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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言十八 第6章(2)

  聞言抬眸的大女官端莊面容上多了分謹(jǐn)慎與嚴(yán)厲。

  她先將大納言從頭至尾仔仔細(xì)細(xì)地瞧過一遍,而后又繞著她的身看了一圈。

  「請大納言將頭發(fā)撩起。」她站于大納言身后,看著大納言撩起長發(fā)后露出的頸項(xiàng)與耳根,而后回至桌案前提筆寫下「無黑子,目波鮮澄,朱口皓齒,修耳懸鼻,輔靨頤頷,位置均適!

  而后大女官取來量尺由肩廣、指長、掌寬、足長……等等,一一度量與記載,無一遺漏,無一造假。

  自懂事以來,萬十八的身子便不曾讓任何人瞧過。

  雖一再告訴自己同為女人無須害臊,但那消退不了的紅暈與燒熱仍是爬上了她的頰,乃至于最后幾項(xiàng)更私密的觸檢時,她已羞得連呼吸都困難了。

  「可以了!勾笈龠@一句可以了,讓萬十八喘了口氣!复蠹{言著衣后,請于花廳稍候!拐Z畢,福了身又回至桌案前提筆書寫。

  抓起衣裳,萬十八紅著臉、低下頭欲將衣衫穿上,卻瞧見自己羞赧的紅暈竟從面頰染至頸項(xiàng)、胸口,甚至蔓延至僨起的豐盈上……

  如此可好?萬十八有些懊惱,有些自責(zé)。

  她理該更鎮(zhèn)靜、更平心靜氣、更落落大方,如此羞窘的模樣,怕是要讓大女官見笑了。

  「十八失態(tài)了!估砗靡律押螅f十八道歉著。

  「大納言乃未出閣閨女,此乃人之常情,無須掛懷!狗畔鹿P,大女官小心翼翼地卷起卷軸交還大納言。

  接過卷軸,萬十八握卷的手緊了緊!附酉聛磉需勞煩大女官。」

  「此乃下官職責(zé)所在,不言辛勞!

  點(diǎn)點(diǎn)頭,萬十八不再多言,她讓堂紅替她罩上斗篷,如同來時一般包得一身黑!父孓o了!

  「大納言慢走!顾阒蠹{言步出花廳。

  前腳甫跨出門檻,萬十八突然轉(zhuǎn)過身來!复笈,今晚之事……」

  「下官必守口如瓶!勾趯m里多年,她深切明白言所該言、噤所該噤乃保身之道。

  柔柔一笑,萬十八信了她。

  戴上斗帽,她刻意壓低了下巴,藏于斗帽下那巴掌大的臉蛋幾乎無人能瞧見。

  跨出步伐,她與堂紅一同離開,與來時一般悄然無聲,不讓任何人發(fā)覺。

  包括皇上在內(nèi)。

  ※※※※※※※

  「皇上執(zhí)意要臣選妃?」

  望著急急向他追來、不顧君臣之禮攔下他的大納言,皇上眼中閃過的先是微怔的詫異,而后是理當(dāng)如此的釋懷。

  此時,帶著疏離與冷淡神情,臉上不見一絲笑容的她,他懂;幾乎抿成一直線、將氣怒攔在兩片唇瓣中的她,他懂;握得死緊而使指關(guān)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泛白與打顫的她,他懂。

  關(guān)于她的一切他都懂,就因如此,他才會下了那道旨。

  「大納言怒氣沖沖而來,莫非是想抗旨?」多日不見,他更加思念她了。

  一接獲圣旨便往他這兒沖來的她,身子可好些了?

  深知她性子的他,還為此刻延緩了下旨之日,刻意讓她能安心地多養(yǎng)病幾日,即使只是多幾個時辰,他也會盡其所能地為她保留。

  可惜,就算他的好意奏效了,此時也全讓他的旨意給毀了。

  眼前的她,雖極力隱忍著怒氣,仍是控制不了到口的怨氣;雖讓怒火暈紅了她蒼白的臉,仍是難以遮掩她眼下的青影。

  他想,倘若他非當(dāng)今皇上,他的大納言恐怕早已氣得拳腳相向了。

  「臣無法擔(dān)此重任!顾⒉幌肟怪,只是不愿意接旨。「臣無挑選女人的眼光!

