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房門被推開,藍拓終于回來了。
她失魂落魄的看著他,對他說:“我知道你為什么說你不能愛我了,你有妻小!
“就算沒有,也不能愛你,你只是要人替你擋下和奎彭遠的婚事罷了!彼穆曇暨b遠而冰冷。
“我是真的愛你!彼柚共涣俗约簮鬯。
他悠悠地嘆了口氣。“我不會愛上受聘的雇主,我得保護你完好無瑕地出嫁!
“我不要嫁給別人,我不要……我愛的是你!我愛的是你……”她痛苦地吶喊,心好苦,好苦……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老女仆著急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她睜開眼,看見老女仆臉上擔心的表情,接著意識到自己倒在床沿昏睡,才發現原來剛才發生的全是虛幻。
“小姐你是作了什么夢?怎么哭成這樣?”老女仆問。
“沒有,沒有……”夏艷連忙否認,怕被看出自己的心事。她下床到浴室去洗把臉,瞧鏡子里自己凄慘的德行,她自己都不敢看了……
“小姐是在擔心老太爺嗎?”老女仆走到浴室門口,慈愛地問她。
“嗯……”她含糊地應聲,就算是好了,以免愈描愈黑。
她擰了毛巾,用力往臉上抹,要自己清醒過來,別再想著藍拓,既然他都有了家室,她就不該再纏著他,就算她再愛他,也不能做個壞女人,破壞別人的婚姻。
她必須……放了他!
“小姐別擔心,老管家來電話,說老太爺待會兒就到家了,我就是上來向小姐通報,你要不要下樓迎接老太爺?”老女仆問。
“我立刻下去!睜敔斠貋砹,她當然要下去迎接他。
“那我先下去了!崩吓透嫱。
夏艷把毛巾掛好,木然地走出浴室,坐到梳妝臺前把亂糟糟的頭發梳直了,悲哀地想,在這個家里,連忠心的老仆人都很在意她是否對爺爺孝順,而說真的她太不孝了,從頭到尾一直跟他唱反調,要是她一開始就欣然接受奎彭遠,不想著要逃婚,怎會需要藍拓?她又怎會落得今天的下場?
看來,她是非嫁給奎彭遠不可了,她沒別的人選了……
不行不行!她得再想想,說不定有方法可以讓那個姓奎的自動放棄……
她放下梳子,無聊地撐著下巴對著鏡子做鬼臉,伸舌頭,高低眼,鼓脹兩腮……
“這個不錯!”她把鼓脹的臉挨近鏡子,看起來像兩大顆肉丸子,自己哈哈大笑,已經找到破解的方法了。
她要增肥,那個姓奎的色迷迷的眼睛一見到她變豬女,肯定就不想娶她了。
就這么辦!
她找到了新對策,很有信心地下樓去迎接爺爺,途中先踅進廚房吃了兩碗飯,菜挾得像座小山,全都吃下,預計三餐外加點心宵夜都這么吃,身材很快就會走樣了,她很樂意把自己變成豬的親戚。
二十分鐘后,爺爺的座車駛回來了,她神清氣爽的到門口迎接他,那個新保鑣也在,她對他點了頭,親自到車前替爺爺開門,扶他下車。
“爺爺怎么這么早就回來?”
“都好了還不回來,待在那里很悶啊!”夏謹老太爺會這么早回來,是因為接到奎彭遠的電話,說明天就會到了,但他先不說,讓孫女沒辦法搞怪。
“既然這樣,那就在家里多休息嘍!”她正在努力實施她的新計劃當中,等奎彭遠見到她后,肯定會先逃婚了。
爺孫兩人都各懷鬼胎,相偕緩步進屋里。
夏艷送爺爺回到他房里,服侍他躺上床,老仆人們已把他的中餐端在房里等著他享用,待他躺好,替他墊好枕頭,把身體撐起,老仆人再將餐臺放妥,一一送上飯菜。
老太爺開始用餐,夏艷就坐在一旁陪著。
“藍拓呢?我要見他!崩咸珷敵院昧,拿餐巾拭拭嘴,第一件事就是找打手來,他要藍拓提高警覺,防止孫女臨陣脫逃。
“爺爺,他不在,換了一個叫邢亨的來了,就是剛剛在門口的那個年輕人!甭牭剿{拓的名字,夏艷的心陣陣緊縮、泛疼。
“邢亨,難怪我覺得有點眼熟……”老太爺點頭。
“爺爺,你好像認識他哦?”夏艷不明究理。
“我當初聘請藍拓時他有特別聲明,他無法當班時會由他公司的首席護衛司接手他的工作,那位邢亨我在保全公司見過他!崩咸珷旑^一次當著孫女的面提及他去保全公司聘請保全的事,反正和孫女的這場戰爭,他已經快贏了,說出來也沒什么差了。
“是這樣。 毕钠G微噘起嘴,看來只有她不知情而已!澳俏胰ソ兴蟻,你大概是要交代他看緊我之類的話吧!”
