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身穿高級訂制西裝的男子用手中的遙控器關(guān)掉了電視,接著將遙控器扔到對面的餐桌上,打翻了幾盤菜,圍坐在餐桌旁的一家大小沒有人敢動,連受到驚嚇都只敢小小地瑟縮一下,以手掩嘴,捂住不小心逸出的驚呼聲。
西裝男冷笑了下,兩只手指頭捏住叼在嘴角的香煙,非常自在地將煙蒂丟在乳白色的磁磚地板上,用價值三萬元的鱷魚皮皮鞋鞋尖踩在煙頭上,左右輾了輾!奥犝f張?zhí)刻於紩驋呒依,真是不好意思,留下了臟污……”他未盡的話語意有所指,眼神瞟向一旁摟著一大一小子女的張家女主人。
張?zhí)鴾I水趕忙搖頭,心里暗暗想著,她多希望今晚這事只是留個臟污就能解決,她早就告訴過老公不要多事,記者當久了,就是喜歡沒事找事,到底在逞什么英雄?
想到這里,她更加摟緊懷中早就嚇壞的一雙兒女,心中不斷向各路神明祈求,千萬不要……至少不要、不要在今晚就殘忍的奪走她這兩個還沒來得及上國中的寶貝……
“你……你不要嚇……嚇他們,有事……有事沖著……沖著我來!”
張記者的話引來西裝男大笑,“哈!當然是沖著你,我白令先十幾年來努力維持的良好形象,今晚差點要毀在你手里,雖然找人頂罪不難,買通官員也很容易,但警方先行查獲的那些毒品……”他雙手插入口袋,緩步走向餐桌,越過抖個不停的母女三人,他拍了拍張?zhí)募,后者一震,動都不敢動,下意識屏住呼吸,任由他的手擱在自己的肩上。他微彎下身,渾身散發(fā)著危險的怒氣,朝著在她左后方的張記者說:“你一舉報,真的毀了我不少‘錢’程。≡趺,警局只答應(yīng)給你獨家,忘了順便派人保護你和你的家人嗎?”
看著西裝男那陰森的笑容,張記者手腳發(fā)冷,頭皮發(fā)麻,他看向右前方一動也不敢動的太太,和她緊緊護在懷里的一雙兒女,感到后悔極了。
要是早知道會這樣,他就不該聽朋友的慫恿,告、告什么密!都是朋友說要是這個消息被報導(dǎo)出來,主任的位置就能夠?qū)儆谒恕?br />
他不是什么英雄,不該貪的……
但再多的懊悔也于事無補,就在張記者想開口乞求西裝男至少放過他的家人時,一把小刀出其不意地插進他的眉心,他連聲音都來不及發(fā)出,生命就宣告終結(jié)了。
直到張記者身子重重地往前倒向餐桌,發(fā)出巨大聲響,張?zhí)仡^一看,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聲。
一雙兒女也跟著哭喊,“爸爸、爸爸……媽媽,爸爸他怎么了?爸爸他怎么了?”
西裝男悠然舉步移向另一側(cè),稍微費了點勁兒才把利刃從張記者的眉心抽出。
張?zhí)珖槾袅,她不?jīng)意對上西裝男移向她的眼神,心頭猛地一驚,她、她是下一個嗎?
似乎是從對方銳利的眸光中確認了答案,張?zhí)柿丝诳谒,手抓著兒女的兩雙小手,顫抖著求饒,“求、求求你,放、放過他們……求求你放過他們!放過他們!”
西裝男并未響應(yīng)她的請求,拿著沾血的小刀,慢慢走向她。
若是心不狠,他怎么能在黑白兩道站穩(wěn)十幾年的地位?張?zhí)概说陌蠛脱蹨I,看在白令先的眼里,就像三只螻蟻在無病呻吟,他真的覺得有點吵,所以他用利刃快速劃過張?zhí)牟弊樱又莾蓚孩童……
“啊——”
大叫的不是剛經(jīng)歷父母被害的姊弟倆,而是白令先。
白令先執(zhí)刀的手,被另一把不知打哪兒飛來的利刃穿掌而過,刀柄緊緊貼合在他的手背上,另一面的刀刃則不斷滴著血。
隨著白令先前來滅口的兩名保鑣立刻左右察看,發(fā)現(xiàn)陽臺站著一個留著一頭飄逸長發(fā)、一身黑衣的男子,他臉上噙著笑,慢慢從黑暗處走進光線充足的屋子里。
“好厲害!”黑衣男伸手將一邊長發(fā)繞到耳后,露出接近死白的膚色,襯得他的五官更為陰柔,而他那溫暖的語調(diào)和眼底蘊藏的冷寂,簡直像是出自兩個不同的人!皻⑷瞬环帜信仙僖!難怪可以黑白兩道來去自如!毕噍^于一屋子的肅殺之氣與恐懼,他顯得過分恬淡平和。
兩名保鑣被他渾身散發(fā)的詭譎的氣息震懾住,一時之間不敢對他出手。
“還站著干么!上啊!”
