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是,原本一干人犯暫押在金石城的大牢,但不知怎么著宋青濤居然不見了,發(fā)現(xiàn)時牢門還是大開的。
這件事若是追究起來,金石城主必定倒大霉,但胡振東也是囚犯之一,發(fā)生時新的城主又還沒上任,而一干犯人除了宋青濤之外也沒有其它人被放出去,所以這件事就成了懸案。
莫家祖孫終于洗刷了冤屈,舉家遷回了莫府,那些依靠宋青濤的人自然早就跑光了。
時序入冬,院子種的樹葉子飄落枯黃,顯得有些蕭索,但回來的一行人,看著莫府熟悉的環(huán)境,仍然有種熱淚盈眶的感動。
莫老夫人請來了道士做了一場法事,祛祛府里的穢氣,又每個人發(fā)了幾片柚樹葉子,說是入浴時使用可消除身上的邪穢,再加上所有拜祭的貢品也都發(fā)了下去,表明每個人都要吃到,眾人因此忙碌起來,莫府也開始充滿了生氣。
莫宸的房里,他正立于浴桶旁,而雀兒正替他將老夫人給的柚葉在加浴桶之中。
她轉(zhuǎn)過身,笑道:“少爺,可以洗澡了……!”可是話都還沒說完,她便驚叫一聲,隨即用雙手搗著小臉!吧贍斈阍趺疵摴饬?”
“雀兒,我從你的手指縫看到你在偷看了!北豢垂夤獾哪返故呛谜韵尽
雀兒這下子更是害臊,索性轉(zhuǎn)過身去,不敢再看。
“怕什么呢?我記得有人曾經(jīng)用點(diǎn)心引誘我,要我脫光全身衣服給她看呢!”
他說的是兩人前一世發(fā)生過的事。
她又羞又急,連忙又回頭說道:“我……我那時又不是為了要看,是為了要幫少爺洗澡!
“可是我記得你還‘鑒賞’了滿久的!眱扇爽F(xiàn)在可是面對面了!岸遥愠梦曳干挡r把我看光了,這可一點(diǎn)都不公平,我現(xiàn)在和你討回點(diǎn)代價,也算合理吧?”
“什么代價?”雀兒吞了口口水,輕易的感受到四周開始彌漫著一股情欲的味道。
“我也要看看你呀!”莫宸走向她,低頭便吻住她的唇,大手也順勢在她身上游移。
雀兒好久沒和他這么親密了,這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彷佛海浪溫柔的撫觸著她的身體,瞬間攫走了她的心神,讓她昏沉沉的,只能隨著他的吻漂浮、擺蕩。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的衣服被褪下了,等她回過神來,兩人已經(jīng)一起泡在浴桶里,他甚至拿著柚葉在她圓潤的香肩上畫圈圈。
“少爺……”雀兒倒抽了口氣,連忙用雙手遮住胸脯。
“遮什么,我都看過了!蹦穾缀跏琴N在她耳邊說的,噴吐出來的熱氣撓得她渾身發(fā)軟,差點(diǎn)滑入水里。
“而且,我早就把你的身子都摸遍了……”
他輕撫著她滑嫩無瑕的肌膚,一寸一寸慢慢往下挪移,像在巡視領(lǐng)土一般,惹得她嬌喘不休,玉頰生霞。
這副嬌柔誘人的模樣,讓莫宸心癢難耐了,他一邊輕輕嚙咬著她的耳垂,一邊問道:“你準(zhǔn)備好了嗎?我等好久了……”
雖然兩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定了彼此的心意,感情堅貞,可是他仍不希望她覺得有絲毫勉強(qiáng)。
雀兒其實早就卸下了心防,否則哪里能那么輕易的與他裸裎相對呢?她嬌媚的橫了他一眼,吐氣如蘭地道:“少爺可還需要看書學(xué)?”
他即使已欲火高張,聽到這話也不由一愣,低低地笑了起來!澳氵留著那東西嗎?可以丟了,少爺我早就把每一招使得出神入化!
話音方落,兩副身軀便糾纏在一起,熱切激烈,連水冷了都沒有發(fā)覺。
一場春意盎然的纏綿終于停了下來,莫宸將雀兒抱出浴桶,替兩人擦干了身上的水珠,隨意披上了外袍后,他又將她抱到床上。
她貼靠他赤裸的胸膛,他感受著懷里玉人兒的依賴,兩人都極為享受這單純的幸福。
過了許久,莫宸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用有些沙啞的嗓音道:“雀兒,你會是我唯一的妻!
