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下來陪夫人和蘇姑娘,我可以一個人回去沒關(guān)系!顾嬖V他。
「該說的話我剛都已經(jīng)說了,留下來也沒用。」段磊搖頭拒絕,神情擔(dān)憂的看著她!改愕哪樕懿睿悄膬翰皇娣课覀兿然赜^云苑,我叫人去請丈夫!
「我——」鈴蘭才開口便聽見夫人命令出聲。
「磊兒,娘叫你過來這里。鈴蘭,你退下,這里不適合你這個外人在場!
外人?
段磊倏然抿緊唇瓣,臉上閃過一抹壓抑不住的怒氣。他欲轉(zhuǎn)身反駁母親說的話,卻讓鈴蘭扯住了衣袖,她以一臉哀求的表情看著他,迅速地對他搖了下頭。
「我先回觀云苑!顾嬖V他,然后轉(zhuǎn)向夫人福了下身,說:「鈴蘭告退。」接著便頭也不回的直接走出大廳。
一走出大廳,她便整個腿軟,癱坐在長廊邊的石欄上。
少夫人的提早出現(xiàn)令她心神大亂,內(nèi)心充滿了害怕與不安感,尤其是在看見夫人歡喜的模樣后,那不安的感覺更加有如鋪天蓋地而來。
對夫人來說,蘇如煙的出現(xiàn)絕對是場及時雨,只是她壓根兒都想不到這是場帶著劇毒的毒雨,五年之后,段家將因她而覆滅。
五年……不,算算時間應(yīng)該還有六年才對。
少夫人謀財害命、顛覆段家是在嫁進段家五年之后,算算時間,她還有六年的時間可以阻止悲劇的發(fā)生,只是少夫人的提早出現(xiàn),會不會也讓悲劇發(fā)生的時間提前呢?
為此,她感到忐忑不安,還有一種自從看到少夫人出現(xiàn)之后便產(chǎn)生的不寒而栗的感覺。
那感覺很莫名其妙,唯一讓她想到的合理解釋便是,她可能是受重生前那段膽顫心驚的往事所影響導(dǎo)致的吧?
因為她始終忘不了少夫人冷笑的模樣,而且每當(dāng)想起都會發(fā)寒,這回再看見她,她才會不自覺的感到不寒而栗。
鈴蘭緩緩地深呼吸,讓自己甩開那感覺,靜下心來。
她告訴自己,現(xiàn)在的她比重生前的她強上一百倍不止,在段家商行里也有了舉足輕重的地位,再加上她重生的優(yōu)勢,以及少爺對她的情意,她根本就不需要去不安或害怕什么。
所以,不管蘇如煙這位她重生前的少夫人是早半年出現(xiàn)或晚半年出現(xiàn),對于她要嫁給少爺成為段家的少夫人的目標(biāo)都不會改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場戰(zhàn),她有信心自己不會輸,絕對不會。
再次深呼吸,鈴蘭一掃先前不安與紊亂的神色,堅定的起身回觀云苑等候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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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磊拒絕娶蘇如煙的態(tài)度很堅定,不料段夫人要這兒媳婦的態(tài)度更堅定,竟瞞著兒子在私底下籌備起兩家的婚事來。
段磊一直不知道此事,直到突然聽見有人恭喜他,一問之下,這才得知自己再過幾天就要成親之事,整個人勃然大怒。
鈴蘭花了好些時間才將他的怒氣安撫住,沒讓他在第一時間便沖回家去質(zhì)問夫人。
不過她也知道這事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
果然當(dāng)天傍晚,他們從外頭歸來回府后,他便要她先回觀云苑,然后自己一個人直接轉(zhuǎn)向聽雨苑而去。
她本想跟著一起去的,但想了想又作罷。
一來是因為她跟丟也幫不上什么忙;二來則是現(xiàn)在住在聽雨苑里的不只夫人而已,還有蘇如煙小姐,而她一點也不想見到她。
鈴蘭輕嘆口氣,轉(zhuǎn)身回到觀云苑后,為免自己胡思亂想,便投入工作中,專心的看起帳冊來。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聲響。
「小姐,鈴蘭小姐。」她抬起頭,轉(zhuǎn)向房門的方向,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
「門外的人是誰?」她出聲問道,這婢女的聲音有點陌生。
「奴婢滿福,是如煙小姐的貼身婢女!
鈴蘭腦中頓時浮現(xiàn)出一張圓圓的臉,門外的聲音和那張臉吻合了起來。
「你找我有事?」
「段夫人要奴婢請您過去。」
「夫人?」
鈴蘭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猜想夫人要她過去做什么?難道是要她當(dāng)著夫人和少爺以及蘇如煙小姐的面,坦白自己對少爺?shù)男囊鈫幔糠蛉讼霚y試她有沒有那個膽量敢反抗她,會是這樣嗎?
