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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家藥娘 第四章 與三叔合作賣藥(1)

  悶了整整兩天了,柴火也快燒完了,一見雨勢越來越小,只余輕微緩慢的滴答聲,快要停雨的樣子,臉色稍顯憔悴的雷霆風(fēng)興奮的從木墩上跳起來,將手往外探,試試雨停了沒。

  “雨停了!睕]感覺到冰涼水滴,他立刻就要沖出去。

  “等一下。”

  他腳步停了一下,回頭一望,“沒下雨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等地上干些再說。”溫明韞看了一眼山洞外的天色,日頭已經(jīng)破云而出,普照大地,此刻應(yīng)是近午時分,太陽一出,地面干得快,積水也會消一些。

  “為什么不趕緊走,萬一又下雨呢!”獸肉雖好吃,可是連吃五、六頓吃得都想吐了,他想喝燕窩百合粥。

  吃了半只鹿腿后,他覺得還可以再吃下另外半只,隔了幾個時辰再吃一頓,鹿肉還是一樣好吃,多吃一點。

  第三頓還是肉,再吃,但第四頓、第五頓,到了第六頓,他已經(jīng)是見肉色變了,不能換換口味嗎?他想吃魚、吃青菜、吃米飯……

  堆了一肚子野味他才大徹大悟,原來一個人只有一個肚子,不能貪得無厭,吃多少、留多少,不要趕盡殺絕,讓群獸活著回歸山林,日后才有更多的肉吃。

  被困了兩天的雷霆風(fēng)終于有所覺悟,心性也好像成長了一些,少了浮躁,多了沉穏,也比較聽得進(jìn)去人話,在山里,他聽溫明韞的,她是采藥人。

  “因為路面濕滑。”越急越容易出事。

  “走慢點不就得了,難道你還要在山上多待幾天?”他可不要,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也不能做,快悶死人了。

  雷霆風(fēng)對藥草不感興趣,當(dāng)溫明韞和春草藉著火的熱度烘干和炮制藥草時,他就在一邊堆石頭,跟自己的影子扮鬼臉,玩累了倒地就睡,睡醒了就吃。

  他幫不上什么忙,最多是整理藥草,不過他也知道自己不幫忙就是幫忙,因為他常把藥草搞混了,或者太用力捏斷了、不小心踢翻整理好的藥草筐,綁成綑的藥草散開來又要重新收拾,要不就是把雨水灑在半干的藥草上……

  諸如此類狀況,不勝枚舉,后來他什么也不做,坐著發(fā)呆。

  “我和春草可以,你不行!彼讶藥С鰜砹耍鸵讶藥Щ厝,不然沒法交代。

  他不滿,“你歧視我。”

  她小腦袋一點,“我是鄙夷,對我和春草而言,這片山區(qū)像是自家后院,我們熟知這里的山形、山勢,哪里有坑,哪里有坡、有水,哪里有大石頭都了若指掌……我們對山的了解在你之上,從從容容的下山不成問題,可是你對整座山一無所知,天晴地干時你都不見得走得順,何況是下過雨的路面!睙o疑是給人找麻煩。

  看著個頭才到他肩膀,小臉巴掌大的小姑娘在他面前侃侃而談,句句在理,又羞又愧的雷霆風(fēng)心里很不服氣,他不承認(rèn)自己有那么差,連小他好幾歲的妹妹也比不上。

  雨停了一會兒,地上還沒很干,他有些賭氣地背起最大的籮筐,不顧人阻攔的往洞外走,可是他的氣勢只維持十五步,一出洞口,因為一片泥濘,他就腳一滑跌個四腳朝天。

  “不聽小人言,吃虧在眼前,你摔你的,別弄壞我的藥草。”

  好在她機伶,估算他又要幫倒忙,連夜用草編了蓋子,蓋在籮筐上頭,又用稻草搓成繩子將蓋子和筐綁緊,雷霆風(fēng)再怎么摔也傷不著籮筐里的藥草,頂多他一身狼狽罷了,愛逞能就該受到教訓(xùn)。

