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范家的別墅,我有什么資格處理你的東西?”
她移動輪椅,朝自己的房間前進(jìn),邊走邊想,也許該離開的人是她才對。
一回到房間,她就拿出行李箱,但打開之后,她卻茫然了。
“我這種樣子,能上哪去?”
這些年來,范季澤替她建造了很強(qiáng)固的保護(hù)墻,她從來沒有因為生活或者出入而感到不便,但是她如果離開了他的羽翼,絕對無法馬上就適應(yīng)外面的世界。
所以就算有心想要獨立,她也不得不打消那種不切實際的念頭。
就在她準(zhǔn)備把行李箱闔上收好之際,箱子里面一個陌生的小包裝袋吸引了她的注意。
“這是什么?”她沒有印象當(dāng)初在收拾行李時有放入這么一個東西,她好奇的打開包裝,就看到一個漂亮的捕夢網(wǎng)。
“怎么會有這個?”
接著她看到捕夢網(wǎng)下方掛著一張精致的小卡片,上頭寫著——
驅(qū)除惡夢、捕捉好夢,祈求平安。
最下方有一朵小小的太陽花,旁邊簽著一個英文字母F,那是范季澤英文名字的第一個字母,屬于他的東西,他都習(xí)慣會在角落留下他的記號。
看到這個禮物,她也猜到這些日子是誰送太陽花給她了。
又或許,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只是不想承認(rèn)罷了。
吳中翔承認(rèn)花是他送的時候,她就很懷疑了,而且范季澤還口口聲聲說吳中翔騙了她,想必他一定知道吳中翔不是送花的人才會那樣說。
“沒想到他還會買這種小飾品給我!崩钷毕8吲e起捕夢網(wǎng),仰頭看著它在半空中飄來晃去。
她決定把它掛起來,可是,她連站都站不起來,能掛在哪里?
雖然她不想自怨自艾,可到了真的需要兩只腳的時候,她仍不免覺得很受傷。
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把期盼降到最低,她不奢求能像一般人那樣活蹦亂跳,只要能讓她站起來,慢慢的走幾步路,她就覺得很幸福了。
這次為了把捕夢網(wǎng)掛起來,她不再逞強(qiáng),直接按了呼叫鈴,請看護(hù)來幫忙。
看護(hù)聽到鈴聲,很快的來到房間,一臉擔(dān)憂地問:“夫人,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平常李薇希都盡可能不要麻煩別人,能自己做的事就自己做,就算她有事情要交代,也一定是自己推著輪椅找她,今天居然難得按了呼叫鈴,看護(hù)當(dāng)然覺得很緊張。
“沒事,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她把捕夢網(wǎng)遞給看護(hù)!奥闊┠銕臀野堰@個捕夢網(wǎng)掛在窗前!
聞言,看護(hù)立刻松了口氣,也露出放心的微笑!昂谩!
看著捕夢網(wǎng)在窗前隨風(fēng)飄蕩,李薇希情不自禁露出了滿足的微笑。
看護(hù)很少看到她笑得那么恬靜又幸福,不免好奇的問:“夫人好像很喜歡那個東西,它有什么特別的意義嗎?”
“嗯,感覺它可以帶來幸福!彼恢啦秹艟W(wǎng)是否真能驅(qū)除惡夢、捉住好夢,但是看到它,她就覺得很幸福,甚至可以想像范季澤買它時的表情。
那么酷的人,會買這種有點迷信的東西送給她,已經(jīng)是非常難得了,光想到這點,她就該覺得很感恩。
“夫人,您不請總裁回來嗎?”
“總裁有總裁該走的路,現(xiàn)在的我,不能自私的綁住他。”
“可是你們是夫妻,夫妻本來就應(yīng)該互相照顧扶持,錯過了總裁那么好的男人,您不后悔嗎?”
她當(dāng)然會后悔,但是,如果她一輩子站不起來,還硬要他陪著一個他不喜歡的女人一輩子,那她會更后悔。
“好了,謝謝你,你去忙吧,我想休息一下。”
她支退了看護(hù),一個人靠著輪椅椅背看著捕夢網(wǎng),沒多久,便昏昏沉沉地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李薇希被一陣鈴聲吵醒,她一開始以為是手機(jī),但是抓來了手機(jī),才發(fā)現(xiàn)是門鈴響了。
這時間會是誰?
她有些困惑地推著輪椅到門口,按下對講機(jī)問:“請問是哪位?”
“夫人,我是王特助,總裁有些文件忘了拿,他讓我過來幫他拿去公司。”
這不是王特助第一次過來幫范季澤取文件,所以她馬上開了門,讓王特助進(jìn)來。
“東西放在哪里,我去拿給你。”
“總裁說他放在書房的桌上!
“我這就去拿,你等等!
李薇希轉(zhuǎn)動輪椅,朝書房前進(jìn),在書桌上找到了王特助要的文件,但同時,她看到了一本不曾見過的日記本。
“他還寫日記?”
就算是夫妻也不該冒犯到對方的隱私,她很快地把日記本放回桌面上,拿了文件出來交給王特助。
但好奇心總是會讓人犯下不該犯的錯誤,因為想了解范季澤的內(nèi)心世界,待王特助離開后,她又折回書房,拿起他的日記本,翻開了第一頁。
十月二十日凌晨三點
薇希又作惡夢了,這些年,我看著她被車禍的惡夢糾纏,卻幫不上什么忙,我真的很心痛,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讓她少受一點罪?老天爺,您可以告訴我嗎?
她作惡夢,他跟著她一起被糾纏著,看到這一篇日記,她不禁為他感到心疼不舍。
但下一秒,她立即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地方,她被眼前的一切嚇傻了。
王特助怎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她仔細(xì)看了看四周,這是書房沒錯,但她記得美國的別墅沒有書房?!
這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在美國紐約的別墅,現(xiàn)在怎么會在臺北的公寓里呢?!
是在作夢嗎?
她掐了掐臉頰,發(fā)覺有痛感,她不是在作夢,她是真的在臺北!
“天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難道去紐約才是作夢?!
她完完全全被搞糊涂了!
正當(dāng)李薇希想得出神,響亮的電話聲突兀地響起,她被狠狠嚇了,跳,險些就把手中的日記本給摔飛出去,她快速抓住了日記本的角角,牢牢的揣在懷里,才接起電話。
“喂?”
“王特助有去拿文件嗎?”
“嗯!
“那……你有看到其他什么東西嗎?”范季澤忘了自己把日記本放在書桌上還是保險箱里,怕會被她看到,只好打電話來探一下口風(fēng)。
“沒有!崩钷毕S行┬奶摰幕氐溃瑫r在心里暗嘆,人果然不能做壞事。
“那沒事了,我掛了!
掛了電話后,她把日記本放回桌上,可是沒多久,她又忍不住拿起來翻看另一頁。
八月十日
我在倫敦,坐在郵輪上喝著咖啡,看著倫敦鐵橋,我好希望可以和薇希分享這一刻的幸福,更希望有朝一曰可以帶她來看看這里曰不落的黃昏。
這一頁還夾了一張倫敦鐵橋的風(fēng)景明信片,她翻開背面,看到上頭畫著一朵小小的太陽花并寫了一個F,還寫了一句話——此刻,感覺我與薇希一起在這里。
原來,她對他來說不是包袱,而是想一起分享幸福的對象,她卻一直以為他每分每秒都想逃避她,她錯得真離譜!
為了更加了解范季澤的內(nèi)心世界,她就像好奇的愛麗絲,一次又一次深入范季澤的奇幻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