“少爺,可是……”雀兒又驚又喜,但又有說不出的擔(dān)憂。
“我知道你在擔(dān)心什么!彼纳袂槭址潘伞!拔遗c柳竹音的婚約仍在,你放心,我會解決這件事!
“可是老夫人很堅持,而且竹音小姐并沒有做錯什么事,她背后又有柳大人,只怕少爺會很為難!
到了這個時候,她仍然只為他著想,莫宸動容地將她摟得更緊了些。“你放心,不會有問題的,柳竹音究竟有沒有做錯事,我會讓她自己證明。倒是你,這段期間可能要受點(diǎn)委屈了!
“少爺對我這么好,我怎么會委屈呢?”雀兒搖搖頭!爸皇巧贍斝枰以趺磁浜希俊
莫宸神秘地笑了笑,他知道要耍心機(jī),雀兒絕對比不過柳竹音和莫老夫人,甚至府里隨便抓個下人都能贏過她,但就是她的單純善良,才會讓他這么愛她。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做自己就好!
隔日,莫宸帶著雀兒向祖母請安。
莫老夫人喝著孫子奉的茶,目光卻是打量著花廳里華麗的裝飾擺設(shè),長長地嘆了口氣!鞍ΓK于還是回來了。”她又望向?qū)O子,眼中滿是疼寵!板穬海@陣子多虧了你!
莫宸搖了搖頭,牽起雀兒的手!白婺福瑢O兒只是做了該做的事,若沒有雀兒的幫忙,孫兒也不可能成功奪回家產(chǎn)!
莫老夫人早就知道雀兒賢淑溫柔,又有一身好廚藝,即使她對雀兒的出身不以為然,但也不由得感嘆道:“雀兒你也做得很好。當(dāng)初讓你入門雖是為了沖喜,但事實證明,是我們宸兒有大福分,沒娶錯人。
聽到祖母稱贊雀兒,莫宸索性打蛇隨棍上!凹热蝗绱耍婺,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莫老夫人不以為意地喝了口茶,反正現(xiàn)在孫子已是名正言順的家主,什么事他說了算,所謂商量也只是知會她一聲而已,詎料,莫宸接下來講的話,像是在莫老夫人平靜的心湖中扔下了一顆大石頭——
“我想將雀兒扶正。”
“不行!”莫老夫人斷然否決,眉頭皺得老高!斑@件事我不是和你說過了不成嗎?竹音怎么辦?你怎么向柳家交代?”
莫宸卻十分堅持!傲褚舢(dāng)初與宋青濤牽扯不清,難道我還要下去攪和?”
所以這是吃醋嗎?沒有感情就不會吃醋,既然還有感情就好辦了。莫老夫大這么猜測著,原本吊得老高的心也微微放下,口氣也跟著徐緩了些,“柳大人已經(jīng)特地同我解釋過了,竹音也是被宋青濤騙了,況且她并沒有做出危害我們莫家的事,不是嗎?宸兒,你曾經(jīng)一朝失去所有,到現(xiàn)在東山再起,柳家都沒有放棄這段婚約,已經(jīng)足以表現(xiàn)他們的誠意!
見孫子還想再說什么,但莫老夫人卻是搖搖頭,她知道孫子固執(zhí)難勸,便決定朝雀兒下手,“雀兒,我并不是嫌棄你,只是你的背景對宸兒的幫助不大,但竹音不同,她背后有著柳大人,而這次我們莫家能拿回家業(yè),柳大人也幫了大忙,于情于理都不應(yīng)該退婚!
見祖母這態(tài)勢是要強(qiáng)迫雀兒同意,莫宸更是不悅!白婺,這件事情你們問過柳竹音的意愿嗎?她愿意嫁嗎?”他提出了關(guān)鍵的問題,他知道柳竹音與宋青濤之間不會那么簡單。
“當(dāng)然問過了,竹音答應(yīng)下嫁,柳大人還希望婚期越快越好呢!”莫老夫人耐心地解釋。
聞言,莫宸瞇起眼來,似乎從這話里聽出了什么端倪。
“少爺……”雀兒突然喚道:“雀兒有現(xiàn)在的身分已經(jīng)很滿足了,少爺若是為了雀兒和老夫人起爭執(zhí),雀兒會良心不安的。”
她的表情十分復(fù)雜,但絕對不包括欣喜,他可以看出她的無奈、彷徨、遺憾,卻沒有任何的憤怒或埋怨,這讓他心疼極了。
“以雀兒的立場,若是在老夫人面前贊美柳姑娘,說服自己的夫君快娶正妻,那是落入了虛偽,所以雀兒在這件事情上頭不會表達(dá)意見,只希望夫君別為了雀兒頂撞老夫人,那就是陷雀兒于不孝了!