“知道就好!崩咸珷斠膊徊m她了,正是此意。
夏艷無所謂地聳聳肩,叫人去了,反正爺爺用的都是老把戲,也使不出什么新花樣來了,她何必太為難他。
她在下樓時又再度到廚房去拿了塊蛋糕吃,還從水果籃里外帶兩個大蘋果,一路啃著到門外,輕快地對邢亨說:“邢亨,我爺爺請你上樓。”
“你看來精神不錯,和藍大哥聯絡過了?”邢亨問。
“是!謝謝你,這個蘋果送你,Anappledaykeepsthedoctoraway!”夏艷把手上的蘋果給了他。
邢亨沒有多問,接下蘋果,進屋去了。
夏艷一口一口的啃著蘋果,眼中轉著淚光,她心里滿是酸楚痛苦,無法對任何人說,說了……也沒人能懂。
還是灑脫些、自在些,就算藍拓不能愛她,也無所謂……
無所謂了。
。
翌日的晚餐時間,爺爺沒有下樓來,夏艷一個人包辦了一桌的好菜,她量過體重,沒看出什么效果,看來還得再加緊努力……
她生平第一次盛了三碗飯,把盤子里的蝦球全掃進碗里來,平常她根本吃不下這么多,硬塞進肚子里,好想吐……
“你是被豬附身了嗎?這么吃東西不太像你!彼{拓拉開椅子,在她對面的位子坐了下來。
夏艷驚詫地瞪著他看,他回來了!真實的在她面前,不是夢……
千萬要鎮定!別讓他看出你為了他,曾經很傷心……
“你不知道,人體累積七千七百卡路里就能胖一公斤,我要暴肥,要吃得胖到不成人形才可以!彼畔峦肟辏昧Φ財D出笑臉。
“干么這么看不開?”藍拓并不知道她的新計謀。
“我想過了,沒有人會娶一個豬女,所以我要變成豬女!彼龘P著眉說。
藍拓眼神深幽地瞧著她,要是他看不出她是在強顏歡笑,那就枉費他跟她相處這么多日子了,他聽了邢亨報告,因為她哭著要找他所以給了她電話號碼;好巧不巧,昨天丹丹接了電話,她一定是以為他不要她了,才出此下策,要把自己吃胖,讓奎彭遠打退堂鼓……
“別這樣傷害自己!
“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的,你可以繼續去休假啊,你天天都在為我工作,你的家人會很想你吧!”她所謂的“沒事”包含了太多的涵義,也許他永遠不會知情……
“你打電話給我!彼苯亓水數卣f。
“嗯嗯……是!”她誠實招認。
“丹丹說有個女生找我,我猜是你!
“丹丹是你兒子吧,他的聲音好可愛唷!幸好不是被你老婆接到,不然就糗了……”她笑得很僵,淚光在她眼底閃動,她努力不哭,不想讓他為難。
他眸光深邃地注視她,手橫越桌面而來,輕觸她的臉頰,沉聲問:“你真的這么想嗎?”
她幾乎要破功了,心愈來愈熱,熱浪猛往眼睛竄,她的淚愈涌愈多,她很想壓抑著不在他面前脆弱流淚的……
“為什么不等我來聽電話?”他粗糙的手指,拂過她雪嫩的頰,滑上她的耳畔,廝磨著她。
“你那時候不是在洗澎澎,一身泡泡怎么聽啊?”她聲音微顫,好想他的手再多停留一會兒,她戀著他溫柔的觸碰,灼熱的溫度……
“你找我……不是要我給你答案嗎?”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再解釋是多余的,她能諒解他,他一直都很守分際,是她一廂情愿,不停地騷擾他,他一定是被她煩到極點,才勉強吻她的……
“我想告訴你──”他的話才剛說出口,餐廳外很殺風景的傳來一陣騷動──
老管家用歡天喜地的聲音招呼著:“奎少爺,歡迎您大駕光臨,老爺在樓上等著你呢!”
夏艷的臉色頓時蒼白,她聽見奎彭遠用他特殊口音問老管家:“艷小姐人呢?”
“她一個人在用餐,你來正好可以陪陪她!崩瞎芗艺f。
“我就是特地來陪她的。”奎彭遠的聲音聽來很迫切。
夏艷如坐針氈,滾燙的淚撲簌簌直落,她不要奎彭遠作陪,她要在他進來之前溜掉。
“我要溜了,奎彭遠來了,對不起,你就當作沒看到我,放我走好不好?”她聲音虛弱,身子無助地顫抖,深知藍拓不會允許,但她無法留下來,雖然她曾答應過爺爺,但這一刻才明白自己根本辦不到,她心里放不下藍拓,深愛著他,根本沒辦法假裝很熱情地去招呼奎彭遠,她無法虛偽地欺騙自己……
“不好!想溜掉,也得讓我看著你才行!
夏艷還沒弄清楚藍拓的意思,他就扣住她的手,將她從椅子拉了起來,火速走向她,握住她纖細的腰,走向后門,而她驚訝得一顆心七上八下……
當老管家領著奎彭遠進到餐廳,里面空無一人,桌上的菜全沒了,只留下一個裝滿蝦球的碗。
“你不是說小姐在吃飯,她人呢?”奎彭遠問,他身上穿著銀灰色的復古式西裝,衣襟還別了一個小領結,手上拿著一盒禮物,想送給夏艷,給她一個驚喜。
“咦~~”老管家也不知這是怎么回事了,他明明看見小姐待在餐廳吃飯的,怎么一轉眼就不見人影?“可能是到樓上去了!彼隆
“那帶我上樓去吧!”奎彭遠調了調領結,用主人的語氣命令老管家。
“是。”老管家引領他上樓,在小姐房前敲門!靶〗悖〗恪贍攣砹。”
半天沒人應聲,奎彭遠自己開了門,卻發現里面空無一人。
“她究竟去了哪里?”奎彭遠質問。
“這……”老管家有點大舌頭,他根本不知小姐為什么失去芳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