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這是什么味道?”甫踏進(jìn)門的胡觀濤嫌惡似的皺了皺眉,將手插放在口袋里,好整以暇地環(huán)顧屋子內(nèi)的擺飾,不甚滿意的哼了哼!白〉倪@是什么鴿子籠?我在英國的更衣室都比這間房子還要大上一兩倍!”
“總裁,請問您的行李要放哪兒呢?”
跟隨在胡觀濤身后的隨行人員魚貫踏進(jìn)大門,每個人手上都提著大大小小的行李箱,頗有搬家之勢。果然,瑞霆國際集團(tuán)的大總裁出一趟遠(yuǎn)門的確不同凡響,雖然高齡已經(jīng)七十三歲,出門攜帶的行李卻比妙齡少女還要多上好幾倍!
“就隨便放吧!”鳥籠里面難道還分什么起居間或休憩室嗎?
“爺爺!”
屋子的男主人胡野望穿著圍裙從廚房走出來,在國際間享有極高聲譽的知名服裝設(shè)計師,這會兒看起來卻是個十足居家的好男人。用抹布紙擦了擦手上的水漬,他看見陸續(xù)送進(jìn)門的眾多行李,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哼,怎么,你還知道要出來接客嗎?”胡觀濤瞪了孫子一眼,“瞧你穿成什么樣子?這該不會是你今年設(shè)計的最新服裝款式吧?”
胡野望不將爺爺?shù)淖I諷放在眼里,逕自走到大門口,探頭看了看黑衣人員的總數(shù)和行李量。
“爺,家里太小,除了你的貼身行李之外,其他的都不能放在這兒!
“你也知道你家小?”
還以為這小子鳥窩住慣了,完全忘記外頭的世界有多大呢!他又望了望周遭。真搞不懂孫子怎么舍得窩在這兒,嘖,看樣子自己得重新考慮在臺灣短期居住的事情了。這種地方他哪能習(xí)慣啊?
“爺!你終于來啦?”
一聲嬌脆的呼喊驀地爆開,懷有七個月身孕的褚妙舞,挺著肚子興高采烈的從房間里面跑了出來,直奔胡觀濤。
他皺緊了眉頭,看著她萬分親熱的摟著自己的手臂!案阏f過多少次了?不要表現(xiàn)出好像我跟你很熟的樣子,你也不過就是成了我的孫媳婦,我們只是有點熟而已!
她才不理他,“爺,叫你從英國幫人家?guī)淼牧闶衬?你不會忘了吧??br />
“我記憶力有這么差嗎?我才七十三歲而已!”
真是個沒大沒小的丫頭,從以前到現(xiàn)在一點長進(jìn)也沒有。
“那些垃圾食物都在第七個行李箱里,”胡觀濤轉(zhuǎn)頭朝隨行人員昂了昂下顎,立刻有人將一只箱子送上前!斑@里頭都是你要的,口味至少有七八種,你也沒說清楚到底要什么,所以我就全部打包過來了!”
“謝謝爺!”
褚妙舞開心極了,正想蹲下身開行李箱,卻被老公大手一伸給撈了起來。
面對老婆的皺眉,胡野望那張俊臉反倒漾著寵溺微笑,大有諂媚討好的意味。“小的我剛煮了一桌好菜,老婆大人不先嘗嘗看嗎?”
“可是──”
“等你吃飽,我馬上把所有零食通通打開裝在盤子里,方便讓你每一種口味都能嘗一點!
“那好吧!爺,我先進(jìn)廚房幫你準(zhǔn)備碗筷,你快過來!”她俏臉滿足的以略微遲緩的步伐緩緩走進(jìn)屋子里。
胡觀濤譏誚的睇了孫子一眼,“怎么過了這么久,你這個下人的地位還是沒有變?我以為你把她娶進(jìn)門之后,就可以換你耀武揚威了呢!”真是門風(fēng)敗壞、夫綱不賑。
穿著圍裙的胡野望沒好氣的橫了爺爺一記,“快進(jìn)來吃飯。還有,如果不是必要的行李箱通通不準(zhǔn)進(jìn)門。”想塞爆他愛的小窩?