“不錯不錯!蹦戏蛉藢θ竷赫媸窃娇丛綕M意,覺得真可惜了這娃兒出身不好,否則給她當(dāng)正妻又何妨?
“雀兒,我知道你乖巧,也受了很多委屈,祖母答應(yīng)你,就算竹音進(jìn)門,你二夫人的地位也不會有所動搖。”
“謝謝老夫人。”雀兒淡然一笑,這種保證她并不在乎,但卻是莫老夫人對她的肯定!捌鋵嵢竷河X得,一個女人的一生,能夠得到所愛之人的呵護(hù)與疼惜,是十分珍貴的,不一定要去爭什么,有時候太過執(zhí)著于身外之物,反而會看不清楚自己所擁有的幸福。”
太過執(zhí)著于身外之物,會看不清楚自己所擁有的幸!竷哼@句話,像擊中了莫老夫人心中一個軟弱的點(diǎn),讓她當(dāng)下感觸良多。她想,她或許就是缺了這種覺悟,所以到老了才會變得一副古怪脾氣,兒孫敬而不親,而雀兒這娃兒年紀(jì)輕輕就看透了這個道理,令她刮目相看。
于是,莫老夫人看著雀兒的眼神,莫名多了一抹溫和。
“很好,雀兒你有這種體悟,是宸兒的福氣!蹦戏蛉诵α诵ΓB她都不敢相信,有一天她被自家孫兒頂撞后,居然還能如此心平氣和。“今日午膳你們陪我一起吃吧,雀兒嫁進(jìn)來這么久了,我還沒和她好好聊過天呢……”
莫宸看著莫老夫人挽起了雀兒的手,親熱的往外走去,原本不馴的表情,突然間放松下來,露出一抹深思的笑!拔揖驼f吧,你只要做自己就好了……”
莫家遭逢劇變,事實上柳權(quán)并沒有伸出援手,莫宸設(shè)計宋青濤透過柳權(quán)接觸朝廷拿下生意,柳權(quán)也是因為有利可圖才會同意合作,雖然在賀遠(yuǎn)山出現(xiàn)后,柳權(quán)的態(tài)度丕變,轉(zhuǎn)為支持莫家,但謀劃這一切的莫宸又如何不知道,柳權(quán)是不得已而為之?
或許是柳權(quán)心懷愧疚,想修補(bǔ)兩家關(guān)系,所以更積極的想加速兩家婚事的進(jìn)行,這一日他設(shè)宴邀請了莫家祖孫和雀兒到柳家別院。
柳家雖是官家,但家身并不豐裕,別院雖然風(fēng)雅,但氣勢及排場可是差了莫府不少,但這些都不打緊,進(jìn)了廳堂之后,柳權(quán)坐在主位毫無疑問,但柳竹音卻只差了柳權(quán)一個位置,而莫家三人卻都是坐在下首,好像柳家在給莫家下馬威似的,這令莫老夫人心里不太舒服。
“今日設(shè)宴,除了感謝莫老夫人平時對小女的照顧,也是想著兩家多親近親近,才不會像先前那樣,莫府發(fā)生了那么大的事,本官卻都被蒙在鼓里!绷鴻(quán)不愧是老狐貍,一句話把事情撇得一干二凈。
但明眼人都知道,不管柳竹音是否被宋青濤蒙騙,她知道莫府變故的所有來龍去脈,要說柳權(quán)不知道,著實非常牽強(qiáng),但他都那么說了,難道還能去質(zhì)疑他?于是莫家的人按捺住心頭的不滿,由莫老夫人代表說道:“好說好說,我們莫家如今能平平安安,也是托了柳大人的福!
眾人寒暄了幾句,接著開始上菜,雖說莫家家大業(yè)大,平時的用度也是勤儉,除了宴請賓客之外,吃的也都是家常菜,但柳家端出來的菜色可不同,一道道都是宮廷菜,甚至上酒的時候,柳權(quán)得意得都有些忘形了。
“這酒哇,可是貢酒,皇宮一年也才得了百來瓶,我透過關(guān)系拿到了幾瓶,恰好請你們嘗嘗,你們平民百姓平常應(yīng)該也喝不到這么好的酒!
“是啊,爹,去莫府作客的時候我喝過莫家的酒,清得像水一樣,還不如直接喝水呢!”柳竹音淡笑著像在開玩笑,但話鋒卻十分銳利。
一次又一次,這下馬威也算下得足了,莫老夫人心里頭的不舒坦已經(jīng)到了極點(diǎn),都有些后悔來赴這個宴了,她早知柳竹音有些嬌氣,但在莫府時還懂得收斂,想不到一回柳家的地盤,竟是連客套都懶了。