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鐵趁熱,連忙問:“所以你要這個孩子?”
“谷雁安,你的腦袋里到底裝了什么?我為什么不要這個孩子?我當(dāng)然要!”他很想搖她肩膀,不過想到她是孕婦不能亂搖只好作罷。
“那你知道接下來要怎樣嗎?就是……要生小孩必須要負(fù)責(zé)的事情……”她有些緊張,不知道這樣暗示他懂不懂?
總不能叫她開口逼婚吧?
她急急解說:“我不是想逼你啦,只是你知道,小孩最好能在健全的家庭長大,所以我……嗯……就是……”
“我會娶你!彼驍嗨。
聽她在那邊所以、就是、可是的實(shí)在有夠煩,他可沒笨到需要她把話講得超清楚,有了孩子就結(jié)婚這是最自然的事情,不懂她有什么好難以啟齒的。
“?”不適應(yīng)他的阿莎力,谷雁安一臉呆樣。
他心一軟,張開雙臂,緊緊擁住她。
她發(fā)間傳來的芬芳,是世界上最好聞的味道,曲東宇摟緊她,有些心疼她患得患失到這種地步,怕逼婚然后他放棄感情?她怎會悲觀至此?
所以他大力擁抱她,讓她感覺到愛意,他不是很會說情話的人,可是行動上他愿意做,只要能給她安全感,他愿意的。
吻著她的發(fā),這男人終于嘴軟,說出一句動聽情話——
“雁安,謝謝你,我愛你,請你當(dāng)我的老婆,跟我一起過生活。”
谷雁安懷疑自己聽錯了,但那切實(shí)的話語鉆進(jìn)耳里,淚盈眶的同時,告訴她這不是幻聽。
她擦著眼淚,邊說:“孕婦不能情緒太激動,你你你沒事說這些干么?”
他大笑,朗朗笑聲盈滿室內(nèi),鮮少聽見他笑的谷雁安也被感染,跟著笑了。
曲東宇一直沒忘記,谷雁安有一個難搞老爹。
當(dāng)年用勢力條件告訴他,他與谷雁安之間的差距,輕易將手探入他的工作,將他調(diào)往不熟悉的業(yè)務(wù)部,開啟了不順?biāo)斓墓ぷ髦贰?br />
到后來,他背黑鍋,離開公司,這一連串的難熬起源都來自于谷玉斌。
谷玉斌只是打了通電話,就害他痛苦了一段日子。
曲東宇忘不了,當(dāng)時的自己度日如年,而今天的自己呢?若再遇上財(cái)大氣粗的谷玉斌,又會是什么光景?
如今他是瑜伽老師,自營瑜伽教室,要讓他被Frie沒那么容易,要給他添堵也要看他買不買帳。
時至今日,他的EQ跟當(dāng)年已經(jīng)不一樣了,他相信自己心臟夠大足以承受谷玉斌的冷言冷語與刁難,只要是為了谷雁安,還有他們的孩子,他愿意為了幸福去爭取。
只是沒想到,踏進(jìn)偌大的谷家,傭人帶領(lǐng)進(jìn)客廳后,會是這樣光景——陽光從落地窗灑落,在地氆鋪上一層亮光,映照在高級古董家具的陽光,如一層金沙,閃爍美麗光芒。
中年男人坐在古典沙發(fā)椅上,身著輕松家居服,端起桌面的茶飲了一口,一派悠閑自在。
“我記得你。”谷玉斌看著曲東宇。
跟以前的曲東宇相比,眼前這個穩(wěn)重多了,當(dāng)年的他目光盡是哀愁,雖有一番正骨,但憤世嫉俗的態(tài)度讓人很難接近,不像眼前這個,全身洋溢一股淡定,氣質(zhì)溫雅,老神在在。
“你一定也忘不了我。”谷玉斌再次開口,淡淡笑了。
“是,我全都還記得!
“討厭我嗎?”
曲東宇有些不解這直白的問題,來之前,腦袋里排演的都是谷玉斌用力反對,然后自己捍衛(wèi)愛情的彩排,絕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兩人對坐喝茶,談話態(tài)度像聊天,沒有火藥味。
“曾經(jīng),現(xiàn)在沒有什么感覺。”他也很直接地說:“對我來說,您是雁安的父親,僅此而已。”
谷玉斌笑得更大聲。“也就是如果不是為了雁安,你不想認(rèn)識我的意思!
曲東宇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跋衲@樣的成功人士,我這種小市民無緣認(rèn)識,更何況我們的價值觀也不相同,相處只是更難堪而已!
“曲東宇,我現(xiàn)在不一樣了!惫扔癖笫兆⌒,說:“我不想再為了身外物來斬?cái)辔遗畠旱木壏,坦白說,當(dāng)年的事情我想起來也后悔過,當(dāng)我女兒一直在情海里浮沉,偷偷哭泣的時候,我有想過是不是不該剪斷她跟你的緣分!
看著這個侃侃而談的中年男子,曲東宇心情很復(fù)雜。
而聽著他的論調(diào),曲東宇又很難不體諒與心軟,畢竟,谷玉斌都說后悔了,他還想追究什么?