看著孫子逕自走進(jìn)廚房里,胡觀濤轉(zhuǎn)身對隨行人員揮揮手,“去飯店租間總統(tǒng)套房,把這些東西全部搬過去放。”
行李箱睡飯店,大總裁窩小房間?他覺得自己未免紆尊降貴得太嚴(yán)重!看來這一趟來臺短暫居住未必如想像中美好,天倫之樂不一定能享受到,苦滋味已經(jīng)先送上門。尤其當(dāng)他看到餐桌上的菜色,嘴角更是微微抽搐……
“這是什么?”
胡野望瞅了一眼,繼續(xù)為老婆忙碌布菜!岸垢榧宓啊!
“爺,很好吃的,野望最拿手的就是這道菜。人家說懷孕之后口味都會改變,我現(xiàn)在只要一天不吃它就會覺得想念呢!”
意思是他住在這里多久,就得啃它多久?
胡觀濤突然伸手拿起行動電話。
“你干么?”胡野望睇著爺爺。
“打電話訂機(jī)票。”老人家的生命是用倒數(shù)計時的,他可不能讓自己剩下的日子被什么豆腐乳煎蛋給糟蹋了!
就在電話還沒接通的時候,門鈴?fù)坏卮箜,簡直比催魂鈴還急促。
“誰這樣按門鈴?真是沒家教!
胡野望嘆口氣,“你孫子!
胡觀濤皺眉看他,“你沒事干么用遙控器按門鈴?”
他翻白眼。沒力氣跟這個老人家抬杠!起身按下大門的中控鎖,沒多久,一抹高俊挺拔的身形疾步走了進(jìn)來。
胡野望指著他,向爺爺重復(fù),“你孫子!
一身休閑裝扮的胡挺剛帥氣地挑了挑颯眉,朝老人家點點頭算是招呼,逕自拉開椅子坐了下來,視線掃了餐桌一記之后,開始用他修長的手指點著桌面,“吃飯啊,我看我也委屈一下來一點好了。”
那模樣說有多倨傲就有多倨傲!
胡野望原本想叫他回家吃自己,但又想到目前他們堂兄弟倆正在“培養(yǎng)深厚情誼”,只好忍辱負(fù)重的送上碗筷,接受另一名食客。
“這是什么?”胡挺剛瞪著筷子上那塊黃得不夠均勻的蛋。
“豆腐乳煎蛋!”胡觀濤終于找到機(jī)會發(fā)難,“你說這種東西能吞下肚嗎?”
他嘗了嘗,點點頭,“還不錯!
胡觀濤錯愕,褚妙舞卻興奮的將他奉為知音!
老人家皺起的眉頭幾乎可以夾死三只蚊子,“你不覺得這里太狹小了嗎?”
胡挺剛轉(zhuǎn)轉(zhuǎn)頭睇了睇四周,“還好啊!币话俣嗥旱淖〖铱臻g,不錯啦,比他工作的辦公室還要寬敞呢!
胡觀濤震驚地吸口氣,不敢相信向來養(yǎng)尊處優(yōu)、對環(huán)境飲食要求苛刻的孫子,竟然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完全丕變……簡直到了淪喪的地步!
“廢話別說了,我要您帶來的東西呢?”
“爺,挺剛要你幫忙拿什么東西啊?也是零食嗎?”褚妙舞好奇極了。
“你們這些混帳東西,到底把我當(dāng)什么了?”國際快遞嗎?胡觀濤沒好氣的從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張舊照片。
胡挺剛驀地蹙眉,“就只有這個?”
籌碼竟然這么少?太失算了,枉費他列出了大把條件要找黎宙堇談福利呢!這下可麻煩了……
“爺、挺剛,你們在做什么?”胡野望看了看那張已經(jīng)陳舊泛黃的照片,思量似的挑了挑颯眉。
胡挺剛橫了他一眼,“簡單的說,就是我在幫你接收你的未婚妻!
