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否定的。
文佩蕓依舊時常被那冥王星人氣得牙癢癢,血管欲爆。
“高亦翔!你可不可以閉上你的嘴,安靜的買你的東西?你之前不是跟我說過店員不理你沒關(guān)系,只要肯幫你結(jié)賬就好——”
將身前的賣場手推車堆得活像在開戰(zhàn)車的她,以一副無人能擋的姿態(tài)大步往前邁進(jìn)。
高亦翔則像個小孩子緊跟在她身后。“不一樣,3C產(chǎn)品的功能我很清楚,店員知道得肯定沒我多,但我不懂農(nóng)耕和畜牧,當(dāng)然得問清楚。”
“賣場的店員也只負(fù)責(zé)進(jìn)貨上架銷售,青菜和水果又不是他們種的,雞鴨魚也不是他們養(yǎng)的、宰的,你問那些誰會知道?”啊啊啊——她受夠了!一次、兩次她忍忍就算了。
但每次產(chǎn)品出現(xiàn)更動,這家伙活向來督導(dǎo)室查的官員,什么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光想到日后每回賣場上架新產(chǎn)品時,就得再重復(fù)一次這種“身家調(diào)查”,她就要瘋了。
“一定有消費者和我有同樣的疑問,他們對自己銷售的產(chǎn)品應(yīng)該要有基本的認(rèn)識,這是他們的工作!
“你問產(chǎn)地、問有沒有噴農(nóng)藥這些問題就算了,沒有噴農(nóng)藥的,你還追問人家為什么產(chǎn)品沒有蟲傷、質(zhì)疑產(chǎn)品是不是基因改造、或問人家怎么防蟲蛀、使用什么東西和方法……你真的覺得店員會知道得那么詳細(xì)?”
“如果那店員夠?qū)I(yè)就該知道!彼麍猿。
“如果那店員脾氣再不好一點,你大概就出不了停車場了。”她真想先下手敲昏他。
“文佩蕓,等一下!痹谀桥_無敵手推車要往結(jié)賬柜臺的方向去時,高亦翔扯扯她的衣袖喚住她。
“干么?”
“鮮奶還沒買!彼钢噶硪粋方向。
“等等過去不準(zhǔn)講話,我會幫你找到保存期限最久的那瓶!彼染妗
“可是我——”
那個穿著高跟鞋,站在他身前依舊矮了他半顆頭以上的女人,放開了手推車,身體幾乎要與他貼上,氣焰十足的瞪視他。
他識時務(wù)地立即消音。
“你,”她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伴]嘴!”手指又轉(zhuǎn)彎,指向自己。
“聽我的!”
他舉手投降,一臉無辜。
若說文佩蕓時常被他氣得快中風(fēng),相對的,高亦翔是飽受她的肢體及言語威脅到幾乎沒人權(quán)的地步。
他嘗試和她說道理,但女人的思考回路和男人不同,沒辦法溝通。
在加上她的舉動像個男人,又急又沖,每次他東西還沒買好,她就推著手推車跑了,他真的覺得很哀怨。
文佩蕓才不理會他的可憐表情,再度推著手推車轉(zhuǎn)個方向大步邁去。手推車遭到挾持,高亦翔指乖乖跟上。
在一方總是暴沖,一方像個小媳婦不斷遭到脅迫、有冤無處申的情況下,終于結(jié)束了這次的購物行程。
出了賣場,直到停車場,文佩蕓都沒再理會高亦翔,連話也沒吭半句。
她打開了后座車門,將手上的購物袋丟了進(jìn)去。
“我覺得我們該好好談?wù)!备咭嘞枵驹谒砗,手上空無一物,明明是買他的東西,但從頭到尾推車子、拎重物的事全由文佩蕓包辦。
“好呀,你要和我談什么?”甩上車門她轉(zhuǎn)身椅著車身,雙手環(huán)胸。
“我覺得——”
“你覺得怎樣?我叫你不要講話你還是硬要講,我說一套你做一套,你還覺得怎樣?”她周遭彷佛下了雪,聲音降到冰點。
“那是我要吃的東系,我有權(quán)確認(rèn)食物安全!彼櫭。
“你還知道那是你要買的東西,那你怎么不自己推車?不拿自己買的那一大包東西?”她會被這家伙氣死,買個東西也能磨菇那么久,看到她拿東西也不幫忙,肩不挑,手不提,到底是不是男人呀他!
“我會拿,可是我東西還沒買好你就把車子推走了,在柜臺我也還沒對完發(fā)票你就拿著東西跑了。”難不成他要沖上去和她搶?
文佩蕓恨不得立即給他一記頭槌,載往他肚子狠狠揍一拳,將他打趴在地。
敢情現(xiàn)在他還反過來怪她就對了?
她閉眼,吸氣吐氣……再吸再吐……握成拳的十指緊了又松,松了又握……這吐納大法在練下去她都快成仙了。
“你——”一個你字拉得長長的,文佩蕓中就是吐不出后面的話。
好歹他替她處里一堆疑難雜癥時也算盡心盡力,雖然那些對他而言是小Case,而自己每次陪他出來買東西都爆走,好像顯得自己很機(jī)車、很小家子氣。
“沒事。”兩個字做結(jié),她勉強(qiáng)自己堆出笑臉來,可惜是很可怕、皮笑肉不笑的那種!拔逸d你回家!
