努力不給就是了。要她不去在意他,反正也不會比登天還難。反正,訂了婚也是可以解除的。
李茜催眠著自己,貝齒緊緊陷入下唇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