褚妙舞先是震驚的吸了口氣,接著俏臉回復(fù)平靜,放下手中的碗筷,淺笑盈盈的望向丈夫。“我不知道原來你有未婚妻?”
胡野望很想伸手揉額頭。
早知道不該把這個大麻煩留下來吃飯的!讓這個壞事精吞下幾顆米,自己卻有可能連皮都被老婆大人給剝了!
“爺,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幫我解釋清楚。老婆,我發(fā)誓我跟你一樣震驚,而且小的我對您絕對忠誠不二!胡挺剛,你要是把我老婆的菜吃完了,我只好割你的肉來替她加菜!”
你可以再小氣一點沒關(guān)系!胡挺剛不悅地放慢咀嚼的速度。
吃什么?還不快幫我解釋?!胡野望瞪了堂弟一眼。
好啦,啰哩巴唆的!盃斦f他年輕的時候曾經(jīng)跟一個好朋友約定過,將來要在彼此的孫子里挑一對出來結(jié)婚!焙唵蔚恼f,應(yīng)該叫做指孫為婚吧?“還不是因為你手腳快,老婆娶得早,害我只好來接收你的爛攤子了!”
胡野望質(zhì)疑地看了看沉默的爺爺,再瞟向堂弟。“就我所知,你并不是個任人宰割的人!
“他當(dāng)然不是,我是要付出代價的!”胡觀濤沒好氣的吃著飯,誰也不看。“我開出五百萬美金外加一架私人飛機(jī)的條件,只要這混帳順利的讓女方同意訂婚而且婚約維持半年以上,將來不管有沒有結(jié)成婚,他都可以拎著那些錢把飛機(jī)開走!
胡野望大皺其眉,“你們把一樁婚姻當(dāng)賭注嗎?”
他正想再擠出一些譴責(zé)的字眼以捍衛(wèi)婚姻的神圣,順便大肆發(fā)表一下妻子讓他體驗到的美好婚姻生活時,褚妙舞突然拐了拐他的手肘。
“效,老公,難得條件這么好,換你上!”
胡野望驀地閉上了嘴。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老婆其實才是最需要再教育的那一個!
胡覲濤不理會對桌那一對夫妻的打情罵俏,逕自瞥了身旁的胡挺剛一眼!澳愀莻黎宙堇相處得如何?”
“啊……”他咽下一口菜,又扒了一口飯。“嗯。”
沒了。
胡觀濤又開始擠著眉頭夾蚊子。就只有這兩個字?當(dāng)他會算命?!
“到底是怎么樣?”
“有在進(jìn)行嘛!焙偪此泼β涤貌,含糊其詞。
“那……”胡觀濤試探似的掃了孫子一眼,“你見過她奶奶了嗎?她過得好不好?是不是老多了?”
拜托!“我跟黎宙堇都還沒熟透呢,你想會熟到她奶奶身上嗎?”他扒進(jìn)最后一口飯,瀟灑的放下碗筷。
吃飽,走人!
“爺,一張照片實在太少了,你再想辦法多弄一點給我!”臨走前,他拋下一句。
多弄一點?當(dāng)他魔術(shù)師啊,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這是幾十年前的舊照片?胡觀濤撇了撇嘴,沒好氣的看著孫子離去的背影,嘀咕了幾聲。真不濟(jì)事,他還以為多少能打聽到安潔的消息呢!
他轉(zhuǎn)回頭,適巧看見另一個孫子正殷勤地拿著一堆菜,一口一口的喂著自己的親親老婆。
“你養(yǎng)豬?也不看看她肚子已經(jīng)多大了!”有沒有腦子啊?竟然在他面前上演夫妻親熱秀……不知道老人家禁不起吐嗎?!
褚妙舞立刻抗議,“爺,你怎么說我是豬啊?”
胡野望抿起假笑,“我老婆的大肚子里塞了兩個小寶寶,她一人吃三人補(bǔ),當(dāng)然要多吃一點!
胡觀濤驚訝的眨了眨眼,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自己一手各抱一個Baby的畫面……
“丫頭你要不要喝湯?我盛給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