  “明韞妹妹,你落井下石。”他還不如一筐藥草。

  “你快點起來,我可拉不動你,要是再拖拖拉拉下去,天黑了都走不到山腳下。”她明白地嫌棄,因為多了一個他,拖慢了她們的行程,沒有他,主仆倆走得更快。

  “瞧不起人,我才不是累贅!币话l(fā)狠,他氣呼呼地雙手撐地爬起,闊步走在前頭。

  可事實證明他真的不行,才走了三步又滑倒,屁股著地,衣服下擺沾滿泥水。

  不信邪的他又一鼓作氣起身往前,然后再跌倒,又爬起,接著又摔,正面著地……

  反覆又反覆,實在慘不忍睹,他全身上下都是泥,好似在泥巴里滾了一圈,是一個長了眼睛的泥人兒。

  看不下去的溫明韞拾了根細(xì)長的樹枝交給春草,讓春草拉著他走,他跌跤的次數(shù)才逐漸減少。

  越往下走的路面越平坦,泥土結(jié)實,雷霆風(fēng)搖晃的身子也平穩(wěn)了些,但臉上的蒼白騙不了人,他是費了好一番心神才下了山。

  這一次進(jìn)山傷了雷霆風(fēng)不可一世的自尊,在今日之后,他每隔三、五日便拖著溫明韞上山,不管她要不要采藥,如此過了一年,五行山成了他家后院,如履平地,他來回一天不嫌累,人也更強壯了。

  只是這些都是后話,現(xiàn)在他還是剛下山的小泥人。

  “咦!騾子沒被偷走?”地上還有青草、麥桿。

  “放在老宅子里誰敢偷,村長會幫著看顧!鄙僖姸喙帧

  溫老頭在村子里的人緣不錯,每次一回村總是不收錢的替村民看診,他們投桃報李,也幫他照看老宅子前后,給大青騾割點草。

  身為孫女的溫明韞也被照顧著,全村的人就認(rèn)他們祖孫倆的臉,多加個'溫三叔,至于到到縣城賺錢的溫大、溫二和兩人的妻兒不常回村,村里人已經(jīng)不記得他們了。

  “我們要直接進(jìn)鎮(zhèn)嗎?”看到朝他磨著牙的騾子,雷霆風(fēng)有些發(fā)慌,他擔(dān)心它又給他裝老大。

  “不然你還想去哪里!被j筐一放上騾車擺正,溫明韞隨后上車,而春草則坐在板車后頭,兩腳在車外晃。

  “沒……沒有,回家!

  騾老大,給點面子,回去給你一筐蘿卜,他在心里暗暗默念。

  也許是大青騾聽見他的心聲,或是騾車駕得順手了,回程很順當(dāng),騾子沒再鬧脾氣,一個時辰不到便入鎮(zhèn)了。

  一如往常,鎮(zhèn)上人口不多,三三兩兩的百姓在街上行走,提著鳥籠的老太爺上茶樓喝茶聽曲,賣柴火的小販滿街吆喝,擺攤的老板煮著餛飩招呼客人……

  “明韞妹妹,我餓了。”他肚子咕嚕咕嚕響。

  “車上還有烤兔肉!

  聞肉就苦著臉的雷霆風(fēng)小聲求饒,“我想吃面!

  “想吃就吃,我還餓著你不成。”想起熱騰騰的面條,原本不太餓的溫明韞也有些饞了。

  他一聽就樂了,繩子一拉停下騾車,“就那攤怎樣,我盯了好久,澆頭真香,湯看來還有油花!

  “是王家面攤,口碑不錯,料下得足,面多湯滿。”她吃過一次差點脹死,每回都要王叔少下點面,但他給的分量還是幾乎要把她嚇?biāo),害她吃面必帶大胃王春草,她撥一半給春草,春草能吃下三大碗。

  “那就走吧!”

