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己經(jīng)修好了,只是變形而已!
周大鈞吃了一驚。“那他有沒有說什么?”
“沒有啊……不過他好像一直在找什么粉紅色烤漆,還問我撞到我的車是什么顏色!
“那你怎么說?”周大鈞緊張了。
“我說我沒注意,但我確定不是藍(lán)色!比螘躁靥煺娴氐馈
周大鈞覺得好慘,被他們兩人一再強(qiáng)調(diào),任爸不懷疑藍(lán)色就是笨蛋。
唯一慶幸的是現(xiàn)在車子不在這里。
“大鈞哥不用擔(dān)心,我會幫你們保密的!比螘躁睾苡辛x氣地道。
“謝謝。”周大鈞覺得無力。
“不用謝,我爸把我保護(hù)得太好,總怕我被人欺負(fù)!比螘躁氐溃骸拔议L到二十歲,只有高中那三年讀書去了市區(qū),但也是我爸每天接送,基本上我算是完全沒下過山。”
“那你想去城市里看看嗎?”
“有點(diǎn)想,但也有點(diǎn)害怕,不過我爸不會同意的!比螘躁睾龅溃骸皬垷o忌你知道嗎?”
“倚天屠龍記那個張無忌?”周大鈞不確定,化外之民也知道倚天屠龍記?
“對!比螘躁攸c(diǎn)了點(diǎn)頭!拔野置看味颊f張無忌很可憐,他爹娘一回到中原就被逼死了,他雖然有親友在中原,卻沒人認(rèn)真照顧他,讓他吃盡苦頭,所以他應(yīng)該留在冰火島,我爸每次看到他爹娘被逼死的那一段都會大哭!
周大鈞臉上三條線,真是有其女必有其父!叭尾侨霊蛱!
“是啊!他說張無忌沒獨(dú)立前,他爹娘怎么可以死,我知道他是把我想成了張無忌!
“不過張無忌回中原后也闖出了一番事業(yè),如果他一輩子留在冰火島,到死還是默默無聞!敝艽筲x的看法不同。
任曉曦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情有點(diǎn)調(diào)悵,目視遠(yuǎn)方忽道:“款,阿忠哥來了!
“曉曦,伯父叫你。”阿忠遠(yuǎn)遠(yuǎn)地道。
“好!比螘躁卣酒饋肀恢艽筲x按住手,“慢一點(diǎn),小心頭暈!
“沒那么虛弱啦!”任曉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站起來跑掉。
“大鈞,你——”阿忠走過來,用暖昧的眼光打量周大鈞。
大鈞跟任曉曦?不可能吧?大鈞最顧形象的,不會亂把妹。
“怎樣?莊寰哥說什么?”
山上手機(jī)不通,阿忠去打公用電話請示老板,雖然任家也有電話,但有些事不方便在任家講。
“喔!”阿忠見周大鈞神色如常,便把懷疑拋到腦后!袄习逭f,片商希望我們能配合再做一次宣傳,因?yàn)樽罱鼑鴥?nèi)的一些弊案什么的,跟電影的內(nèi)容剛好有關(guān),所以片商想把握這個機(jī)會沖高票房!
周大鈞臉一垮!翱墒俏壹航(jīng)訂好機(jī)票了!
“老板說希望大鈞你呢這次能夠盡量留在國內(nèi),配合接下來的宣傳活動,明年過年他一定會放你長假!
“明年過年,還真優(yōu)待我哩。”周大鈞說著反話。
阿忠放下心來,周大鈞配合度一向不錯,說反話表示他已讓步,只是口頭上發(fā)泄發(fā)泄。
“還有桃花的事,老板說一味空等不是辦法,要我們先把桃花載回去!