  「大納言無須擔(dān)責(zé),只需挑選出適合朕的女人即可。」

  說得倒是簡單!萬十八氣惱地?fù)P起了眉!负沃^適合皇上的女人?」她的問話直接且無禮,被皇上氣昏頭的她已顧不得禮儀。

  「深知朕的大納言,不該不清楚。」皇上推得干凈。

  他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何種女人,也清楚適合自已的是怎樣的女人,但他卻不能對她明說。

  朕想要妳。

  朕只要妳。

  如此簡單兩句話、八個字,卻如同千斤重的石壓在他心口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萬十八讓皇上堵得啞口。

  長年伴于皇上身邊的她是該知曉皇上喜好,深為諫臣的她是該擁有識人之能。

  放眼望去,能為皇上代勞選妃者,非她莫屬,但她不愿。

  她不愿依皇上喜好挑選出適合皇上的女人,也不愿眼睜睜看著她千挑萬選后看中的女人獲得皇上寵愛。

  她雖是大納言,卻也是女人。

  既身為女人,便會嫉妒、會吃醋,無關(guān)胸襟度量,也無關(guān)公平正義。

  她,只是個深愛皇上的女人而已,皇上錯看她了。

  「皇上是在為難臣吧?」語氣一變,萬十八臉上的苦笑令人心疼!笇噬隙,臣是什么?」

  「是朕倚重的大納言!够噬厦摽诙鲋~讓萬十八難過得呼吸一窒。

  雖早料到皇上會這么說,但當(dāng)親耳聽見,心仍舊痛了一下。

  她,想多了。

  原以為向皇上表明心意的她,一切會有所不同;原以為已知曉她心意的皇上,會讓她與其他女子公平競爭,豈知……

  她帶著光彩的眸色黯淡了。

  早知如此,還不如那日與馬車一同墜亡,一了百了。

  那么,她便只會記著皇上震驚的眸、無措的言詞、猛烈的心跳以及她偷得的醉人之吻,而非落得此時這心如刀割之局。

  「皇上倚重的大納言?」她自嘲一笑,說話的語調(diào)輕之又輕,幾乎無法讓人聽聞。「人心,果真是善變難測!顾罩ブ嫉氖志o了又緊!敢酝犚娀噬蠈Τ颊f這話時,臣總會欣喜若狂、沾沾自喜。如今,同樣一句話,臣聽來卻只覺刺耳而已。」

  「妳……」她愁苦的模樣讓皇上擰痛了心,卻說不出一句安慰之語。

  「皇上就當(dāng)臣病體未愈,胡言亂語吧!罐D(zhuǎn)過身,她偷偷抹去眼角的淚!富噬系闹家猓疾桓也粡,但有些事得請皇上應(yīng)允才行!乖倩剡^身時,她臉上掛著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皇上看著她故作堅強(qiáng)的臉龐,等著。

  「三個月后臣才能替皇上選出妃子!顾枰恍⿻r日好讓自己想清楚,也替皇上想清楚。

  「可以!挂x妃的原因之一也是想保她幾個月的安全無虞。這點(diǎn),也只有堂玄知曉。

  「三個月內(nèi)臣不上朝、不議事、只辦選妃一事。」屆時的她恐已心力交瘁。

  「可以!

  「不論臣選中哪家的閨女,皇上皆概括承受!棺詈螅捻敝钡囟⒅噬喜环。

  「當(dāng)然。」他說過,他相信、也接受她所做的任何決定。

  收拾起紛亂的心思,朝后退開一步,萬十八端起手中圣旨,淡然開口:「臣,謹(jǐn)遵圣旨!