  給了三文錢讓人看著騾車,三人走進(jìn)面攤坐下。

  “五碗面!睖孛黜y對老板說。

  “噯!小姑娘,來吃面呀!好久沒見你了,老大夫好嗎?”面攤老板瞅了三人一眼,暗暗想帶了人呀!這小后生滿俊俏。

  盡管身上的衣服臟了,有著干泥巴脫落的痕跡,在村里洗過臉的雷霆風(fēng)還是看得出長相俊秀、面如冠玉。

  “好,一切安好,王叔生意興隆!倍际窍嗍斓泥徖,她回應(yīng)一聲,與人為善。

  “小姑娘會說話,我給你下一碗面足的,別跟王叔客氣!彼仡^下面,大掌一手捉滿扔下鍋,熱湯滾沸。

  “少一點,我吃不完……”

  不等溫明韞說完,滿到快溢出來的湯面已經(jīng)送到,兩顆嫩黃的雞蛋,幾片蓋住面的肉,還有青菜、豆芽、肉末、小魚干、堿菜……

  再看看雷霆風(fēng)和春草碗里的,別說肉片和雞蛋了,連小魚干也不見一條,就幾根菜葉子和肉醬,明顯的差別待遇。

  不過不影響他們的好食慾,湯鮮、面條彈牙,好吃到叫人停不下箸,春草吃完第一碗面后又開始吃第二碗面,雷霆風(fēng)第一碗面也快吃完了,眼睛盯著另一碗。

  當(dāng)兩人一頭汗的快吃完第二碗面時,溫明韞還吃不到一半,她慢條斯理的吸著面條,把一顆蛋分成兩半,分別給了吃得唏哩呼嚕的兩個人,肉片只吃了一片,其他也給人。

  過了一會兒,春草碗空了,眼巴巴地盯著小姐碗里的面條,已經(jīng)飽了的溫明韞整碗推給她。

  “吃!

  “是,小姐!贝翰萘⒖檀罂於漕U,眼睛都幸福得瞇起來,哇!好好吃喔!還有老板特制的鹵肉……嗯!她還能再吃一碗。

  “嚇!她可真能吃……”一看春草還吃得下,飽到喉嚨口的雷霆風(fēng)目瞪口呆,他算是胃口大的,還有人比他更能吃,看得他覺得怎能輸給一個丫頭,太沒面子了。

  “能吃是福……”瞧瞧她的胸多波瀾壯碩,反觀自己……唉!看來還是吃少了。

  “小韞,你怎么在這里?”

  聽著有人喊她小名,溫明韞抬頭一望,笑吟吟的道:“三叔。”

  “吃面呀!”看桌上幾個空碗,看來已經(jīng)是吃飽了。

  “嗯!”她點頭。

  看到不遠(yuǎn)處的騾車,再瞧瞧小侄女一身輕便的裝扮,溫昭中面上微露憐惜,“又上山了?”

  “是呀!彼龜(shù)著銅板,準(zhǔn)備付面錢。

  “家里不缺你一口吃的,別老往山上跑,你都不小了,留在家中學(xué)學(xué)女紅。”溫家就她一個閨女,還怕養(yǎng)不大嗎?他就想要這么乖巧的女兒讓他疼寵。

  “我攢嫁妝呀!”她笑著魅眼。

  聽著彷佛玩笑話的一句話,溫昭中心口一酸,“缺銀子來找三叔,三叔有錢,給你買花戴!

  她搖頭!拔易约嘿!

  他一聽,臉上有些不快,“小姑娘家賺什么錢,家里又不是沒長輩了,還能缺你三兩銀子花用嗎?”