“沒開花的也行嗎?”周大鈞覺得奇怪,莊寰哥明明說艾爾瑪神棍強(qiáng)調(diào)要活生生的紅色桃花。
“老板聽到蔚藍(lán)海也來了,有點(diǎn)擔(dān)心,說千萬不能讓他們得手!卑⒅覍χ艽筲x的疑問置若罔聞。
“這可不是我們說了算的,人家送錢上門,‘任我行’沒理由不收!彪m然任爸現(xiàn)在比較向著他們,但蔚藍(lán)海若祭出重金,任爸當(dāng)然有可能為他們服務(wù)。
“老板有個一勞永逸的方法,既能保我們的桃花開花又能讓蔚藍(lán)海希望落空——”
“什么法子?”周大鈞懷疑。
“藏起栽花圣手!
“大鈞,曉曉就交給你了!
任爸一邊按著泛紅的眼角,一邊囑咐,感覺像在托孤,任媽更是已經(jīng)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了。
“請兩位放心,”周大鈞像在作夢,“曉曦半年后就會回來!
周大鈞直到此刻都還搞不清楚,愛女逾命的任爸怎么會讓任曉曦跟他們走。
莊寰哥交付的任務(wù)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在虎口拔牙,他就算有十個膽子也不敢跟任爸提。
阿忠卻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說服了任爸,一度讓他懷疑任爸是不是故意忍耐,企圖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如果是,他一定要在臨死前咬出莊寰哥和艾爾瑪妖道——
一輛小貨車載了十盆桃花,阿忠開著他的小車載著周大鈞和任曉曦往經(jīng)紀(jì)公司出發(fā)。
“曉曦,你就不要難過了!卑⒅铱粗笳甄R安慰:“我和大鈞都會照顧你的!
“謝謝阿忠哥和大鈞哥,你們都是好人。”任曉曦揉了揉眼睛!拔抑皇菑膩頉]有離開過家,想到爸媽,有點(diǎn)難過。”
“以后我跟大鈞就是你的親人,你有什么問題都可以找我們!卑⒅野参克。
看阿忠面不改色安慰被害人,周大鈞覺得很不舒服諷刺道:“阿忠哥是好人,但大鈞哥就不一定了。”
“大鈞,你說什么,你不要嚇到曉曦了!卑⒅疫B忙道,如果任曉曦反悔要回家,他就完了。
“大鈞哥你不用擔(dān)心,我不會拖累你的!比螘躁亓⒖痰溃骸凹热晃覜Q定要獨(dú)立,就不能事事依賴別人。”
“曉曦,你能這么想那就對了!卑⒅疫B忙附和。
“希望哦!希望你不會再遇到詐騙集團(tuán)。”周大鈞冷言冷語。
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他們是以什么居心帶她出來的?竟然當(dāng)他們是好人。
任曉曦不解,大鈞哥為什么說“再”?她沒有遇過詐騙集團(tuán)啊?“山上沒有詐騙集團(tuán)……”
“這正是詐騙集團(tuán)的高明之處,把你賣了,你還幫著數(shù)鈔票!敝艽筲x冷笑。“張無忌根本就不應(yīng)該離開冰火島!
“可是如果張無忌不離開冰火島,他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長什么樣子!比螘躁亟o自己打氣!昂螞r我還有阿忠哥和大鈞哥幫我,這一點(diǎn)我就比張無忌強(qiáng)。”
“別把我算進(jìn)去,”周大鈞道:“我只是個小角色,阿忠哥人面廣,本事大,你有什么問題找他就OK!
“大鈞別這么說嘛!”阿忠連忙道:“伯父可是把曉曦托給了你!
周大鈞恨恨地看看阿忠!皡翘┲!”
有“任我行”那樣的老爸,任曉曦根本就是個燙手山芋,即使她比阿斗可愛善良聰慧天真,要接受“托孤”前也得先掂掂自己的分量。
他周大鈞絕對不是諸葛亮轉(zhuǎn)世!而且諸葛亮要照顧阿斗也得劉備死了才行啊。
“大鈞有什么問題,我們回公司再講,OK?”阿忠試圖滅火。
“兩位大哥不要生氣!甭牭絻扇似馉巿(zhí),任曉曦不安怯怯地道:“我看我還是回去好了……”
“千萬不要!曉曦!卑⒅颐Φ溃骸按筲x沒有生氣,他只是……只是在排練,你知道大鈞是大明星,常常要演戲,空閑時間他常拿來練習(xí)!蓖高^后照鏡向周大鈞使眼色。
“真的哦!”任曉曦恍然大悟笑道:“大鈞哥真是用功!