直到白令先氣怒的大喝聲傳來,兩名保鑣這才回過神,快速朝黑衣男移動。
黑衣男優(yōu)雅的幾個轉(zhuǎn)身,甚至讓人沒來得及看清楚他的動作……
“我說,你這兩個小弟的職前訓(xùn)練是不是沒做好?像白先生您這種以賺人血汗錢為生的兩面政客,身邊的人應(yīng)該不只是這種等級才對呀!”黑衣男好意外的輕呼。
此時的他,手中握著一把長劍,劍尖穿過兩名保鑣的脖子,正滴著血,因為恰好避開了氣管跟動脈,所以像串燒般交迭掛在劍上的兩人全身不由自主地抖動著,每一口氣都要進不進、要出不出的,瞪大的雙眼像是在對黑衣男說,可以給我一個痛快嗎?
“你——你是誰?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令先左手握著刺穿自己右掌那把刀的刀柄,試圖要把刀拔出來,但只要稍微一用力,刀刃重新劃過肌肉再加上似乎被手骨卡住的痛,怎么樣都無法讓他維持住方才的狠勁,而且很明顯的,黑衣男是沖著他來的,但到底是誰敢對他動手?
黑衣男并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盯著他右掌上的小刀,皺了皺眉,感到有些麻煩的嘆了口氣,“好像沒辦法請你把刀拔起來還我了!
他一副“只好我自己來”的樣子,放開手中的長劍,任那串……喔,不,是任被劍穿透的兩人毫無支撐力地隨著長劍一起摔在地上,由于長劍受外力影響,稍稍滑動,還害他們無力地“啊”了幾聲,但黑衣男就像只是隨手丟了個袋子在地上一樣,毫無掛礙地越過他們,筆直地朝白令先走去。
白令先困在角落退無可退,忍著痛大口喘息,看著那張好看精致卻又邪魅的臉愈來愈靠近。
“你、你想做什么?!”白令先并沒有察覺,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跟剛剛死在他手上的張家夫婦并無不同。
黑衣男來到兩個孩子身旁,彎下身撿起白令先原本使用的小刀看了看,尤其特別仔細的察看刀刃部分!昂孟癫粔蚶!碑斔_定白令先的刀子無法使用后,便將刀子放在桌上。
張家女兒的三魂七魄還沒歸位,雙眼卻下意識看向那把被放在桌上的小刀。
黑衣男發(fā)現(xiàn)了,好笑地伸手捂住女孩的雙眼,輕柔地將她的頭移往別處!斑@把刀是他要留給叔叔我的,小孩玩刀危險!
白令先畢竟在道上打滾很久了,他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不是耍狠就可以解決的,于是他提議道:“等、等等,不管你是誰派來的,我給你雙倍的價錢,只要你放了我,順便把這兩個孩子處理掉。”
殺手都是要錢不要命的,剛好他錢很多。
黑衣男倒是沒有如他所預(yù)期地爽快答應(yīng),雙眼定定地看著他,不說話。
白令先馬上再改變策略,“那、那……孩子不需要處理,只……只要放了我……”
黑衣男撇撇嘴,有點無奈地說:“談錢很俗氣耶,怎么都不問問我要什么?”
“那你要什么?”白令先從沒這么聽話過,隨即就問。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焙谝履械膭幼鞑患膊恍,卻不留余地讓白令先掙扎,像從土里拔一株幼苗那樣從容簡單的把卡在白令先手掌的小刀一把拔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白令先痛得根本顧不得形象,大聲慘叫,壓根忘了他剛才對付張記者夫妻倆時有多么殘忍。
黑衣男拿著自己的刀,走回兩名倒地的保鑣身邊,蹲下身,先是慢條斯理地解開他們的上衣,露出結(jié)實的胸膛,然后用手掌在上頭摸了摸,很快確定了什么之后,毫不猶豫地將小刀朝心臟刺去,他的動作極為熟練,不到一分鐘就挖出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
這一幕著實驚駭,白令先嚇得連尖叫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