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瑄。”
“聽說你知道鬼千旭的下落?”
“嗯!
“你愿意告訴我他的所在處?”
“嗯,但我想知道能打賞多少銀子?”
“你想要多少呢?”
用手指比了個二,嚴瑄小心翼翼的看著自稱是舞牡丹的漂亮女子,她身邊還站著荷花,而這個富麗堂皇的圣地就是福氣經(jīng)常與光耀口耳相傳的男人圣地——花月坊。
“小真,去領(lǐng)兩百兩銀子過來!
舞牡丹一開口,嚴瑄立刻張口結(jié)舌,天呀!好有權(quán)勢的女人,沒想到鬼千旭那家伙這么值錢!
“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他在哪了吧?”
“嗯!
半個時辰后,舞牡丹親自帶著大批人馬來到這間寒酸簡陋的客棧,在店小二瞠目結(jié)舌的引領(lǐng)下,下人小真和嚴瑄來到鬼千旭的房門外。
“確定在里頭?”
“嗯!”嚴瑄努力擺出友善的臉孔,反正銀子已經(jīng)到手了,就算再有什么轉(zhuǎn)折也不必害怕,她這一條命算是豁出去了。
小真立刻碎步走出去稟告,不一會兒工夫,舞牡丹香氣逼人的進來,走到嚴瑄身旁時還用絲絹捂著鼻子。“開門!
“是!眹垃u遵照她的意思將門打開,一進到窄小的門內(nèi),立刻喊了句,“鬼千旭,有人來找你!
床上有個男人突然睜開眼,然后往門的方向轉(zhuǎn)過頭來,當下舞牡丹那有如國色天香的臉蛋立刻愀然變色!
“嚴瑄,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騙我?”
她才一喳呼,嚴瑄就被下人扭住胳臂子身后,整個人被押在地上跪著。
“怎么會,他就是跟我在一起的鬼千旭。 眹垃u一臉的無辜,表情極盡可憐之能事。
“他不是鬼千旭!”舞牡丹盛怒的提高音量。
所有下人全被她發(fā)脾氣的樣子嚇到,她一向溫柔可人、柔情似水,多少男人醉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現(xiàn)在居然也會擺出面目可憎的憤恨模樣,莫怪眾人都嚇到。
“是的,他是啊。”
嚴瑄才嚷完,在床上的男人立刻走下來,也是一臉振振有辭,“我是鬼千旭,我的確是鬼千旭……:”
“混賬,你們這對騙人的狗男女,剛才主子給你們那兩百兩銀子立刻交出來!边@時,名叫小真的貼身丫鬟上前索回那兩百兩銀子。
舞牡丹則是憤怒的轉(zhuǎn)身離開,大伙兒臨去前還毆打了那名自稱是鬼千旭的男人,也沒放過嚴瑄,給了她重重的兩記耳光。
待眾人都離去后,嚴瑄連忙用雙手捂住雙頰,痛到眼角泛淚的她忍不住低聲詛咒,“該死的鬼千旭,這筆帳就算在你頭上!
然后才轉(zhuǎn)身往地上的那男人走去,扶起他,連忙問道:“阿杰,你還好吧?”
“嗯,你有把那兩百兩銀子掉包了嗎?”他最擔心的還是銀兩。
“當然,我是什么人?禳c走吧!還好有你爹在,要不然看你這身傷怎么辦?”
趁著四下無人,嚴瑄扶起阿杰,偷偷摸摸的走小路離開,萬一舞牡丹在半路上發(fā)現(xiàn)她已把錢掉包……不行!她得走快點,最好買個代步工具,走路實在太慢了。
*
“你怎么這么不聽話呢?不是要你別太操勞,晚上要早點休息,藥也要按時吃,都不聽我的話,病怎么會好?”
憤怒老者的怒罵聲大響,被罵的人則是尷尬干笑,在這間充滿濃濃中藥味的破舊房舍里,鬼千旭睜開眼睛,霎時發(fā)現(xiàn)自己竟置身于從來沒到過的陌生地帶。
他第一個念頭是想起身,可是身體卻完全不聽使喚,他就像癱了似的根本沒法動彈。
“你等一下,我進去拿個藥,這藥材很珍貴,價錢要多一些,如果你再不好好吃藥,下次別再來找我了!边@位老者就是當日在客棧,嚴瑄跪下苦苦哀求的邱仁大夫。
他根本沒必要收留這兩個看起來窮哈哈的小夫妻,但嚴瑄那時候說了一句令他動容的話:他一定得醒來,要不然我會跟他一起去死。
誰能料到看起來聰明又現(xiàn)實的嚴瑄會為了一個男人說出這樣的話,所以邱仁就答應(yīng)了她的要求,并將唯一的兒子邱杰借給她使用,至于用在什么地方,她并沒有明說。
“這藥雖然貴,但絕對對你有幫助。”邱仁說完后,佝凄著身軀緩慢的打開布簾走了進來,不過他似乎沒發(fā)現(xiàn)到癱在臨時搭好的簡陋木板上的那個男人已經(jīng)醒了,所以拿了藥材又走了出去!耙蝗諆纱,晚飯后服用!