“是啊是啊!我就是這么用功!敝艽筲x皮笑肉不笑!八园⒅腋绲认卤晃掖虻綕M地找牙,你也不要在意,我們都只是在排練!
“好,我會好好欣賞大鈞哥的表演!比螘躁剡B連點(diǎn)頭開心地笑了。
“大鈞……”阿忠苦著臉。
“而且我上部戲動作場面太少了,全身關(guān)節(jié)好像都生銹了,這可不行,等下我會找阿忠哥好好練習(xí)練習(xí)!
阿忠心中叫苦,只希望能快點(diǎn)回到公司,把這個爛攤子交給老板。
兩個多小時后,車子終于進(jìn)入市區(qū),
“咦!”任曉曦忽然發(fā)出驚嘆聲看看外面又看看周大鈞!按筲x哥那個樓上掛的照片好像是你耶!
“對啊!敝艽筲x連看也沒看。
“為什么你的照片會掛在那里?”任曉曦驚訝。
“阿忠……”周大鈞一臉“真煩”的表情。
“哦,曉曦我跟你說,那是大鈞代言的國外服飾廣告,不只是服飾,大鈞還代言飲料、相機(jī)、保養(yǎng)品、車子、手表、家電……一大堆東西,馬路上到處都可以看得到他的照片或人形立牌!卑⒅遗d致勃勃地道。
“人形立牌?”
“就是把大鈞的照片放大到和真人一樣大小,然后做成一塊牌子,放在店門口,可以招攬生意。”
“就像招財貓一樣嗎?”任曉曦反應(yīng)很快,“我們山下的雜貨店有放一只咬錢的蟾蜍,說可以聚財,大鈞哥的人形立牌也有咬錢嗎?”
“我不咬錢,咬人!”周大鈞惡狠狠地道,腦中不由自主浮現(xiàn)他咬錢蹲坐在店門口的模樣。
可怕!
“大鈞不用咬錢啦!”阿忠笑了!爸灰吹剿恼掌蜁幸淮蠖逊劢z像著了魔一樣地把口袋里的錢掏出來!
“真的?”任曉曦驚訝又有點(diǎn)可惜。“早知道我應(yīng)該多拍兩張大鈞哥的照片擺在我家的花田里,這樣搞不好我家可以成為觀光區(qū)!
“哦,這不能亂拍的哦!卑⒅业溃骸耙褂么筲x的人形立牌要先簽約,大鈞的代言費(fèi)不便宜,電視廣告平面廣告出席活動外加使用肖像權(quán),現(xiàn)在一年都要八位數(shù)以上了。”
“八位數(shù)?”任曉曦倒抽一口冷氣。“如果我有這么多錢,一定存起來生利息,怎么會有人這么奇怪偏偏要當(dāng)冤大頭?買一只招財貓或蟾蜍頂多也才四位數(shù)——”
“任曉曦!”周大鈞發(fā)火。
“那當(dāng)然是大鈞有這個價值啦!廠商也是因?yàn)榇筲x能幫他們沖高業(yè)績,才不惜投下大筆廣告贊。”阿忠連忙打圓場。
“不知道大鈞哥代言了哪些商品,阿忠哥有空能不能幫我列張清單?”任曉曦忽道。
“很多!你要支持我們大鈞的商品嗎?”阿忠覺得有趣,周大鈞代言的商品大部分她都買不起的。
“不,這樣我才知道有哪些東西不能買!比螘躁卣J(rèn)真地道:“買這些東西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在繳廣告,實(shí)在很不劃算!