不管如何,去了就知道。
她起身走出書房,見到那名有著圓圓的臉,名叫滿福的婢女正站在樓宇前的臺階下等著她。
「走吧!顾f。
滿福朝她福了下身,轉(zhuǎn)身領(lǐng)路而走。
鈴蘭跟在她身后,邊走邊思考著待會兒可能發(fā)生的事,以及自己究竟該如何面對。
她想得專心,走得心不在焉,因而很慢才發(fā)現(xiàn)走在前方的婢女似乎帶她繞了遠路,從觀云苑去聽雨苑有更近的路可走,走這方向得繞上好大一圈。
「等一下!顾O履_步,出聲道,「你似乎還不太熟悉府里的路,從這方向去聽雨苑得繞一大圈,你跟我走!
說完,她轉(zhuǎn)身,眼前卻突然閃過一道黑影,她的嘴巴驀然被人用力的捂住,一股蠻力隨即將她往后拖丟。
突如其來的遽變令鈴蘭雙目圓瞠,瞬間露出一臉驚恐與難以置信的表情。
不!
她無聲的吶喊,使勁的掙扎,卻抵不過將她往暗處拖去的蠻力,直到一陣劇痛從頸后傳來,在她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仍無法相信自己怎會再次遭遇這種事,而且竟還是在府里發(fā)生的。
這回她還能像上回一樣有驚無險嗎?
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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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府觀云苑內(nèi),隨著段磊的回歸,發(fā)現(xiàn)鈴蘭的失蹤后,整個天翻地覆了起來。
一整夜,先是觀云苑內(nèi)的奴仆一個個的被叫去盤問,然后擴大到段府里的所有奴仆,每一個接受盤問的人都被少爺那下顎緊繃、嚴(yán)厲沈肅的神情嚇到發(fā)抖。
「小的有看到小姐回觀云苑,但沒看到她外出!
「小姐進書房后不久,小的就被夫人派來的人叫去跑腿了。」
「小的本來是待在觀云苑里的,但后來翠兒來找小的,所以……」
「沒有,因為夫人早上派給小的事未做完,所以小的一直待在馬房那邊做事!
「有,沒有,夫人……」
「是的,夫人……沒有,夫人……夫人……」
盤問完家里所有的奴仆后,段磊雖未獲得鈴蘭失蹤的有關(guān)消息,但卻找到了與她失蹤有關(guān)的可能,一切矛頭都指向了夫人,他的母親。
他不想相信,但卻又不得不信,因為鈴蘭從府內(nèi)失蹤的期間,有太多奴仆巧合的接受了夫人的指派而離開了原來的工作崗位,這明顯就是調(diào)虎離山。
段磊下顎緊繃,神情肅殺的走向聽雨苑,不等婢女通報便直接闖進段夫人休息的偏廳里。
偏廳內(nèi),段夫人與蘇如煙兩人正開開心心的在喝茶談莢,讓撞見的段磊瞬間握緊拳頭,臉色愈加陰霾冷冽了起來。
「磊兒,你這是做什么?娘不是跟你說過,如煙姑娘現(xiàn)在也住在聽雨苑里,你要有些分寸!苟畏蛉藢ν蝗魂J進廳內(nèi)的兒子蹙眉道。
「鈴蘭在哪里?」段磊直接問道。
「鈴蘭?娘怎么會知道她在哪里!苟畏蛉死涞幕氐馈
「孩兒知道是您派人將她帶走的,她在哪里?」段磊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母親問。
「娘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苟畏蛉宿D(zhuǎn)頭道。
段磊慘然一笑,本來他還抱著一絲希望的,沒想到……
「娘,您真的認為只要鈴蘭不在,孩兒就會乖乖地成親嗎?您錯了。」說完,他深深地看了母親一眼后,轉(zhuǎn)身就走。
「站住!你要去哪兒?」段夫人心底驀然升起一抹極度的不安感,忍不住問道。
「去找鈴蘭。」段磊停下腳步,回頭答道。
「你連她在哪兒都不知道,要怎么找?況且,你怎么知道不是她主動離開的,畢竟她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娘她會離開——」
「她沒答應(yīng)。」段磊打斷母親,「就算她答應(yīng)了,孩兒也不會允許。孩兒要去找她,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找到她,也會找到她。」他信誓旦旦的說完,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離開。
段夫人雖然心底有些不安,但對于兒子這席話并沒認真看待,畢竟天下之大,要找一個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更何況還是要找一個被特意藏起來的人,所以她并不擔(dān)心。
不料三日過后,她卻收到一封令她震驚到昏厥過去的書信。
段磊為了尋找鈴蘭留書離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