  溫昭中取出一串銅板,數(shù)都不數(shù)的丟向老王,算是付了面錢,他心里氣惱鉆進(jìn)錢眼里的大哥大嫂,女兒丟下也不理踩,一年回來不到三回,家人之間都生疏了,還讓小侄女覺得只能靠自己。

  “三叔,我真的會賺錢!彼廊迨呛靡猓墒撬芮宄,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才不會有問題。

  這幾年來,溫明韞跟著溫老頭生活,溫時中夫婦從未給過銀錢支付溫明韞的基本花費,更別提零花錢了,他們認(rèn)為溫老頭會給。

  而溫昭中夫婦知道大哥大嫂的冷淡,一心認(rèn)為小侄女一窮二白,所以每每小侄女拿藥材來賣時,他們都會多給點,貼補著她。

  但事實上她不需要人貼補,她真的有錢,而且還不少,只是她從不對外說,給自己留著后路。

  “三叔知道你有在采藥,可那能賺多少錢,別胡鬧了。”溫昭中還當(dāng)她在說笑,溫家人大多習(xí)醫(yī),如果小侄女會醫(yī)術(shù)他還相信她能賺錢,偏偏溫家習(xí)醫(yī)的人不包括她。

  溫明韞輕扯三叔袖子一下,“人多不好說,一會兒我到鋪子找你,三叔別離開。”

  “我還要看鋪子呢,能去哪里!睖卣阎姓f的好笑。

  他是出來用膳的,過會兒就得回去,過幾天還得去藥田轉(zhuǎn)一轉(zhuǎn),有些藥草到了年分該收了,大哥他應(yīng)該會回來收藥材。

  溫時中的“收藥材”不是下田采收,而是只負(fù)責(zé)把別人收成的藥材運回縣城,有些該炮制的就叫人炮制。

  溫時中一直都很自私,他收藥材從不給種子錢,八百畝藥田也沒拿過一文錢雇藥農(nóng),他就是坐享其成,認(rèn)為溫家的一切都是他的,使喚弟弟們他心安理得。

  不過他從未管過藥田一日,因此也不知藥田收成的多寡,不知道他拿走的藥草其實不到田里一年產(chǎn)出的一半,有的藥材一年二收、三收,甚至有的一種下能多次采收,負(fù)責(zé)藥田管理的溫昭中并未吃虧。

  “三叔等我!

  “好!彼≈杜念^。

  溫明韞笑著跟溫昭中道別,雷霆風(fēng)駕著騾車回家,他一下車就嚷著要下人備水,公子哥兒的習(xí)性還是改不了,要痛痛快快洗個澡。

  在他還泡在浴桶里昏昏欲睡時,溫明韞仍坐在騾車上并未踏入家門,她讓春草回屋取來她配好的藥丸,兩人又一身塵土的趕向溫家藥鋪。

  這個時候溫昭中已經(jīng)回鋪子了,溫明韞笑瞇瞇拿出那些藥丸。

  “你要寄賣?”溫昭中聽了她的來意,拿起藥丸嗅了嗅,總覺得這些藥丸的名稱、氣味都很熟悉。

  “是的,三叔,我以前也拿出一些讓你試著賣,應(yīng)該有人買吧?”她有拿到分成的銀子,這就是她的生財之道之一。

  “等等,你是說父親拿來的藥丸子是你配制的?”真的是她嗎?爹爹當(dāng)初拿藥丸來賣時,說是新收了個徒弟,讓他試試手。

  “嗯,我讓祖父幫我賣看看,看別人能不能接受。”

  可祖父老是捉弄她,也不告訴她賣得好不好,一副苦大仇深的神情將銀子交給她,而后不發(fā)一語的負(fù)手于后,在她的揣測中走開。

  “你祖父呀!藏私!惫皇瞧难,藏著能制藥的好苗子秘而不宣,就怕寶貝小孫女太出鋒頭而受累。

  “三叔,這是我自個兒的意思,與祖父無關(guān),我打小就對醫(yī)術(shù)感興趣,對各種藥材的功效倒背如流,可惜我這么個醫(yī)藥奇才卻診不出脈象,當(dāng)不成傳世名醫(yī),只好退而求其次從藥理下手!彼奶旆植辉谠\治,所以她也認(rèn)了。

  “調(diào)皮,哪有人像你這般自吹自擂,捧著自個兒!