“兩個太陽……”周大鈞上火,她的反應(yīng)怎么完全異于常人?不崇拜他也就算了,競還抵制他的商品!澳阋詾樯倭四阋粋顧客”就能撼動我‘年度廣告王’的地位?算了!我本來就不是為了你這種人代言商品的!
“年度廣告王?那是什么東西啊?”任曉曦又不解。
周大鈞又是一臉“你很煩”的表情,阿忠解釋“每年媒體都會結(jié)算一個年度里,哪個明星拍的廣告最多,誰的代言價碼最高,或總共進(jìn)帳多少代言費(fèi),大鈞在代言數(shù)量和總金額上都是最多的!
“呢。”任曉曦點(diǎn)點(diǎn)頭,向車窗外看了半天,然后手指著一幅大型海報問道:“那那個人呢?他的照片也很多耶!他是誰?”
“那是路人甲!敝艽筲x沒好氣。
任曉曦指的正是高亞競。
“你沒見過他嗎?”阿忠感到奇怪。“他姓高,是蔚藍(lán)海的藝人,他不是也到過你們家?”
“他來的時候我不在,是聽我爸講的!比螘躁鼗腥淮笪!霸瓉硭褪悄莻頭發(fā)染得紅不紅黃不黃的男生。”看了半天自言自語:“如果他不染頭發(fā)倒還滿好看的!
周大鈞忍不住向外看,那是高亞競代言的刮胡刀廣告,他染回了黑發(fā)。
“兩個太陽,我一直想跟你說!敝艽筲x用看非常嚴(yán)肅的口吻道,“一個人的好壞不能單就外表來判斷,尤其不能單以頭發(fā)的顏色來判斷。”
再轉(zhuǎn)一個彎會經(jīng)過公車站牌,他代言的飲料廣告現(xiàn)在還在看板上,在那個廣告中,他頂著一頭棕發(fā),如果因?yàn)檫@個理由在任曉曦心中他不如高亞競,他死不瞑目。
“我也這么覺得。”任曉曦表情認(rèn)真。“回去以后我會跟我爸說,那位姓高的明星不是壞人,他誤會人家了!
結(jié)論怎么會是這樣?周大鈞眉頭打結(jié),只聽任曉曦又道,“我爸就因?yàn)檫@個理由不把桃花賣給人家,真的是太武斷了。”
“哈!”周大鈞怒極反笑!翱礃幼幽銓λ挠∠笸!
“我第一次看到他還談不上認(rèn)識,只是就長相來判斷而已!比螘躁貙(shí)話實(shí)說。
“所以也就是說,你覺得他長得很帥。”周大鈞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好歹跟她相處了好幾天,結(jié)果她一見到高亞競就說出這種敵我不分、忘恩負(fù)義的話。
“明星不是都要長得很帥?”任曉曦完全沒察覺到周大鈞的不滿!跋翊筲x哥你也很帥啊!
也?這表示高亞競比他帥?周大鈞更火,高亞競的長相明明就是長年維修的結(jié)果,他想告訴任曉曦又覺得自己這樣做太小家子氣,他就是要以這副自然的模樣贏過高亞競成為她心中的最帥。
“那,曉曦你看……”阿忠競?cè)贿不識相地道,“是高亞競帥還是我們大鈞帥?”
車子恰巧于此時經(jīng)過公車站牌,周大鈞一頭粽發(fā)的英姿不偏不倚映入了任曉曦眼里。
這下完了!周大鈞在心中吶喊——
這根本就是一場不公平的比賽。
任曉曦呆了足足有十秒鐘,在這漫長的十秒鐘里,周大鈞一直在思考要不要把她的嘴巴堵起來。
他絕對絕對不要聽。
結(jié)果——
“當(dāng)然是大鈞哥比較帥!比螘躁厣髦氐刈鞒鼋Y(jié)論。
阿忠笑道;“對嘛!當(dāng)然是大鈞帥。
周大鈞愣住,似乎聽到放煙火的聲音……不,那應(yīng)該是他心里的花朵綻放的聲音。
“算你眼睛沒壞!卑胩煲院笏套⌒φf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