“朋友,他們兩個是朋友,朋友應(yīng)該互相包容……”
“你下次不要再堆著手推車亂跑了,我買好了會自己推,袋子也會自己拿!
上車前,高亦翔還不忘提醒她!澳愫軟]耐性!
文佩蕓實在很想拿自己的頭去撞車門?醋惨蛔材懿荒馨炎约鹤渤砂⑦_(dá),說不定這么一來就有半發(fā)和他的天線接上。
雖然她大分不時間不是綁在工作室內(nèi),就是悶在家里,載他出門自己也順便透透氣,但她沒打算氣死自己。
什么叫她沒耐性?她的耐性還不夠嗎?!她要真的沒耐性早就暗算他,把他棄尸荒野了。
在心里瘋狂尖叫,文佩蕓依舊頂著那張恐怖的笑臉,坐進(jìn)了駕駛座。她系好了安全帶后,轉(zhuǎn)頭沖著副駕駛座上的男人,恐怖指數(shù)再升級地咧嘴微笑。
“高亦翔,系好安全帶——我讓你見是什么叫沒耐性!
工作中,手機(jī)突然響起,高亦翔目光停留在屏幕上,伸手不偏不倚地拿到了放置在一旁的手機(jī)接聽。
“h#llo,小寶貝!
“這里沒有小寶貝,你打錯電話了。”聽見話筒那端怪腔怪調(diào)的中文,他后悔沒看來電顯示就接起電話。
“唉唷,我的小心肝,你怎么這樣和媽咪說話,媽咪好傷心喔!”
高昂的嗓聲如雷貫耳,高亦翔沒擠出一條深溝,偏偏又不能掛電,他很久前掛過一次,下場十分凄慘,不得不停下手邊工作,他準(zhǔn)備專心應(yīng)付這號人物。
“我在忙,有什么事?”
“忙什么,有什么事會比和媽咪講電話重要?都兩年沒見到面了,你一開口就——”
“媽,我們五個月前見過面!彼驍嗨
“那次是視訊,我已經(jīng)兩年多沒抱抱你,你這個小壞蛋,沒打電話給你也不會主動連絡(luò)……”
高亦翔無奈地讓電話那頭的人念個夠,念到對方想停為止。
“對了,你表哥要結(jié)婚了,明年一月二十五,在他們老家外的大花園,記得提早回來!惫,高母念了好一陣子,便主動切入主題。
“媽,我很忙。”
“所以我才提早通知你呀!”
“你該提早一年或半年以上通知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十月了,我的工作早排到明年底。”
“你表哥婚期才剛訂,我哪有那通天本領(lǐng)提早半年一年通知你!”高母聲音拔高了六度。
“不然我送禮物過去——”
“高亦翔!你表哥的婚禮你敢不出現(xiàn)?!”
母親一恫嚇,高亦當(dāng)氣弱!拔摇抑苯舆^去!
“直接過去?你多久沒回家了,提早一個禮拜先回家里來!
那那個禮拜他豈不是都不用工作了?“我不要,轉(zhuǎn)機(jī)很麻煩。”
“嗯哼?”
高母哼哼了兩聲,那個做人兒子的一臉扭曲,咬了咬牙!啊以倏纯。”
“我?guī)湍憧春昧,你就十三號那天回來,待個一個禮拜,二十號那天我們再一起出發(fā),提早幾天過去,看看有沒又需要幫忙的……”高母流利地將他的行程告知給他本人。“對了,記得把女朋友一起帶過來!
“我沒有女朋友!彪m然面對疲勞轟炸不想響應(yīng),但他也不能忍受老媽的白日夢兼妄想。
“你五個月前不是告訴我你會交女朋友嗎?”
“我沒有說,我只說再看看!
“都看了五個月了!去年也看、前年也看,你是想看到什么時候?你表哥都要結(jié)婚了!”
“表哥三十九歲!闭者@樣說,他還有八年可以看。
“可是他二十二歲時就已經(jīng)生——”
“阿翔!開會了!迸赃厒鱽砗魡。
“好!”他高聲回應(yīng)!皨專乙α,表哥婚禮我會排空過去,再連絡(luò)。
Bye!彪y掩心及的他急忙結(jié)束了通話!爸x謝!睂⑹謾C(jī)丟到一邊,他一臉如釋重負(fù)地向出聲解救自己的好友道謝。
“你真的很多年沒回去了!睂嶒炇覂(nèi),錢貫杰穿著白袍專心眼前工作,卻又能分心與他聊天。
“我才不想回去!鄙洗位丶业慕(jīng)驗是場惡夢,他老媽竟然隨便讓別人溜進(jìn)他房間,他不過出去買個東西,在回房間就看到一個裸女在床上等著他,嚇得他奪門而出。
“你是該交女朋友了!彼α诵,想起好友上次提起那件事。
也難怪他老媽會擔(dān)心,這家伙長那么大了從不沾葷,只和他們幾個好有混在一塊,要是自個兒的老媽肯定會懷疑兒子的性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