“無論如何,我今天是想來請您同意我跟雁安的婚事!彼扔癖蟮难凵軋(jiān)定!拔視刈o(hù)她一輩子,疼寵她一輩子。”
“好。”谷玉斌的目光多了和藹!爸灰遗畠耗苄腋,只要你是她選擇的,就可以!
取得谷玉斌的同意,曲東宇離開了谷家,他是悄悄來的,因?yàn)椴辉缸尮妊惆矒?dān)心,以為會有一場硬仗要打的他,才決定獨(dú)自前來。
曲東宇離開后,谷玉斌撥了電話給谷雁安,不一會兒接通,谷雁安的嗓音有些懶洋洋,這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身為孕婦一定要賴著睡一下。
“爸?”
谷玉斌劈頭就說:“曲東宇剛剛來找我!
腦子還有些混沌的她,疑惑問:“找你做什么?”
“要求我同意你們的婚事!
這下子谷雁安清醒了,她從床上起身,擁著被子抵擋微涼的溫度!笆裁矗克约喝?!他沒有告訴我!”
“不想讓你煩心才不告訴你,他很疼你!
這句話成功安撫了她,她嘆了口氣,問:“你沒刁難他吧?”
谷玉斌很想捶心肝!女兒養(yǎng)大了胳膊都向外彎了,刁難?他現(xiàn)在是和藹慈祥的谷玉斌耶,以前耍狠的自己早就被時間消磨殆盡了!
“我打電話來是想要告訴你一件事情,我想如果我不說,曲東宇也不會告訴你。”谷玉斌的嗓音有些緊繃。“當(dāng)年,我曾經(jīng)私下找過曲東宇,我做了些手腳,將他調(diào)離工作崗位,明明知道他當(dāng)時很需要錢,所以故意弄砸他的工作,要他知道自己與我們的差別!
谷雁安靜默了,這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情,原來爸曾找過曲東宇?!
“我要他知難而退,知道我的力量,還有你是我的女兒,后來,你們果然分手了!睂⑦@段藏在心里很久的秘密說出來,谷玉斌心里有說不出的輕松。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爸!惫妊惆餐鲁鲞@句話后,掛上了電話。
還以為當(dāng)年曲東宇僅是因?yàn)樗麄z的差距就要求分手,原來還有爸爸的施壓,才讓他決定放手。
她突然為當(dāng)年的他感到不舍,遭受巨變,又得承受打擊,他被迫調(diào)離工作崗位,那又是多么難熬的日子,他卻只字未語。
當(dāng)晚,曲東宇來到谷雁安這里,他帶了魚湯以及蛋炒飯,當(dāng)他為她擺放餐具時,谷雁安從后面環(huán)住他的腰身,臉埋進(jìn)他的背。
“怎么了?”
“我爸都跟我說了!彼龕瀽灥纳ひ繇懫。
“都是應(yīng)該的,取得你爸同意你才會放心!彼圆艙屧谒鲃痈种v前先出擊,就是為了不讓她處理這件事。
她只要安心養(yǎng)胎就夠了。
“我爸還說了以前的事情。”
他背一僵,扳開她覆于自身腰側(cè)的手,轉(zhuǎn)身看向她。“說了什么?”
“說他為難你的事情,我才知道原來當(dāng)初分手還有他的施壓!彼悬c(diǎn)埋怨!盀槭裁床桓艺f?”
他嘆了口氣!澳鞘悄惆,不是什么叔叔阿姨伯伯的,你爸不滿意我,我跟你說能干什么?增加你們父女磨擦罷了,最重要的是,我自覺那時也不能給你什么,當(dāng)時的我自尊心很強(qiáng),又只注意到物質(zhì)生活,覺得沒有錢就無法給你幸福!
那時的他,抗壓力不夠。
或者該說,因?yàn)樘酂┬牡氖虑椋幌伦訅嚎辶怂?br />
“所以你不是因?yàn)椴粣畚,才提分手的??br />
曲東宇怔了怔,這問題他不曾細(xì)想,就算她曾哭著詢問過自己,他仍沒有心力探究,怕一深探,就會發(fā)現(xiàn)令他害怕的事實(shí)。
而如今,心如明鏡的他,在她提出問題之際,隨即明白了——
因?yàn)樘珢郏幌胨钥,才提分手的?br />
他臉色浮現(xiàn)不正常的潮紅,谷雁安卻沒發(fā)現(xiàn),因?yàn)樗苄奶摰乩酉铝宋莵,封住她愛問東問西的小嘴。
要他怎么說得出口?他可不是天天都那么肉麻的。
桌上的魚湯跟蛋炒飯都快涼了,曲東宇才放開她。
“快吃!”他命令道。
谷雁安乖乖坐下,一口接一口,一副很好養(yǎng)的喂豬姿態(tài)。
吃著吃著,她瞥見旁邊擺放的大型紫晶洞,忍不住想笑,想起當(dāng)初每天凈是忙著求桃花的自己,如今竟覺得很瘋狂。
原來幸福那么近,那么簡單。
敗犬之路很難走沒有錯,但相信每個人都會有幸福的一天,尋覓的另一半一定會拉著紅線等著的。
只要有一天,找到真愛,那就什么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