  溫明韞杏目一閃,躲開他擰鼻的手,“三叔,我長大了,你不能擰我鼻子!

  “喲!都成大姑娘了,會害臊了!比诉沒三塊豆腐高呢!

  “三叔,不許逗我,我的藥賣得好不好?”她吃虧在年紀(jì),每個人都認(rèn)為她還小,若是……唉!還真沒有若是,她就是十一歲的小身板,再大也是別人眼中的小丫頭、小蘿莉的身體真會坑死人。

  “好,我正經(jīng),這件事上三叔也不瞞你,只有四個字——”看到猶帶稚氣的小臉寫滿緊張,故意板起面容的溫昭中又忍不住發(fā)笑。

  “哪四個字?”又吊人胃口,真不厚道。

  “供、不、應(yīng)、求。”

  溫明韞一聽先是怔住,接著雙眸慢慢發(fā)亮,水一般的眸子閃著碎玉光澤,“真的這么好賣?”

  “是因為量少!

  大部分的人習(xí)慣一帖一帖的熬藥,只有少數(shù)人因為熬藥麻煩,追求攜帶方便,或受不住藥苦才買回去,這時候爹替小韞拿來寄賣的量還夠。

  然而這些少數(shù)人成了她的主顧客,因為定價不高,客人自個兒用得好了又買來送人,漸漸地買藥的人越來越多,用不上也想買一瓶放著以防不時之需,那些數(shù)量就不夠了。

  她難為情的笑笑,“我小嘛!做不了太多,還要陪祖父上山采藥,沒多少空閑制藥!

  看著自己一只手就能包住的一雙小手,溫昭中好笑又無奈,“一下子說自己長大了,一下子又說自己小,話都讓你一個人說了!

  “三叔……”她嬌嗔一聲。

  “呵呵……三叔也不跟你說虛的,要寄賣可以,但是數(shù)量上要翻倍!币皇切奶鬯⌒∧昙o(jì)怕累著了,他還會要求更多。

  “翻倍?”她思索了一下,原則上她不想太引人注目,制藥是興趣,不是日后的生計,可是為了買一些不常見的藥材來調(diào)配其他藥物,她必須有銀子,所以制藥來賣是必然的,山上的藥草雖多卻不是她需要的都有,有的長在極寒之地,有的生長在炎熱地帶,各種藥材有不一樣的生存環(huán)境,并非單一地區(qū)便能找齊全。

  “總不能讓買藥的人買不到藥,整日催著三叔要藥吧!別忘了我不只是藥鋪的掌柜,還是坐堂大夫!彼蝗烁蓛煞N活也是挺忙的,身為侄女的怎好增添叔叔的負(fù)擔(dān)。

  看他故作眉頭深鎖的樣子,溫明韞也不令他為難,爽快地道:“好吧!我趕一趕,夜里少睡半個時辰!

  “就半個時辰?”有銀子賺時就別跟自己過不去。

  “我懶!便y子夠用就好,她不做錢奴才。

  他一聽,為之失笑,還真是別人哭笑不得的理由,小侄女的確是懶性子的人,不歸她做的事一動也不動。

  想心了想,溫昭中問:“你有沒有想過把你的藥拿到回春堂賣,城里的有錢人多,好的東西肯出高價購買!

  溫明韞卻沒有立刻回答,小臉十分嚴(yán)肅地說:“三叔,我問你一件事!

  “問!彼麜獰o不答,言無不盡,自家人嘛,不說假話。

  “拿到回春堂寄賣我爹會付我銀子嗎?”

  “這……”他鼻子一摸,干笑。

  “若我爹知曉藥是我做出來的,你說我還能想上山就上山,想打盹就打盹嗎?”

  他回答不出來,因為以長兄的自私,不會放任一棵搖錢樹不生銀子,只會想盡辦法熬干她的每一滴血,哪怕這個人是他的親閨女。

  溫昭中嘆口氣,不再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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