  臣,謹(jǐn)遵圣旨。

  兩個多月來,皇上心中不斷縈繞著的總是他與大納言交談的最后一句話。

  每思及這句話一回,他的心便傷一回、疼一回,卻又莫可奈何。

  大納言要他給她三個月的期限,他給了;而這段時日中他最常做之事竟是對著窗邊擺放的蓮花望得出神。

  那已非大納言所送之花,卻也是大納言所送之花。為仿真花而做的假花,出自工匠巧手,幾可亂真。

  身為一國之君,位高權(quán)重,坐擁榮華富貴,看似無物不可得,卻只有他自己清楚事實(shí)并非如此。

  他想得到的不曾得到,想擁有的也不敢擁有。有時,他甚至厭惡自己的身分、厭惡自己的地位,厭惡周遭的危機(jī)四伏、虎視眈眈,也厭惡長伴的孤寂空虛、寂寞難耐。

  這蓮花是他想擁有之物,因而他想盡辦法讓它變成可保有之物。

  他想保有的從來不是蓮花那纖白傲然的美姿,而是送花者之心意。

  她的心意,他懂,卻不索求也不爭求,只是靜靜地守著、護(hù)著,在一旁望著、想著。

  他愛她,卻不敢擁有她。

  深怕一旦擁她入懷只會傷了她、累了她,甚至害了她。這便是他的躊躇與悲哀。

  但他真愛她!

  初見她時,他好奇她的人、她的身分;識得她時,他驚訝于她的聰明、她的慧黠;懂得她時,他震懾于她的擇善固執(zhí)、她的善體人意。

  如此不同的她攫住了他的目光與他的心,因而開始招惹她。

  起初的招惹是試探、是挑釁,而后是刻意的為難與任性,最終竟是舍不得放開她的寵溺。

  為何如此?夜深人靜之際,他總會問著自己。

  盡管多年來他已為自己找過千百個理由,卻無一能說服為她傾倒的心。

  「朕該拿妳如何是好?」修長的指撫過如同她臉頰般的柔細(xì)花瓣,他問得無助。

  「一再為難妳的朕,這回又逼迫妳做出決定!够噬险f話的語氣帶著一絲感傷!笂呥敢說朕不壞?」

  「皇上不壞,只是心腸太軟!褂袝r她異于常人的看法總會讓他琢磨再三。

  「何以見得?」

  「皇上對于珍視之人或物總會不由自主地推讓,而后用看似殘忍的手段逼迫對方先做出抉擇,其實(shí)受傷最深之人卻是皇上!

  「朕何需如此?」他不置可否。

  「因皇上是仁慈的好皇上!

  她說的話總是一針見血,讓他無從辯駁。

  但這回,他的殘忍只對她,他的逼迫也只對她,她是否還能如同以往一般地將他的心思看得徹底?

  「堂玄!顾畔?lián)峄ǖ氖,隱隱刺痛的心跳得低緩。

  「皇上!够噬弦写暗耐Π紊碛,莫名地令人同感孤寂。

  「明日告訴福安,替蘭美人尋個好歸宿送出宮!够噬险f話的語調(diào)平淡如常。

  「皇上?」

  「大納言替朕選的妃子就快送進(jìn)宮來了。」他很清楚,三個月的期限即將到來。

  「皇上的后宮只有蘭美人一人,倘若再將蘭美人送出宮,這……」

  「你很朕清楚為何留下她。」當(dāng)年會納了她,除了她某些地方與「她」相似之外,也是為了堵眾人悠悠之口,他根本無心于她!父嬖V她,朕不會擁有三妻四妾,朕的心也無法一分為二!

  「皇上真要納大納言選出的女子為妃?」堂玄一直以為這只是皇上為保大納言周全的緩兵之計。

  只要讓大納言擔(dān)起替皇上選妃之事,于此事落幕前,「那幫人」不但不會動她,甚至還會想辦法籠絡(luò)她、巴結(jié)她,而皇上與他正可乘機(jī)做些部署。

  可如今……

  「朕說過,朕接受大納言的決定!怪灰谴蠹{言替他選的,他便接受。

  畢竟,這是她對他的心意。只要是她的意愿,他便替她實(shí)現(xiàn)。

  「皇上何苦?」堂玄困惑了。

  「愛一個人,并非真要得到她不可!够噬仙焓职从谛乜,按于萬十八替他掛上的平安符上頭!柑热綦薜姆攀址炊茏屗庥跒(zāi)禍、免于爭斗、免于生死劫難……」他停住了口,哀戚神傷之色不讓任何人瞧見。「朕就必須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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