接著是用石缽搗藥的聲音,不一會兒,四周又沉靜下來。
躺在木板上的鬼千旭很想起身,可是怎么使力也起不來,他覺得自己很虛弱,連抬個手都有困難,也許需要有人來幫忙才起得來!罢垎枴
啞著的嗓音十分微弱,他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潤著喉,他試圖把音量放大,“請問……”
這聲音還是有氣無力,但邱仁的佝凄身軀已經(jīng)再度顯現(xiàn)在病人跟前,顯然是聽到他的聲音才進來,而一見到清醒的鬼千旭,他立刻露出夸張的驚訝表情。
“抱……歉,請問……這里是……什……么地方……”鬼千旭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氣力十分微弱。
邱仁從驚魂里回過神來,立刻沖到藥箱里拿出一根人參遞給他,“先含著,你昏迷太久了,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鬼千旭沒法伸長手,邱仁只好將人參遞進他的嘴里,而鬼千旭才開始打量這個破爛的屋子。
“嚴瑄那丫頭果然有先見之明,昨兒個晚上突然對我拍胸脯打包票說有預(yù)感你會醒來,還跟老頭兒下了賭注……呵呵呵,看來她贏了你所有的醫(yī)藥費,唉!老頭兒我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收留了你們,卻什么都得不到!
聽到嚴瑄的名字,鬼千旭的虛弱稍稍振作。
那個鬼靈精還在嗎?是她帶他來到這個破爛的地方嗎?他到底昏迷了多久?“呃……”
“從你眼里我曉得你有很多疑惑,不過你的身子骨很虛弱,沒必要因急于一時解除困惑而傷身,你只要知道你的妻子并沒有離你而去,這段時間都靠她忙進忙出,還細心替你喂藥,雖然那丫頭總是被你氣到抓狂,哈哈哈!
妻子?
鬼丫頭,居然臉皮厚到敢自稱是他的妻子,不過,幸好她沒說是他的仇家,沒想到她居然還在,而且還靠她替他喂藥。
不過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要不是她在茶壺里給他下了什么鬼藥,他會昏迷到身體衰弱的地步嗎?“我……昏迷……多久……”
“有半個月了嗎?老頭子不太記得,還是十天……”
“爹,我回來了!鼻窠艿穆曇粢粋鱽,人立刻進入窄小的房內(nèi)。
“你怎么一身傷?”
“還不都是嚴瑄害的!
“她使喚別人打你?”邱仁被邱杰滿臉的血漬樣嚇壞了。
“不是,那丫頭對別人使詐,密謀了人家兩百兩現(xiàn)銀,還騙別人我是鬼千旭,這會兒仇家大概四處在追查她的下落;不過他們的醫(yī)藥費總算有著落了,咱們以后也別躲在這個破地方。”邱杰一面說一面笑。
邱仁趕緊替他檢查傷勢,把他轉(zhuǎn)過身,沒想到他一轉(zhuǎn)頭便看到鬼千旭張眼緊盯著他,嚇得他慌張的退了幾步,差點踉蹌失足。
“干什么慌慌張張的?嚴瑄的相公醒來了,咱們的醫(yī)藥費也賭輸了,恐怕還得在這間破房子里待著!鼻袢市φf著,完全沒有不舍那些醫(yī)藥費。
“怎么……醒了……”邱杰的口吻聽起來有些失落。
“當然是自然醒的……對了,小杰,怎么沒看到嚴瑄那丫頭跟著回來呢?要是她看到她家相公醒了,一定會高興得手舞足蹈!
邱仁檢查完兒子只是外傷后,就拿塊棉布替兒子擦掉血漬,然后開始忙著挑選藥材,準備讓鬼千旭補補身。
因為鬼千旭醒后,需要更多的補品養(yǎng)體力,不過邱仁到現(xiàn)在還是沒法查出他的昏迷是怎么回事。
“她說很久沒去街上逛了,說是要贖回之前拿去典當?shù)膶氂裰惖摹?br />
“哦!是嗎?”邱仁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看了鬼千旭一眼,“為了你,她把什么都當了,包括她的衣服和最珍愛的寶玉,等她回來,你要好好的謝她,知道嗎?”對著鬼千旭叮嚀了幾句,邱仁是真的很疼嚴瑄,因為他心里十分清楚,今天這種情形要是換成別人,也許早把活死人的鬼千旭給拋離。
“對!為了你,她還被好多人追殺,幸好她聰明得不得了,都能躲過那些人的追查!
看樣子嚴瑄這鬼靈精丫頭又不曉得得罪了誰,不過看邱杰看到他清醒后滿面愁思的模樣,該不會是在他昏迷這段期間,也迷上那鬼丫頭了吧!“那個……可以暫時……先別告……訴她我醒來的事嗎?”
“為什么?”大夫和邱杰異口同聲的問。
還有其它的原因嗎?
當然是給她一點小小的懲罰,就算她對他不離不棄,但這一切終究是她咎由自取,不給她一點小教訓怎么可以?
“想給她……一個……驚喜……”
隨便扯了個理由,鬼千旭氣喘吁吁的又閉上眼睛,看來他這次真的是元氣大傷,也不曉得旭日商行怎么了,這些昏迷的日子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只是他還來不及問清楚事件的來龍去脈,嚴瑄那丫頭就遠走高飛,從他清醒后的那一天起,她再也沒有回來過。
以鬼千旭對她的了解,他認為她應(yīng)該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